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瀲臉色就沉了下來，面露不悅：“白天我和爹還有大哥他們都不在，畫姐兒開年也要出嫁了，家里吃飯的就你和娘還有大嫂以及茂哥，你若是開廚房不覺得有些奇怪？”

    “我知道啊。”陳素蘭道，“但是我吃不慣家里的菜，娘也一定會體諒我的，再說，我也不是天天在房里吃，你放心好了，我去和娘說，她不會反對我的。”

    薛瀲想說什么，蹙著眉忍了許久，最終還是道：“行吧，你高興就好了！”便撩了簾子出去了。

    陳素蘭就高興起來。

    “三奶奶。”周mama走進來低聲道，“你就聽奴婢一句勸，這廚房不能開?！?/br>
    陳素蘭點點頭，道：“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我已經(jīng)和大嫂說了，她也同意我了，還有夫君，他剛剛也沒有反對。沒事的，您放心好了！”

    “三奶奶?！敝躮ama還想說什么，陳素蘭就抱著周mama撒嬌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和薛夫人生罅隙嘛，到時候我每天多去幾次陪她說說話，不就沒有罅隙了嗎?！?/br>
    “什么薛夫人，應該喊娘?！敝躮ama知道這事兒是說不通了，她心里嘆氣。

    宋弈將幼清送到家中，他徑直去封子寒的院子，幼清拉著他問道：“你不去衙門嗎？要是不去那陪我一起吃飯吧?！毙Σ[瞇的看著她。

    “我找子寒兄說句話，一會兒回來陪你吃。”宋弈摸了摸幼清的頭，“你先回去歇著，我馬上就回來?！?/br>
    幼清覺得奇怪，點了點頭目送宋弈去了封子寒的院子，她回房換了衣服進暖閣，等著宋弈的時候就吃了兩塊點心，不等她吃第三塊，宋弈和封子寒一起過來了，封子寒風風火火的跨進門，一進來就抓著幼清的手腕要號脈。

    “哎呀，您把我點心弄掉了?！庇浊迕Q了只手，伸出去給封子寒，“一驚一乍的?！?/br>
    封子寒看著幼清胖了一圈的手腕，翻了個眼睛撇著她道：“你少吃點，瞧你胖的?！庇浊迓犞椭钢庾雍街炜粗无?，宋弈就搖著頭道，“別聽子寒兄的，你一點都不胖！”

    幼清就昂著頭笑了起來。

    封子寒不屑的覷了宋弈一眼。

    過了一刻封子寒號完脈，幼清問道：“有什么問題嗎？”她奇怪的看著封子寒，封子寒道，“沒有什么問題，挺好的！”

    幼清就不再管他，捻了糕點接著吃又和蔡mama道：“擺飯吧，我餓了！”

    蔡mama笑著應是。

    封子寒和宋弈出了暖閣，站在門外低聲道：“……我探著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現(xiàn)在月份太淺，等過了四個月估摸著會準一些?！?/br>
    宋弈眉頭微擰，沒有說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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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7 心事

    趙芫陪著茂哥在炕上玩，其實與其說她陪茂哥，倒不如說茂哥陪著她。

    茂哥一個人能待著很久不挪動，可趙芫不行，她便笑拉著茂哥念打油詩，茂哥看著她，盯著她嘴巴一動一動的，他自己也跟著在后面蠕動著嘴唇，可就是不發(fā)出聲音來，趙芫有些急，就拉著茂哥的手，道：“你和我念啊，娘……”

    茂哥唇角動了動，又用小手指了指趙芫，仿佛是在告訴她，她就是娘。

    “我不要你用手指?！壁w芫皺著眉頭道，“你說，念出來好不好啊?！?/br>
    茂哥抿著唇不說話。

    趙芫有些氣躁，指著炕幾上的茶盅：“茶！”她念的很慢，音也很重，茂哥就側身過去，將茶盅蓋掀開指著里頭輕悠悠的茶水望著趙芫笑，又伸手去捧，趙芫想阻止他，想了想就試了試杯子里的水，見是溫的就沒有攔他。

    茂哥兩只手晃晃悠悠的端了半杯茶，噙著笑遞給趙芫。

    “讓我喝茶？”趙芫接過來，茂哥笑容更大，眼睛黑亮亮的樣子也像極了薛靄，一點都不傻……趙芫心軟了下來，她端茶喝了一口放在炕幾上，對茂哥道，“茂哥孝順娘，真好?！?/br>
    茂哥趴在趙芫身上，撅著屁股拱在她的懷里，咯咯笑著發(fā)出了聲音。

