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執(zhí)迷不悟
交換手機號之后,說笑著來到大廳門口,里面群魔亂舞,玩了一天的人好多都喝醉了,正在吵鬧。 問過服務生顧一鳴和沈之俞他們所在的房間后,梁川和單舒一起過去。 門口敞開著,濃烈的雪茄味道竄出來,單舒和梁川來到門口。 里面?zhèn)鱽硪粋€肆無忌憚的猥瑣聲音,“宋總,我聽說你有新歡了。” 房間里煙霧繚繞,一群大佬全部靠在沙發(fā)上噴云吐霧,背后落地窗外風起云涌,將整個房間的氣氛襯托得怪異沉悶。 “那是,你沒看到我懷里正抱著嗎?” 煙霧繚繞中,宋榮瑾的聲音傳來,沙啞低沉,帶著滿不在乎的戲謔。 那個半跪在他身邊討好他的人,給他倒了一杯酒,嬉笑著問:“那不知道我跟宋總討個人,行不行?” “喲?我這里還有你看上的,說說看,想要誰?” “先說好,宋總,我說出來,要是冒犯到您,您老人家可別生我的氣?!?/br> “說說看,一把年紀了,扭扭捏捏的?!?/br> 宋榮瑾笑著踢了那人一腳。 旁邊跟那人一伙的幾個跟著起哄,含笑說:“宋總,劉總這不是怕冒犯您嗎?聽說您前兩天還在到處找他呢?!?/br> “誰?” 宋榮瑾聽出點意思來,問,手不規(guī)矩的放在夏津腰上揉捏,十足的浪蕩子。 “單舒啊,我們劉總可是垂涎宋總您家那位能干的美人管家好多年了。今兒趁著酒酣耳熱,壯著膽子問一問您,您要是真玩兒膩了,不如就成人之美,給劉總一個機會唄?!?/br> 宋榮瑾深吸一口雪茄,一臉醉生夢死,緩緩吐出煙霧,讓人看不清楚臉上的喜怒。 繼續(xù)問:“哦,劉總倒是個有情人,說說看,什么時候對我家那位冷美人兒起的心思?” 輕佻的口氣,輕蔑的態(tài)度。 劉總露出垂涎不已的諂媚笑容,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算是對單先生一見鐘情。” “五年前第一次參加宋總家的宴會,當時差點出丑,是單先生幫我解的圍。當時就——” “不過宋總您家高門大戶的,單先生又是高嶺之花,我實在沒什么機會接近?!?/br> “宋總您放心,您要是把他給我,我一定捧在心尖兒上疼,絕不會委屈他?!?/br> 房間里坐著的一群人,有幾個跟宋榮瑾不是很熟,不了解他的為人,而且這幾個人又大部分是暴發(fā)戶,不知道這豪門內宅的門門道道。 聽了劉總的話都笑話道:“宋總是宋總,他家高門大戶,跟一個管家也沒什么關系。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下人而已。以宋總的能力,難道連一個下人的主都做不了?” 宋榮瑾喝了兩個小時的酒,雖然沒有醉,人卻并不怎么清醒,聞言笑著點頭,“說得也是,不過就是個下人而已?!?/br> 夏津窩在他懷里,不自在極了,悄悄拉宋榮瑾的衣服,“宋先生,您喝醉了?!?/br> 這些話要是被單舒聽到,肯定要鬧翻天的。 宋榮瑾拍拍他的手,安撫,看起來醉意朦朧的眼中卻閃爍著冷厲的光芒。 “劉總真想要?” 玩笑著,宋榮瑾瞇著眼繼續(xù)吧嗒吧嗒抽雪茄,問。 “宋總愿意割愛的話——” “我要是愿意給,你打算用什么跟我交換?” 拿起那杯倒?jié)M的酒,放在手里轉了兩圈,宋榮瑾突然彎腰低頭,幾乎貼到劉總臉上去,咧開嘴露出牙齒問。 門口單舒聽到這里再也聽不下去,胃里翻江倒海,宋榮瑾和那個劉總你一言我一語的話持續(xù)不斷傳來讓他只覺一陣一陣惡心反胃。 房間里注意到他和梁川的人們紛紛用輕蔑調笑的目光看向他。 就仿佛,他是被當眾買賣議價的貨物。 那些目光如千萬根尖刺,刺得他千瘡百孔無地自容! 終于那種惡心與反胃達到頂點,單舒回頭低聲對梁川說了一句:“抱歉!”便捂著嘴往洗手間跑。 梁川眼神深沉,遠遠注視了片刻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仍然一臉洋洋自得的宋榮瑾,隨后轉身去追單舒。 “宋,宋總您想要什么?只要您肯松口,便是傾家蕩產(chǎn),我也愿意!” 劉總大概也是有些醉意,說話不經(jīng)大腦,咬牙承諾道。 以他現(xiàn)在的身價根本沒資格進橋牌俱樂部,不過是傍上濱海幾大家族之一的任家,給順帶捎過來的。 “噗!”宋榮瑾突然噗嗤笑出聲,抬手將手里的紅酒淋到劉總頭上,“我今兒算是頭一次見著了,所謂的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古人誠不欺我!” 