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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癸只覺得自己摔進(jìn)了一個柔軟的懷抱里,被人護(hù)著在地上滾了兩圈。 白癸拽著對方的衣領(lǐng),慢慢抬起頭,便對上了對方黑沉沉的眸子。 白癸眨了眨眼。 對方頓了頓,將白癸從地上拉起來,看到小孩兒白嫩的手上沾上了泥土,便直接用袖子擦了擦,看到小孩兒似乎被嚇傻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柔聲道:“沒事,我接住你了?!?/br> 我接住你了。 白癸回過神來,也沒有將手抽出來,反倒有些好奇的看著他,“你是誰?” 對方正要開口,便聽見那邊傳來侍女們驚慌失措的聲音。 “公子!” “公子您沒事吧!” 侍女們蜂擁而上,瞬間將白癸重重圍了起來,將那人擠開了去。 白癸搖頭,“我沒事?!?/br> 侍女們紛紛松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那邊的另一個孩子。 大概是十二三歲的年紀(jì),卻看上去十分沉穩(wěn),眉眼之間已經(jīng)有了幾分不符年紀(jì)的穩(wěn)重。 “婁蒼小士?”一個侍女微微一愣,“小士怎么會在這里?” 白癸也從侍女身后有幾分好奇的探出腦袋,打量了一下對面的人。 他倒是聽說過這個名字。 婁坎將軍之子,也算是少年英雄,小小年紀(jì)便已經(jīng)被婁坎帶到戰(zhàn)場上去了。 婁蒼從懷里拿出一塊令牌,“奉王命而來,侍奉公子白癸?!?/br> 侍女們恍然大悟,“原來王所說的竟是婁蒼小士?!?/br> 白癸皺眉,將那些侍女遣開,走到了婁蒼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婁蒼,“你陪我玩兒?” 婁蒼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應(yīng)下‘玩’這個字,但還是點了頭,“嗯。” 白癸展顏一笑,扯住婁蒼的袖子,“陪我玩兒可以,但以后你要聽我的?!?/br> 看著小孩兒明媚的笑容,婁蒼心頭微微一動。 一開始父親向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并不愿意過來,畢竟陪著一個被寵壞的公子,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他也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可眼前這個小孩兒—— 好像值得他多付出那么一絲耐心。 王宮正殿內(nèi)。 兩人正在下棋,王執(zhí)子落下,臉上帶著笑意,“婁坎啊,你讓你兒子過來,也沒想過小十是個什么脾氣,怕是婁蒼那孩子,忍不了兩天就得過來和你抱怨了吧。” 對面婁坎將軍捋了捋胡子,“王說笑了,婁蒼這孩子從小便少了幾分孩子的跳脫,不瞞王說,有時我都覺得婁蒼比我更像個老頭子。” 王哈哈大笑起來,“婁蒼這孩子是太沉悶了一些?!?/br> “微臣讓他過來侍奉公子,也是存了些私心的,公子年幼卻并不壞心,且心思通透聰慧,或許也能讓婁蒼這孩子打開心門,別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br> 王點頭,“這兩個孩子的確能夠互補(bǔ),小十就是太跳脫了,若是能從婁蒼身上學(xué)得穩(wěn)重些,倒也是件好事?!?/br> 兩人相視一笑,都有些感慨。 空氣中帶著淡淡的龍涎香,只能聽見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響。 半月時間過后。 所有人便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這個決定,說不成功,也成功,說成功,也不算成功。 侍女們?nèi)匀辉趯m中四處亂跑,就連大公子的住所都聽到了聲響。 侍衛(wèi)將門掩上,看到了坐在桌案后的大公子,嘆氣,“這公子白癸時不時的就鬧這么一出,實在是無理取鬧。” 大公子將書放下,看向窗外,“他這般無理取鬧又能如何,父王仍舊寵愛他。” 侍衛(wèi)一時無言,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那邊,宮里一片混亂,侍衛(wèi)們四處尋找。 “公子呢?” “沒看見。” 白癸宮里,綠衣左右踱步,看見一個侍女急急忙忙跑進(jìn)來,連忙一把拽住,“找到了嗎?” 那侍女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我們本來已經(jīng)瞧見公子了,結(jié)果婁蒼小士一下子從墻上翻下來,幫著公子跑出去了!” 綠衣一跺腳,“原本王是讓婁蒼小士過來管管公子的,這下好了,倒是成了同伙了!” “誰說不是呢!” 原本有一個古靈精怪的白癸便已經(jīng)讓人很難對付了,如今還來了一個身手了得的婁蒼,這兩人湊到一塊兒,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本來還以為婁蒼的沉穩(wěn)能夠感染白癸,如今看來,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帶偏了。 婁蒼小士完全就被白癸公子帶著胡作非為了。 婁蒼看著墻面上的小孩兒,張開手,“下來吧?!?/br> 白癸咧嘴一笑,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婁蒼伸手環(huán)住小孩兒,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膶⑺幼 ?/br> 然后兩個身影便鬼鬼祟祟的往馬廄的方向過去了。 剛剛出生的小馬駒看著還很虛弱,白癸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匹小馬駒。 婁蒼已經(jīng)去另一旁牽出了一匹還算嬌小的馬。 白癸頓時眼睛一亮,跑了過去,“今天你真的要教我騎馬嗎?” 婁蒼點頭,“嗯,說話算話?!?/br> 白癸歡呼,迫不及待的就想要上馬,可撲騰了兩下,還是沒能上去。 白癸半趴在馬背上,僵持許久,這才可憐巴巴的看向婁蒼,“幫我一把?!?/br> 婁蒼失笑,伸出手,托著白癸坐了上去,然后緊接著也翻身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