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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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臨瞟了眼白子毓,這才笑道:“不敢,下官可不比慶王殿下的母妃,運籌帷幄,思慮周全。” “你說什么?”慶王驚道。 “殿下?!惫R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不要以為我郭臨就是這么好算計的,你們想陷害蕭淑妃娘娘,順便侮辱下我。這如意算盤打得是好,可惜卻是一盤空。下官奉勸您一句,有這閑工夫在我府上撒野,不如早些去看望您那被禁足的母妃吧?!?/br> 慶王瞪得圓滾的雙眸滿是血絲,在燭火光的映照下格外猙獰:“郭大人這么說,本王就安心了。”他低頭俯視著郭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br> 郭臨猛地一震,一時占了上風(fēng),卻忘了她是女人這一欺君事實還握在他們的手中。 慶王面露得色,仰頭大笑。他朝門口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李延只覺得渾身猛地冒汗,他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去,慶王那如毒蛇一般的目光正緊緊地盯著這邊。而賀柔那鮮血直流的半張臉,在他的臂彎中若隱若現(xiàn),他幾乎頭皮一緊…… 郭臨順著慶王的目光看去,登時如遭雷擊。她全神貫注對付慶王,根本沒發(fā)現(xiàn),賀柔也在這里! ……怎么辦?只要慶王走出郭府,欺君罔上和私藏罪犯的罪名就會被落實。不僅她會死,她身邊的人會死,楚王府也會被她牽連! 要在這里殺了慶王嗎?殺了他如何清理現(xiàn)場?陳聿修在場,門外還有個太監(jiān)……我該怎么做? 右手突然被人捏住。郭臨驚訝地望去,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按在了腰間的長刀上。白子毓站在她身邊,嘴唇微動:“不要沖動?!?/br> 郭臨猛地一震,握在刀柄上的右手微微松開了。 —————————————————————————————————————————— 慶王打發(fā)掉陸公公,駕著馬車拐了一個彎,走到另一條道上。他氣急敗壞地吩咐道:“去宮里。” “殿下,皇上此時定還在氣頭上,您不如先去和德王殿下商議商議。”駕車的心腹侍衛(wèi)勸道。 “蠢貨!”慶王喝道,“事沒成,三哥和母妃肯定一起被斥責(zé)了。我現(xiàn)在去看望母妃還算‘孝順’,去三哥府上,那就是‘心有怨忿,對父皇的處置不滿’?!?/br> “是,小的明白了?!笔绦l(wèi)不敢再勸。 慶王想起今天在郭府的一番鬧騰。明明一開始打傷姚易,進入郭府,甚至騙秦正卿到茶水室都很順利。偏偏就是這個郭臨不按套路走,害他白白忙活了一天,真是混賬。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慶王想起那個寧愿劃傷臉也不想被他看到的婢女,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女人應(yīng)該是太子妃的meimei,趙王的未婚妻。郭臨膽敢窩藏罪犯,就這條罪名,今日母妃和三哥受的辱也能全數(shù)報回來。 他想到這里,嘴角噙了一絲冷笑。正在這時,馬車突然猛烈地晃了一下,慶王一時不覺,額頭在窗櫞上磕了一下。車外侍衛(wèi)正拔刀大喝:“什么人!” 慶王陰著臉掀開車簾,冷冷地瞧著前方。 道旁燈籠的光輝從這人身后照來,只能看出個身形。直到這人越走越近,熟悉感越來越強。