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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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一頭醒目的白色頭發(fā),原本帥氣的白色西服,布滿各種污漬,半邊衣擺不知所蹤,大腿掛拉了一條,還沾著血漬,就連長相精致的臉,也被泥糊的差不多了。 “亞卡,那個天王巨星?”嚴(yán)澤手上的手術(shù)刀頓了頓,“倒是見面不如聞名?!?/br> 這話沒有任何看到把明星放在口中的意思,亞卡咽了咽口水,視線在房間掃了一圈,落在了連溪身上,臉上露出驚喜:“小妹,你還記得我嗎?運動場那個,那個……把槍放下,萬一走火……” 連溪不追星,不過花祭上倒是見過亞卡,時隔三年,見到他那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倒是沒有跟記憶中那個閃閃發(fā)光的天皇巨星連溪起來。 聽到這個名字,連溪以及一幀幀的翻涌了起來,她并沒有收起槍,慢慢的走了過去,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嗯,我記得,咱們還有一鞋之仇?!?/br>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亞卡將手中的飯團吞了下去,吞急了,哽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米粒堵在氣管里,連同唾沫和米粒一起咳了出來。 他憋紅了臉,揮動著雙手想表達(dá)什么,一瓶水遞到了他的手上,亞卡連忙擰開蓋仰頭灌了下去,終于將堵著的米粒給吞了下去。 “咯”亞卡打了個氣嗝,表情像是終于活了過來,慵懶的坐在地上,一本滿足的看著遞水的連溪,“小妹,謝啦?!?/br> “我姓連,別忙著套近乎?!边B溪往旁邊坐了坐,感覺著算是安全距離了,這才停止移動,“說說,你一個天王巨星,怎么淪落到這個地步了?我之前看你前呼后擁的,混的也不差啊?!?/br> “現(xiàn)在一個人,所以就混成這樣了?!眮喛ɡ粡埮K兮兮的臉,一副說來話長的樣子。 反倒是嚴(yán)澤從口袋中拿出一張醫(yī)用的濕巾遞給亞卡:“你和工作人員走丟了?” “也不能算走丟?!眮喛ń舆^濕巾在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臟的看不出原貌的臉,終于有了幾分天皇巨星的樣子,“我本來是想甩開他們,一個人呆在祁安玩兩天的。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平時很少時間玩,沒想到遇到了那樣的事情,這些天我一直找機會想逃出去……” 簡單的說,就是一個不靠譜的藝人,因為貪玩,在工作結(jié)束之后,甩掉了工作人員,而讓自己陷入絕境的故事。 “啊,真是一個讓人聞著落淚的故事?!边B溪聽完之后,擦了擦原本就不存在的眼淚,倒是對他試圖逃出祁安的故事更加好奇,“按你這么說,有很多人試圖逃出去?” “你大概不清楚幾天前的情況?!眮喛▏@了口氣,“軍部派了半個集團軍的人過來,也沒能突破母艦獸防御,常年對戰(zhàn)艦獸的軍人目前都在星域戰(zhàn)線上,留下來的人本就不多,各大城市留足駐守的人,能過來援助的人就有些不夠看了……你是沒有看到那個慘烈的樣子,普通的機甲和子艦獸一對一,幾乎都沒有勝算,更別說幾只子艦獸圍攻一臺機甲,機甲和子艦獸更落雨似的墜落,城市那一頭的響動,在這一頭聽起來都像是地震?!?/br> “敗了?”連溪眨了眨眼睛,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側(cè)過頭看著嚴(yán)澤,之間倚在窗邊上的也不由得直起身來,手上把玩著的手術(shù)刀終于停了下來。 這說明,這件事,他也不知道。 他們因為有充足的物資和安全的掩體,反而導(dǎo)致了信息的匱乏,這事情若不是亞卡提起來,嚴(yán)澤都不知道。 “敗退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除非他們放棄祁安,核平了祁安,不然那樣送死一樣的攻擊,根本沒有什么意義?!眮喛ɡ渲?,終于擺脫一些了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很多人認(rèn)定,祁安是子艦獸圈養(yǎng)的食物儲備庫,等時間到了,花之都就會成為屠宰場。抱著進(jìn)一步是死退一步是死的心態(tài),很多都想賭一把,就出逃了?!?/br> “軍部都攻不進(jìn)來,個人怎么……” 亞卡半低著頭:“是啊,所以我是看著他們一個個去送死的,他們連武器都沒有,怎么可能出現(xiàn)什么奇跡?