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誰動了爺的世子妃、穿回被我渣成蟲帝的媳婦身邊、[修仙]師父,我們來談談人生、穿成主角內衣怎么破、[綜漫]御主說她強無敵、魔凰逆天之廢材封印師、遇神/和舉國朝拜的神君官宣了、聽說我渣了戰(zhàn)神Alpha、[綜漫]我在大正做直播、[綜漫]和噠宰從訂婚到私奔
“娘與旁人相交,十句話中被譏諷一句是小事。收到的禮物中,十件里頭有一件是瑕疵品也是小事。她被全府的人尊敬愛戴,卻被貪得無厭的小小商人聯合排擠還是小事。有一句話叫做‘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本應當是好事,可是當小人太多,即便再寬廣的胸懷,也終究不能避免被那些小事堆積起來的煩惱影響到自己。娘的身份揣在身上,有很多事情,她不能計較,不敢計較,但是絕對不代表她不愿計較。” 傅承宣呆呆的看著陸錦,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陸錦笑了笑,繼續(xù)道:“爹和娘都是性情中人,傅家一門忠烈,讓我這個新婦都與有榮焉,更何況是與爹同床共枕的娘呢?我知道你心里很清楚娘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所以你才會去整那些人。于情,我并不覺得你做錯什么?!?/br> 傅承宣看著陸錦,好像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亦或是說,他在重新的打量一個人:“你……” 陸錦緩緩起身,伸手放在了傅承宣的肩膀上,秀麗的剪影落在了傅承宣的身上,道:“這件事情并不嚴重,但若是你承認,到了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娘歸咎到自己的身上。也許我們不一定會受什么皮rou之苦,但一定會對傅家有所影響,而這個,卻是娘最看重的東西。” “所以……”陸錦放在傅承宣肩膀上的手微微使力,“這件事情本身也許并不嚴重,但是它帶來的后果,會讓一些人覺得沉重?!?/br> 傅承宣急促的呼吸驟然的停住,鬼使神差的,他換換抬起手,握住了陸錦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陸錦一怔,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被傅承宣牢牢地握住。 房間的一片靜謐中,仿佛在醞釀著不一樣的情愫。 就在這時候,銀心過來傳話,要出發(fā)了。 房間里的兩人都回過神來,傅承宣卻沒有松開陸錦的手,他轉過頭對外面說了一句:“知道了。”想了想,喚來了阿寶。 緊接著,傅承宣梳洗了一番。熟悉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抓著陸錦的手沒有放,一張俊臉竟然微微泛紅。 陸錦倒是沒有多么的嬌羞,只是垂眼笑了笑,坐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他。 傅承宣沒有剛才那么沖動了。 他現在,只有一個方針是最明確的——絕對不能沖動的承認什么,第一個要護住的,是傅家的名聲,是娘最在意的東西。 出門的時候,傅承宣蹙著眉頭沉默不語。他看了看嚇得腿都軟了的婉蓮,眼色不可謂不冷漠。 上車之后,陸錦問傅承宣在想什么。 傅承宣沉默片刻,笑了笑:“從前覺得自己聰明絕頂,可是此刻,卻覺得時間太短。若是多給我一些時間,我必然能想出好的法子來應對。” 陸錦看了傅承宣一眼,只是笑了笑:“船到橋頭自然直。已經到這個時候了,不必擔心?!?/br> 不知為何,當陸錦心平氣和的說出“不必擔心”的時候,傅承宣就莫名的覺得,好像真的沒有那么擔心了。一如第一天見到她的時候,那樣炎熱煩躁的一個天氣,她不過和煦一笑,仿佛就能讓人感覺到燥熱全無,渾身都十分的舒服。 綏國公府新婦與大梁城老字號的糾葛,成了今日的一個大事。早朝商議了國事之后,皇帝便攜眾臣和幾個關鍵人物來會審。雖然尚且有一些大臣不明白皇上為何會對這件事情過分注意,但是既然來了,該看的戲還是要看的。 傅時旋和傅夫人都十分的淡定。也許就像是傅承宣所說,這其實并非一件殺人放火的大事。罪不至死。就算說開了,也完全可以努力的大事化小。當然,讓皇帝不開心,只怕是必然的,一旦落實,討一個不好的說法,被潑些臟水也是無可奈何。但傅時旋功勛在身,功大于過,實在不必怕的像是下一刻便要被滿門抄斬了一般。 所以,即便是進了偏政殿,傅時旋也是背脊挺拔,儼然一副將帥之姿。 殿中,受理此案的府尹大人早已經帶著兩位寶號的掌柜的跪在殿前。傅時旋帶著一家老小,向隆嘉帝行禮。 