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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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下面,則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無數(shù)的學(xué)生。 這些女學(xué)生們,隨便拎出一個人來,怕是出身都比她宋儀貴重。只可惜,再怎么貴重,這會兒到了她面前也只有伏低做小的份。 難怪人說,權(quán)力是個很好的東西: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quán)——豈不快哉? 她單單站在這許多人面前,眼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都已經(jīng)心里快活,更何況是天下人?y整理 這一瞬間的宋儀,忽然忘記了衛(wèi)錦,想起了很多別的事情。 “本次京城書院結(jié)業(yè)大考,主考官已定為宋先生,請宋先生上座?!?/br> 最前面的一個座位,便是為宋儀準(zhǔn)備的,她走上臺階,款款落座。 下頭,是或喜悅,或戰(zhàn)栗,或仇恨,或無所謂的,一道道的目光。 衛(wèi)錦,也不過是這許多道目光的其中之一。 宋儀淡淡地掃視了一眼,道:“得蒙恩師信重,推薦小女子為京城書院的先生;又蒙莊院長器重,允許我進入書院;更蒙楊老高抬一把,今日能成為列位的主考先生。宋儀別無他想,只盼能甄選芝蘭玉樹之才,不使有滄海遺珠之憾。” 下頭諸位先生聞言,都點了點頭,這話說得好。 宋儀又道:“時辰已經(jīng)差不多了,還請各位就座,就此開始吧。” “當(dāng)——” 悠長的一聲鐘響。 下頭小童高喊一聲:“請主考官開卷!” 開卷,乃是將寫著試題的卷軸打開。 這一環(huán),只能主考官來做。 宋儀起身,接過下頭人遞上來的卷軸,手腕輕輕一抖,這一年的試題便進入了她眼底。 “請主考官檢驗試題有無不妥,若無不妥,請起卷示之?!?/br> 小童再次眼觀鼻鼻觀心,高喊一聲提醒。 宋儀本是第一次做這個,有人提醒才是好事。 只是她也知道,主考官到底有什么權(quán)限,所以在看見試題的一剎那,她便有了主意。原來的計劃,一條一條全部在她腦海里劃過去。 宋儀看似淡然地看著試題,卻遲遲沒有動作。 旁邊有人疑惑:“宋先生,可是有什么問題?” “……這……”宋儀故作為難地一皺眉,笑道,“只是覺得這一道試題略有些不妥?!?/br> “哦?” 每一道試題幾乎都是眾人苦心想出來的,少有不妥的時候。 只是宋儀畢竟是主考官,要說出這話,肯定有自己的考量,由是眾人陸續(xù)道:“宋先生有什么意見,但說無妨?!?/br> “不曾有什么意見,只是覺得這一題需要改上一改。” 宋儀波瀾不驚地說著,周圍人卻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嚇!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當(dāng)場改過試題了?!這宋先生,真是好大口氣! 甭說是普通學(xué)生,就是椅子上坐著的先生們,都被宋儀一句話給嚇住了。 怎么著也是個剛來的年輕女先生,頭一次就說要改試題? 下頭安靜了一瞬間,然而立刻就像是油鍋里濺入了一滴冷水一樣,爆沸起來。 女學(xué)生們吵嚷議論的聲音險些掀翻屋頂,而站在第一列第一個的衛(wèi)錦,卻是猛的抬頭起來,直視宋儀。 宋儀的目光,也終于第二次地移了過來,這么意味深長地望了衛(wèi)錦一眼。 衛(wèi)錦心里涼透。 宋儀,到底會改出什么樣的試題來? 她著實有些提心吊膽,可不敢在宋儀的面前表露出來,硬撐著冷笑了一聲。 那場面,滑稽。 宋儀見了,不過輕輕一勾唇,提筆起來道:“此題,當(dāng)如此?!?/br> *** 京城,聽音樓。 “聽說了嗎?” “聽說了嗎?” “你也聽說了?” “……” …… 街頭巷尾,到處都是消息。 聽音樓里,比往常還要熱鬧。 京城本就是繁華之地,更不用說今日外頭還有一件盛事。京城女子讀書的書院就在聽音樓附近,恰逢上今日書院里結(jié)業(yè)大考,外頭樓里早就坐了不知凡幾來看熱鬧的人。 作為自家五jiejie的擁護者,宋攸早早就纏著小楊氏帶自己來了。 馬車停在樓前,殷勤的小二跑了過來迎接。 小楊氏牽著宋攸的手,臉上帶著疼惜的表情,一面叫小二給自己雅座,一面戳著宋攸的額頭:“你也不必再絮叨我了。有什么消息,在家里聽有什么差?偏你是個急性子,還要出來。大姑娘家的,成何體統(tǒng)?” “五jiejie不也這樣嗎?”宋攸不解,她夢想成為宋儀那般的人,所以完全不明白小楊氏說的話,由是嘟囔一句,“說來,若是五jiejie成為書院的先生,以后我也去京城書院,豈不能橫行無忌?” “……” 小楊氏忽然愕然。 