飛行器剛剛升空,子艦獸就飛躍而起,一架連著一架的墜落了……” 他話說到這,視線在嚴(yán)澤身上的裝備上轉(zhuǎn)了一圈,突然畫風(fēng)一轉(zhuǎn),抓住連溪的手:“所以連小meimei,你可要收留我啊,我這種國民男神如果死了,可是索蘭幾百年來最大的損失,為了我的粉絲,我也不能死啊……連小meimei!” 連溪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用力抽出手,忍不住抖了抖、 整個城市都淪陷了,幾十萬人躲在各種各樣的地方,不知死活。就連他們自己,連現(xiàn)狀都沒摸清楚,更別說自救了。如果遇上的是劉德華,她或許還會噓寒問暖一聲,好歹算是她的初代男神。 可這和她八輩子打不到一塊的天王巨星,有手有腳,沒病沒災(zāi)……她還真沒有那個心情去顧及。 所以她不顧天王同志刷一聲變色的臉,側(cè)過頭對嚴(yán)澤說,“時間不早了,我們下去找大河吧。” 嚴(yán)澤視線在亞卡身上轉(zhuǎn)了一圈,伸手將背包背起:“那他呢?” “他能夠一個人安全呆到現(xiàn)在,我相信他也能夠一個人安全的呆到結(jié)束?!边B溪說著拍了拍天王同志的肩膀,并且露出笑容,“就此別過,以后有空去聽你演唱會?!?/br> 話說完,嚴(yán)澤那邊已經(jīng)推開門,兩人一前一后準(zhǔn)備走出去。 亞卡似是沒有預(yù)料到劇情發(fā)展如此之快,他眨了眨眼睛,見連溪一只腳就要踏出房門,立刻撲了出去。 嚴(yán)澤一把手術(shù)刀直接出鞘,連溪身后藤蔓已經(jīng)抽出,手已經(jīng)摸上了槍,可是一轉(zhuǎn)身 某天王巨星此時正抱著她的腿,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連小妹,你不能拋下我?。 ?/br> 一扯,扯不動。 二扯,還是扯不動。 連溪氣樂了,這輩子什么人都見過,是真的沒有見過臉皮這么厚的。 這個世界的妹紙陌生男人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能碰的,碰上了就算調(diào)戲,所以嚴(yán)澤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抬腿,一腳就踹了過去。 沒有踹動。 亞卡反而越抱越緊:“你就是踹死我,也別想拋下我,連小妹,我剛剛把我的心交給你,你怎么舍得……” 連溪伸手,拿槍,開保險,槍口直接頂在了亞卡的腦門上:“現(xiàn)在,可以放手了么?” 腿上的束縛,終于消失了。 *** 連河抖落身上一層的灰,見連溪皺眉,故意往前走了幾步,抖的更厲害了。 連溪白了連河一眼,上去拍去他背后的灰塵:“大河,下面情況怎么樣?” “很多零件壞掉了,這里找不到替換的部分,如果沒有其他途徑的話,我考慮收集零件將它修復(fù)了……”連河表情不輕松,可想而知這件事真要做起來,并不是很容易。 連溪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此時聽到連河這么說,眉頭都沒有皺起來,淡淡的說:“那我們先回去吧?!?/br> 不知道怎么的,她總覺得這里到處都透著不對勁。 “小溪太陽曬夠了么?”這話是對一旁的嚴(yán)澤說的,連河瞟了一眼連溪腦袋上的花苗,“它怎么還是不夠精神的樣子。” 嚴(yán)澤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推了推鏡框說:“正常的男人在現(xiàn)在的情況下,也精神不起來,何況是女孩子?!?/br> 連河一聽也有道理,將放在一旁的單兵光子炮背了起來,也不再啰嗦:“那先走吧,路上有機會去掃掃貨,那什么醋的,我抗一箱回去?!?/br> 連溪:“……” 在商業(yè)街,醋倒是不容易找到,但其他的必需品倒是看到了不少,三人倒也沒有貪多,在不妨礙速度和安全的前提下,都撿著最需要的拿。 比如,兩個大男人肯定不記得囤的衛(wèi)生棉。 隨著恒星慢慢沉下,和來時死氣沉沉的街道不一樣,回去的路上,三人能夠很清晰的捕捉到隱藏在暗處的影子,有在尋找物資的,也有在找尋儀器的,甚至有人不怕死在珠寶店里順上幾把,然后偷偷的躲在了柜臺底下。 大概是受樓頂?shù)淖优灚F所威懾,并沒有人像連溪一行人一樣,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 可即使是這樣,街道也活了起來。 連溪一大早就徒然升起的恐懼感,在這一時刻,終于慢慢的落了下去。 回到住處,連溪利用新的食材做了幾個拿手的好菜,連溪看著四菜一湯,想了想將糖醋排骨封好,放在冰箱里,將剩余的菜端上了桌。 一直到三人吃完飯,姚守也沒有出現(xiàn)。 連溪掃了一眼電子鐘,晚上七點半,將碗里最后一口飯吃掉,站起來收拾碗筷。 