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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誰動了爺?shù)氖雷渝诰€閱讀 - 第161節(jié)

第161節(jié)

    蘇念聞言頓時止住笑,不禁額冒三根黑線,“裴子墨,你是不是欠抽?!?/br>
    “……”裴子墨搖搖頭,“你到底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不明白你為何有隨身攜帶面紗的習慣。”的……怪癖……

    不過蘇念隱晦地將“怪癖”二字換成了“習慣”。

    裴子墨聞言淡淡一笑,他還以為蘇念沒事笑什么呢?!澳銖膩砭筒婚L記性,我如若不給你帶著,你豈不是要經(jīng)常拋頭露面?!?/br>
    世俗的眼光如何看待,他無所謂,流言蜚語他也能制止,可是他不愿意蘇念拋頭露面,讓別人看到她清麗絕美的容顏。

    蘇念訕訕點點頭,“下車吧。”

    裴子墨見蘇念已用面紗遮住臉,隨即亦是點點頭,撩開車簾準備下馬車。

    南楚邊境內(nèi)。

    離南楚皇都還有一段距離。這里沙地滿沙,隨著晨風微微刮過,時不時卷起些許沙塵彌漫風中,倒是像極了那開戰(zhàn)前夕的沙場。

    只有數(shù)百人的小支軍隊對面二十步左右的距離,是一輛用材名貴,外觀雅致華典的梨花木馬車。馬車車轅上坐著一名面容冷峻的黑衣男子和一名面容俊俏的青衣女子。

    藍色的車簾被一只修長的手單手輕輕撩開,首先露出的是那一抹錦色衣袂,隨后那俊顏蓋天下男子,風華絕世人氣度的懷王世子裴子墨十分優(yōu)雅的下了馬車。

    稍作停頓,裴子墨又微微微微抬手,錦色寬大衣袖劃出漂亮的弧度,隨即,那只修長的如玉的大手手背搭上一只纖細而又白皙如玉的女子的手。

    順著手看去,雪白的衣袖是輕盈的雪蠶絲所制,珍貴非常。

    車簾再度被掀開。

    那只手的主人亦是下了馬車。

    那女子眉眼精致如畫,發(fā)絲隨意垂直胸前,抬手投足間都是淡雅靈氣的風華。

    引得士卒皆是眼前一亮。

    可惜,女子面戴白色面紗,絕色的容顏若隱若現(xiàn),引得眾人更是無限遐想。

    裴子墨和蘇念微微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兩個人,和一隊小型軍隊,就這樣對立而站。

    莫名其妙地被攔截,莫名其妙的攔截理由,莫名其妙的站立著……

    片刻后,南楚軍隊似乎有些小sao動。幾度人頭攢動之后,一男子從軍隊最后面走到了蘇念和裴子墨的眼前。

    來人是離琴。

    藍衣孤傲的離琴。

    “走”來的,離琴。

    蘇念杏目微瞇,眼里那仿佛古井一般的深幽有了點點波瀾。眼前的男子高自己一個頭,黑發(fā)以藍色衣袍同色系的緞帶束起垂直身后,平日里只能靠輪椅行走的離琴就活生生地用他曾經(jīng)殘疾的雙腿站在自己面前。

    蘇念不禁微微深吸一口氣,“離琴?!?/br>
    “好久不見?!彪x琴雙眸只專注地看著蘇念,將蘇念身旁的裴子墨當做空氣一般。

    蘇念愣了愣,“嗯,好久不見?!?/br>
    好像,也沒有幾日不見。

    裴子墨眉頭微皺,看著離琴這架勢,他并不想知道一出生就殘疾無法站立的離琴公子是如何站起來的。他只想知道,離琴這般攔截他和蘇念,究竟是幾個意思。

    “離琴公子攔下本世子和洛華公主,是何意?!?/br>
    裴子墨聲音冷的猶如寒冬三尺冰,凍的晨風都忘了吹動。

    離琴聞言只是淡淡勾起唇角,看著裴子墨和蘇念,溫潤如玉的臉上沒有一絲別樣表情。“只是想留下洛華公主與裴世子在南楚多留幾日,好得一聚?!?/br>
    “不必?!迸嶙幽芙^的簡單而干脆。

