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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驚天動地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不是,這煙吸進嘴里怎么、怎么是這個口感啊?!?/br> 喻理忍住笑,幫顧澄風把他那半瓶冰水擰開瓶蓋,遞了過去。 顧澄風接過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簡直不想跟小學弟目光對上。 靠了,也太沒面子了。 …… 晚飯后。 “小理,再喝碗湯,學習辛苦啦,多補補身體。”顧澄風的母親大人杜琴筠熱情地跟喻理盛湯,然后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小風,你也喝湯。” 顧澄風心里正有點感動,碗都伸出去了,杜琴筠補了一句:“打架闖禍應該也蠻辛苦的哦?” 顧澄風:“……” 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碗,叉了一口水果去去火。 杜琴筠微微一嘆:“人家小理還比你小一歲,可懂事多了。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下還那么認真,成績保持得那樣好。當初我找到他時,在學校里頭被七八個孩子圍在墻角欺負……” 顧澄風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看吧,這就是他不喜歡喻理的最大原因。 任誰也喜歡不起來一個父母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尤其這個孩子在各方面都優(yōu)秀的前提下,還擁有一個賺足了杜琴筠眼淚的身世—— 喻理的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這一點,單看喻理的名字也能猜出一二,喻理,取得便是知曉真理的含義。 喻理的父親喻和穹教授在五年前因高強度的工作不幸辭世,此后他母親施映嵐就拋下一切,毅然繼續(xù)喻教授生前的研究方向。 這被拋下的一切中,就包括了他們唯一的孩子,喻理。 據(jù)杜琴筠說,父親過世后,母親醉心于研究,喻理幾乎是獨自一人生活。他之前就讀于片區(qū)的公立學校,學校里魚龍混雜,喻理這樣的好孩子最容易受到欺負,很是過了一段苦日子。 直到杜琴筠聯(lián)系昔日好友,才從施映嵐不甚上心的口吻中,得知喻理的現(xiàn)狀,把他從原先的三流大學轉(zhuǎn)學到了顧澄風所在的貴族學校華文。 回憶著回憶著,杜琴筠又唏噓起來:“小理,你母親是我的故交好友,你在阿姨這兒就跟自己家一樣,放放心心住著?!?/br> 喻理眼眶紅了一圈,小白兔似的點點頭:“謝謝阿姨?!币桓北欢徘袤逕o私的大愛感動不已的模樣。 “小理真是好孩子……” 這倆人開始深情對望。 感覺下一步就該母子相認了。 顧澄風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舉起叉子叉了一塊脆桃兒。 “咔嚓,咔嚓?!?/br> 說實話,最初顧澄風也為喻理的身世動容過。 可這也架不住母上天天在耳邊叨叨叨叨叨啊。 顯然他的咔嚓聲破壞了餐桌上溫馨的氣氛,杜琴筠又轉(zhuǎn)頭看了過來:“小風,不是我說你……” 眼看著無情的炮火又要對準弱小無助的自己,顧澄風果斷地站了起來:“既然不是說我,那我就先上樓了?!?/br> 說話間不忘抄起桌上的桃子。 這脆桃兒還挺好吃。 “哎,這孩子?!倍徘袤迵u了搖頭,“小理,要不你上去跟哥哥一起寫作業(yè)吧?!?/br> “好,阿姨,我這就上去?!庇骼砉郧傻貞?。 引得杜琴筠又是一陣母性的憐愛。 喻理上樓之后,拿上一摞卷子,先是去看了小書房,里面空無一人,這才轉(zhuǎn)回顧澄風的臥室,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又怎么了?”里面?zhèn)鱽眍櫝物L懶懶散散的聲音,跟把鉤子似的,鉤在人心尖尖上。 喻理被他鉤得微微一怔,小小聲說:“是我?!?/br> “干嘛啊,小學弟?!崩锩娴穆曇纛D時冷了幾分。 “阿姨……讓我上來跟你一起寫作業(yè)?!?/br> “嘖?!鳖櫝物L低低地咒了一聲,“cao。” 喻理在門外靜候了幾秒。 里面終于又響起聲音,這次聽著有點暴躁:“進?!?/br> 喻理垂著眸轉(zhuǎn)動把手推門而入。 屋子里,顧澄風正趴在床上刷通訊器,聽見響動,頭也不回地問:“我們是小學生嗎還要一起寫作業(yè),是不是還得陪你玩兒過家家?” 喻理沒說話,目光落在面前的景致上。 顧澄風只穿了件寬大的T恤和一條三角,陷入被窩里。隨著他輕輕晃動身體,腰間的被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細嫩的腰線。 喻理幾乎聽不清顧澄風在說什么,下意識地答:“好的?!?/br> 顧澄風快給他氣笑了,抄起懷里的抱枕就往喻理身上砸:“滾!” 然后想了想,如果小學弟真出去了,下一秒他媽又該來找他送溫暖了。 于是一個鏗鏘有力的“滾”字后面硬生生轉(zhuǎn)了個彎兒,“滾……到我書桌邊寫作業(yè)去。” “別出門,別吵我?!?/br> 喻理接住他砸來的抱枕,似乎嗅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奶香味。 他低頭認真感受時,那股味道又沒了。 他應了一聲,走到顧澄風的黑色金屬風書桌前坐下,隨手攤開一張卷子刷刷寫了起來。 房間里很快陷入安靜。 喻理低頭以非人的速度掃題干答題,卷子翻面的時候顧澄風看了下時間,忍不住咋舌:“這速度……跟發(fā)動機似的,嘟嘟嘟就開完一張卷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