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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鬼手娘子在線閱讀 - 第109節(jié)

第109節(jié)

    就在這時候,虞衡和長公主的目光一動,注意在了木箱的那一邊……

    陸錦被扶了起來,她依舊緊緊地盯著陸姑姑:“姑姑,今天你要放過的,不是我們,是你自己。這么多年,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姑姑你陪著我,阿錦不想失去姑姑,阿錦愿意侍奉你,直至你終老,好不好……”

    陸姑姑的眼睛紅了,可是沒有一滴眼淚出來。她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陸錦剛剛被打的地方:“疼不疼?”

    陸錦閉著眼搖搖頭。

    陸姑姑露出一個苦笑:“阿錦,你是個好孩子。從你懂事開始,你就是個好孩子,你從不會抱怨,也不會認輸??墒沁@么多年來,我沒有一天真正的好好照顧著你?!?/br>
    陸錦一直在搖頭:“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姑姑……走吧,我們離開這里,把這里的一切都放開吧……”

    長公主肩胛的傷已經(jīng)溢出許多血,可是聽著陸錦的話,她依舊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強撐著大罵:“陸錦!你瘋了是不是!到現(xiàn)在了,你還要孝順聽話嗎?。窟@個女人就是個瘋子!她曾經(jīng)連你都想殺,你知不知道!你只是她利用報仇的工具!你不是很聰明嗎,為什么要在這件事情上這么傻?。磕悴幌M惺?,她可是一門心思的要我們死!”

    陸錦看了長公主一眼,還沒等她發(fā)話,陸姑姑卻笑了。

    “阿錦,她說的沒錯,這個時候,你不應(yīng)該再這樣孝順我。畢竟,當(dāng)初虞意這個臭小子要帶你走的時候,我的確想過要殺了你?!?/br>
    陸錦呆在那里,沒有說話。

    陸姑姑舒了一口氣,把玩著手里的匕首,悠然道:“阿錦,你的確是個好孩子,可是從我決定訓(xùn)練你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報仇的第一步。虞意那個混賬東西知道了這些,竟然要帶你走……”陸姑姑伸手捏住陸錦的下巴:“可是你是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人,我怎么能讓你跟他走?當(dāng)時我就想,如果你真的跟他走了,那些殺手,就會收到‘殺無赦’的指令。好在后來,傅承宣將你帶了回來。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沒有在虞意那里陷入情網(wǎng),卻和傅承宣那個混小子漸生情愫,你浪費了我對你的心血,不過沒關(guān)系,你沒有用了,我可以親自來……”

    虞衡的呼吸有些急促:“妖婦,你做這么多事情,就是為了給你兒子報仇?”

    陸姑姑大笑出聲,她走到虞衡面前,眼中有嗜血的光芒:“是,你說的不錯,我的確要給我的孩子報仇,他……就是死在你們的手上……你提醒了我,你是不是很在意你的jiejie?我很清楚,一刀解決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們互相看著對方,一點一點的死?!?/br>
    虞衡的目光一厲:“你要做什么?”

    陸姑姑卻沒有想再和他們廢話下去,轉(zhuǎn)身走向了邊上的幾只大壇子。

    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冷宮中當(dāng)真準備了不少這樣的大壇子。就在陸姑姑打破第一壇的時候,虞衡的臉色變了——這里面,是火油……

    整個冷宮都遍布了火油,難聞的味道讓人窒息,那小小的燭火被陸姑姑拿在了手里,這一刻,她的臉上有釋然的笑:“就讓我們,在這里解脫吧……”

    “不要——”男人的聲音自身后傳了過來,已經(jīng)醒過來的吳王和虞意正在奮力的解著繩索,然而已經(jīng)晚了,當(dāng)燭火從陸姑姑手中脫落的那一刻,火舌在火油的澆灌下,一路舔過地板,舔上木柱,頃刻間,周圍已經(jīng)被火海包圍!

