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節(jié)
想要施展,談何容易? 所以在施展夜色妖華之前,七人不約而同的進(jìn)行了為期不過兩三天的短暫閉關(guān),用以淬煉自身靈力,為施展夜色妖華做準(zhǔn)備。 便在這個閉關(guān)期間,參商大帝找上了臨寒。 其實他們七人之中,論實力,自是姬華最厲害;論頭腦,乃是祁皇最有謀略;論身手,則是墨衍最通大道;論心智,便是慕凝最不動如山。 可偏生,參商大帝卻是找了臨寒這么個實力并不算最厲害、頭腦并不算最機(jī)敏、身手并不算最通天道、心智并不算最完善,只性格最冷最怪,手段也是最冷最怪的人。 但就是因為這四點不最,才是參商大帝找上他的理由。 只有找這樣的一個人,才能最好的在夜色妖華里動手腳。 準(zhǔn)確來說,是在夜色妖華施展之后,動手腳。 所以那個小型閉關(guān)里,參商大帝找上臨寒,交給臨寒一枚丹丸,并告訴臨寒,如果想讓夜色妖華完美施展出來,那他就一定需要這個丹丸。 許是參商大帝表情太過誠懇,也許是參商大帝語氣太過認(rèn)真。 又或者,是控魂心法在作怪,是弒妖訣在背后cao控。 反正當(dāng)時的臨寒,聽進(jìn)了那句話,收下了那枚丹丸。 事實證明,參商大帝是個極有遠(yuǎn)見的人物。 初始,將那丹丸佩戴在身上后,在施展夜色妖華的時 色妖華的時候,不知是不是這丹丸起到的作用,七個人里,就臨寒遭到的反噬最輕,最重的便是墨衍,其次才是姬華慕凝等人。 他受到的反噬最輕,又和參商大帝有著這等交易,所以參商大帝在抹除有關(guān)褚妖兒的所有歷史和記憶的時候,只有他腦海之中的記憶,受到的波動最小,被抹除的也最少。 可以說,七個人里,除去極其特殊的記憶并未有所改動的星隕外,就只有他對褚妖兒的記憶,是最為完善的。 這一點,連姬華都無法否認(rèn)。 其實參商大帝和褚妖兒一樣,都是個急性子,關(guān)于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很少會是溫水煮青蛙,將對方一點點的斂入自己親手安排的計劃之中。 可是,如今,見到了臨寒,感受到對方和前世有著很大不同之處,褚妖兒卻是明白,參商大帝并不是不會用溫水煮青蛙的方法,而只是很少用罷了。 他身上的不同,正是來源于剛剛被褚妖兒給毀掉的那枚丹丸。 那枚丹丸上,有…… “他想要毀了你。” 褚妖兒眼睛上蒙著玄黑色的綢布,她并不能睜眼看他,只能憑借著靈識,動用自己的全部感官,來感受著他身上那非同尋常的改變:“毀了你,就是毀了我。毀了我,也就是毀了他自己。”她低下頭,輕輕一笑,“大帝真是好算計?!?/br> 四百九十一年前,借由臨寒算計四百九十一年后的她。 再借由祁皇之手,將她算計到了如今目不能視的地步。 她該說什么好? 該說大帝不愧是大帝,聚集了整個東靈位面最為負(fù)面的物質(zhì),以致于大帝的心思也是極端的陰險狠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爛? 大帝啊。 大帝。 我真是小瞧了你。 褚妖兒正想著,就感到對面的人似乎也是蹲了下來,那獨屬于臨寒的冰冷之氣,撲面而來,若非她體寒之癥已然被玉纏治愈,怕是她身體又該被這寒氣給激得有所變化。 她正感受著這氣息,就聽他道:“你在生氣嗎?” 褚妖兒想著,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似乎有些不太理解:“沒生氣,還是在生氣?” “我沒生你的氣,我是在生大帝的氣?!瘪已齼旱?,“他心思太深沉,連我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選擇在你身上下手。” 說著,她想起什么,玄黑綢布沒有遮掩住的眉頭一皺。 不。 不對。 不是那樣的。 并不是因為臨寒有著那四個不最,參商大帝才會選擇他。 而是從最開始,也就是夜色妖華還未施展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判定好,由姬華來擔(dān)當(dāng)夜色妖華第一層封印,臨寒則接手第七層,也就是最后一層封印的時候,參商大帝就已經(jīng)決定,要選擇他來在暗中動手腳。 第一層非常重要,最后一層也同樣是非常重要。 第一層是整個夜色妖華的基礎(chǔ),最后一層則是整個夜色妖華的結(jié)束。 夜色妖華能否施展成功,就看最后一層如何。 所以,參商大帝才會選擇臨寒,便是因為夜色妖華的最后一層,是放在了臨寒的身上。 倘若這最后一層是在放在了姬華的身上,是放在了慕凝的身上,是放在了墨衍的身上…… 那么,以其他六人的性格,只星隕最為單純,可能也是會像臨寒一樣,相信參商大帝的話,其余的五人,則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這卻是巧合之中的巧合,令得參商大帝成功在臨寒身上動了手腳,安排下褚妖兒的這個劫。 此劫,大劫,生死劫。 “呵,終歸是他棋高一著更勝一籌,我卻也對他無可奈何。” 褚妖兒伸手一拂,冰面上的字跡便被拂去。