早就吃完的連河在桌子另一頭繪制地圖,手中的尺筆并沒有停頓,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視線依舊落在白紙上:“你別擔(dān)心,姚守是一線戰(zhàn)場上磨出來的刀,他對子艦獸的了解超過了這個城市任何一個人,他既然說了回來,就一定會回來?!?/br> “嗯?!边B溪手頓了一下,將筷子拿在手上,端著碗碟,轉(zhuǎn)身卻被凳子絆了一下。 碗筷沒有落地之前就被她伸出的藤蔓抓住,連溪很快就穩(wěn)了下來,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穩(wěn)穩(wěn)的踏出腳步。 這一夜,連溪終究沒有等到姚守回來。 事實上,此后的整整十天,連溪都沒有再見過姚守。 白天的時候,連溪打掃衛(wèi)生做飯,閑的時候,拿起一本亂七八糟的書看著。到了晚上,連溪會爬出院子,在淡淡的月光下,加強體術(shù)的訓(xùn)練等級。 大概是因為子艦獸不再攻擊人,有些人好了傷疤忘了疼,也大概,是因為時間的推移,即使在白天,街上敢游蕩的人也越來越多。 可是,食物,卻越來越少。 前天廣場有兩撥人打了起來,為了一箱方便面。昨天南街有一個試圖搶劫的男人,被扒光衣服,掛在了二樓。今天早上,有人打開了超市的倉庫,圍過去拿東西的人足足有幾百個,在超市一百米不到的街面上,就趴著一只半睡著的子艦獸…… 這些事情,都是亞卡告訴她的。 那天夜里回家后,第二天連溪一打開倉庫的大門,就看見亞卡霸坐在門前呼呼大睡著。 他從來沒有提過自己也要進(jìn)地下室,只是舔著臉,“租借”了倉庫的地上部分,然后搬來帳篷睡袋,呼呼大睡。 亞卡看著雖然吊兒郎當(dāng)?shù)?,可并不是吃軟飯想來著不走,相反,他獨立的讓人刮目相看。他白天的時候會出去尋找食物和物資,回到倉庫后,拿兩份原材料,跟連溪換一份做好的飯菜。 然后找到一個角落坐下,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他一天的所見所聞。 今天,他什么都沒有說。 只是埋頭吃完,吃完飯后打了個飽嗝之后,才淡淡的說:“今天聽人說,有一臺外星制式的機甲,好像因為攻擊母艦獸,被擊落沉海了?!?/br> 連溪愣了一下,才回答:“哦。”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連河和嚴(yán)澤回來的時候,連溪正趴在沙發(fā)上睡覺。 此時正值深夜,兩人趁著夜色,去了自家維修點,找了很多的零件還有儀器。見天色還早,順便也去了一趟嚴(yán)澤的診所,將很多藥品背了回來。 起先兩人也沒有在意,連溪一直缺乏安全感,這段時間都是這樣子,兩人半夜出門,只要沒回來,她都一直在客廳等著。 連溪倒也不逞強,困了就拉著小被子,在沙發(fā)上睡。有一兩次眼睛睜開了,意識還是沉睡者,連河干脆抱著連溪回到房間,她翻了個身咕噥一句,繼續(xù)好眠。 等他們放好東西的時候,終于察覺出不對勁來。連溪目前的五感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常人,他們放東西的動靜可不小,就這樣連溪還是沉沉的睡著…… 連河看了嚴(yán)澤一眼,見他也皺起來眉來,將外套脫掉,只留著里面的襯衣,走向沙發(fā)。 “小溪?”連河輕喚了一聲,見連溪沒有動靜,扒拉開她卷成一團的被子,伸手覆在了額頭之上,“她起燒了?!?/br> 最后一句話是對嚴(yán)澤說的,嚴(yán)澤點點頭:“我知道?!?/br> 嚴(yán)澤的視線落在了連溪的頭上,原本閉合的花骨朵,已經(jīng)張開了一些,有花香清晰的透了出來。 “她花期快到了?!眹?yán)澤抿著唇,神色有些難看,“在芙洛,第二次花期是成年的標(biāo)志,也叫成年祭。比起第一次胡亂的挨著都能渡過去,這一次的花期過程會有些艱難,但是只要脫離幼崽期,會有很大的變化?!?/br> 嚴(yán)澤并沒有把所有的說出來,在芙洛,很多幼崽在這一階段會失敗,異體迅速枯萎,至于人,不是死了就是廢了。 芙洛那么珍視幼崽的星球,但是在成年祭上,都是冷眼旁觀著幼崽自己渡過…… ——“優(yōu)勝劣汰,如果一只幼崽連成年花期都渡不過去,那么他注定是被淘汰的,小連溪,你是變異體,也沒有相關(guān)可以壓制的藥物,度過成年祭會比普通幼崽困難很多。但是小連溪,你要記住,你既然選擇了另一條路,就證明給我看看,你這條路也能走的夠遠(yuǎn)?!?/br> 維蘭傳來的影像還歷歷在目,她眼中的嚴(yán)肅和沉痛似是能透出光幕。 連溪拿著這段視頻給他看:“嚴(yán)哥,我拿視頻給你看,是希望我花期的時候,你能夠穩(wěn)著我哥。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一遇見我的事情,就會方寸大亂,他一個人把我?guī)Т蟛蝗菀祝f一我沒熬過去,你就偷偷找個地方把我埋了,跟他說維蘭把我接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