慶王終于看清了他的臉,心中一股莫名的沖動,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興奮,連聲音都在顫抖:“五弟……” 趙王停在離慶王十步之外的地方,一雙滄桑的眸子靜靜地望著他,笑道:“四哥,別來無恙啊?!?/br> “五弟,你還活著??!”慶王跳下馬車,上前幾步,激動地說道。他實在是太興奮了! 他們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知道他攀上了老七,昨晚計劃周全了去襲擊,卻連影子都沒摸著。本以為他又躲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去了,沒想到他居然肯自己送上門來。 “我活著,是不是很礙眼!”趙王的臉上,仿佛有一只手突然將平和的表面撕去,露出面具下猙獰的面孔,“你們這些庶出的賤子,想謀害我奪得皇位,做夢!” 趙王的身邊突然涌出不少的黑衣人,手中握著兵器,護著他慢慢逼近慶王。慶王這邊的侍衛(wèi)也紛紛拔出刀,警惕地盯著對方。 “我本想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再讓父皇親自處死你們。可你們欺人太甚,昨晚又來暗殺我,那就別怪我不顧兄弟之情了。殺你的這一筆,就是父皇知道了,也不會怪我的?!壁w王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恨意。 慶王聞言,譏諷地笑道:“真相大白?真相就是你和太子逼宮謀害父皇,被我和三哥阻止了?!?/br> “住口!”趙王呲目欲裂,“如果不是你們設(shè)計陷害,太子那廝會中計拖我下水?你們一個一個都該死!” 他一聲令下,黑衣人以雷霆之勢沖進了慶王的侍衛(wèi)中。廝殺聲頓起,街道上,血rou橫飛。 慶王隔著廝殺的人群,冷冷地望著趙王。趙王看著慶王周圍的侍衛(wèi)越來越少,面上浮出一絲得色。 慶王突然一掌拍在馬車車板上,“咻”的一聲,馬車后一只炮仗直飛上天。道旁的小巷子里頃刻間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聽起來不少。 居然有埋伏……趙王頓時有些慌神,他左右環(huán)顧,從巷子里涌出的侍衛(wèi),幾乎堵住了所有的路口。 “想來五弟在我進郭府后就一直候我吧。”慶王懶散地笑著,“可惜啊,你三哥今日進宮,他的侍衛(wèi)都在我這兒,就等著你上鉤呢?!?/br> 人數(shù)差異倒轉(zhuǎn),趙王的優(yōu)勢登時沒了。黑衣人拼盡全力堅持,且暫且突圍。硬扛了一炷香后,眼看就要被圍死。其中兩人竄回趙王身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喝道:“走!” “哪里逃!”慶王大手一揮,馬車后的一隊侍衛(wèi)迅速拉弓圍射。黑衣人一把彎刀連劈箭光,舞得密不透風(fēng)。力戰(zhàn)了半刻,終于氣力不濟,被射中了右肩。近旁的侍衛(wèi)眼疾手快,一刀劈在他脖頸上。 趙王看著那顆圓溜溜的頭顱滾落到腳邊,一灘腥紅蔓延開來。壓抑在心底的,逼宮那日隨從被追殺至盡時的絕望,再一次蔓延出來,須臾蓋過了理智。他猛地雙手抱頭,跌跪在地,大聲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放過我,求求你們放過我……” 慶王遠遠地看到,皺了皺眉:“瘋了?” 侍衛(wèi)長嘆了口氣,沒有答話。 “七弟啊七弟,任你機關(guān)算盡,卻連翻盤的本都落到我手上了。”慶王負手嗤笑一聲,望向郭府的方向,命令道,“抓起來?!?/br> —————————————————————————————————————————— 白子毓重新請了醫(yī)師,看過了劃傷臉的賀柔,又看了看姚易,回話說姚易受的只是外傷,臥床靜養(yǎng)就好,郭臨這才松了口氣。 賀柔的臉上裹著一層繃帶,嘴唇發(fā)白,面無血色。但卻執(zhí)意要照顧姚易,白子毓看著她,只覺得頭疼。 郭臨送陳聿修出府。