    “裴世子不愿意,不代表洛華公主也不愿意?!彪x琴那雙琥珀色眸子就那樣毫無征兆地像噙滿了水一般地溫柔地看向蘇念。

    蘇念被離琴這么突然如此溫柔地一看,十分不適應(yīng),可是面紗遮住了她并未隱藏的怪異表情?!拔液团嶙幽黄??!?/br>
    意思就是說,裴子墨留下,她就留下,裴子墨要走,那么她肯定也是要走的。

    離琴琥珀色的眸子仍然十分溫柔的看著蘇念,只是眸底深處多了幾分暗沉,“蘇念,你當真不愿意留下幾日嗎,幾日便好?!?/br>
    “離琴,”蘇念不禁微微蹙眉,“我說了,我和裴子墨一起?!?/br>
    “楚佑很想你。”

    離琴突然暗淡了表情,低低吐出這一句話。

    蘇念聞言不禁微微一愣,楚佑?腦海里搜尋了半響,蘇念才恍惚記起那個小男孩。

    好像是七八歲還是八九歲來著。

    楚佑……那日與她一同被綁架,不是,是她被作為順帶綁票的綁上馬車,偶遇到的那個小男孩?也就是南楚的小太子。

    說實話,如果離琴不提,她真的都快要忘記那個小男孩了。那小破孩怎么會莫名其妙地想她。

    蘇念抬眸看了看離琴,忽然發(fā)覺離琴那雙眸子里顯而易見的溫柔,頓時冒出種種不好的感覺,那種眼神……不不不,不可能,她和離琴見面次數(shù)寥寥無幾,離琴怎么可能對她……

    蘇念眉頭皺得更緊,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他是誰了。”

    確實快要忘記了。

    離琴眼中的溫柔,讓她恐懼,她不能留下。

    “忘記了……蘇念,楚佑雖只與你相處一日,時日不多,可是卻是對你感情很深,你怎么能忘記?!彪x琴還是一副儒雅公子的模樣,淡淡訴說著楚佑的暗傷,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甚至都讓蘇念產(chǎn)生錯覺,離琴這是在暗示什么……

    “可我對他并沒有什么感情?!睙o論離琴究竟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她都要拒絕的干脆利落。

    裴子墨臉色已經(jīng)有些微沉,離琴還是第一次如此明目張膽的那般看著蘇念,是宣戰(zhàn)嗎?

    裴子墨淡淡的眸子里陰鷙一閃而過,目光移至離琴那雙健全的腿上,難道離琴站起來,就是為了蘇念?

    裴子墨不禁暗想,或者是說,離琴的腿,本來一直就是健全的……

    裴子墨想到的,蘇念自然也想到了,也正好借此轉(zhuǎn)移關(guān)于楚佑對她感情深的問題。

    蘇念輕咳兩聲,水眸波瀾不驚地看著眼前藍衣極其儒雅的離琴,“離琴,你的腿,怎么突然好了?”

    “突然?”離琴眼里劃過一抹黯然,“哪有那么容易突然的事……”

    蘇念微微皺著眉,離琴這是什么意思?

    離琴好像覺得自己表露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隨即淡淡勾起唇角,笑得優(yōu)雅?!疤K念,留下一日,可好?”

    就一日。

    不要逼他做不想做的事。

    “不留你又如何?”蘇念心里不知為何騰騰起了慍怒。

    她不喜歡別人用這種好像可憐巴巴等你施舍的語氣跟她說話。

    誰也沒欠誰的,好好說話不行嗎。

    那么溫柔,她受不了。

    離琴忽然就斂了笑,“你覺得,我?guī)Я诉@些士卒,是來干什么的。”

    蘇念眼角微挑,眉目微斂,“離琴,你要強行攔截我和裴子墨?”