    陸錦拼命的搖頭,拼命的喊著陸姑姑,可是陸姑姑仿佛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到了,她的笑聲淹沒在這片火勢之中,很快,火就燒到了虞衡這邊。

    千鈞一發(fā)之刻,虞衡掙脫了繩索,起身跳出,陸姑姑目光一厲,抬手就要反抗,可是虞衡這一次沒有留情,劈手奪過陸姑姑手里的匕首,以一個極度狠厲的招式將刺向陸姑姑的左肩。

    “清兒!”虞意轉(zhuǎn)身回去幫吳王解開繩索,轉(zhuǎn)身回來幫虞衡松綁。

    “救皇姐!”虞衡的繩索解了一般,已經(jīng)被他的暴力掙開,不等虞意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去給長公主松綁。

    虞意轉(zhuǎn)身為陸錦松綁,陸錦的手臂受了傷,后肩的傷口也早已經(jīng)溢血,此刻陷入了虛弱中。

    她一直死死的盯著陸姑姑的方向:“娘……救娘出去……安宴哥哥,救救我娘……”

    虞意狠下心將陸錦打橫抱起,而在火勢旺盛的中央,吳王已經(jīng)把陸姑姑抱在懷里,兩個人就那樣跌坐在地上。

    陸姑姑的傷口同樣流出血,可是兩個人都沒有要逃跑的動作。

    陸錦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在虞意抱著她離開的時候,她腥紅的一雙眼死死的看著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娘!逃??!快逃??!逃啊……”

    那一刻,陸姑姑的臉上早已經(jīng)沒有了方才那些嗜血張狂的神情,反而恢復(fù)到了從前那個平凡婦人的模樣。

    吳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面容十分的安寧,而她則是看著被抱離火場的陸錦,露出了一個無力的笑容。

    阿錦,這一世,我不配做你的母親。即便來世,我也沒有資格來補償你,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條件,為你的來世換一個真正疼愛你的母親。往后的日子,娘希望你好好的生活下去……

    冷宮的位置偏遠,就算起火,確定位置再趕過來,也需要一段時間。等到巡邏的侍衛(wèi)被驚動,大批的宮人趕來,救治公主,護駕之時,殿中的大火已經(jīng)燒了一大半了。

    虞意的頭發(fā)凌亂,隱隱有一些燒焦的味道,可是他脫下衣服包住了懷中的女人,讓她毫發(fā)無傷,靜靜的昏睡過去。

    隆嘉六年,冷宮大火,起因不詳。后有相師起卦,大喜,道此火乃大吉之兆。

    半月后,梁軍大敗。又以傅少將驍勇善戰(zhàn),連斬敵軍三將人頭,懸于軍營之中,陳軍士氣大振,所向披靡!

    虞衡身為帝王,與將帥的不同之處在于,戰(zhàn)爭的過程對他來說也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戰(zhàn)勝還是戰(zhàn)敗的結(jié)果。當(dāng)捷報傳來,還是在短短半月就得到捷報的前提下,足以令滿朝欣喜,龍心大悅。對傅氏虎將的贊美之聲又一次達到一個制高點。

    朝堂之上,虞衡連說三聲“好”,大家心中都清楚,如今傅少將軍在戰(zhàn)場上立了功勛,冊封賞賜,只是時間問題。

    而令眾人疑惑不解的是,一直以來雖然低調(diào),卻也不是行蹤全無的吳王,忽然就被宣稱出門游歷,其子虞意繼承爵位。而后,世上再難尋得吳王蹤影。更加奇怪的是,原本是宣稱要輔助造出戰(zhàn)車用以陳軍作戰(zhàn)的陸博士,一臉消失在眾人眼中半個月之久。

    后有傳聞,據(jù)說是陸博士在此期間,身體不適,竟幾次昏倒,使得戰(zhàn)車的計劃夭折,令皇上十分不悅,一連半月閉門不出。傅少將軍愛妻如命,在陳軍沒有戰(zhàn)車輔助的情況下,以一敵百,奮勇殺敵,將己功抵愛妻之過。且不知是不是因為戰(zhàn)事未定,就連向來張揚的長公主,也老老實實的在府中呆了半個月,未曾見到人影。

    傅家軍回城在即,御書房中,虞衡抬手揉了揉肩,望向面前站著的蔡澤。

    “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蔡澤躬身答道:“吳王和陸……陸清的尸體,在陸博士的要求下,已經(jīng)做出處理。不會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這段日子,陸博士都在綏國公府休養(yǎng),太醫(yī)確診,的確是有了兩個月的身孕,當(dāng)日陸博士情緒過于激動,又連連負傷,太醫(yī)說孩子能保住,實乃萬幸!”

    虞衡沉著臉:“事情的原委,已經(jīng)清清楚楚的確定過,不會再有變了嗎?”

