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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花吃了那妖獸在線閱讀 - 第73節(jié)

第73節(jié)

    他說著,一旁的副官早就打開了光腦,杭躍的指尖在光幕上抹過,拉出一組圖片和全息的數(shù)據(jù)走勢圖。

    “這是這些日子,祁安周圍磁場的變化。”走勢圖很亂,起起伏伏,從亂成一團的數(shù)據(jù)圖上很難看出什么,“目前因為數(shù)據(jù)不夠,不能夠判斷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根據(jù)眼前的圖可以得知,祁安的事情或許僅僅是一個開始,說說你們的想法?!?/br>
    會議室再次陷入了沉寂。

    這時候能夠有什么想法?兵力不到,信息不足,連子艦獸怎么出現(xiàn)的都沒有找出來,攻或者不攻,都沒有任何依據(jù)。

    在會議室的最末尾端,一只手緩緩地抬了起來,杭躍看了過去——

    蘇克,鷹派的一個中年上校,這幾年仗打的不錯,比他戰(zhàn)功更出名的是他的性格,喜怒無常為人陰鷙。

    杭躍手敲了敲桌子:“蘇上校,你說?!?/br>
    “雖然我知道說出這句話,會成為整個索蘭的歷史罪人,但是我還是覺得,已經(jīng)整整一個月了,按照子艦獸的殘暴程度,整個祁安能活下來的,估計沒有多少。與其我軍無數(shù)軍士送死一樣上前——”蘇克頓了一下,慢慢閉上眼睛。

    “不如放棄祁安,進行無差別轟炸。”

    ☆、第85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滿座嘩然之中,有脾氣并不克制的,當場就激起了火氣,靠近蘇克的人,嘩的一聲就站了出來,二話不說,一拳就轟了上去。

    蘇克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一個側步,就讓來人撲了個空,身后的座位咚的落在了地上,兩人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就交戰(zhàn)了數(shù)招,都是體能出色的將領,最后還是蘇克占了上風,反手制住對方,壓制住自己的語氣:“劉上校,你也要看看這是什么場合。”

    兩人交手的時候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地站了起來,拉架的拉架,勸說的勸說。

    劉德興被身后的人抱住,嘗試了幾下沒能上去,呸了一聲,抹掉嘴角的血漬,眼中的血絲爬滿了眼眶:“就是知道這是什么場合,才上來揍你,這么多人會在這都是為了營救祁安,你看看你說的什么混賬話,知道什么后果嗎?”

    劉德興的聲音帶著義憤填膺,蘇克掃了一眼在座的,一半人眼中露出了憤怒,另外一半人沉默著,神情晦澀。

    “我自然知道是什么后果?!碧K克神情異常的平靜,“索蘭之后,再無祁安?!?/br>
    說著,蘇克打開了光腦,一幅幅全息的數(shù)據(jù)圖被拿了出來,紅色的數(shù)據(jù)線一路飆升,最后到達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值。

    比數(shù)值更加觸目驚心的是,底下的備注,祁安之戰(zhàn)傷亡情況統(tǒng)計圖。

    “可前提是,索蘭之后還是索蘭?!?/br>
    兩句話,讓整個會議室都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蘇克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杭躍:“杭將軍,您覺得呢?”

    首座上,杭躍微微瞇起了眼睛。

    ***

    祁安城,五十公里外。

    夜幕已經(jīng)緩緩降臨,霧靄慢慢升起,野鴨從天際線上呼啦啦的飛過,遠處的天空傳來了低沉的炮轟聲。

    “怎么又打上了……今天還有哪個行動組出去了?”王鈺寧伸手抓了住頭發(fā),聲音嘶啞的像是粗糲的磨砂紙,拿出水杯,仰頭一口氣喝完。

    副隊長也愣了一下:“今天是停休期,除了后勤的小組去打掃了戰(zhàn)場,行動組就只有我們出來了,難道軍校剛過來的那群小崽子偷偷跑出去了?”