    “不,只是借此讓你們配合一下,留下與我一聚?!彪x琴說的云淡風輕,好像他帶一支小軍隊來根本就是喝茶一樣的平常事。

    蘇念淡淡看著離琴,“和強行有什么區(qū)別。”

    “如若強行,你們就不用回答了,已經(jīng)身處南楚驛館之內(nèi)了。”離琴淡淡道。

    裴子墨將蘇念拉到身后,完美的俊顏此時布滿陰霾,“離琴公子,留下我們,甚至只留一日,你究竟有何目的?!?/br>
    “裴世子才華出眾,精謀善算,不如自己猜猜?”

    離琴這語氣,明晃晃的挑釁。

    裴子墨冷冷一笑,“離琴公子是覺得,只要一日,自己便有機會嗎。”

    離琴臉上閃過一抹迥異,但是瞬間即逝,快得無法捕捉。“裴世子覺得呢。”

    “離琴公子覺得自己有本事攔下本世子嗎?”裴子墨淡淡看著離琴,憑著這百多個人就想攔著他裴子墨?

    離琴聞言,儒雅的臉上仍舊掛著淡淡的笑,“自然不能?!?/br>
    裴子墨還未應(yīng)答,就見離琴朝著身后眾人道,“回國都!”

    士卒腳步微移,整齊劃一,向后轉(zhuǎn)去,似乎在等著離琴帶領(lǐng)他們回軍營。

    離琴琥珀色的眸子淡淡看著蘇念和裴子墨,“離琴不過是好客,怎奈裴世子曲解離琴好意,離琴也不多作無益的事,愿裴世子與洛華公主一路無阻,平安回到東曜?!?/br>
    離琴這突然的轉(zhuǎn)變讓裴子墨愣了愣,心里陰郁更深,冷冷道,“借離琴公子美言。”

    說罷,執(zhí)起蘇念的手,往馬車走去,待到蘇念上了馬車,裴子墨方才踏上馬車。放下簾布之際,裴子墨對墨寒淡淡吩咐道,“待會進城門之時發(fā)現(xiàn)不對就加快速度,若是沒有任何異常,便抄近路抵達出城城門?!?/br>
    墨寒謹慎地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世子爺?!?/br>
    離琴微微給那輛梨花木馬車退開一條路,只見那梨花木馬車揚鞭起塵,從他身前呼嘯而過,連沙塵沾染了他儒雅的藍衣他也未曾在意,只是定定看著蘇念乘坐的那輛梨花木馬車遠去。

    河伯從軍隊中走出,走到離琴身旁,雖然有些不太適應(yīng)離琴不必靠他推輪椅就能行動自如,可是他尊重離琴的決定?!肮印!?/br>
    喚了一聲,見離琴還是定定看著那方向,河伯不禁再喚了一聲,“公子,你……何苦……”

    說罷,河伯看著離琴的腿,黯然神傷。

    “值得?!彪x琴淡淡道,“總是值得的?!?/br>
    “公子,可是要回府?”河伯擔憂的看著離琴。

    “嗯?!彪x琴淡淡應(yīng)下。

    聽到離琴應(yīng)下,河伯微微舒了一口氣,朝不遠處揮了揮手,一名并不高的小士卒就推著蘇念給離琴改良過的輪椅跑了過來。

    將輪椅扶手遞交到河伯手里,小士卒便退下了。

    “公子,我們回府了?!焙硬p聲提醒道。

    離琴往后看了一眼輪椅的位置,輕輕坐下,臉色頓時放松下來,變得有些煞白,余光瞥到藍衣外袍下微露的白色褲腿染了幾抹猩紅,離琴厭惡地淡淡蹙眉。

    不行,他要盡快的,能夠真正站起來。

    今日走這幾步路,勉強撐著站了那么久都沒能讓她留下,真是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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