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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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聽到這個消息,愣了一下:“小花前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小胖臉上有著和年齡不符的哀傷:“阿爸說,花神要召小花回去了,可是小溪jiejie,我舍不得小花怎么辦?” 連溪手頓了一下,將這個半大的孩子摟進懷里:“不怕,嚴哥哥是醫(yī)生,會沒事的?!?/br> 不遠處,嚴澤捏緊了手中的書本,垂著眼簾,什么也沒有說。 小胖死死的抱著連溪的腰,終于哭出了聲:“小溪jiejie,我答應(yīng)過小花,等我長大了,會娶她回家。我會努力多吃飯,快快長大的?;ㄉ駷槭裁床坏鹊任摇?/br> 連溪順著小胖的背,輕輕的說:“小花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br> 小花終究沒有好起來。 她走的那個夜里,下起了大雨,一道道閃電劃過天空。 嚴澤一身濕漉漉的出現(xiàn)在屋子門口,看著連溪,神色疲憊:“小花要送葬了,你要去送送她嗎?” 連溪想起了那個擁有甜甜笑容的孩子,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嚴澤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套雨衣,將連溪包裹在了雨衣中,走到門口將門前插著的火把抽出來,拉著步伐有些虛浮的連溪,往下走。 夜里,連溪看到了一條蜿蜒的“火”路。 這一夜,無論男女老少都出動了,他們手點著不怕水的火把,沿著山路站著,十米一人,在夜里為逝者照亮了一條特殊的路。 小花躺在藤編的擔(dān)架上,被四個成年男子抬著一路順著火光走去,每經(jīng)過一個人,那人就會離開路邊,拿著火把跟在隊伍后方。 路越走的遠,后方加入的人也就越來越多,拖延成長長的送葬隊伍。 連溪跟在隊伍后面,艱難的前行著,暴雨傾倒的嘈雜聲中,連溪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哀聲歌唱—— “長長的路喲,長長的彎——” “天還沒亮,我的孩子喲,你莫慌張。” “長長的繩節(jié),長長的思念—— “路太崎嶇,我的孩子喲,你莫匆忙?!?/br> …… 奉化一族,延續(xù)的是土葬,他們崇尚自然,自然希望自己死后回歸大地。 這是一場肅穆卻又異常悲傷的葬禮,以至于回來的路上,連溪的心情非常沉重。 這話聽起來很好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卻還有心情去心疼那個夭折的孩子。 她低頭自嘲的一笑,注意力一散,腳底就打滑了起來,路愈發(fā)難走。 一步?jīng)]有踩住,連溪眼看就要頭朝下栽倒在地上,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撐住她大半個體重,將她穩(wěn)穩(wěn)托住了。 末了,還帶著些許不滿的說:“他還用藥限制你的活動嗎?” 連溪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了熟悉的一張臉,銀色的短發(fā),精致的眉眼,還有略帶不羈的眼神。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亞卡,你怎么在這?” 還活著就好。 “嚴澤沒跟你說么?他把我關(guān)了起來。”亞卡并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摟住連溪的腰,將她身體大部分的重量都移到自己身上,“今天是族人葬禮,無論是誰,犯了什么錯,都要在這一天參加送葬的?!?/br> 連溪正要說話,隊伍中傳來了驚呼聲,兩人轉(zhuǎn)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小花的母親,一路撐到現(xiàn)在,終于撐不住,昏厥了過去。 男人將昏迷的女人背了起來,急匆匆的往回走。 有些sao亂的隊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在臨近聚居地的路口,人流分成幾股,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亞卡看了山頂一眼,對著連溪說:“我送你回去?!?/br> 嚴澤帶著部分人留在原地收尾,收拾完了,才會回來。 連溪現(xiàn)在一個人根本爬不到山頂,也就沒有逞強,道了聲謝,讓亞卡送著往回走。 送回連溪后,亞卡并沒有打算走,他還有些話要問嚴澤。就占據(jù)了了一把椅子,喝著一碗涼透的白開水,將嚴澤說過的事,用自己的話再說了一遍。 關(guān)于賜福。 關(guān)于奉化一族。 關(guān)于雙生花。 …… 這一次他的語氣很平淡:“今天夭折的孩子,就已經(jīng)有三個了,再過幾年,這里就再難看見孩子的笑聲了。為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嚴澤他們,遲早會對你下手……” 連溪沒有說話,她現(xiàn)在正用著一枚借來的針,替自己縫補外套,每出去一趟,她的衣服都要被劃幾道口子。 