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就在這一刻,“轟”的一聲,地面從中間裂開。 巨大的梗系從地面上抽出來,阻攔住了姚守的進攻的方向,而姚守不得已后退了幾步,兩人拉開了距離。 古德拉半張臉有著繁復的花卉的圖案,黑色的,幾乎將半張臉給生生掩蓋住,花藤地里站出來,順著腰間一直順往上長,上面爬滿了黑色的花朵。 一片嘩然。 有部分觀眾顯然沒有見過這種場景,已經慌忙的退出了場地,剩下的一般人還在觀望著。 古德拉像是游戲里的人物,在獲得了特殊道具之后,滿血復活。 又像是隱藏著底牌的*oss,掙脫了自己的舒服,戰(zhàn)斗力爆表。 他撲向了姚守,原本一邊倒的局勢頓時顛倒過來,他花藤神出鬼沒,總是在關鍵時候阻攔姚守,更多的是,花藤更像是增幅器,他的體力越來越好。 而受了傷的姚守,隨著時間的退役,動作已經有了明顯的滯澀。 “那是活的,到底是什么怪物……”獵天喃喃自語,“藥檢明明已經過了,他們吃了什么藥!” “不是藥?!边B溪是唯二平靜的,另外一個平靜的是姚守,“那是他的‘異體’” 倒是沒想到,這里還淪落著半個“同類”。 兩人說話間,姚守在動作滯澀的一瞬,被花藤纏住,隨后古德拉欺身而上,將剛剛姚守加于他的動作一個連著一個,一個不少的全部還給了姚守。 示威意味之濃,可見一斑。 “我不管吃藥也好,異體也罷,這一場已經超出我們預料了……”獵天壓根不知道異體是什么,他臉色有些難看,直接刷的一聲站了起來,這會兒沒有時間跟連溪解釋太多,“你在這坐著,我出去一趟?!?/br> 他不是格斗場的負責人,還沒有資格叫停比賽。 “你事后最好給我一個交待,若姚守出了什么事情,參與這件事情的——”連溪視線落在臺上,“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若是連溪之前說這句話,獵天還能當作一個笑話,可是現(xiàn)在他感覺得到她是說真的。 她身上的煞氣,是見過血的。 然后下一秒,他眼睛都快掉下來—— 連溪翻身上了桌,一路踩著桌子就到了擂臺的近前,古德拉已經將整套動作全做幾乎全部還給了姚守,連踹出的力度都幾乎相當。 可是最后欺身而上,他卻沒有善意,屈肘攻向的是妖獸的左胸,這一下可是對著心臟而去,擺明了要趕盡殺絕。 連溪藤蔓比人先到,將姚守拖離了原地,古德拉屈肘轟在了地面上,落下了一個深深的坑來。 連溪站在臺上,沒有絲毫掩飾,伴生藤蔓在周身飛舞,地面從中間裂開,梗系如同蛇一樣,朝著連溪攻來。 她嗤笑一聲,一根藤蔓像是標槍一樣,死死的扎在了離她五米遠的地方,將對方的梗系扎在了地上,半步不能動彈。 顯然,這些還遠遠不夠。 連溪感覺一陣陣的能量往上涌,咧嘴一笑,幾步就到了古德拉近前,他阻擋連溪的梗系花藤,無論從哪個刁鉆的角度出來,都被連溪伴生藤攔住。 然后像是撕紙一樣,撕成一段段。 異體斷裂的疼痛自然不好受,古德拉吐出一口血來,動作力度已經不如之前。 連溪的招式速度比起姚守有過之而無不及,直到將對方踩在腳下,自始自終沒有什么表情,她的體術,可是維蘭一步步教導下來的,成年后,雖說單手撕開機甲還有些難度,但是撕開一個人應該難度不大。 “芙洛星?”連溪挑眉問,比起連溪的伴藤蔓,這些花藤氣勢弱的太過明顯,對其他人還好,對她而言弱的跟紙似的。 如果連溪能夠依靠伴生藤戰(zhàn)斗,那么對方依靠這些花藤,能得到也只能是增幅而已。 古德拉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淡淡笑著:“你也知道芙洛星?” “那就不是了?!边B溪有些了然,“的確,他們不會弱成這樣?!?/br> “姑娘,你用激將法對我一點用都沒有?!惫诺吕粗煨α诵?,“羅博士曾經提過你,倒是想不到你還活著?!?/br> 連溪嗤笑:“托羅老怪物的福,我還活著,比你這種半人半怪物活的要好很多?!?/br>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他和她還真的算“同類”,好歹是同一個實驗室出品的。 連溪瞇起眼睛:“你們這一場,是為了逼我出手嗎?”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連溪的話音剛落,古德拉閃過一絲訝異,看向連溪笑:“是說你們無知,還是說你們心大,那么一屋子的痕跡就那么擺在那,即使不是我找上來,總有人會找上門的?!?/br> 不用古德拉說,連溪也知道自己太疏忽了,成年祭的動靜那么大,沒來得及收拾痕跡,在街上遇到研究所的人,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一招倒是將她成功的逼了出來,戰(zhàn)斗形態(tài)一覽無余,她敢肯定,那個科學老怪物肯定在不遠的地方,觀察著自己。 她踩在古德拉胸口的腳重了幾分,好像能夠連同心底的不安一同踩碎:“你現(xiàn)在就是找上門來,又能夠怎么樣?” 古德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最后居然笑出聲來:“連小姐,或許是對你沒有什么辦法,可那位呢?你的弱點,可是太明顯了?!?/br> “弱點?”連溪勾起嘴角笑的嘲諷,覺得血液翻涌的厲害,胸腔的心臟鼓噪的像是要從喉嚨口躍出來,“那我殺了你,一勞永逸!” 藤蔓飛速的纏住古德拉的四肢,慢慢的纏在了對方的脖子之上,越勒越緊,古德拉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他視線落在了連溪的藤蔓上,眼中的聚焦越來越發(fā)散:“我……” “嫂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上臺的獵天,站在幾米外,看著雙眸赤紅的連溪,咽了咽口水,“你稍安毋躁,他跑不掉,先留他一條命,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問清楚?!?