杯子里的酒倒完,宋榮瑾眼中冷光一閃,一巴掌將酒杯拍碎在劉總腦袋上,隨后抬腿將那肥胖臃腫的身體踢倒,用皮鞋尖抵住他的喉嚨,“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叫他的名字?” “僅僅是聽到從你口中吐出他的名字,都是玷污,更何況,你還敢肖想他!誰他媽給你的狗膽!惦記到我頭上來了!” “唔,唔!!” 劉總被踩著脖子,叫不出來,臉長得通紅。 一時間房間里剛才發(fā)聲起哄的幾個人都嚇得臉色蒼白,紛紛往后躲。 宋榮瑾目光兇狠環(huán)視一圈那些人,仿佛一頭發(fā)怒的雄獅,“誰他媽給你們的錯覺,覺得能把主意打到我宋家頭上來?” “榮瑾,榮瑾,不好意思,”任游曉得他的脾氣,這回怕是真怒了,趕緊出面勸,“不好意思,這個人是我?guī)淼?。我不知道他有這種齷齪心思。抱歉,抱歉,用人不慎用人不慎?!?/br> “給我個面子,別弄出人命,交給我處理?!?/br> “滾你媽的!”宋榮瑾醉意朦朧,借著酒意把這幾天的不如意全部發(fā)泄出來,“你他媽剛才怎么不出聲?跟我要人!他配嗎?我他媽剛才聽到他一遍又一遍叫我的人,都快吐了!” 任游這會兒知道只能硬著頭皮讓他罵,不然兩家怕是要結仇。 “這種人你也敢?guī)е教幓斡?,也不怕丟份。你看看他們一個個賊眉鼠眼,哪個像是干大事的?魷魚啊,你任家可是跟我宋家齊名的大家族。一天到晚跟這些小混混攪在一塊兒算是怎么回事?” “還是任家出了什么問題,讓你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帶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來掃大家的興?” “我這不是給家里的老頭子逼的嗎?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最近掉進一顆老鼠屎,一整鍋湯都快給煮壞了?!比斡螞]好氣的回他,伸手扶他坐回沙發(fā),“好了,好了,今天是我的錯,等你清醒了,我再給你賠罪,你歇著,這些人交給我處理!” “你是得給我一個說法!媽的,老子這兩天正在火頭上,偏要來找我的晦氣!” 宋榮瑾用力拍了任游兩巴掌,拍得他連連咳嗽,“哎喲,你這鐵砂掌,給我輕點?。e以為你喝醉了,我不跟你計較!” 說著站起來,對著顧一鳴和沈之俞他們苦笑,玩兒脫了。 屋子里其他剛才安安靜靜的幾個大家族的人,都有看熱鬧的想法。 這宋總也是有意思,懷里抱著一個,家里擺著兩個,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好看,標準的花花公子多情種。 這不剛才門口宋家的管家進來,話聽到一半就跑出去了。 跟看電視劇一樣,太有意思了。 宋榮瑾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太激動,或者是身體上出了什么毛病,回到沙發(fā)上坐下,頭暈目眩,天旋地轉,差點栽倒。 手掌心那團前兩天燙傷的傷一陣一陣鉆心地疼,可能是剛才將紅酒杯拍劉胖子腦袋上時弄到傷口了。 夏津看他臉色不對,連忙起身扶他靠好,遞給他一杯咖啡看著他喝了一口緩口氣后才小心翼翼說:“宋先生,您不出去看一看嗎?” 單舒剛才聽劉胖子跟他要人,聽到一半就跑出房間,動靜其實挺大的,屋子里的人基本上都看到了。 夏津不知道宋榮瑾有沒注意到,還是注意到了,并沒有放在心上,于是用打探的口氣詢問。 宋榮瑾解開襯衣扣子,深吸兩口氣,反問:“什么?” “剛才,”夏津猶豫著說:“單舒聽到您和劉總的話,沒聽完就離開了,您不去給他解釋嗎?” 單舒沒看到宋榮瑾后來發(fā)火,看當時的樣子,怕是誤會大了。 “單舒剛才在?” 宋榮瑾身體一僵,心跳驟然加快,問。 夏津點點頭,“他沒看到后來您收拾劉總——” 話沒說完,宋榮瑾就搖搖晃晃站起來,激動問:“他什么時候走的?走多久了?” “就您把紅酒淋到劉總頭上那會,統(tǒng)共三四分鐘的樣子?!?/br> 夏津跟著起來想扶他。 宋榮瑾推開他,捂住眩暈的腦袋,冷笑看一圈周圍,“好,你們好!都看我笑話是吧???!” 突然彎腰,將茶幾,桌子上的酒杯果盤,各式點心全數(shù)掃落在地,之后頭也不回地追出門。 夏津不放心,想跟上去,被黎束陽抓住,“他們之間的事,你去摻和什么——” “別碰我!”