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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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徐秦赧顏。 郭臨望著走出殿門的陳聿修和牽手走在一起的玉鏘,開懷大笑著招了招手?!靶烨兀攀秩ジ砂?!”她說完,快步朝他們跑去。 “完事了” “嗯!”郭臨攀住陳聿修的胳膊,嬉笑著大步而走,“以后就是天高海闊,任我們馳騁啦……唉!” “怎么了?”陳聿修含笑挑眉。 “我是想起九年前,被世子換馬換車、兼程不休地拉來京城,和今時一路快馬進攻回京,有‘異曲同工’之感?!?/br> “哦,怎么說?” 她環(huán)住他的肩,嘟起嘴:“第一次下朝走出勤政殿,和現(xiàn)在實在太像……”她忿忿地伸出兩根手指,“我都有整整二十時辰未睡覺了!你知道我當年下朝后做什么去了嗎?” 陳聿修撇開眼,笑得不動聲色:“嗯,在馬車上睡到回府也沒醒……” “好啊……!你從那時就注意我了對不對?”郭臨一把躍起,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我不管,你抱我回去?!?/br> 陳聿修悶哼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松開牽著玉鏘的手,把她打橫接住。片刻后,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為夫盡力?!?/br> 耳畔傳來輕柔的呼氣,郭臨刷地紅了臉,忙不迭地埋頭進他懷中。 玉鏘望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老大不滿地追上二人:“少兒不宜!” “自捂雙眼……”悶在衣料間的笑聲順風飄來。 白子毓邁出殿門,望向越走越遠的身影。容色一松,似卸去了層層重壓搬,再無拘束。他捏拳清咳幾聲,聽到近旁的輕微腳步聲,他側過頭。 徐公公微微一笑,朝他點了點頭,躬身離去。 191、終·歸去來兮 ... 崇景十五年春,三月十二?;实蹅魑晃和?,退位太上皇,居養(yǎng)于神龍殿。十日后崩殂,廟號肅宗,享年七十六歲。群臣上謚德圣文武大明孝皇帝,同年五月十八日庚午日葬于皇陵。 “……今命忠國公昱、尚書左仆射楚王意非赍璽綬授爾,其纂承洪緒,對揚休命,式隆寶祚。以康四海?!?/br> 徐公公闔上卷軸,朗聲宣告?;ò椎暮氃陲L中飄揚,最后一音收尾,他轉(zhuǎn)向白玉石階上方,雙手恭敬地將卷軸橫舉,莊重下跪。 “恭賀吾皇榮登大寶,長樂無極,萬歲萬萬歲!” 君意沈緩緩放下手中的香,轉(zhuǎn)過身來。額前旒玉微晃,放眼望去,日光傾灑含元殿前的廣場,眾臣匍匐跪地。遠處一群大雁飛來,人字排開,指向遙遙北方。 “自今日起,改元成康,撤銷一切對勤王之軍的擊殺令。貶劉御史為庶人,提京兆尹白子毓為中書令,封豫國公?!?/br> 勤政殿內(nèi),君意沈手扶御案,望著白子毓著絳紫官服沉穩(wěn)出列。 “恢復神武舊將之身份,著升徐秦為鎮(zhèn)軍大將軍,統(tǒng)領兩代神武軍。瓊關總將徐庶官復原職,以新降的榮城為關,繼續(xù)為朕鎮(zhèn)守?!?/br> 徐秦、徐庶出列,與白子毓一道跪謝皇恩。