陸錦進來的時候,珍寶軒和素娥軒的兩個掌柜的都偷偷地瞄了一眼,然后飛快的收回目光,把腦袋低的更低。 隆嘉帝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不開心,神色平靜的平了所有人的身,直入主題:“既然人都來齊了,朕就直說了。傅將軍,近日朕聽說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說這大梁城中的兩家寶號的掌柜因為利益爭執(zhí)鬧上了公堂。吵得難解難分之時,竟然就牽扯上了府中的那位新媳婦兒。原本這門婚事乃是朕做的媒,如今卻鬧出這樣的事情,不知,傅將軍有什么想說的?!?/br> 傅時旋拜了一拜:“回皇上,臣今日既然攜了家眷上殿,便是要將這件事情說個明白。然這件事情臣終究不慎了解,既然牽扯到臣之兒媳,臣懇請身上允兒媳陸氏親自說明這件事情。若是兒媳當真有何過錯,臣愿意一力承擔!” 傅承宣看著傅時旋,上前一步:“啟稟圣上,陸氏乃是微臣發(fā)妻,若是陸氏有何過錯,理應微臣受過,然若時陸氏無錯,微臣也絕不允許有心之人惡意污蔑傅家清白!” 傅承宣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隆嘉帝聞言,竟然笑了出來:“果真是新婚燕爾,昭信校尉護妻如此,倒也是個長情之人。也罷,朕允諾你,若真的是有人惡意為之,朕必不放過!” 有了皇帝的一席話,殿中各人心思不定。 陸錦不動聲色的抬眼,并未見到有公主和太后的身影。 有了傅時旋的開頭,陸錦上前也變得十分的合情合理。她恭敬一拜,坦然道:“皇上,其實臣婦對這件事情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外面的流言一天一個模樣,既然今日府尹大人已經帶著當事人上殿,民婦懇請他們再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個清楚。這當中,時間,地點,人證,物證,動機,缺一不可?!?/br> 陸錦這些話,絲毫都沒有給旁人造成什么壓力。在隆嘉帝默許之后,府尹大人拿出了卷宗,開始宣讀。 案子的進展已經十分的清楚,現在珍寶軒和素娥軒,一人執(zhí)物,一人執(zhí)圖,從之前爭執(zhí)不休說這是自己的東西,到現在異口同聲都說這是陸錦這個綏國公府的新婦私下賣給他們的,且一個賣了實物,一個賣了圖紙。時間是六月十四,也就是傅承宣和婉蓮出游那一日,動機則是這新婦貪得無厭。 府尹大人將卷宗宣讀完,下面隱隱出現了議論之聲。隆嘉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呵斥了一聲,場面又瞬間被控制住。 而此刻,珍寶軒和素娥軒的老板對視一眼,由珍寶軒的老板上前跪拜:“啟稟圣上,草民有人證,證明這東西的確是綏國公府的人派人拿到草民的店中售賣的!” 隆嘉帝挑眉一笑:“哦,竟然還有人證?傳!” 大太監(jiān)一掃拂塵:“傳人證——” 少頃,一個打扮邋遢,相貌平庸還在這大熱天散發(fā)著臭烘烘味道的乞丐一臉驚恐的走了進來。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那小乞丐驚恐的磕頭行禮,好像被嚇得不輕。 隆嘉帝也是不習慣這個乞丐出現在這里的,沒叫他起來,只叫他把事情說清楚。 那乞丐眼神慌張驚恐,滿滿的掃視了一圈,就在他的目光落在婉蓮和沁兒的身上時,瞬間就變得十分堅定:“是……是她,回皇上,六月十四那天,就是那個姑娘拿著首飾來給草民,讓草民拿去珍寶軒賣掉……而……而后草民把銀子給了這姑娘,這……這姑娘分了些銀子給草民……” 他指的,便是沁兒。 沁兒臉色都白了。她當即跪下,連連磕頭:“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陸錦看著那小乞兒,忽然道:“卻不知,素娥軒老板手中的圖紙又是因何而來?” 素娥軒的老板上前道:“回圣上,也是六月十四。不過卻是六月十四的晚上,草民都要打烊回家,這乞兒找到草民,將圖紙賣給了草民!” 素娥軒老板說這話的時候,傅承宣一挑眉,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那乞兒連連點頭:“是是是……是這樣……那天素娥軒的老板拿走了圖紙,還給了草民一些錢,草民的幾個同行也看到了,他們可以作證的!” 珍寶軒的老板又是一拜:“皇上,這東西出自綏國公府的新夫人之手,乃是千真萬確。夫人鬼斧神工,所出之物獨特亦新鮮,草民……草民原先也不知,可是經人提醒,方才知道那的確是新夫人的風格。若是夫人否認,草民也是有證人可以證明此物確實是出自婦人之手的!若不是看在那首飾別致無雙,也……也不會被夫人這般耍弄,還請皇上明鑒!” 