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節(jié)
既是伏龍陣,沒有神龍,豈能叫伏龍陣? “去!” 龍威越來越濃郁,她那合并起來的手印瞬間散開,而后凌空一點,纏繞在指尖上的那一道徹底成形的紫色龍形,便是離開了她的手指,直朝那擺設在地上的伏龍陣陣眼而去。 說起陣眼,倒是要講明一點,這個伏龍陣,其實是有兩個陣眼。 血色囚籠是一陣眼,伏龍陣的最邊緣,那顆看起來丑不拉幾,不能抽取出多少的靈力,看起來好像根本沒什么用的靈石,也是一陣眼。 毀了血色囚籠,那顆靈石不毀,伏龍陣便還能凝聚出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血色囚籠。 只要擺出陣法的那些靈石里蘊含著的能量不封頂,那么血色囚籠便能一個接一個的,不停的被凝聚出來,只待讓目標伏誅。 不過現在,血色囚籠正有著臨寒在抵抗,所以褚妖兒完全可以放下心來的,去解決伏龍陣那最重要的一個陣眼。 只要這個最重要的陣眼被解決了,那么血色囚籠沒有了后續(xù)能量的支撐,想要解決,也是很簡單了。 細小紫色龍形速度極快,只是那么一瞬,就已勢如破竹般穿過重重血色光澤,來到了那顆其貌不揚的靈石之上。 這道紫色龍形已然真正成形,細看去,蛇身,蜥腿,鷹爪,蛇尾,鹿角,魚鱗,口角有須,額下有珠,這真真是一條神龍,只是太過細小,雖散發(fā)著龍威,但并沒有真正的實體。 不過沒有也不要緊。 褚妖兒要的就是它所附帶著的龍威,能讓伏龍陣認為它就是真真切切的神龍! 只要讓伏龍陣認為它真的是一條神龍了,那么想要破陣而出,便是很簡單了。 于是:“臨寒,讓開!” 她話剛出口,臨寒便是瞬間收回正扛著血色囚籠的手,反手一抓,就抓住了褚妖兒的衣領,提著正盤坐著的她,往床上一滾,便是滾開了血色囚籠將將要下落的位置。 兩人才一滾開,就聽“嗖”的一道破風聲響起,轉眼看去,就見感受到了龍威后,那血色囚籠果然是棄兩人不顧,直朝那停在了靈石之上的紫色龍形而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感受到了龍威,讓得伏龍陣威能大放,血色囚籠還未籠罩上那紫色龍形,龍形便已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一層層的紫色朝著四周圍蔓延而出,企圖能夠阻擋伏龍陣的威能。 只是,沒有褚妖兒的靈力后援,單靠紫色龍形一個,如何能抵擋得過數百顆靈石所爆發(fā)出來的威能? 于是在沒有褚妖兒cao控的情況下,紫色龍形完完全全被囚籠給壓制,然后“嗷吼”一聲龍吟,紫色龍形越壓越低,越壓越低。 低到最后,終于是觸碰到了那顆為陣眼的靈石之上。 才一和那塊靈石觸碰,那剛剛看起來還是沒什么用的靈石,立即華光大放,彌漫在空氣之中的血色光澤,亦是隨之變得濃郁起來,顯然這塊靈石,真正是伏龍陣極為重要的地方。 空氣中立時充滿了nongnong的血腥味,只是那紫色的龍形,除去其上紫色一層層的剝離開來,那散發(fā)出來的龍威,一點都沒有變化。 龍威不變,那血色囚籠自是不變。 于是不論那塊靈石調動起來的力量威能有多強,血色囚籠,也是毫不停頓的,自上而下的籠罩下來。 臨寒常年閉關修煉,醉心于強大力量,對于各種武技陣法,嚴格來講談不上是專家,但也涉獵極多。他看到那朝紫色龍形貼著的靈石高高壓下的血色囚籠,瞬間明白了什么,放下心來,不再擔心兩人的安危。 他已經看出來,那靈石是一個陣眼,那血色的囚籠也是一個陣眼。 兩個陣眼在一起,雖能彼此制衡,在遇到了強硬目標的時候,維持陣法不破,但在龍威的吸引之下,血色囚籠是完全不受靈石控制的。 既如此,攜著龍威的紫色龍形,緊貼在靈石之上,而血色囚籠又是毫不猶豫的壓制下去,結果可想而知。 不是血色囚籠破碎,就是靈石破碎,再不濟兩兩一齊破碎。 反正不是生命,沒有什么兩敗俱傷的結果。 既能破碎,那想要破伏龍陣而出,便是很簡單了。 