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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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身后的謀士見狀,湊到近前:“大人,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先行下手?” 常繼撇眼瞧他,謀士討好一笑,續(xù)道:“屬下最新得聞,陛下雖日日都準(zhǔn)時上朝,可太醫(yī)院私下里都在傳,錢太醫(yī)已留守宮中數(shù)日,看來是陛下舊疾又犯了……您看?” 常繼蹙眉思忖良久,正欲發(fā)話,忽聽門外管家喚道:“老爺,有人送了封信來?!?/br> “信?”常繼轉(zhuǎn)身拉開門,低頭看了眼信封上的字,頓時一驚:“居然是他?!” 他利索地拆開,一目十行地看完。忽然冷聲一笑,抬頭望向管家:“備車?!?/br> ☆、第129章 大幕將至 “娘娘,娘娘……” 朱紅蔻丹的芊芊玉指搭在早已涼透的瓷杯上,良久未動。 “娘娘!”原蘭湊上前,大聲道。 謝英芙渾身一顫,手不由地一揮,“砰”地一聲將茶杯掃落。她抑住絮亂的呼吸,閉眼疲憊地問道:“什么事?” 原蘭怯怯地回道:“世子爺來了……” “什么?!”謝英芙騰地站起,“你怎么不早說,快,快把這里收拾好。” “不用收了?!币宦晠柡葌鱽恚雷用鏌o表情地邁進(jìn)屋內(nèi)。 “爺……”謝英芙趕忙蓮步上前,彎腰正欲行禮。 眼前忽地一暗,她定睛望去,卻是一個黑布包扔在了面前的地上。胸腔中頓時“砰砰”直跳,她捏緊了手中的絹帕。 “你告訴我,”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冰冷,“這是什么?” 此情此景,再無回路,她突然淡淡地笑了起來。輕柔直身挽起耳邊垂發(fā),她仰頭與他對視:“爺既已知了,又何須多問?” 世子怒目而視:“你真是個毒婦?!?/br> “毒婦?哈哈……那你不妨捫心自問,究竟是誰將我變成這個樣子的!”她捂胸嘶吼,“我從小到大,就盼著你能來娶我??赡憬K于娶我了,卻又不愛我……我在這府里過了四年,究竟是活人還是死人?” “好,好?!笔雷优瓨O反笑,“是我讓你在酒水中下藥,是我讓你去與樂楓那瘋子接觸,是我,讓你們合謀算計(jì)阿臨!” “我拿一片真心愛你,你呢?!”謝英芙涕泗橫流,狀若癲狂,“君意非,每每想起初夜你抱著我喊著你的阿臨,我就覺得無比的惡心!” 世子渾身一震,卻在這時,門框“吱呀”一響,他怔怔回頭,望見一臉驚愕的王妃。 “啊——”謝英芙突然痛呼一聲,捂著肚子仰頭跌了下去。原蘭堪堪從震驚中回神,抬臂接住她。頓時察覺她身上忽冷忽熱,一看額上冷汗直冒,她慌忙抬頭:“喊太醫(yī),喊太醫(yī)……” 郭府內(nèi),昌榮坐在暖室的絨毯里捧著熱茶,幽幽地嘆息:“后來,太醫(yī)來看了,說她……謝英芙已有孕快兩月。此次心緒混亂,動了胎氣,所以才……唉,真是孽緣。我大哥怎么就娶了這么個女人?” 郭臨坐在對面,仔細(xì)地擦拭著一把長劍,沒有回話。 昌榮躊躇片刻,才低聲道:“阿臨……休不了謝英芙,大哥他已經(jīng)數(shù)日不肯回家了?!?/br> “哦?”郭臨收了劍,笑了聲,“那需要我去勸勸世子爺嗎?” “阿臨……”昌榮急道,“我怎么會有這種意思,我是想告訴你,母妃、我還有大哥,都覺得很對不住你?!?/br> “大可不必?!惫R將劍送回劍鞘,起身懸掛在墻上,“橫豎我也沒死,她腹中的生命也是無辜的?!?/br> 昌榮垂下頭,思慮半晌,終于鼓起勇氣:“阿臨,母妃打算帶她回瓊關(guān)待產(chǎn),再不讓她回到京城?!?/br> “哦?”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宮中在給未出嫁的公主指婚,連六公主也有了駙馬。我這回可能無論怎樣也躲不過……母妃希望你能‘娶’我?!?/br> 郭臨的手上的動作一頓,她回過身,嚴(yán)辭道:“不行?!?/br> 昌榮驚道:“為何,你從前不是都……?” “從前是從前,昌榮,你還是小孩子么?”郭臨蹙眉喝道,“若我為官數(shù)十載,你要困死在我身邊嗎?” “阿臨!”昌榮狠狠地瞪著她,委屈地撇著嘴。