/br> 與此同時,另外一道聲音也穿雜進來:“小溪……” 連溪成年祭還還最后一個關頭沒有渡過,情緒很難自控,現(xiàn)在已經被挑出來怒火,腦子里像是被炸過一樣,好不容找到一個宣泄的端口,哪里還聽得到進去別人說話。 在芙洛,這個階段的“準成年人”都是有長輩專門看護的,防止意外暴起傷人。 周身肆意飛舞的藤蔓朝著聲音的方向就攻去,連溪最后的一點理智,控制了力道。 等她反應過來后面是誰的聲音的時候,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兩道身影已經被連溪的藤蔓打飛了出去,姚守落在了擂臺的盡頭,而獵天更是直接飛了出去。 連溪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的冷水,立刻醒了過來,松開了已經昏迷過去的古德拉。 獵天還好,連溪雖然力氣很大,但是卻沒有故意針對,他著地的時候打了個滾,緩沖了大半的力道。 反而是妖獸,剛剛體能耗盡又受了傷,生生挨了連溪那一下,張口就吐出一口淤血來。 連溪連忙朝著姚守的方向走了幾步,本來想去扶,卻看著自己藤蔓上的血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姚守自己坐了起來,不斷的咳出血沫來,剛剛那一下來的太狠了,姚守身體上還沒有緩過來。 但是他看向她的眼神還一如既往,堅毅中帶著溫柔,沒有陌生也沒有厭惡。 “咳咳……小溪。”姚守看連溪,邊咳嗽邊說,“你過來。” 連溪后退了幾步,一扭頭,瘋了似的往外跑去。 ** 都說每一個體術高手,都是躲避攻擊傷害的高手。 姚守顯然就是這樣,他受的傷不重,但是連溪最后一下,他生生受了。 不過,他當場將淤血吐了出來,也算不是多難挨。 地下城的醫(yī)生正在替他包扎,看著他身上陳舊的一道連著一道傷疤,心下嘆了一口氣。 還好是身體素質逆天的索蘭人,這要是換個脆骨的非洛特人,或者凝血弱的木格拉人,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一旁的獵天,傷的比較輕,學徒正在給他肚子上青紫一片的地方揉開,疼的他齜牙咧嘴。 今天的事情倒是意外的高丨潮迭起,可到底是對方先破壞規(guī)矩在先,所以他們南城這一戰(zhàn),實打實還是贏了。 可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自從那豆丁似的小嫂子跑了之后,妖獸也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剛剛要不是他上去敲暈了他,他那模樣,像是爬也要爬去找人。 索蘭的專一程度,在整個星系可都是赫赫有名,可是傳的再多,也沒有親眼見到那么印象深刻。 還真是,叫單身狗看著羨慕啊…… 他饒是有一肚子問題要問,現(xiàn)在這個情況,的確不適合發(fā)問。更何況今天的事情是因為他而起,他就是再沒有良心,職業(yè)道德還是有的。 肚子上淤血一揉開,接下來就不算事痛苦了,獵天想著這些亂起八糟的事情,慢慢的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那邊的昏迷妖獸也已經醒了,自己有些艱難的穿著衣服,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神色更不好看。 獵天一下子就全部清醒過來,他從床上翻了身爬起來:“小嫂子不會有什么事情的,醫(yī)生說你最好休息兩天,你看……” “我回去。”姚守眼神很正常,說的話也很正常,“你如果方便的話,可以派人送我一程嗎?” 獵天反應過來,拿起一旁的衣服和鑰匙:“我送你去,你也不方便。” 獵天就載著姚守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他的目光的投向窗子外面,一言不發(fā)。 到了姚守住處附近,車子已經不能過去,兩人下車步行。 姚守下了車后,突然停了下來,獵天側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巷口的背光地方,坐著一道身影,長發(fā)散開,批了一肩。 那人似是反應過來,慢慢抬起頭來。 姚守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像是心徹底落下,又像是一顆心提了起來。 連溪等了幾秒鐘沒有等到姚守走過來,自己先忍不住了,站起來,上前幾步,姚守依舊沒有什么表情。 她拽著他的袖子,手心都是汗,這會兒卻由不得她退縮:“我……沒有帶鑰匙……” 姚守只是靜靜看著她,眼中波瀾不驚,他一點點掙脫開她得手,然后慢慢垂下眼簾,轉身走了。 開門。 關上。 將門外的兩人徹底關在了門外。 *** 星際荒原晝夜溫差很大,凌晨的溫度冷的有些厲害。 連溪看了緊閉的大門,緩緩的吐出一口寒氣,一旁的獵天將收緊了衣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小嫂子,我替你敲門,你服個軟估計就沒有什么事了。” 怎么可能沒事。 姚守這一輩子將責任當作他的信仰,比起喜歡的人,她更像是他的一種責任。 所以無論她怎么抗拒,怎么排斥,甚至逃離……他都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動搖。為她留在祁安,跟著她進了黑洞,在星際荒原對她不離不棄,不惜去格斗場□□拳也要給她湊足成年祭的營養(yǎng)劑。 這樣一個人,剛剛掙脫開了她的手,當著她得面關上門,將她關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