夏津甩開他的手,冷冷看他一眼,快步跟著宋榮瑾離開。 留下黎束陽站在沙發(fā)邊呆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一臉難以置信。 宋榮瑾追出來,接連問了好幾個熟人,都說并沒有看到單舒,急得往樓梯口飛奔,卻在路過洗手間時,看到梁川攙扶著單舒慢慢走出來。 單舒臉上全是水珠,除了臉色很差之外,神情倒沒有不正常。 宋榮瑾跑過去,“單舒!” 單舒沖到洗手間吐了一次,現(xiàn)在剛平靜了一點。 聽到他的聲音狠狠抖了一下,抓緊梁川的手,抬眼看向他,眼中死寂一片。 “舒舒,我——” 單舒再次捂住嘴彎腰干嘔。 梁川趕緊扶著他轉身回洗手間。 宋榮瑾手腳心臟都麻痹著,亦步亦趨跟著他們。 回到洗手間,單舒走到洗手臺邊哇啦一聲吐出來,卻是滿口酸水。 中午在海上只吃了一個面包喝了一瓶水,到現(xiàn)在都沒有進食,加之剛才已經(jīng)吐過一回,這會兒已經(jīng)什么都吐不出來,卻還是發(fā)出劇烈的干嘔聲。 梁川耐心幫他拍著背,問:“要我離開,你跟宋先生談談嗎?” 單舒搖搖頭,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捧水漱口,之后平靜扯出兩張面巾紙擦干臉上的水。 臉色越發(fā)灰敗蒼白。 見他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wěn),梁川忍不住再次伸手扶他,被宋榮瑾搶先一步。 盡管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單舒肯定都聽不進去,宋榮瑾還是迫不及待想向他解釋,“舒舒,剛才我——” 單舒猛然抬手,用力甩開他,將他推得撞在大理石洗手臺上,“別碰我,臟!” 帶著淚光的雙眸看過來,目光之中涌現(xiàn)壓抑許久的恨意! 那如附骨之疽潛藏許久的哀怨、悲痛,以及哀怨悲痛之下絲絲縷縷的恨意再也壓制不住,破殼而出! 單舒覺得自己現(xiàn)在一定可笑而丑陋! 不堪捂住臉轉身往門口走。 宋榮瑾嚇得哆嗦,有些可憐的望著決然的單舒,“舒舒,我沒有——” 毫無說服力的微弱辯解聲在看到單舒扶著墻壁眩暈著往地上倒時,不得不消失。 “舒舒!” 撲過去再次伸手,被單舒兇狠推開,他瘋狂而壓抑地低吼,“別碰我!你別碰我!” 混亂之中倒在梁川懷里,單舒抓緊他的西裝,露出凄苦以及的慘笑,“梁先生,麻煩你,請,請扶我下樓,我現(xiàn)在實在是——” 雙腿發(fā)抖無力,他實在是已經(jīng)到極限,片刻也無法支撐了。 可是這大庭廣眾的,來來往往全部是熟人,讓他哭也不能哭,鬧也不能鬧。 梁川張開雙臂用寬厚的胸膛將他摟抱在懷里,“別怕,有我在?!?/br> 耳邊成熟穩(wěn)重的聲音總算是讓單舒腦中那根緊繃的弦,心中奔突激烈的情緒得到緩和。 不自覺抬手抱緊梁川,閉上眼緊貼在懷里,含淚問:“梁先生,愛一個人為什么會這么寂寞?入骨相思,輾轉反側,抓心撓肺,卻不得其法排解,只能獨自承受?!?/br> “我——可不可以后悔?” 哭不出來,只是那聲音悲哀到了極致,仿若一聲無力的嘆息。 梁川目光放空,仿佛回憶起那久遠以前的往事,低聲回答:“不能。因為,愛情,就是執(zhí)迷不悟?!?/br> “是嗎?”單舒離開他的懷抱,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看著他,眼神癲狂,“您,也是一個殘酷的人啊?!?/br> 說著目光放空,茫茫然離開洗手間門口往樓下走。 宋榮瑾聽著他們的對話,心里百般滋味難以言說,見單舒要離開,連忙跟上去。 單舒卻停下腳步回頭來對他鞠了一躬,“宋先生,請您放過我,讓我喘口氣。” 說完抬起頭來,神色已經(jīng)恢復正常,目光平靜。 宋榮瑾不得不停下腳步,眼巴巴看著他和梁川一前一后走進電梯。 ※※※※※※※※※※※※※※※※※※※※ 這篇文,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幾萬字,脈路應該已經(jīng)很清晰,它不是爽文也不是甜文,是虐文! 至于為什么攻要寫成真渣,因為虐起來比較踏實比較爽,完全是我個人的惡趣味。 以上,整篇文的三觀沒有問題,但也不是傻白甜,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