不過這樣的破陣方法,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 首先是那血色的囚籠。 若非臨寒及時到來入陣,以囚籠下落的速度,褚妖兒是根本不能在囚籠覆蓋下之前,化出那一道攜帶龍威的龍形,來迷惑血色囚籠。 再來是靈石。 沒有臨寒威壓的抗衡,褚妖兒是很難能從那數百靈石之中,找出最不起眼的陣眼來,因為那顆靈石擺放的位置實在是太不起眼,并且和它一樣不起眼的靈石,也有許多,如果沒有臨寒的話,伏龍陣因臨寒的加入,整個陣法徹底的運轉起來,褚妖兒恐怕還真的無法以一己之力,找出那塊為陣眼的靈石。 接著便是時間上的角逐。 如果臨寒不是成名數百上千年的巔峰神尊,而是個最近才晉入神尊的修煉者,那么以臨寒的能力,定然是無法單單憑借威壓和rou體力量,來與伏龍陣抗衡這么久,從而留給了褚妖兒足夠的時間,讓她能夠化出一道幾可以假亂真的龍形來。 龍形不成,便無法吸引血色囚籠,更無法以血色囚籠的威力,來解決為陣眼之一的那塊靈石。 這樣的破陣辦法,說來也巧,褚妖兒之前還沒想到的,是臨寒入陣后,方才想到的。 不過即便她之前想到了,憑她自己一個人,她也是沒法做出來的,所以能夠破陣,一方面是她頭腦聰慧,一方面也是臨寒實力強大。 兩者缺一不可。 明白兩人目前已經是沒了什么危險,臨寒頭一低,便是看向被自己攬在懷中的褚妖兒。 “妖兒,你受驚了。”他低聲道,“還好我覺得不對,立即趕回來,否則……” 正如褚妖兒所想,在伏龍陣被人啟動之前,城主府里,的確是沒有什么人的。 至少,姬華、祁皇、臨寒這三人,都是不在,古城的五位執(zhí)法大人,也是不在,所有的仙圣也不在,就算是人帝級別的守衛(wèi),也都出了城,趕往城外百里之地,去和從北區(qū)來的大軍進行對峙。 這樣一來,城主府里便沒有什么防衛(wèi)力量了,最高的就只是人皇而已,因而北區(qū)的人便能輕而易舉地潛入進城主府來,以極其高明的縮骨功騙過因北區(qū)大軍到來而波動了心緒的姬華,來給褚妖兒設下伏龍陣。 如果不是在城外的時候,臨寒本正和祁皇一起查探北區(qū)突然到來這么多人馬的緣由,轉眼一看姬華居然也來了,他立時覺得不對,便飛快趕了回來,怕是褚妖兒真的要被伏龍陣困住,再被參商大帝的人給帶去北區(qū)了。 還好,還好。 臨寒微微垂下頭顱,將下巴抵上了褚妖兒的肩窩。 他身上仍舊是有著極其冰涼的氣息在流轉,但這氣息,卻是被很好地控制住了,并不會讓褚妖兒感到寒冷。 褚妖兒此時是仰躺在他身下,她的小腹也是被他小心地護住了,即便是在之前的翻滾之 前的翻滾之中,他也是小心著沒碰到她的小腹。 身邊那血色囚籠,已經是在和紫色龍形進行最后的抗衡了,過不了幾息,龍形消散,沒有龍形的阻擋,血色囚籠便是會再無任何妨礙的壓上那作為陣眼的靈石,從而兩兩相抵,伏龍陣便能破開了。 伏龍陣一破,他們兩人便能真正的安然無恙。 果然,數息過后,便聽“砰”的一聲碎響,空氣中那正四處蔓延著的血色光澤,伴隨著這道聲響,瞬間消散開來,床上兩人轉頭看去,果見那伏龍陣里,血色囚籠正噼啪碎裂開來,那塊作為重要陣眼的靈石,也是表面上飛快的布滿了裂紋。 裂紋累積到了極致,再“砰”的一聲,靈石便碎裂開來,化作粉末,安靜灑于地面之上。 原來先前那一道聲響,是血色的囚籠發(fā)出來的。 囚籠和靈石全都破碎,那其余的數百顆靈石,便也沒了任何的用武之地。 血色光澤消失,那些正釋放出能量的靈石,立時都停止了對能量的釋放,一塊塊的收斂了光芒,變作了最普通不過的靈石。 空氣中還殘留著伏龍陣的威能,臨寒伸手,虛虛一握,但聽“咔嚓”一聲,那由威能鑄就而成的陣法,便是徹底破開了。 而后再一揮手,冰色靈力一拂而過,將地面上那些按照特定規(guī)則排列著的靈石,統統給弄亂了,以免伏龍陣再次形成。 伏龍陣真正破開來,臨寒終于是松了口氣。 “沒事了?!?/br> 他坐起身來,褚妖兒卻還是躺著,沒有動。他便有些居高臨下地看她,看她面色隱隱有些蒼白,他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臉,果然觸手冰涼。 