    蔡澤篤定道:“臣愿以性命擔(dān)保,魯國的清夫人早已經(jīng)被宣告病逝。清夫人是來到大陳之后,被江南陸家收留,陸博士是江南陸家大夫人的正房嫡女。因陸家遭逢不幸,清夫人帶著陸博士逃出,為了報仇,方才告訴陸博士,搶奪天工秘錄之人,就是陸家的殺父仇人?!?/br>
    “而后,陸夫人更是告訴陸博士,天宮秘錄極有可能就在陳國宮中,讓陸博士誤以為自己的仇人便是皇族中人。所幸陸博士很快明白這是一場誤會,卻又礙于陸夫人的養(yǎng)育之恩,不愿對其下手。長公主的確是一早明白了個中真相,但因為同情陸博士,給了她一個選擇。陸博士難以抉擇,才會有了后面的種種因由。”

    虞衡思忖了許久,方才幽幽道:“如此說來,清夫人的確是魯國的皇妃,但陸錦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并非至親,卻也因為養(yǎng)育之恩無法下手,即便被利用也存有惻隱之心,這個陸錦,倒也有情有義?!?/br>
    蔡澤沉默片刻,忽然道:“長公主抱恙在身,未能進宮請命,只能讓微臣代為轉(zhuǎn)告,長公主希望皇上能饒過陸博士,她愿意代替皇上監(jiān)督陸博士的一言一行,倘若在此之后,陸博士還有任何可疑之舉,不必皇上多說,長公主也會親自處置!”

    說到長公主的時候,虞衡的臉色明顯的柔和了幾分。這半個月,他也在休養(yǎng)生息,同時調(diào)查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知道吳王的確是深愛清夫人,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之所以清夫人能弄到那些人手,熟悉皇宮,都是吳王的幫助。

    可是到了最后一步,清夫人選擇玉石俱焚,吳王也死心相隨。虞意雖然有偏幫之嫌,但是到了最后,若是沒有他拼死相救,他們都會死在火場中。

    讓他繼承爵位,并沒有什么大的意義,因為吳王生前,處在這個位置,也只是個逍遙王爺?shù)慕巧?。況且若是真的處置了虞意,才會引起眾人對吳王的各種揣測,這件事情,事關(guān)長公主和當(dāng)年的事情,虞衡不想公諸于世。

    傅家的確驍勇善戰(zhàn),如今傅承宣是少年虎將,有傅家忠心守護大陳,他也能放心許多。

    如此說來,放過陸錦一條命,不是不可以。

    “蔡澤,有關(guān)天工秘錄的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只是一個傳說?陸錦是陸家的傳人,她……會不會知道什么?”

    蔡澤淡淡一笑:“臣也并非萬能,不是什么事情都知曉。至于陸博士,皇上若是好奇,何不親自問她?其實臣以為,即便陸博士不懂,憑她的真才實學(xué),同樣能為大陳建造出最厲害的武器!但若是皇上需要,微臣愿意效犬馬之勞,繼續(xù)為皇上尋找這本曠世奇書。”

    虞衡卻是笑了,他擺擺手:“罷了,朕也苦了你許多年。這件事情……緩一緩吧……”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朕總以為自己還年輕,想不到被人綁一綁,踹兩腳,一連半個月都不對勁兒,看來往后不能這樣想了,還是鍛煉鍛煉身子,保命要緊,否則,就算當(dāng)真有一日得到什么寶貝,也沒那個命來享?!?/br>
    蔡澤正色道:“吾王萬歲。”

    虞衡忽然大笑,這一笑,笑得一旁的大太監(jiān)頓感壓力——尼瑪現(xiàn)在怎么全都辣么會拍馬屁???還要他們這些專業(yè)拍馬三十年的怎么活!w(°Д°)w

    ……

    甘州。

    晨間的山中帶著一些冬日特有的涼意,被人為踩出來的一條山路上甚至都有些白霜,銀心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這不好走的山路,轉(zhuǎn)過頭對陸錦道:“少夫人,我看這路不好走,咱們還是稍后再去看吧,這地方建了又不會跑,到是您,這樣上上下下的,要是被滑倒,奴婢不好向少爺交代啊……”

    陸錦的懷中單手抱著一個白色的骨灰壇,她的臉色依舊不大好,一只手被吊著,另外一邊的后肩受傷,可是仰起頭看著山上的目光,卻是格外的堅定:“不必。走吧。”

    “不必什么?銀心說什么你聽不懂嗎?”男人冷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銀心面露喜色,轉(zhuǎn)過頭,果然就看到一身戎裝的傅承宣翻身下馬。