他已經(jīng)重新?lián)Q過了衣服,變回了白衣翩翩的公子。一路上,兩人皆沒有說話。 眼看府門就在前方,再不說就開不了口了。郭臨輕嘆一聲,打破沉默:“陳兄,今日之事,我心中的感激無以言表。只是……你還是不要常來上門了,有些事,我不想你被牽扯進來?!彼痤^望向他,“也不想……被你牽扯……” 陳聿修微微一怔,偏頭笑道:“你是擔(dān)心我背后是太孫殿下?” 郭臨不料他立馬就挑明,一時張口結(jié)舌,竟不知道如何回話。 “你覺得,我一直以來對你的幫助,”陳聿修突然上前一步,靠近她,“都是為了將你,拉攏到太孫殿下這邊?” 郭臨觸到他灼灼生輝的目光,分外尷尬:“這個……” “你認為,我對你有所圖謀?”陳聿修又跨了一步,這才停下。此時他與郭臨之間的距離,已不滿一尺。他微微瞇眼望著郭臨,忽而偏頭一笑,聲音低沉,“嗯?” 郭臨聞著他身上的青竹氣息,心中不免腹誹地想著:就算是這么溫和的人,一旦認真起來,也是相當(dāng)難纏啊…… 其實認真算算,陳聿修幫她何止這次。只是她當(dāng)時想著總能找機會還,可直到今天,除了回絕六公主的那次,她似乎還真沒為他做過什么。 好像來了京城后,臉皮變得更厚了,居然心安理得的受人恩惠到現(xiàn)在……郭臨臉上微微有些泛紅,她裝模作樣地掩著唇咳嗽幾聲,心中盤算著如何回話。 她此時已經(jīng)是奔波緊張了一天了,面色憔悴,風(fēng)塵仆仆??墒潜M管如此,她那雙眼眸,還是一如往常的明亮動人。 陳聿修望著她,突然“噗嗤”一笑,道:“逗你玩的?!彼笸艘徊?,輕搖折扇,含笑而行。那悠然的身姿,長身玉立,絕對風(fēng)華。只是這樣一個背影,卻讓郭臨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馬車臨走時,陳聿修拉開窗簾,沖她微微一笑:“幫太孫殿下做事?……阿臨,你小瞧我陳家了。” “?。俊惫R迷茫地望去。陳聿修卻已經(jīng)放下了簾子,吩咐車夫起行。 小瞧陳家……這是什么意思?郭臨望著遠去的馬車,久久未能回神。 ☆、第45章 慶王之死(上) 窗外黑夜如幕,門口的燈籠被夜風(fēng)吹動,搖搖晃晃的光暈在窗紙上一左一右地晃動著。 書房內(nèi),郭臨撐著頭坐在正堂的書案后,白子毓捧著一本書卷坐在左間。一個奔波城中拼殺了一日,一個在宮中絞盡腦汁化險為夷,都已是累不堪言。但同樣他們也知道,此時還不是睡覺的時候。 “這么說來,德王是想把先對付了蕭淑妃,以此來削弱七皇子的力量?”聽完白子毓詳細講述了宮中發(fā)生的事后,郭臨問道。 “很突然吧?”白子毓也不抬頭,“可是你想,趙王這么一個大活人在京城,既然能搭上線聯(lián)手七皇子,就說明他被德王發(fā)現(xiàn)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德王知道了,自然會給七皇子一點苦頭吃?!?/br> “可污蔑我和蕭淑妃……有什么用?”郭臨很不能理解,“也太牽強了吧?” “連環(huán)計嘛?!卑鬃迂购仙蠒恚伴_胃菜漏洞百出,才能引人去發(fā)掘最后的大餐。” “真是無聊,橫豎都要扯上京兆府。便沒我們什么事也要淋上一身臟水?!?/br> 白子毓看了看她,那表情的意思是:你明白就好。 “后來呢?做了這么一件大好事不收點利息可不像你的作風(fēng)?!惫R笑問道。 白子毓挑了挑眉:“那是當(dāng)然,也許淑妃娘娘原本對于七皇子和我們的聯(lián)盟只有三分意思,現(xiàn)在也全然支持了,或者可以說,是相當(dāng)?shù)姆e極。她邀我前去宮中一坐,給我講了很多事。” 他明明可以更早就去解決此事,偏偏讓金真在最后關(guān)頭出現(xiàn),存的不就是這么個心思。郭臨心中暗想,不過她可沒打算揭穿他。 “因此,我得到了一條了不起的消息?!卑鬃迂共[眼輕笑。 郭臨專注地看向他。 “我想我們需要改變計劃了,即使趙王不出面,也能扳倒德王……” “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端著點心茶水的阿秋推開了門。 