如此平淡的反應(yīng)讓亞卡皺眉起來:“你難道不介意嗎?” 無論是參加葬禮,還是現(xiàn)在,她都是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從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介懷和戒備的樣子。 就當亞卡以為連溪不會再接話的時候,她咬斷了線頭,將衣服徹底抖開。 隨后搖了搖頭,用空出的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心臟:“我沒你想像的那么當然,我比任何都介意,只是這里什么感覺,你看不到而已。上一次它這樣的,還是大河生死未卜的時候……那時候我就在想,我沒有親哥哥了?!?/br> 這話說的十分輕巧,就好像她平時賣萌耍寶時一樣,眉眼甚至還帶著笑意。 “而現(xiàn)在,我沒有了另外一個哥哥了?!?/br> 屋外,一道身影僵在了原地。 正如來時一樣,離開的時候,嚴澤也悄無聲息的。 直到離開了足夠遠的距離,他才劇烈的咳嗽起來,扶著樹干才穩(wěn)住自己沒有倒下去,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淤血吐出來后,他才漸漸放緩了咳嗽,眼中的濕意被翻騰的情緒慢慢的淹沒,隨后平靜成一片死寂。 屋里的兩人并沒有發(fā)覺屋外的情形。 亞卡聽了連溪的話,久久不語,嘆了一口氣:“其實也不能怪他,他只是——” 沒辦法了。 這么一大族人都壓在他的肩上,每死去一個人,都成為他心底一道邁不過去的魔障。 亞卡見連溪無動于衷,繼續(xù)說:“沒有經(jīng)過賜福的族人,很難活過四十歲?!?/br> 連溪愣了一下,嘴一張一合,沒有出聲,像是在計算些什么。 “不用算了,嚴澤今年三十七歲,關(guān)于年齡,他并沒有隱瞞。”亞卡手捧著涼透的茶杯,“他并不讓我就診,我雖然不清楚他大概的身體狀況,但是就他這段時間激進的表現(xiàn)來……他也難逃過這個魔咒。” “怎么會?”連溪視線直視著亞卡:“他看起來那么健康……” “你花之眼已開,不介意的話,可以親自看下。”亞卡說著起身,苦笑,“我被關(guān)小黑屋的時間快到了,再不回去,會受到雙倍處罰的?!?/br> 針對族長的處罰,就是他想躲,也躲不開。 臨走之前,他伸手覆在連溪的臉頰上:“連小meimei,你再等等?!?/br> 再等等,等那個人你愛的人,踏過這一路荊棘,帶你回家。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個對索蘭而言無關(guān)緊要的人,換我們?nèi)宓膬A力相助,杭將軍,這個生意你們做的可不虧本。” 杭躍看著眼前的人,除了一身亞麻色的長袍稍顯奇怪之外,沒有任何特點。 杭躍眉眼間都是疲憊:“你得到了你們想得到的,答應(yīng)我們的條件,我希望你們一一實現(xiàn),不然我就是拼個你死我活,也要把奉化這一族夷為平地?!?/br> 來人并沒有被杭躍的氣勢所嚇到:“我們派遣了想關(guān)人員輔助將軍,成效怎么樣,將軍自己也看到了。誠意做到這個地步,將軍還不愿相信我們,那我就沒什么話說?!?/br> “我不是跟你打嘴皮官司的?!焙架S臉色還沒有多少血氣,在燈光下似是想到什么,“連溪以后會怎么樣?” 雖說這次是從大局出發(fā),占盡大義,可連溪怎么說到底救過他一命…… 來人笑了笑,不卑不亢:“那就不是將軍能夠關(guān)心的了。” 杭躍想到和那人的約定,嘆了一口氣:“今天就到這吧。” 看著來人如同幽靈一般消失在了窗外,杭躍對著自家副官說:“姚守那邊?” 副官如實回答:“少校對此還一無所知,可是紙包不住火,這以后……” 哪個正常的男人丟了媳婦,不會怒火滔天,現(xiàn)在事情做的越絕,往后的情分,消磨的就越快。 杭躍和姚守也是大小一起的情分,就這么沒了的話,的確太可惜了。 “你盯著點,過了這一段時間再說,到時候要算賬還是要退役,讓他找我就是?!?/br> 副官低頭:“是?!?/br> 杭躍低眸,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br> 門被關(guān)上,室內(nèi)又恢復(fù)到了原有的安靜。 杭躍開了一盞燈,只照亮了桌面四周的不大的地方,杭躍像是卸掉了所有的力氣,往后倒在椅背上。 窗戶是這時候打開的。 風(fēng)卷起雨絲濺在杭躍的臉上,杭躍的肌rou在瞬間緊繃,雖然多年沒有作戰(zhàn),但是他從未放棄過體能訓(xùn)練,抽搶上膛的速度,一氣呵成。 窗外的黑影甚至沒有將視線施舍在武器上,清冷的目光扎在杭躍身上,看似平靜的黑影,像是醞釀著更大的風(fēng)暴。 轟?。?/br> 驚雷在天空中炸響,閃電在夜色中驟起驟滅,短暫不到一秒鐘,卻讓杭躍清晰的看見了黑影的正臉。 姚守執(zhí)行的任務(wù)還未結(jié)束,就收到了亞卡的報信,幾天幾夜沒合眼,趕過來就見到了這一幕。 連對峙的時間都省了。 姚守立在暴雨中,雙眸都是血絲,他內(nèi)心翻騰如同巖漿,表面卻異常的冷靜。 他聽見自己對著屋內(nèi)曾經(jīng)同生共死的兄弟說:“你出來,還是我進去?” *** 暴雨傾盆,初冬的雨,帶著刺骨的寒意。 倒在地里的人,滿身都是泥漿,但是他只是輕輕的皺起眉頭,判斷著著自己肋骨是斷了一根還是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