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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許諾過,只要夏油杰確定【亂步】是沒事的,應該就會回咒高。到時候, 【亂步】可以隨時重新?lián)Q回來, 但現(xiàn)在似乎一直還在緊跟。 夏油杰開口之前便溫和地笑了起來,他說道:“好久沒有看到亂步了, 反正也不急,想再待兩天,我就回去?!?/br> 五條悟見到福澤諭吉的時候, 第一反應就是「他怎么沒有帶亂步」,福澤諭吉并不是一個隨便又輕浮的人,答應別人的事情不會敷衍。他沒有帶亂步,說明亂步可能出了一些事情,他現(xiàn)在想要和福澤諭吉問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他現(xiàn)在又礙于夏油杰在場,只能在夏油杰沒有注意的余角處,用冰藍的眼珠子朝夏油杰的方向觀察他的反應,才又重新透過墨鏡看向福澤諭吉。 五條悟平時面對普通人時嬉笑的表情比較多,此刻也知道自己若是還面無表情的,可能夏油杰還會問自己怎么回事。他斂下心神,對福澤諭吉說道:“橫濱太多好玩的,打算在好好玩幾天?!?/br> “要待久也不行?!毕挠徒軐ξ鍡l悟露出無奈的表情,說道,“我們可是以出任務的借口出來的,要是玩太久,被夜蛾老師發(fā)現(xiàn),我們就完了。” 夏油杰的口吻一貫稀疏平常。 可是對五條悟來說,他并不感到輕松。自從蘇醒之后,夏油杰就徹底回到他以前的模樣,不會突然就變得口吻尖刻,想法偏激,情緒起伏變化大。以前的摯友又重新回來了,而那個全身帶刺的夏油杰仿佛只是五條悟做的一場噩夢。 這個變化即使是好的,但是太沒有無端,五條悟完全沒有覺得這是可以安下心的。 昨夜和【亂步】在陽臺聊完天之后,五條悟看到夏油杰把亂步的筆記本攤在臺燈下,用鉛筆描上面的白紙,似乎在確認故事在講的內(nèi)容。 五條悟還記得那本筆記本。 那天他去找亂步的時候,亂步當時還在寫,發(fā)現(xiàn)自己后便立刻倒在書上裝睡,還用手遮自己的本子,就像是在寫日記,又不想被人看到內(nèi)容的小生。五條悟當時也沒有在意,亂步總是很小孩子氣,做什么古怪的事情不特別。但是,夏油杰這種窺探別人隱私的事情——這種舉動太過反常。一時間,五條悟竟沒有推開門的勇氣,而是守在門口用六眼留意夏油杰的反應。 一般來說,如果那個本子上寫故事的話,每張紙印下來的應該是前面已經(jīng)寫的文字,根本不需要用鉛筆描出來到底寫了什么。但夏油杰還是這么做了,這說明那張紙上應該寫的不是現(xiàn)有的內(nèi)容。 夏油杰在確認亂步寫的那個關(guān)于他身體咒靈的故事進展如何。 五條悟注意到夏油杰輕笑的聲音,自己的表情剛有變化,夏油杰的聲音便冒出來了:“悟,你來了,為什么還要故意躲起來?” 五條悟不確定夏油杰到底發(fā)現(xiàn)自己是什么到,他這聲輕笑的原因是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躲起來了,還是因為他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五條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兩個人之間會變成這樣互相防備的狀態(tài),總覺得又可悲又可笑,但還得裝作毫無不在意地說道:“我怕你在偷看亂步的筆記本時會尷尬,想等你完事再進門,順便幫你把把風,有沒有覺得我很體貼?” 夏油杰合上本子,面色不改地看向五條悟說道:“悟,你覺得亂步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五條悟笑說完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步一步也沒有想靠近夏油杰。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他捏了捏手指,大步流星地朝兩人中間的沙發(fā)椅上一躺,做出一副完全沒有防備,輕松的模樣。 夏油杰停下翻看筆記的動作,站直身后,那原本沐浴在橙黃色暖燈下的臉又重新回歸黑暗。 “我很擔心,亂步會迷失自己?!?/br> “你是說他當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lǐng)嗎?”五條悟自然聽說過亂步所在的組織惡名遠揚,但是亂步也從來沒有想過當首領(lǐng)。有的話,也是因為好玩。沒興趣之后,他自然就會離開的。此外,五條悟也不是什么衛(wèi)道士,只要他認為亂步還是他認識的亂步,他并不在意亂步做了什么。 五條悟看到夏油杰搖頭。 夏油杰走到五條悟旁邊的沙發(fā)椅邊上,他沒有坐下來,仿佛現(xiàn)在并不是可以坐下來閑聊的心情。 “我不是吸收了亂步寫的咒靈嗎?我最近才知道他為什么不讓我做這種事情了?!毕挠徒艿哪樕媳砬橐查_始沒有了,只用他和五條悟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他每個書寫的咒靈封存他的記憶。” “我這個月總是在做關(guān)于亂步漫長的夢,夢到他小時候的事情,夢到他十四歲喪父喪母,夢到他到了貧民窟里生活。你知道他是怎么從那個貧民窟里面出來的嗎?他在貧民窟里面了背叛,舍棄,出賣,反水,變節(jié),辜負,偽裝,這些是他存活的手段?!?/br> 夏油杰用自己的表情說明自己并沒有在說謊。 他也不至于要說謊。 “亂步的咒靈融合他自身的經(jīng)歷?!?/br> “你想過為什么他能從詛咒師集團「Q」里面順利逃出來嗎? 為什么針對他的禪院甚爾會聽從他的命令嗎? 你想過為什么針對他的那個大作家會突然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 你想過為什么他明明只是一個寫小說的,能夠掀動那么力量,從萬人唾棄變成現(xiàn)在人人口中特立獨行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