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誰動了爺?shù)氖雷渝?/a>、穿回被我渣成蟲帝的媳婦身邊、[修仙]師父,我們來談?wù)勅松?/a>、穿成主角內(nèi)衣怎么破、[綜漫]御主說她強無敵、魔凰逆天之廢材封印師、遇神/和舉國朝拜的神君官宣了、聽說我渣了戰(zhàn)神Alpha、[綜漫]我在大正做直播、[綜漫]和噠宰從訂婚到私奔
砰! 茶杯被重重的放在桌上,因為大手按壓著蓋子,即便茶水沒有四濺,依舊能聽到水花生。虞衡目光嚴(yán)峻的看著蔡澤,語氣中既有驚訝,也有驚喜:“你、你說什么?” 蔡澤面色平靜,把自己剛才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虞衡的臉色瞬間的變了。他眼前似乎又浮現(xiàn)出了那個淡定從容的清麗女子的模樣。心中隱隱有些躁動。 “這些日子,我讓你好好看著國子監(jiān),你可有什么別的發(fā)現(xiàn)?”虞衡也不玩文字游戲,直直的問了出來。 蔡澤是個做事十分穩(wěn)妥之人,對答如流:“回稟皇上,該查的,皇上一早就差了清除,陸錦的姑姑的確是江南陸家的后人,只是在遷徙之時遭到劫匪攔路,一家七十多口人幾乎沒有生還。陸錦是陸姑姑親jiejie的女兒,二人一直流浪到大梁城。兩人的背景十分的干凈,而陸家從前也只是做一些木工生意,手藝算得上精湛,但也并無可疑?!?/br> 虞衡卻是笑了,語氣有些冷:“并無可疑若無可疑,一個孤寡老婦,竟然能畫出敵國武器的圖解,還成為了一戰(zhàn)功臣?若無可疑,一個年輕女子,竟然懂得暗器兵器,事事處變不驚,還信口就能說出敵國戰(zhàn)車出自《天工秘錄》?” 蔡澤沒有再說話了。 是的,從一開始,虞衡就沒有信任過這一對姑侄。 當(dāng)日,陸姑姑通過吳王呈上了敵國戰(zhàn)車的圖解,解了傅將軍的圍兵之困,也同時讓虞衡盯上了。 經(jīng)過查探,這一對姑侄一直都與吳王有來往。 縱然虞衡這個江山有一半的功勞來自吳王的庇護(hù),即便他與虞意絕對算的上是好兄弟。但是在江山社稷面前,一切都要讓步! 他與吳王再親,也要隔一層肚皮。 所以,陸錦姑侄,一定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守著,有誰來做這個心腹,都不會是吳王來。 如果說除了吳王之外,還有誰是虞衡愿意信任的,那也只能是傅時旋。傅時旋為人耿直,剛正不阿,一心為國,傅家上下一門忠烈,虞衡相信他。 所以,讓這個陸錦成為傅家兒媳,由傅時旋看守,最為妥當(dāng)。且傅家是戰(zhàn)場主力。陸錦和陸姑姑到底有沒有問題,從她進(jìn)了門之后,日久自會見人心。 這一點,虞衡是與傅時旋一早就言明的。 傅時旋當(dāng)時雖然并不樂意,但也并沒有推拒。而今看來,陸錦這個兒媳婦做的倒是不錯。但傅時旋有沒有完全放下戒心,誰都不知道。 之后虞衡對陸錦所有的恩澤,都是試探。 但是陸錦太低調(diào)了,低調(diào)到那可以讓她在所有人面前趾高氣昂的萬年紅,幾乎沒有見過天日。她那么會討好自己的婆家,為何不用這個來討好? 一個人為什么會這么低調(diào)? 究竟是性格使然,還是……單純的不希望再被別人注意? 如果事情真的能夠順風(fēng)順?biāo)簿土T了,偏偏這日子沒有安寧之日。從陸錦遇刺,到今日的國子監(jiān)大火,虞衡怎么都不會覺得這些事情都像是表面上那么簡單。 為何會遇刺? 而今這朝中,虞衡早已經(jīng)是坐穩(wěn)了龍椅,哪里沒有他的人?他實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人會和陸錦過不去。但是,虞衡想不到人,卻能想到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她無親無故,了無牽掛。