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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商絡抬起腳,地面前留下一灘碎末。如同他和任驕明的關系,破裂的徹底。 任驕明呼吸停滯了下,他找了十幾年的玉佩,十幾年的執(zhí)念,如今就這樣被楚商絡踩得粉碎。 他將碎掉了玉佩小心翼翼地全數(shù)收起來,牙關輕咬了下,冷冰冰的開口:“楚商絡,我們兩不相欠了?!?/br> “兩不相欠你媽!把三間古董行還給我!任驕明你真是夠他媽的不要臉!” 楚商絡傷心又憤怒,他想撕開任驕明的精美外皮看看他里面有什么,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他對任驕明這么好,任驕明背叛他,竟然還能輕飄飄說出兩不相欠的話! 楚商絡氣得手指發(fā)抖,拳頭再次探向任驕明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帶頭的男人出示了證件,“楚商絡,我是工商局的程季林,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一切就這樣被打斷了。 任驕明扶起神志不清的溫彥,往門外走去。 楚商絡瞪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氣,卻還是逞強的說著狠話:“你們這些傻逼有一個算一個,我絕對不會讓你們痛快!” 程季林說道:“行了別繼續(xù)這出兒大戲了,跟我走一趟吧?!?/br> 林治緊張的上前,好聲好氣的說:“同志,你看我能不能和楚總一起去?” 程季林拍拍楚商絡因悲憤而顫抖的肩膀,“我們是熟人,你也不用擔心,也就是問問話了解一下情況。” 林治擔憂地看著失魂落魄的楚商絡,張了張嘴想安慰,可根本不知道說什么。 走到停車場這段路楚商絡一直很沉默,明明還是夏末,楚商絡卻出了一身冷汗。 剛一坐在車上,之前強撐的一口氣消失殆盡,楚商絡連腿都軟了。 汽車緩緩開動,他呆滯地望著窗外,眼眶通紅。 他將臉埋在手掌間,不愿意讓人看到他這幅狼狽的模樣。 回顧這二十幾年,楚商絡發(fā)現(xiàn)他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 林治說他太輕易相信人了。 小時候他相信父母答應他的生日宴,可每一次都是因為忙工作而違背了諾言,只留他一人過生日。 上了初中,他交了第一個朋友,他們一起打籃球一起回家。卻在有一日,聽到朋友和別人說:“啊,楚商絡啊,我也煩他那個壞脾氣,但他有錢啊,跟他打次籃球我一周零花錢就有了?!?/br> 那一天他抱著籃球在門外站了好久,最后沖了進去了,搶了對方身上所有的錢。 再之后他就沒怎么交過朋友。 可他就不長記性,好了傷疤忘了疼,一次又一次的被騙,一次又一次的交付真心。 第一個秘書攜款跑路,現(xiàn)在這個更是連手外人搞自己。 這一瞬間,楚商絡仿佛回到了初中時的那個自己,傷心,憤怒,迷茫,又無措。 楚商絡閉了閉眼,開始摸口袋,卻摸出了一堆棒棒糖。這些棒棒糖此刻在楚商絡眼里無比的諷刺,諷刺他蠢,諷刺他為了別人而改變了自己,失去了自我。 楚商絡車窗,將棒棒糖全部扔出了窗外。 這些五顏六色的棒棒糖隨風而去,不知道滾落到了哪里,連同他這一段心甘情愿自我感動的愛情一并消失了。 楚商絡轉頭看向身邊開車的程季林,聲音沙啞:“有煙嗎?” “抽屜里,自己拿。” 楚商絡拿出煙,生澀的點燃,狠狠吸了一口,繼而猛地咳嗽了起來。 程季林問道:“怎么了啊你?” 楚商絡夾著煙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顫抖,火星落在肌膚上燙出了一個紅印。 “沒什么,太久沒抽了?!?/br> 他望著窗外,又狠狠吸了一大口,香煙入肺,頹廢的快意緩解了鉆心蝕骨的疼。 楚商絡放空的眼神里漸漸回了點光亮,他笑了下,“抽煙真他媽舒坦?!?/br> 從今往后,他不會再為任何人交付真心,更不會為任何人改變自己。 程季林看著楚商絡比黃連還苦的笑容,想了想說:“愛情,只會影響你賺錢的速度?!?/br> 楚商絡這次笑的真心了些,“但愿我還能有錢賺。” * 再次從工商局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楚商絡這一天只是早上在飛機上睡得幾個小時,現(xiàn)在疲憊不堪。 但他并沒有直接回到那個到處是任驕明痕跡的家,而是去了送曾經送給任驕明卻被任驕明拒絕的拳館。 拳館里漆黑一片,一個人都沒有。 楚商絡開門進去,打開燈。 這里的一切都是為任驕明準備的,當初準備時心情有多甜蜜,此時心情就有多惡心。 楚商絡戴上拳擊手套,對著沙袋使出了全身力氣打去,恨不得將沙袋打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他滿胸腔無法抒發(fā)的怒火和心痛。 他毫無章法的打著,眼前的景象卻越來越模糊。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他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罵自己不爭氣。 不就是被人騙了嗎?有什么好哭的。 可眼淚卻更加洶涌,浸透了衣襟。 他很難受,想出聲說點什么,吼一嗓子發(fā)泄,可最后他也只是咬緊了牙關,沒有泄出一絲聲音。 他把所有委屈憤慨發(fā)泄在了沙袋上,一拳又一拳,手掌被打得生疼。 可這點痛算的了什么,都不及他心痛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