這小丫頭片子,年紀(jì)小小,雖一直覺得她對宋儀有好感,卻完全沒想到,她竟是將宋儀當(dāng)成了自己希望成為的那種人。 宋儀與家中的關(guān)系是逐漸淡薄下來的,小楊氏不會不明白。 現(xiàn)在宋攸有對宋儀的親近之心,多少叫她心里更復(fù)雜。 聽了宋攸的話,小楊氏是覺得自己被噎了半天,正待要想話來回她,冷不防卻聽見旁邊一聲笑,突兀極了。 “哈哈哈,沒想到,竟然也有姑娘喜歡與宋五姑娘一般啊。唉,真是為禍不淺,為禍不淺啊……” 聞聲,小楊氏與宋攸都皺眉看過去。 聲音是從樓角上傳過來的,一身著青色便袍的男子站在那里,一副搖頭興嘆的樣子,仿佛正感嘆著人心不古,世道變得奇怪了。 宋攸從沒見過這男子,但是隱約覺得這話有些奇怪。 聽著像是,他認識宋儀? 若非顧忌著男女大防,她簡直要上去問一句:“你認識我五jiejie?” 小楊氏也不認得這人,只覺得對方看上去并不簡單。見對方直勾勾地看著她與宋攸,小楊氏眉頭擰了起來,隨意地斂衽一禮,便側(cè)轉(zhuǎn)身子上樓去。 畢竟似乎是個認識的人,也不好太過無禮,只是要搭話更不明白,如此人多眼雜的情況下,斂衽一禮各自走開,自然是個最好的情況了。 只是臨走時,宋攸回頭看了一眼。 青衣男子眼底含著笑,眉目之間卻似乎有千千萬萬重的謀算。聽說眉心rou厚的乃是聰明人,那這男子便該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聰明人吧?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衛(wèi)起帳下最厲害的謀士——陳橫。 京城諸多有閑情逸致的大人物們,這會兒幾乎都在聽音樓了,多他陳橫一個不多,少他陳橫一個不少,左右他自己是一點也不擔(dān)心。 “宋家?guī)孜还媚?,我平素只聽說過兩人。一個是宋五姑娘,一個是已經(jīng)嫁給你弟弟的宋二姑娘。本以為其余人不過是平平,沒想到這宋六姑娘瞧著也是個有靈性的?!?/br> 不知何時,一人出現(xiàn)在他旁邊,兩手袖著,淡笑一聲道:“陳大人才是個真有閑情逸致的。近日里,都說方淮西與大人因為宋五姑娘之事爭風(fēng)斗醋,忙得焦頭爛額。沒想到,您還有閑心關(guān)心宋六姑娘的事,若叫您苦心追求的宋五姑娘聽了,可不知要怎么樣了?!?/br> 聞言,陳橫陡然一窒,眼神轉(zhuǎn)冷,扭頭道:“陸大先生邊關(guān)歸來,也是越發(fā)叫人看不懂了。這等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也關(guān)注,未免叫人有些好奇了?!?/br> 陸無咎紙扇子一展,輕輕搖晃,轉(zhuǎn)身便走了進去,道:“還是等書院那邊的消息吧,至于陳大人的私事,陸某可沒興趣?!?/br> 天下永遠是聰明人的天下,一幫子聰明人聚在一塊,必然是有趣的。 陳橫自己是個絕頂聰明之人,也知道陸無咎不簡單,只是說起宋儀的事情來,他總要火冒三丈。 自打上次被王爺算計一遭,跟宋儀這近日的“話題漩渦”碰上一星半點之后,圍繞在陳橫身上的流言蜚語就沒少過。 上次燈市與宋儀大庭廣眾下頭走了一遭,又加上一個方淮西,京城里真是一時謠言四起。 陳橫原本官位并不高,也是個低調(diào)的人,更不希望別人注視自己。 在被種種流言包圍之后,他才算是知道了“宋儀”二字的可怕威力。 說什么自己喜歡宋儀,還與方淮西爭風(fēng)吃醋? 陳橫自己想想都想笑。 這兩天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 不過他朝著樓外頭一望,忽瞧見一名報信的小廝從外頭奔進來,滿臉都是興奮:“書院的消息出來了,大消息??!” “嚯”地一下,堂內(nèi)堂外所有人都起了身,喧嘩起來:“又有什么大消息?” “不才出了個大消息,說宋五姑娘成了主考官嗎?這怎么又來大消息?” “哈哈,終究不枉我等候這一遭,今年還真是熱鬧啊!” …… 這里本就是距離京城書院最近的地方,有消息也是這里最快,所以才能聚集這么多的人。 京城書院之中的女子,非富即貴不說,不是有才便是有德。多少慕少艾的年輕才俊們巴不得早些聽見名媛們的消息,所以齊齊聚集。 更何況,今次京城書院之事,著實為人矚目。 一則有宋儀當(dāng)了先生,要成為京城書院這一次結(jié)業(yè)大考的考官;二則有身份尊貴、才名滿天的昭華郡主衛(wèi)錦。 當(dāng)世兩名叫世人聞其芳名的女子,竟然要齊聚一堂,還是一個考官,一個學(xué)生,豈不叫人好奇? 世人都知道衛(wèi)錦的本事,世人也都聽說過宋儀的本事。 又有人說,這世上的事,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當(dāng)這兩個人碰在一起,到底是誰第一誰第二? 所有人都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