自然不會是情感牽絆。她素來低調(diào),淡泊名利,也不會是仇殺。 那么,最后可能的理由,也許就是—— 背叛。 傅時旋是帶著戒心看著這個兒媳婦進(jìn)門的??墒钱?dāng)陸錦進(jìn)門之后到現(xiàn)在,虞衡不難看出這一家人對她的接納程度。傅承宣連請十五日假期陪伴陸錦。傅府中大刀闊斧的拆房子為她搭建舒適的工房,陸錦在傅府的日子,真當(dāng)是如魚得水。 這樣一來,虞衡不得不猜測,也許陸錦,背叛了誰,終于招來了殺生之禍。這樣,才符合他一直以來的懷疑。 “蔡澤?!庇莺庖呀?jīng)完完全全的冷靜下來。他目光冷峻的看著面前站著的臣子,“國子監(jiān)大火的事情,你去處理。記住,這件事情,大而化小。就將幾個做錯事的處決,其他的,壓下來,不要再過問?!?/br> 蔡澤一愣:“皇上……這……” 這一次,虞衡無意間與傅承宣有了一樣的思維模式。當(dāng)日陸錦被刺,傅承宣選擇息事寧人,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根本沒有頭緒,他選擇靜觀其變,將這件事情的動靜降到最低,在所有事情都風(fēng)平浪靜之后,第一個按耐不住,有異常舉動的人,就是最可疑的人。 “這件事情,盡快平息。損失也盡快彌補。該做什么補救只管去做,其他的,不追究?!边@個意思,是失火的其他可能,也不追究了。 虞衡淡淡的望向蔡澤:“大火一事平息之后,你留意觀察國子監(jiān)中的一切動靜。任何人,有任何動靜,立即告訴朕?!?/br> 這話的意思,也很明白了。這場火災(zāi),是意外最好??扇绻侨藶?,那就看看這背后的人,到底賣的什么藥。 蔡澤領(lǐng)命,恭敬退下。 如今,他不用再四處奔波尋找什么了。接下來的一段之間,只怕都要在這國子監(jiān)中耗費一番力氣。 話分兩頭。那些珍貴的書籍,讓國子監(jiān)引以為傲,號稱藏書數(shù)量最多質(zhì)量最高的珍本孤本,忽然間成了一把飛灰,幾位博士是真正的痛心。其中,又以崔博士最為痛心,過大壽之前那幾日還紅光滿面的人,如今怎么看怎么一副心痛的“要死要死要死”的模樣。 得知圣上體恤,并不追究,幾位博士感恩戴德的謝過了,神情中依舊有心痛之色。 那些都是珍本??! 這一點,不得不說到崔博士一顆滄桑的心。 皇帝要找《天宮秘錄》,他其實是不看好的。普天之下,那么多的珍本,那么多的好書,蔡澤都一一尋了回來,他們這些真正搞學(xué)問的人看的跟寶貝一般。 然而東西一拿回來,一句“為圣上所尋”,直接讓等閑人無法觸碰——想死么,那是皇帝才能隨便翻看的珍本!弄壞了那得拿命賠! 原本這樣也就算了,大不了他們供奉著,他們愿意!可事實上呢小皇帝一心想要什么《天宮秘錄》,對尋回來得這些真正的瑰寶根本不屑一顧,這些名義上屬于他的東西,他根本從未珍惜過。 所以,崔博士一直以來對蔡澤鞍前馬后的東奔西跑,很是鄙夷。他甚至覺得,蔡澤若非這般狗腿,又如何能年紀(jì)輕輕的毫無資歷的做上這個位置? 此刻,聽到皇帝根本不打算追究了,崔博士更是一口老血。 這件事情怎么能就這樣算了!一定要查!要查啊!損失了這么多的文學(xué)瑰寶!怎么能說算就算了! 說白了,皇帝還是在意那本根本就不存在的書,做著憑這本書一統(tǒng)天下的春秋大夢! 一眾博士陷入了無法自拔的心痛中,而另一位女博士,則是陷入了頭疼中。 那一晚她與傅承宣意亂情迷,迷迷糊糊間他還說著要她相信他,而后幾日食髓知味,更是將正經(jīng)事忘記得一干二凈。轉(zhuǎn)眼間,國子監(jiān)就燒了。 此刻,陸錦和傅承宣坐在唐亦清家中,只覺得意外而又頭疼。 唐亦清那“詩書畫三絕”的稱號并非白來。旁人也許不知道,但是來過唐亦清家中,就會知道他藏書極多。 這里面,多半都是他的手抄本。