她抬起頭,面向?qū)γ娴娜耍@才問出最應(yīng)該問的一句話:“你是來接我的嗎?” 看她真的沒有生自己的氣,臨寒抿了抿唇,點點頭。然后目光觸及到她眼睛上的玄黑綢布,想起她是看不見的,便又開口道:“嗯,我來接你?!?/br> 他聲音聽起來還是很冷,但細(xì)聽之下,好似又有著那么一點溫情。 于是這溫情在冰冷之下便顯得很是難得,正如寒冬臘月之后的初春,天將乍暖,冰雪融化,百花盛開,最是那融水之中的溫暖。 哪怕這暖,并不熾熱,并不guntang,可無法否認(rèn)的,這就是暖。 暖得讓人身心都是極其的舒適。 “唔?!彼龑⒆约旱氖稚斐鋈?,遞到他面前,然后理所當(dāng)然道,“我腿蹲麻了,你背我?!?/br> 臨寒不說話,只朝她挪了挪,然后背過身去,作勢要背她。 見即便有著那丹丸整整四百九十一年的潛移默化,參商大帝是想要將他的七情六欲給全部封死,不給她留任何余地,可臨寒對她,卻還是下意識的溫和,是對所有人都不曾有的。 她微微笑了笑,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果然觸手極其的冰涼,好似他的身體當(dāng)真是冰塊做的。 這樣的溫度真的是很難讓人適應(yīng),饒是褚妖兒,也是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感受到她的顫抖,臨寒依舊是不說話,但不等她身體靠近過來,她就感到他的體溫突然就升高了,是能讓她感到舒適的溫度。 這樣的溫度,令得他腳下的冰面,都是有 面,都是有些融化開來。 “你對我還是這樣好。” 她輕聲說了一句,雙手摟緊他的脖子,蹲了太久導(dǎo)致血液不流通,有些酥麻的雙腿挪動過來,身體輕輕靠上他的背,然后雙腿便被他摟住了腿彎,固定在他身邊兩側(cè)。 他站起身,摟著她的腿彎,將她整個人往上背了背。 男人氣息仍舊寒冷,然體溫卻是極其的舒適。她側(cè)了臉,臉頰貼上他的肩頭,只覺哪怕別的人對她再好,也比不過這人對她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是了。 這人性格是冷,脾氣是怪,不太懂得體貼人,也不太懂得安慰人,雖是為一區(qū)之主,卻并不是個好的戀人。 可這就是他。 她前世喜歡的是這樣的他,她今生喜歡的也是這樣的他。 比他更冷的人,世上沒有;但比他要暖的人,世上有很多。 可那些都不是他。 這天這地,這陸這海,他這樣的人,只有這一個。 多好。 她暗自的微笑起來,然后松開一只手,招呼身后的萌:“萌,走了,咱們?nèi)ノ鲄^(qū),看一看傳說中的冰雪世界,聽說有很多冰雕,我以前都沒來過的。” 萌應(yīng)了一聲,這便跟在了臨寒的身邊,一同離開了大雪山。 臨寒是神尊,萌也是神尊,是以兩人速度奇快,哪怕臨寒背上背了個褚妖兒,可這依然不能影響他的速度。 于是,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就離開了大雪山,朝著正西方而去。 如此,他們才算是真正的進(jìn)入了西區(qū)里。 便在三人剛剛離開大雪山的地界之后—— “嗖?!?/br> 破風(fēng)聲突地響起,有那么一道漆黑的影子,突地來到了大雪山的山巔之處。 來人低頭看了看平滑如鏡的冰面,似是思索了那么片刻,便是伸手一拂,原本還是空無一物的冰面,此刻已然是出現(xiàn)了那被褚妖兒給遮去的字跡。 看著那被劃來劃去的字跡,來人殷紅的唇一揚,緩緩的笑了。 “你已經(jīng)察覺到了么。真是期待啊,等我們再見的那天……” “呵?!?/br> ☆、385、以我之心,鑄你容顏 正如以前玉纏所擔(dān)心的,褚妖兒若是體寒之癥未能痊愈的話,是絕對不能來西區(qū)的,否則,寒氣入體,不僅能讓她的體寒雪上加霜,更有可能的,是會要了她的命。 因為西區(qū)這里,以大雪山為始,但凡屬于西區(qū)的全部地域,全然都是冰天雪地,連海水也是極冷的,更多地方的海水則都是直接凝結(jié)成冰,在另外四個區(qū)里常見的諸多海洋生物,在西區(qū)這里也是沒有的。 能活在西區(qū)海水之中的,大多都是極其耐寒的海獸,海洋生物也有,只是比較少,且普遍都是生活在百丈海水以下,靠近海面的水里,則很少能見到活物。 而西區(qū)之所以會如此,聽說是因為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還是在神龍一族進(jìn)行內(nèi)戰(zhàn)的時候,有神龍將一整塊新大陸,給撞成了三瓣,一瓣是云間天,一瓣是無涯海,一瓣便是現(xiàn)在的參商海。 不過那個時候的參商海,因為剛被神龍給撞出來,是以參商海里別說有什么生靈存在了,便連地貌都還沒有形成。 據(jù)說,參商海剛剛成形的時候,因為神龍靈獸本尊的力量過大,導(dǎo)致屬于參商海的這一瓣陸地被從新大陸上分離出來之時,居然撞上了一座冰山。 眾所周知,冰山的整體,其實是非常大的,裸露在海水之上的部分可能看起來很小,但實則水下的能有多大,誰都不知道,是以才會有那么一個詞,叫做冰山一角,就是用來說明冰山的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