見她絲毫沒有松動,咬牙一跺腳,賭氣推門一陣風(fēng)似的走了。 阮云正好來送茶水,昌榮絲毫不停地從她身邊經(jīng)過。她嘆了口氣,望著屋內(nèi)正端詳墻上懸劍的郭臨,柔聲勸道:“阿臨你本不需這樣……” “那就放任她把婚姻大事當(dāng)兒戲嗎?”郭臨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靜靜地收回目光,“我已耽誤一個你,不想再連累旁人……” 阮云溫和一笑:“瞧你說的,阿臨,能和你生活在一起,才是我的幸運(yùn)。” 郭臨嘴角彎了彎,朝門口走來,邊走邊問:“玉鏘呢?” “還在西屋和周老丞相習(xí)書呢!”提到玉鏘,總會讓人開心些,阮云笑道,“陳大人忙于公務(wù),這段時間一直是周老丞相上門教習(xí)玉鏘,但他似乎樂此不疲,著實(shí)很喜歡玉鏘。” 郭臨點(diǎn)了點(diǎn)頭。周老丞相告老辭官后,并沒有馬上返鄉(xiāng)。以他的名望,哪怕在京城安享晚年,也不會有人覺得半點(diǎn)不好。 她行至西院,輕輕推開院門。迎風(fēng)便聽到一陣稚嫩地誦聲:“……故知勝有五:知可以戰(zhàn)與不可以戰(zhàn)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御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br> “哦,不錯,還有最后一句呢?” “嘿嘿……爹爹來了,讓爹爹背!” 郭臨一怔,上前推開房門:“好小子,耳朵這么靈敏?!?/br> 玉鏘回過頭,掩著唇吃吃直笑,周老丞相也是一臉和煦的笑意。郭臨側(cè)過頭,之間一旁微開的窗格處,端放著一面銅鏡。從這邊望去,恰好看見院門口。 她低笑一聲,上前提起玉鏘往邊上移了移,在他身側(cè)坐下:“快把最后一句背給爹爹聽?!?/br> 玉鏘噘著嘴,理了好一會兒衣襟,才道:“故曰:知彼知己,百戰(zhàn)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fù);不知彼,不知己,每戰(zhàn)必殆?!?/br> “《孫子兵法》么?”郭臨搖頭苦笑,望向前方,“周老,您教得挺早的?!?/br> “不早了,昔年的太子殿下……可是從三歲就開始學(xué)了。”周老丞相撫須一笑。 郭臨倒茶的動作一頓,隨后若無其事地斟好茶,遞上前:“周老說的是今日朝會上,陛下想要追封故太子,改葬皇陵一事么?” 周老丞相搖了搖頭:“老夫既已辭官,朝堂之事便不再過問。” “‘知彼知己,百戰(zhàn)不殆’……”郭臨望著玉鏘,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忽然而然,想起早朝時太孫恭敬守禮的模樣…… 皇上舊疾復(fù)發(fā),雖然強(qiáng)撐著病體上朝,但據(jù)聞前些天夜半驚夢,似乎夢見了故太子。一晃太子造反已過了五年,雖說那依然是一件洗不干凈的罪事,可到底父子間有數(shù)十年的情誼。五年時光,加上身老病憂……皇上總會格外地想念那個付出了大量心血卻慘遭兄弟算計(jì)的兒子,缺逐步淡忘他曾經(jīng)的罪孽。 聽說太孫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從東宮奔到了皇上寢宮。端茶遞水,拭汗擦身,片刻不離地伺候到清晨。 郭臨垂下眼,而那時的君意沈,還在通過入宮的重重守衛(wèi)。 此事一出,高下立判,朝上的氣氛越發(fā)微妙起來。終于在今日,皇上將追封故太子一事,執(zhí)意提上了朝綱。 她抬頭望向周老丞相:“不知,可否麻煩周老一事?” 周老丞相仔細(xì)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你說?!?/br> 郭臨抱起玉鏘:“下官不日將去往皇陵待上數(shù)月,監(jiān)督修繕皇陵。陛下……已定于五月,登壇祭祀,并追封太子。因此這段時日,玉鏘教習(xí)一事,可否由下官之妾帶他上貴府叨擾?” 周老丞相默了默,忽道:“你主意已定?” 郭臨想起早朝后君意沈的氣急敗壞,頭一回拉著她在幽靜甬道叱道:“太子一旦被追封,等同重新承認(rèn)他的地位。那身為他兒子的太孫和我,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會怎么樣,你難道不知么?