而他的手抄本中,多半都是孤本珍本。 別問一介布衣為何能有這般可怕的藏書量。就陸錦知道的,去年一年,大公主就憑借各種手段為唐亦清搜羅了極多的珍品。能借的就借,不能借的直接搶,搶完用完了再還給人家。 在大公主看來,珍貴的是唐亦清的手抄本。比起那些破破爛爛的孤本,有這個男人親手抄寫出來的,字跡工整,裝訂整齊的書本,不是更有價值么? 所以,毫不夸張的說,唐亦清這里的珍本,比國子監(jiān)更甚。但是若是流傳出去,這孤本也就不是孤本了。 此刻,傅承宣就是以國子監(jiān)學(xué)生的身份慕名前來—— 他想請?zhí)埔嗲鍨閲颖O(jiān)的損失做一個彌補。 唐亦清飽讀詩書,別說他過目不忘,就說那些他自己手抄的珍本都被他翻的邊角起毛,要默寫出幾本書自然是不在話下! 蔡澤年紀(jì)輕輕,能成為國子監(jiān)祭酒,是機緣,也是本事!官員任命本就不是照本宣科的執(zhí)行,從來都有另外一套規(guī)則。唐亦清能將國子監(jiān)的損失彌補回來,那就是最大的功臣!賜他一個學(xué)正當(dāng)當(dāng),有何不可? 什么作弊前科?一句話,只要皇帝一筆幫他抹了,他就是殺人都能皇恩大赦! 再者,要他們做這件事情的是大公主!難道到了最后皇帝那一關(guān),提及唐亦清的過去,大公主真的就袖手旁觀?想一想就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這一路過來,陸錦都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傅承宣。 自那一晚之后,兩人便是真正的夫妻了。他待她自然是更加溫柔體貼。那一天下午,她在工房的出神,他看在眼里,所以自那之后,他更加用心的謀劃怎么把唐亦清送進(jìn)國子監(jiān)。 這一招,他做的很是巧妙而又狠厲。 搭上了無數(shù)的珍本,和一個學(xué)正。 周學(xué)正當(dāng)日為何會無端端鬧肚子,已經(jīng)沒有人去關(guān)心了,陸錦曾經(jīng)為周學(xué)正說過幾句話,然而她才剛剛開口,崔博士已經(jīng)憤怒的拍著桌子大喝道,非死不可! 而今,傅承宣褪去了從前的頑劣跳脫,真正像一個男人一般,周旋,算計,將她護(hù)在身后,擔(dān)起她的所有重?fù)?dān)。 唐亦清對傅承宣的請求,沒有立刻答應(yīng),卻也沒有立刻拒絕。只是請兩人喝了茶,說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 傅承宣神情嚴(yán)肅,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給唐亦清行了一禮,做出了懇求的姿態(tài)。 “唐先生,國子監(jiān)此次損失巨大,如果能找別人,我們早已經(jīng)找了。唐先生學(xué)富五車,天賦過人,能擔(dān)當(dāng)此人的,非唐先生莫屬!今日承宣并不勉強,但承宣希望唐先生能顧全大局!” 唐亦清神色復(fù)雜的看了看陸錦,又看了看傅承宣,最終只生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再考慮考慮?!?/br> 從唐家出來,陸錦看著傅承宣如釋重負(fù)的舒了一口氣,眼神中只有滿滿的凝重。 傅承宣望了她一眼,不僅蹙起眉頭,伸手?jǐn)堊∷骸霸趺戳???/br> 陸錦望向一旁:“沒什么,只是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與現(xiàn)在……有些不同?!?/br> 提到從前…… 其是傅承宣最不愿意提到從前。他將她摟緊:“好好的,說以前做什么……”他以前那么挫…… 陸錦笑了笑,可是這個笑容十分的短暫。 “承宣,火是你放的?” 