    陸錦神色一怔,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過頭望過去,忽然就覺得眼前的景物一個旋轉(zhuǎn),她整個人都被打橫抱起。好在傅承宣這個動作雖然有些暴力,但是抱起她的時候是萬分的小心。

    男人風(fēng)塵仆仆趕來的凜冽氣息夾雜著一股莫名的血腥味,讓陸錦第一次有些不敢直視他。

    他回來了。

    傅承宣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著懷中的人,在沉默片刻之后,忽然直直的抱著她往山上走。銀心這一次不發(fā)話了,趕緊跟著上山。

    “放我下來吧……”陸錦能感覺到他日夜兼程的疲憊,但是此時此刻,他抱著她一步一步往山上走的力量卻透著一股無言的堅持。

    “不想讓我直接把你從這里丟下去就閉嘴!”傅承宣一句話把她堵了回去,繼續(xù)抱著她往山上走。

    這座山叫做知翎山,少說有幾百年,山中的大樹需要幾人合抱方才能保住,傅承宣按照銀心指示的方向,停在了一個十分特殊的山洞前。

    之所以說是特殊的,是因為這山洞明顯是修葺過的,原本雜草叢生,將洞口完完全全遮掩的狀況已經(jīng)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扇石門,石門之后,又是一雙開的紅木門。

    陸錦被小心翼翼的放了下來。傅承宣看著她懷中的骨灰壇,伸手想要接過:“我來拿?!?/br>
    陸錦這一次沒有避開,也有可能是根本沒來得及避開,就見傅承宣雙手將骨灰壇捧了過去,虔誠的抱在身前,他沒有看陸錦,而是直直的看著這山洞:“我是你的丈夫,和你一起送他們,有什么不妥嗎?”

    他的話中帶著還帶著些氣性,陸錦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朝著山洞中走去。傅承宣看著她深一腳淺一腳,臉上終究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色,趕緊跟了上去。

    山洞中帶著些潮濕和陰冷,哪怕已經(jīng)重新翻修過一遍,依然無法改變這迫人的寒氣,陸錦身上披了披風(fēng),身影看起來十分的消瘦。

    這也是傅承宣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到這個地方來,當(dāng)他看到這里面的一切時,不由得愣住了。

    這山洞中,并非什么洞天福地,而是……一座牢房。

    這不是普通的牢房,因為這樣一路走進來,傅承宣很快認出來,這與皇城的牢房一模一樣。

    他的心里忽然間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加快幾步走到了陸錦的身后,目光緊緊的追隨她。

    不錯,這里的確是一座牢房,是完全按照皇城中的牢房建造,陸錦走到了其中一間,忽然停了下來。

    她轉(zhuǎn)過身從傅承宣懷中拿過骨灰壇,傅承宣轉(zhuǎn)而已經(jīng)幫她打開了牢門,陸錦垂著眼某,看著懷中的骨灰壇,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光滑的表面。

    而同一時刻,唐亦清也陪同長公主來到這里,兩人站在外頭,并沒有進去。事實上,半月前當(dāng)陸錦要帶著陸姑姑的骨灰來這里之時,長公主就已經(jīng)隨行而來。

    “半個月的時間,這里就修葺好了?”唐亦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里。長公主嗤笑一聲:“并不需要怎么費工夫,從前的那一位,可是花了大工夫的,無論是地段還是施工,都是一等一,就算再空置個百年,你我都入了土,這個地方還在,你信不信?”

    唐亦清蹙著眉頭看著這里,第一次有些不確定:“陸夫人……真的被關(guān)在這里幾十年?這……這實在……”

    “我也不信?!遍L公主打斷了唐亦清的話:“可是到了后面……由不得我不信……”

    這件事情,的確是匪夷所思,誰又能相信,一個本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百年前,虞家往上幾代王朝時期的人,會得到老天的憐憫,再活一次,出現(xiàn)在如今?