素娥軒老板也趕緊下跪:“皇上,傅少夫人出閣之前,就常常會去城中一家珍工館中做活,草民更是聽聞少夫人曾經就將一把原本要獻給大公主的簪子拿去給了珍寶軒的老板售賣!害的珍寶軒老板被傅將軍手下副將之女報復了一番!更是殃及了我們。這件事情人證物證俱在!皇上大可明察!” 傅承宣恍然。他怎么都沒想到,這幾個老不死的居然把上一次的事情一起扯了進來!看來他們今日真的是要玩一把狠的!諸多罪名加在一起!前面是府中兒媳品行敗壞,現在便是縱下行兇!這個罪名……并沒有那么簡單! 果不其然,素娥軒老板一席話,連隆嘉帝的臉色的都變了。 這番話,直中要害的說明了兩點。第一,陸錦的確是膽大包天,貪得無厭。將呈給大公主的東西轉而又給了珍寶軒,簡直就和今日物圖兩賣的行徑如出一轍,第二,便是傅將軍縱下行兇…… 隆嘉帝笑不出來了。 他神情淡漠的看了陸錦一眼,道:“傅少夫人,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陸錦正要上前,傅承宣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低聲說了句什么。陸錦對著傅承宣笑了笑:“我知道?!?/br> 傅承宣一愣,陸錦卻趁機抽回了手,從容上前。 陸錦:“卻不知兩位是否已經將所有能說的都說完了?” 珍寶軒的老板笑了笑:“莫非夫人覺得小的說的還不夠?” 陸錦微微垂眼:“夠了,足夠了。” 看著殿下的婦人從容淡定,隆嘉帝清了清喉嚨:“陸氏,你且來解釋解釋。” 陸錦福了福身:“圣上,這件事情乍聽之下,總覺得有些錯綜復雜,還請圣上給臣婦一些時間,讓臣婦一樣一樣解決。” 隆嘉帝來了興趣,好像是想知道她要如何解決。 陸錦理了理衣裳,走到小乞丐面前,淡淡一笑:“既然事情由人證而起,就先說一說這人證。” 陸錦走到沁兒身邊,將沁兒拉著回到小乞兒身邊,看著地上的乞兒:“我問你,當日當真是她拿了東西讓你去賣?” 乞兒眼神堅定:“是!” 陸錦點點頭:“所以,珍寶軒的掌柜是通過你,確定了賣出東西的人是我綏國公府,也隨之確定到我身上,是嗎?” 乞兒想也不想:“是!” 陸錦點點頭,又問:“事情發(fā)生之后,珍寶軒的老板找到你,是什么時候?!?/br> 乞兒愣了一下,回答:“大……大約就是幾天前……很快就找到了,因為……因為草民一家老小都流浪在此……所以不會離開?!?/br> 珍寶軒老板一聽,立馬補充:“圣上明鑒,草民之所以找到這乞兒,乃是從伙計那里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和證據,這才發(fā)現事情不對,找到了乞兒!” 陸錦笑了笑:“掌柜的別急,我也沒說掌柜的找到小乞兒便是別有用心,更沒有懷疑這乞兒的真假。另外,我還沒有問完,還請掌柜的給我一些時間?!?/br> 掌柜的有些不懂陸錦作的什么妖,只能安靜下來。 陸錦看著小乞兒,繼續(xù)問:“賣出的簪子,賣了多少錢?” 乞兒:“六十八兩!” 陸錦:“沒有記錯?” 乞兒:“是!” 陸錦:“圖紙多少兩?” 乞兒神色一亂,想了想道:“五……五十兩?!?/br> 素娥軒的老板看了乞兒一眼。 陸錦點點頭:“方才的證詞,兩位老板指證我貪得無厭,一樣東西賣兩樣錢,動機便是一個貪字,那我再問你,賣到的錢又去了哪里?” 那乞兒眼神意味深長的看了陸錦一眼:“少夫人何必多此一問,多的錢,小人已經給了少夫人?!?/br> 沁兒一聽就急了,的確,那天……那天賣到珍寶軒……一共賣了六十八兩。而她那天貪心了……給了乞兒八兩,自己拿了十兩……交給小姐五十兩…… 小姐說用來日后打點下人籠絡人心,也算是借花獻佛。 于是乞兒答:“夫人給了小人八兩,自己拿六十兩!” 沁兒已經后悔死了,卻又不能否認…… 陸錦卻不慌不忙:“八兩?你確定?六十八兩,我只給了你八兩?我竟然連十兩都不給你?” 乞兒不懂陸錦到底在賣什么關子,干脆心一橫:“夫人……夫人不是手頭緊么!” 此話一出,眾人的神色都變得十分的微妙。連傅承宣一家都在聽到這句話后,有些哭笑不得。 陸錦身姿端正:“后面呢,圖紙的錢又是怎么分的?” 乞兒這次會說了:“夫人這是什么話,小人已經得了八兩……哪里還能要更多……自然是……都給夫人了!” 傅承宣忽然爆出一句:“你放屁!” 傅時旋瞪了他一眼:“宣兒,大殿之上喧嘩至此,像什么樣子!” 至此,陸錦要問的話都問完了。她向皇帝一拜:“皇上,臣婦也想請三人上殿。” 三人? 隆嘉帝:“哪三人?” 陸錦道:“李副將之女李媛霸;大公主府唐令唐亦清,以及吾王世子三人?!?/br> 今日,吳王并未來此。隆嘉帝微微皺眉,似乎是想不到這三人有什么聯系,但是他卻當真是越來越有興趣,便允了。 少頃,這三人上殿覲見。 等到人來齊了,陸錦笑道:“此次麻煩安宴哥哥,實在過意不去,還請安宴哥哥將所查事實稟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