    “不可能,我們出來的時候,軍校的那群畢業(yè)生還在訓練場上訓練,上面有共識,怕年輕人不消停,增加了兩倍的訓練量。那樣的訓練量下來,還能夠沖在我們前面趕到,除非戰(zhàn)神顯靈?!蓖踱晫幫铝艘豢跉猓袷窍氲搅耸裁?,臉色沉了下來。

    “隊長,是祁安的人在……”反抗嗎?后面的人小聲的說了一句,說到一半?yún)s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王鈺寧你神色非常不好看,但是這段日子,見到的東西太多,心也慢慢的冷了下來:“行了,如果休息夠的話,我們再查一遍。這段時間子艦獸非常安靜,可也不能掉以輕心……”

    話說一半,就停下了,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后面的人點點頭,四散開去,借助植被隱藏起來。

    并沒有等多長時間,寂靜的夜幕中,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一下子輕一下重。

    他們都是一線的軍人,對敵人的聲音非常敏感,不用幾秒鐘他們就判斷出了,這腳步聲是人類的。

    幾個人面面相覷,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副隊長搖了搖頭,示意大家安靜,耐心等待。

    大家的視線中,一道身影慢慢的出現(xiàn)了,踉蹌著,一搖一晃,從身形上能夠判斷出對方并不高,亦非常瘦弱。

    ——這種身形在索蘭,要么是少年,要么是女性。

    這可是祁安過來的必經(jīng)之路,從祁安過來的?

    想到這,反而是王鈺寧一等不住了,他握緊了手中的槍支,在夜幕中打了一個手勢,一隊人馬分成兩部分,分別朝著兩個方向包抄過去。

    而他自己,則從正面迎了上去。

    兩人之間不過相隔200米左右,全速前進,所耗用的時間不過短短二三十秒鐘,走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意識似乎都有些模糊,只顧自己一步步的走著,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到了近前。

    對方的打扮有些不倫不類,裹著一身不合適的男裝,上身是西裝,下身卻是運動褲,腳上踩著一雙臟兮兮的拖鞋,披散著長發(fā)……

    咦?

    長發(fā)?

    王鈺寧愣了一下,對方已經(jīng)繞過他直接完全走了,他下意識的拉住了對方的手,并沒有用力,來人已經(jīng)軟軟地朝著他倒了下來。

    他下意識的抱住了對方,這一抱,清晰的感覺出對方是一個姑娘。

    副隊長寧珂這時也恰好趕到,手中握著一只緊急光源,清晰的映出了懷里人略顯精致的臉,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還有沒有任何喉結的脖頸:“天……”

    王鈺寧反應過來,將人打橫抱了起來:“我們馬上回去?!?/br>
    一個小時后,寧珂從上司辦公室走出來后,找了一圈,在自家隊長門口找到了自家隊長。

    “事情說完了嗎?”王鈺寧抬起頭,收起手中的戒指,穿著鏈子的戒指收回的口袋中。

    “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人是我們遇到的不錯,可是我們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暈過去了,除了知道她是從祁安過來的,其他的我們也一無所知。”說著寧珂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挑了挑眉,“她現(xiàn)在怎么樣?”

    “還沒有醒,部隊里面沒有花醫(yī),軍剛剛到,在里面清洗傷口?!边B溪并沒有受多大的傷,但是身上細細碎碎的劃傷并不少,這點傷,如果放在任何一個士兵身上,都沒有人搭理。

    可是對象是連溪,更何況,在索蘭女人和男人的待遇本就不一樣。

    果然,軍醫(yī)一聽是女人受傷了,連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寧珂并沒有注意到自家老大眼中的擔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只有姑娘一個人逃了出來,那之前的動靜,是不是他伴侶為了拖延住子艦獸……”

    如果他的猜想沒錯,后面也沒有人追上來,多半是已經(jīng)失敗了。

    “她沒有伴侶?!蓖踱晫庉p飄飄的拋下一句,轉(zhuǎn)身走向食堂的方向,“我去食堂拿粥?!?/br>
    這個點,食堂還留著給行動組的伙食,高熱量,高蛋白,高脂肪……還有就是一些中午剩下的冷飯,即使再熱一遍也會發(fā)硬,

    你

    之前他拿了幾個水煮蛋,一根青菜,一截小黃瓜,然后挑出幾塊rou,用刀切成丁,將冷飯倒入金屬容器中,借著廚房的灶,燉了個rou末蔬菜粥。

    這會兒,大概燉的差不多了。

    ***

    醫(yī)生在給她清洗傷口,消毒水的刺激,她只要不是死人應該都活過來了,更別說只是體力透支。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換掉了,身上穿著干凈的襯衫,如果這里沒有女人,那么她的衣服多半是機器人換的。

    這連猜都不用猜,索蘭男人對其他人的伴侶,避之不及,生怕兩人之間會出現(xiàn)什么聯(lián)系,從而敗壞了女方或者自己的名聲。

    連溪剛剛睜開眼,就開始齜牙咧嘴,反而看得一旁的軍醫(yī)一愣一愣的。

    “很疼?”軍醫(yī)不由放緩了動作,擦了一下,然后試探著看了連溪一眼?!斑@個力度怎么樣?”

