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啾啾和貓貓已經(jīng)到了黑影的旁邊，它們一個懸停在半空中，一個躍上了小窗臺。這個反應(yīng)就表示，黑影不存在危險性。

    早苗松了口氣。

    隨著距離的拉近，黑影的真面目也逐漸清晰。

    那是一個人。

    如果要說的更精準一點，這是一具尸.體。

    尸.體的臉讓早苗感到很陌生，她不確定拿出手機比對了高野大河的照片，錯愕道：“不是高野大河？”

    “這個房間有能看見的殘穢嗎？”

    “我看看……”少女點燃了火焰，“——這么多！”

    整個閣樓里都有殘存的殘穢，最密集的地方就是尸.體的周圍和尸.體本身。特別是尸.體的肩部，整一塊都被殘骸所覆蓋。

    太宰治摸出電腦把監(jiān)控從凌晨又往后調(diào)了幾個小時，果然在早上的八點四十二分看見了高野大河離開的影像。他又用電腦正面的攝像頭掃描了死者的面部和體態(tài)，準備回去之后細查一下死者的身份。

    早苗順著小閣樓的窗臺向外望去，果然在窗臺的外部發(fā)現(xiàn)了不少的殘穢蹤跡：“看來縫合臉咒靈是從這里走的。”

    “這個人聯(lián)系高專來處理吧。”

    “不過……他沒有變形啊，不是那個縫合臉咒靈慣用的手段?！?/br>
    死者依舊保持著人類的外貌體征，衣服和皮膚表面也沒有掙扎搏斗過的痕跡。不用去檢查也知道死者的財務(wù)肯定沒有損失。

    監(jiān)控里并沒有照到死者走進廢棄工廠的畫面，說明死者不是走大路來的。很大可能上也不是自愿來的，多半是被縫合臉咒靈直接抓上來的。

    目的是什么呢？

    將現(xiàn)場的狀態(tài)用照片記錄保存下來，太宰治瞇眼再次打量了一下死者的樣子：“或許動手的人不是縫合臉咒靈。”

    不是縫合臉咒靈，那就只剩高野大河了。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早苗一手貓一手鳥地回頭看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可惜和遺憾。

    她一直都希望高野大河是個無辜的受害者，這樣至少還有一個人能回到正常的生活，還有一個人能擁有自己的人生。

    可是現(xiàn)在不太可能實現(xiàn)了。

    “先回去吧，我們還需要擺脫家入硝子小姐幫忙分析一下這個受害者的死因?！?/br>
    “死因？”

    向早苗招了招手，太宰治解釋道：“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致命傷，也沒有窒息死的特征。我現(xiàn)在光憑rou.眼判斷不出死因。”

    “也就是說……？”少女的眼神晶亮了起來。

    太宰治點了點頭：“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彼幌腧_了早苗給她奢望，所以不會告訴她不存在的可能性。如果是縫合臉咒靈想動手，何必把受害者帶回這種見不得人的廢棄工廠呢？

    縫合臉咒靈會把人帶回來的唯一原因就是，它在誘.導(dǎo).高野大河.殺.人。

    “那還等什么呀！我們趕緊回去找硝子前輩！”

    *

    東京的某一個下水道。

    六道骸轉(zhuǎn)了一圈三叉戟，動作從容不迫得優(yōu)雅。

    他身后的犬不耐煩地空踹了一腳，嘴里罵罵咧咧地嘀咕著什么：“骸大人，彭格列那家伙求我們找的什么縫合臉咒靈真的存在嗎？我們這都在東京轉(zhuǎn)了這么久了，一點蹤跡都沒有?！?/br>
    “糾正一下，彭格列不是求?！鼻ХN扶了扶眼鏡，看著犬回瞪的眼神，最終決定不和他計較這點小事。

    他們兩的對話并沒有引來六道骸的回應(yīng)，青年順著殘穢的路徑漫不經(jīng)心地踱步。

    解決這個縫合臉咒靈是沢田綱吉丟給他的交換。

    彭格列負責和復(fù)仇者監(jiān).獄周轉(zhuǎn)運作釋放他，作為交換，他需要替彭格列完成答應(yīng)過東京都立咒術(shù)高專的這個任務(wù)。

    咒靈這種東西，六道骸見的不少。

    只不過從前遇到的咒靈并不值得一提，隨手就能輕易解決。

    能讓彭格列和咒術(shù)高專都如此重視的咒靈，想必不會是什么善茬。他帶著犬和千種在東京追查了將近一個月，始終沒能抓到縫合臉咒靈。

    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們在追.殺它了嗎？

    “骸大人，今天的時間也差不多了?！?/br>
    “行。那就回去吧。”

    千種第一個歡呼：“不找了嗎？我早就想回去了?！彼叩米羁欤_步搖搖晃晃著就撲進了陰影里。

    他抬手，分明是獅子的爪子。

    “總算是抓到點影了?！鼻ХN跟著補位。他和犬都看不見咒靈，但六道骸的幻術(shù)出神入化，將他的親眼所見用幻術(shù)復(fù)刻出一模一樣的場景于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因此千種和犬此刻能分明地看到圍繞著中年男子的一只貘獸。貘獸的形有些虛渺，他們很難認出具體是什么樣子，甚至也看不太清貘獸的五官。只是貘獸的雙眼散發(fā)著幽幽的冷光，在黑暗里死死地盯著他們。

    如果早苗在這里，她就會發(fā)現(xiàn)中年男子赫然是失蹤了近兩天的高野大河。

    *

    關(guān)于新受害者的身份確認很快就得到了結(jié)果。

    受害者只是附近的一名普通上班族，和公園里的兩名近似受害者沒有糾葛，和高野大河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他被抓到廢棄工廠純屬是運氣不好。

    家入硝子的尸.檢工作也很快就完成了。她摘下口罩透了透氣，向太宰治和早苗搖了搖頭：“沒有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