他嘴唇動了動,終于還是沒能忍住,低聲再問:“妖兒,孩子有沒有事?” 這話一問,褚妖兒皺了皺眉,似乎是不太想回答他。 她手往旁邊摸了摸,摸到尚還帶著余溫的被子,便將被子往身上扯。 見她扯被子,臨寒動了動,讓她將被他坐住的被子給扯過去,然后蓋在了身上。 這時候,褚妖兒才道:“孩子沒事?!比缓蟪聊凰?,才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諷刺,“反正又不是你的孩子,只是個孽種,你這么關心它干什么?它又不是你的血脈,沒得你認了它當你孩子,還要被我戴綠帽子?!?/br> 臨寒聞言一怔。 他目光怔怔然地看著她,顯然是無法明白,之前都已經攤開來講,說清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血脈,如今怎么又…… “你出去吧?!彼]上眼睛,腦袋一歪,又面朝墻壁,“我要繼續(xù)睡覺了,麻煩你出去幫我守一下,等姬華或者祁皇回來了,就不會再麻煩你了。” 這是在趕他走。 一如之前他害得她自殘之后,她也是拿睡覺為借口,趕他出去,不讓他繼續(xù)呆在她眼前。 他就這么,不受她待見,連看他一眼,都是不愿? 還是說,她看他,會讓她覺得厭煩,覺得痛苦? “妖兒。” 他覺得心臟有些疼,卻是說不出來那是怎樣的疼,只能不知所措地看著她,語氣小心而又茫然,不過更多的則是深深的自責:“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以為,以為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聲音有些顫抖。 幾日來褚妖兒對他的無視,以及姬華祁皇對他若有若無的排斥,令得他十分難熬,完全沒有想到,只是那么一個虛假的情景而已,居然會讓他造成了如今這等地步,這實在是他怎樣都沒有想到過的。 “妖兒,對不起,我不該被虛假蒙蔽了眼睛的,是我笨,是我蠢,我不該傷害你,我不該對孩子出手……” 他越說聲音便越顫抖,越說身體便越彎曲,到了最后,他整個人幾乎是要彎曲成了蝦米一樣,他根本不敢抬頭看褚妖兒,只怕會看見褚妖兒厭惡的神情:“妖兒,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才是孽種,我就是個人渣,我是個會對親生孩子出手的人渣,我當時居然,居然會想要殺了它……” 這段時間,每次回想起當時他對褚妖兒出手的時候,他便覺得他整個身心,都好似是放在了業(yè)火之上,那火焰炙烤得他身心絞痛,遍體鱗傷。 那個時候,他怎么就會想到要出手殺了那個剛剛孕育出來的孩子呢? 它那么小,那么脆弱,他當時手放在褚妖兒的小腹上,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它所傳來的那種源于血脈之上的親切,他能感受到它和他之間的最親密的聯系。 可是,那樣的親切,那樣的聯系,卻是被他給忽視了,他一門心思地認定褚妖兒就是利用他就是背叛他,他完全沒有想過,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帶給他這樣的親密感覺,那是代表了什么。 那是源于血脈之上最神圣最深刻的牽絆,那是他此生第一個孩子。 可他卻做了什么? 他出手,想要殺了它…… 他居然想要殺了它! 殺了他自己的孩子! 它當時,一定特別痛苦吧? 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以為自己是個孽種,居然親自出手,想要殺了自己。 這種痛苦,他怎能感同身受? “妖兒。” 男人抬起頭來,但眼睛還是不敢去看她,目光只停留在她掩在被褥之下的小腹上。 經了最近一段時間的休養(yǎng),盡管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