    軍醫(yī)青絲之中已經(jīng)掩蓋不住銀發(fā),從年紀上看,大概是連溪的爺爺輩兒了,讓一個長輩一副怕玻璃碎掉的態(tài)度,連溪也知道,或許是因為自己剛剛從祁安跑出來。

    連溪有些哭笑不得:“這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您還是速戰(zhàn)速決吧。”

    老軍醫(yī)松了一口氣,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裸露的皮膚部分還好說,但是內(nèi)部,就得連溪自己想辦法了。

    他留下了一些藥劑,不厭其煩地囑咐了幾遍,確定連溪會放在心上,起身拉開了大門,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刻意壓低的交談聲,連溪并沒聽偷聽人說話的習慣,視線掃了一圈,從周圍的布置打扮上很容易判斷出,這應該是某部隊的臨時駐扎點。

    也就意味著,她成功地逃了出來。

    之前看到狼梟佇立在天空中的一刻,她下意識有回過頭去的沖動,可是理智將她拽了回來。

    等到逃出外圍的時候,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維持花型,變成人之后,隨便在某輛廢棄的汽車后備箱中,翻找出了幾件衣服,胡亂的就套在了身上。

    之前一路走來,才見識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地獄。

    在祁安,包括連溪自己,都有一種被拋棄的錯覺,祁安的日子日復一日,波瀾不驚,像是一潭死水。軍部早早地撤退,政府組織在第一天就開始崩盤,你知道連溪離開為止,都沒有重組的跡象……營救隊伍更是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但是事實卻是,在遠離祁安的地方,焦土千里,機甲武器的殘骸遍布滿地,血跡滲入泥土之中,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了暗黑色。

    痕跡新新舊舊,戰(zhàn)場往來重疊……連溪甚至從泥土中翻找出一個復古的懷表,懷表里的照片里姑娘笑的異常漂亮,底下標注著一行字——

    致最愛的你,永遠平安。

    很多部隊會根據(jù)士兵自己的意愿,將他們埋葬在戰(zhàn)場四周,連溪看著墓碑上那一張張年輕的臉,將手中的懷表埋在了泥土里。

    在他們所不知道的地方,一群人為了營救另外一群陌生的人,付出了就自己寶貴的生命。

    ***

    連溪埋頭喝粥。

    對面的男人修長的手指剝著雞蛋,雞蛋殼一點點的剝落,露出里面雪一樣的蛋白,隨即輕輕一掰,將蛋黃分離開放入了連溪的碗中,剩下的蛋白,他自己掰下一塊放進嘴里。

    連溪以前有些挑食,只吃蛋黃不吃蛋白,不過這些臭毛病都被嚴澤這兩年整治的差不多了。

    “寧哥,你吃了嗎?”連溪吃了個八分飽,這才放緩了速度,抬頭看向王鈺寧。

    如果說,幾年前王鈺寧還是少女小說意yin的男配,那么現(xiàn)在則更像是正劇中的男主角,三年的軍營生活,讓他的氣勢一下子就凸顯出來,就像是一把開了刃的刀,僅僅只是直視,就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流光溢彩。

    身板更加挺直,以前帶著消瘦的身材,現(xiàn)在看著倒是強壯的不少。眉眼的稚氣已經(jīng)消失殆盡,愈加成熟的臉部輪廓,眼神也愈加深邃。

    3年前,連溪還不自覺地將他打上少年的標簽,那么如今他的表情只剩下“男人”。

    王鈺寧笑了一聲:“你怎么一點都沒變,每次快吃完了才想到五我?!?/br>
    連溪打哈哈的笑著,并沒有接聲,王鈺寧裝作沒有看見,依舊悠閑地吃著手里的蛋白。

    眼看氣氛有些不正常,連溪轉(zhuǎn)移話題道,掃了一眼他的軍銜:“寧哥,你是不是在這里混的不錯?”

    王鈺寧疑惑的看了連溪一眼,假裝思考了了一會兒:“還算不錯吧,說吧你有什么事兒?”

    “我想要去瑞霄,你能幫我安排一下么?私人的也可以,晚上去也沒有關系,速度要快就行……”

    “好。”王鈺寧沒等聯(lián)系說完,直接答應了,“我有一周的假,正好要去瑞霄回報工作,你想什么時候出發(fā)?”

    軍區(qū)沒有花醫(yī),他放心不下連溪,早就攬下了回報的工作,想帶著連溪去花醫(yī)那做仔細的檢查。

    連溪反倒遲疑了一下:“你什么時候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