方才為何不廷諫?” “你瘋了嗎?”她甩開他的手道,“父親愛子,天經(jīng)地義。朝上不止你我覺得此事不妥,可你看誰人敢出來勸阻?你要讓陛下怨恨自己的兒子,你自問做得到嗎?” 君意沈倒退幾步,神色驟傷,眉頭緊蹙:“阿臨,你自從醒來就變了,從前的你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膽小慎微,遇事盤桓不前?!?/br> 她冷笑一聲:“是,我是變了,至少不像你那般愚蠢?!?/br> …… 郭臨抿唇一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定或不定,也要因人而定。陛下心思昭然,下官為臣之人,自然……” 周老丞相微微吁了口氣,目光下移,望向正頑皮地?cái)[弄著郭臨腰間劍穗的玉鏘,慈愛的眸色中暗藏著一道說不清的思緒,他仰頭微笑:“那便請玉鏘徒孫,多多上門啦!” “真的嗎,我可以去祖師爺爺家里玩?太好啦……”玉鏘樂得拍手直笑。 * 修繕一事,自二月初開始,叮叮響響到了四月底?;柿隉ㄈ灰恍?,然而賬目上卻沒有大肆花費(fèi)的金額。宮中前來驗(yàn)收的太常寺卿闔上賬簿,笑得格外親切:“郭將軍果真是能人,難怪陛下如此信賴。” 郭臨抱拳道一聲“過獎”,隨后收拾行裝,輕騎回往京城。 到了門口,不期而然望見了那個修長身影,絳紫鳳池的官袍尚在,頂上官帽未脫,依然是風(fēng)華絕代的模樣。她盈然一笑,下馬奔上前拉住他的手:“怎么回來了?” 陳聿修將她攬到門后,按在墻上便是一道深吻。 郭臨抬手環(huán)住他的腰,聽著他悅耳清磁的嗓音響在耳畔:“寤寐思服,輾轉(zhuǎn)反側(cè)?!?/br> 她垂下眼,掩住眸色黯然,緩緩傾身靠住他。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您在哪……” 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侍從呼喊聲,郭臨仰起頭和他對視一眼,皆忍俊不禁。他低頭在她唇上又啄了下:“我盡量用功些,晚上趕回來陪你吃飯。” “好。” 她望著他的背影,直到越過拐角再也看不見,這才轉(zhuǎn)身,靜靜地走入府中。 半月后,皇室儀仗整裝待發(fā),一切準(zhǔn)備就緒,翌日便可前往皇陵祭祀。夜里,郭臨進(jìn)到阮云房間,叫住她:“云娘,我明日護(hù)衛(wèi)陛下出行,此去又是月余。你不如,帶著玉鏘上阿秋那兒小???” 阿秋的婚期一拖再拖,總算在郭臨大傷蘇醒后定了心,嫁給了秦正卿。阮云聞言,掩唇一笑:“好啊,算起來她已新婚三月,我和玉鏘也不算是叨擾小夫妻了,就不知秦公子會不會介意……” 郭臨突然走上前,輕輕摟住她,良久,她輕聲道:“云娘,你們要一切保重?!?/br> 阮云一怔,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阿臨你也是?!?/br> 郭臨閉上眼,嗅著軟云身上的清香,燈火處,眼睫漸漸晶亮…… 清晨,李延親自拉開府門,領(lǐng)著身后仆從跪拜行禮相送:“恭送老爺,一路安康!” 郭臨點(diǎn)點(diǎn)頭:“駕!” 門口的道路上,一條車隊(duì)正在行過。她瞟了眼隊(duì)伍最前的那人,沒有說話,喝駕與他擦肩而過。 常繼回過頭,望著那個疾馳的背影,嘴角微微彎起一絲笑。 ☆、第130章 高徹辰死 初夏的風(fēng)輕拂鬢發(fā),全副的官袍罩在身上,有一種悶悶的熱感。金真跟著上任半年的新同僚走在大臣隊(duì)伍中。揚(yáng)手稍稍扇了下風(fēng),便感到身邊一陣馬鼻吐氣聲?;仡^一望,高頭大馬上,肅目英姿,黑衣披甲,正是郭臨。 “大人……”金真徑直脫口叫道。 一旁的同僚趕緊拽了拽他,正要躬身給郭臨行禮,卻見馬鞭曲伸在眼前,在止住他們的動作。她低頭朝他們笑了笑,欲說些什么,忽而眸光一挑,望見斜前方的人影,她微微抿唇:“先失陪了?!闭f完,不待二人反應(yīng),策馬而去。 同僚瞟了眼金真,嘆息道:“你說你,難怪任期快五年也還是個少尹。郭將軍現(xiàn)在是朝中和丞相并列的大將軍,哪里還是你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