    她的仇恨何止幾十年從百年前到現(xiàn)在,從重生醒來到再一次死去,她都不會忘記這份仇恨。

    虞淵,是長公主和皇上的曾祖父。在虞淵在位期間,曾與鄰國公主有婚約,兩國本欲結(jié)秦晉之好,奈何鄰國意外滅國,陳國根本來不及施以援手,而后,公主被虞淵接到了宮中,成為一名隱姓埋名的女官。而無論是從前的公主還是之后的女官,都因為一雙巧手而聞名天下,更是在帝后大婚之時,獻上了令人驚嘆的皇后鳳冠。

    女官與虞淵之間終究存在這些情誼,在那明爭暗斗的后宮之中,她并不能真正的應(yīng)付自如,最后因下毒弒君的罪名,被皇帝親手打入了地牢。誰知道,在帝后大婚數(shù)月后,宮中大火,鳳冠與那女官悉數(shù)消失。所有有關(guān)于這個女官的記載,都在這里。陳國再無這樣一個人出現(xiàn)。

    當(dāng)長公主按照陸錦所說,找到這樣一個地方的時候,心中已經(jīng)震驚無比。百年前的女官消失,這山野之中竟然出現(xiàn)一個與皇城中的天牢一模一樣的牢房,很多真相也就隨之呼之欲出。且當(dāng)時蔡澤來到甘州尋找天工秘錄,曾因為“寶藏”事件,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白玉碗筷,旁人看著以為是寶藏,但是對于皇族中人來說,不過是普通的日常用具。所以說,這個藏著一個隱秘的地方,曾經(jīng)住了人。

    那個亡國公主,落魄女官,就是陸姑姑。她與他們的曾祖父虞淵相愛相守,寧愿放棄一切,忍受一切,在宮中占據(jù)著一個角落來陪伴他。她在這個世上已經(jīng)無依無靠,除了虞淵,她再難相信任何人。

    “曾祖父親手將女官打入地牢,卻告訴她,他帝位不穩(wěn),后宮中權(quán)利錯綜復(fù)雜,他需要依賴甚多,唯有地牢,是他給眾人的一個交代,也是唯一能保全她的方法。在天牢中她很安全。女官深信不疑,竟然在地牢中也能甘之如飴。而后,曾祖父的確依言,時常去到地牢中陪伴。”長公主說到這里的時候,神情中似有痛色。

    唐亦清仿佛還不能接受,他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地方:“可……可為什么……”如果真的是天牢,為何要迂回婉轉(zhuǎn)的到這么遠的地方造一個……一個一模一樣……”

    “因為有些事情,沒有被外人所知曉罷了?!遍L公主忽然開口,望向唐亦清:“但是仔細查一查,并非很難知道”

    唐亦清:“什么?”

    長公主慢慢望向那山洞:“宮中人多口雜,很多主子不知道的事情,奴才都很清楚。一代一代的傳下來的,竟然也說的跟真的似的。其實,曾祖父當(dāng)時,有一個雙生兄弟,名為虞清,兩人的樣貌,幾乎無差。唯一的差別,就是虞清生來病弱,即便有帝王之才,也無帝王之命?!?/br>
    唐亦清:“虞清……陸清……”如果一個人真的能重活一世,卻用了這樣一個名字……那是不是就代表……

    代表和陸姑姑在牢中廝守之人并不是真正的虞淵,而是……虞清?這個地方,是虞清為陸姑姑打造的?

    長公主:“我查過這個地方的地方志,得知此處百年來,出現(xiàn)過兩次山體動蕩,不過這山的年歲悠久,雖然我不清楚當(dāng)時的厲害程度,但是照這個陣勢來看,應(yīng)當(dāng)損傷不大,不過……足以讓人發(fā)現(xiàn)一些真相。曾祖父由始至終,都只是為了從陸姑姑口中套出有關(guān)天工秘錄的消息,陸姑姑被打入天牢,曾祖父卻告訴她是為了保護她,她將天工秘錄交給了曾祖父,曾祖父很快就下了處決她的殺令。但是在那之后,一場大火,讓很多事情都改變了。虞清帶著陸姑姑來到這個偽裝的地牢,繼續(xù)扮演著曾祖父的角色,欺騙著陸姑姑。他走的時候,為陸姑姑帶走了天工秘錄,藏了起來。”

    長公主看著這里,眼神里有化不開的惆悵:“這里……應(yīng)當(dāng)就是他們廝守的地方。原本虞青可以騙她一輩子,讓她一輩子都甘之如飴的關(guān)在這里??墒巧绞瘎邮幹畷r,讓陸姑姑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zy

    唐亦清懂了?;食堑慕ㄔ焓墙?jīng)過無數(shù)的勘探的,絕不會輕易的地震。但是山中就難說了,如果人真的被關(guān)押在這里,一旦發(fā)生山體動蕩,必然很快就會察覺出來。他很快想到了陸錦曾經(jīng)找他鑒定過的一幅畫。這幅畫是不是也有關(guān)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