郭臨想起今日慶王在府上的一番大鬧,不知道有沒有波及到她們。張口正欲問,卻發(fā)現(xiàn)阿秋面上的表情似乎是心情不好。她只好試探地問道:“阿秋?” “是,少爺?!卑⑶锔砂桶偷鼗亓司洹?/br> 郭臨轉(zhuǎn)頭看了眼白子毓,見他眼珠滴溜溜地轉(zhuǎn)。隨后一想,頓時明了:“阿秋,你是在氣賀柔?” 阿秋一怔,連忙解釋道:“少爺,我不是……唉!”她一頓,干脆跺腳道,“好啦,我是討厭那個賀大小姐!擅自走出房間不說,還險些被人看到,連累少爺。現(xiàn)在還糾纏姚易……”她臉一紅,沒再說下去。 郭臨心下了然,卻也只能安慰道:“阿秋,我們和你想的一樣?!卑⑶锫勓钥聪虬鬃迂?,見他點頭,這才繼續(xù)聽郭臨說。 郭臨續(xù)道:“看在她因此毀容,也看在她還有點用的份上,我暫時不會動她。但我會和姚易好好談?wù)劦??!闭f著她有些促狹地望向阿秋,見她臉皮有些掛不住了,才轉(zhuǎn)移話題道:“今日之事,你們沒受影響吧?” 阿秋搖搖頭,答道:“少爺你放心,我?guī)е耒I躲起來了,就是他們闖進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我們的。” 郭臨點點頭。阿秋見無事了,便也下去了。 “白兄,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惫R看著重新闔上的門,思慮了良久,道,“不知你手下的人在京城市井搜羅消息這么久,可知道陳府在朝中算是什么地位?” 白子毓抬頭看她,“噗嗤”一笑:“你說的是陳大學(xué)士府?可是因為陳聿修今日又幫了你?” 郭臨微覺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老占便宜,說起來真是不君子:“是啊,無功不受祿。我有意向他提起這些,他卻說我‘太小瞧陳家了’,這話是什么意思?” 白子毓一怔,站起身走到堂中踱步,凝神思考片刻道:“陳家一直行事低調(diào),你不特意提起,我也不會去注意。不過阿臨,他能說這話,至少是友非敵?!?/br> 郭臨心中便是這么想的,聽白子毓也是如此,這塊大石便算放下了。 白子毓走回書案,想起一事:“阿臨,府上的安全得加強了?!?/br> 郭臨聞言不由嘆了口氣。以往在楚王府,有楚王爺?shù)臋?quán)勢,沒有人敢在王爺?shù)牡乇P上撒野。可她一個小小的京兆尹,今日慶王就是在她府上殺人,她也奈何不了他。 “至于賀柔,短時間內(nèi)最好不要放在府上了。你有沒有注意到慶王的眼神……我總覺得我們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卑鬃迂股裆?。 郭臨點了點頭,她也在思考如何把賀柔送出去?,F(xiàn)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郭府,一有動靜對方就會察覺。 “唉,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對了,你剛剛說不用到趙王也能對付德王的法子,是什么?”郭臨揉了揉太陽xue,說道。 “啊——有賊啊——”一聲凄厲的尖叫聲突然傳來,郭臨猛地睜開眼。 “這是……姚易在的方向傳來的。”白子毓說道,他瞬間意識到了什么,“難道慶王要滅口?”話音剛落,郭臨已如道幻影一般沖出了房屋。 她提著劍跑到姚易的房間,門口橫倒著一具尸體,一刀斃命,看服飾是玉鏘的奶娘中的一個。郭臨頭皮一緊,她沒時間察看尸體,迅速地跳進房內(nèi),床榻上似乎還躺著人。她全身戒備、緩緩地走過去,定睛一瞧,榻上之人卻是睡得正香的姚易。 怎么回事?對方不是沖著姚易來的?她驚訝之余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床頭的地上,倒著一個灑了的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