傅承宣感覺到了陸錦的不尋常,索性直接帶著她上了馬車,將她箍在懷里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著她:“你到底要說什么?” 陸錦沒有看他,只是窩在他懷中,淡淡道:“我只是在想,為了將唐亦清送進(jìn)國子監(jiān),要賠上那么多的珍本,和無辜的人命,到底……值不值得……” 傅承宣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 他擒住陸錦的雙肩,嚴(yán)肅而又認(rèn)真道:“阿錦,你想錯了?!?/br> 陸錦目光一動……她想錯了? 傅承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定定道:“第一,并沒有人要誰賠上無辜的性命。現(xiàn)在是誰一定要人跟那些破書陪葬?是國子監(jiān)的老頑固們!但是一旦唐亦清將損失盡可能的彌補回來,安撫了國子監(jiān),也許根本就不需要誰賠命。另外,周學(xué)正這個人,你真當(dāng)他是什么好東西?在窮學(xué)生那里摳了多少好處,曾經(jīng)偷過幾本藏書拿出去賣,你只是不知道罷了。他死罪可免,獲罪難逃,也算是報應(yīng)!第二,到底是誰強迫我們送唐亦清進(jìn)國子監(jiān)?如果沒有那個始作俑者,后面的事情都不會發(fā)生!第三,我如今都還記得,當(dāng)初你在大殿之上,是如何疾言厲色的呵斥那兩個混賬jian商,讓他們得到了懲罰,那個局,難道不是你設(shè)的?當(dāng)初你能夠氣定神閑的面對一切,如今都還沒殺生,你怎么反倒想東想西?這可不像你……” 陸錦的目光一怔,旋即反應(yīng)過來。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搖搖頭。 “沒別的。我現(xiàn)在回想從前,也不知道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中,有多少是對的,有多少是錯的。人有時候總是會被自己,被身邊的一切弄得暈頭轉(zhuǎn)向,往往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就算做了錯事也渾然不覺,唯一不變的,是總能理直氣壯地為自己找到理由。等到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回過頭來,又忍不住害怕……怕……” “怕什么?”傅承宣挑眉看她,眼中帶著似笑非笑的以為:“怕報應(yīng)?” 幾乎是剛問完,傅承宣就抱住她,斬釘截鐵道:“這是我要說的第四點。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心甘情愿,報應(yīng)也是甘之如飴!” 陸錦被傅承宣抱著,最終只是疲憊的閉上眼,埋進(jìn)他的懷中。 快要到家的時候,陸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承宣?!?/br> 傅承宣扶著她下來:“嗯?” “這件事情,你告訴過爹嗎?” 傅承宣愣了一下,旋即坦白道:“爹都知道。阿錦,從小到大,我就沒什么能瞞過我爹!小心——” 陸錦下馬車的時候不慎一歪,傅承宣眼疾手快,直接改接為抱。 陸錦好像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她舒了一口氣,說道:“承宣,請?zhí)埔嗲迦雵颖O(jiān)的事情,先暫且別急?!?/br> 傅承宣皺眉:“為何?早些將事情解決了!也省的那個瘋女人老是來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