君意沈垂了垂頭,片刻后轉(zhuǎn)眸望向左旁列首的君意非:“堂兄既已襲爵……還是回到京城,待在朕的近旁吧!” 君意非抬眼望了望對面列的蔣昱蔣穆父子,心下微嘆。新的權力角逐,從這一刻已然開始了……一如當年無畏無知的他們,踏進這座勤政殿時一樣。他拱起手:“微臣謹遵圣命。” 君意沈站起身,袍袖滑下御座,垂蕩在身側。蔣昱見狀,便要上前一步……“封后儀式,定于半月后?!本馍蛭⑽P了揚手,旒玉擋住他全部的神情,只余下挺直的鼻梁下,微抿的嘴唇。 徐公公邁步上前,揮過拂塵,長喧:“退朝——” 宮中大喜的晚宴,端容如花的皇后執(zhí)著酒盞含羞盈盈朝陛下而敬,陛下抬手接過,卻在正欲飲下之時,被門外一聲通告打斷。 “京兆尹到——” 他顫抖著放下酒杯,呆呆地轉(zhuǎn)過頭。 仿佛十年一晃卻依如舊日那般,那個削瘦的少年身姿大步跨進殿中……他晃了晃頭,重新睜開眼,看清一臉憨厚的青年正撩袍叩拜:“微臣金真來遲,還望陛下恕罪?!?/br> 是了……繼位之后,繼任京兆尹的是白子毓舉薦的刑部侍郎金真。這是他親口下的旨,他怎么忘了呢? “金愛卿請起,無需拘禮……” “臣還有一事稟報?!苯鹫嫖⑿ζ鹕?,從衣襟中掏出一封平整的信箋,徑直上前走至御案下,雙手遞呈,“此為某位大人著微臣之手轉(zhuǎn)交陛下,陛下一看便知?!?/br> 皇后垂下眼,望著那杯敬了半晌的酒在他手中抖動漸灑,酒液沾在明黃衣袖邊緣,染出深暈。最終,被他一把按在案上。 君意沈不待徐公公趕來,探身接過信箋。雙手幾度戰(zhàn)栗,額上急出了汗,卻怎么也不能打開……卻在這時,一雙白皙秀美的手溫柔地蓋在他的手上。取過夾在掌心的信箋,輕巧拆開,遞過。 皇后溫和地望向他,淺笑:“陛下。” 他長長地喘息出聲,額上滲出的細汗,泛開一陣涼意。他看了皇后一眼,接來信箋,細致閱下。 終于,他顫抖闔上信紙,層層笑意暈開在俊逸的容顏。他激動地轉(zhuǎn)眸看向金真,金真含笑點頭,躬身退下。 * 大齊成康三年四月,蘇州郊外。 蘆葦隨風波浪般搖擺,碧波萬頃中,一個纖細的人影立在田埂上。素青的衣衫飄開在在飛絮間,長長的墨發(fā)壓在背負身后的手掌上。后腦的發(fā)髻松散得幾欲墜下,細看過去,卻只是用一根錦緞就著玉釵勉強挽住。 玉色似羊脂雪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就連那根錦緞,也不是凡物。看著這副“暴殄天物”的場景,馬車內(nèi)一聲嘆息伴著收扇聲而落。倏忽,一個白衣身影走下馬車,幽幽嘆道:“三年時間,秦家秋夫人都又生了兩位小姐,她怎么……連綁發(fā),都這么慘不忍睹。唉……” 一旁響起一陣清脆的少年音:“畢竟做了十五年的男子,女裝女紅,就由她緩緩學吧!” 白衣公子頓了頓,偏頭看向馬車旁身量已長的俊秀少年。那張五官出落得豐采勝玉,濃眉入鬢,皎如龍潛?;秀币谎弁?,便似看到了曾經(jīng)風華一代的那人。 畢竟是叔侄,相似無可厚非。可他清眉浩目間露出的那絲英姿璨然,像極了蘆葦間迎風佇立的那名女子,卻又令人無可言說了……他長息一聲:“你就這么走?……當真不與他們說一聲么?” 少年淡淡而笑:“他們都曾問過我同一道問題,而我的回答……想必早已被他們聽懂了真正的含義。說與不說,又有何分?”他闔了闔烏黑溫潤的眼眸,看著那女子微微側身,抬手遮陽,望向遠處沿田埂而來的修長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