    “也不傻，也不聾更不啞的，怎么就不說話呢?！壁w芫輕聲念著，將茂哥抱起來親了親，茂哥越發(fā)的高興指了指外面，趙芫就搖著頭，“你想干什么？”

    茂哥使勁指著外面。

    “你想干什么，告訴娘，娘不懂！”趙芫搖搖頭。

    茂哥急的甩著手，見趙芫依舊聽不懂，他的小臉就黯了下去，從趙芫身上下來，坐在炕上翻了個帶圖的小人書似模似樣的看著，不理趙芫。

    趙芫想去拉茂哥，胡mama在一邊按著她的手，道：“奶奶別急，茂哥其實什么都懂，就是不愿意開口罷了，只要不傻不聾早晚會說話！”

    “唉！”趙芫嘆氣，摸了摸茂哥的頭，自己寬慰自己，“也只能這樣想了?！彼捖?，就聽到院子里丫頭婆子行禮的聲音，趙芫頓時笑了起來，抱著茂哥道，“你爹爹回來了?！痹捖?，腳步飛快的走到了暖閣的門口，掀開簾子往外看。

    茂哥也很高興，期待的看著門口。

    眨眼功夫，果然就看到薛靄從門口進來，看見了母子兩人，他點點頭脫了外衣站在爐子邊搓著手，趙芫道：“沒事，你快進來，暖閣里暖和！”又和胡mama道，“胡mama，去將老爺?shù)囊律滥脕??！?/br>
    胡mama笑著應是

    一見擒心。

    薛靄覺得手暖了，就走了過來望著茂哥微笑，伸手將他接過來摟在懷中：“今天做了什么？”

    茂哥指炕上。

    趙芫忙著給薛靄倒茶，坐在了父子的對面，笑盈盈的看著兩個人，薛靄和茂哥說了幾句，換了衣裳就將茂哥放在炕上讓他自己玩，他轉頭過來看著趙芫，趙芫笑著問道：“你今天看到穎姐了嗎？”

    “嗯，看到了?！毖\端茶喝了口，又覺得奇怪轉臉望著趙芫，“怎么了？”

    趙芫就挪過來擠在薛靄身邊坐著，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我也看到了，長的真好看！”

    薛靄挑眉，趙芫就紅了臉，裝作若無其事的道：“那個……上次圣上不是說等姑奶奶生了，讓將穎姐抱去宮中給他看的嗎，還要不要抱過去？”

    “我倒覺得抱不抱無妨，圣上也不過新奇罷了，等他日見多了，也就沒有這些好奇之心?！毖\淡淡的，道，“不過九歌的意思，是抱去給圣上看看，更何況，圣上還御賜了東西給穎姐，便是叩謝也要去一次?！?/br>
    趙芫覺得薛靄和宋弈都有理，去有去的好處，不去也沒什么，她胡亂的點了點頭：“那你們決定好了，咱們穎姐兒也是有面子的人，還沒出生就得了這么大一個榮耀?！彼疽獠皇钦f這件事，所以還真是隨便說說。

    薛靄頷首放了茶盅回頭去看茂哥，茂哥自己撥弄著一個薛瀲給他淘回來的算盤，小小的手指每次勾一下，珠子就會發(fā)出噠噠的聲音，很清脆，茂哥很喜歡聽。

    “相公?！壁w芫朝薛靄挑了挑眉，薛靄又回頭來看她，覺得趙芫今兒有點奇怪，便道，“怎么了？你是有話和我說嗎?！?/br>
    趙芫笑了起來，用胳膊肘拐了怪薛靄，欲說還休的紅了臉：“晚上和你說！”

    薛靄一愣，眉峰高高的揚起來。

    晚上，兩個人抱著茂哥打著傘去智袖院用晚膳，薛鎮(zhèn)揚和薛瀲都不在家，吃飯的只有他們一家三口加上方氏以及陳素蘭，趙芫和方氏打了招呼過去幫陸mama一起擺碗筷，方氏牽著茂哥過來，笑著道：“讓玉雪做，你歇會兒?！?/br>
    “又不累?！壁w芫笑嘻嘻的應著，和方氏道，“穎姐長的真的好看，琴兒生下來的時候是不是也這么好看？”

    方氏就果斷的回道：“沒有，像只猴子似的?！彼f著就看著薛靄，“她們兩個姐妹小時候都算不得好看，倒是季行和聞瑾小時候很漂亮，我?guī)麄兂鋈ジZ門，都要被人搶走了?！?/br>
    趙芫回頭去看看薛靄，哈哈笑了起來，道：“還好沒有被搶走，要不然我就沒有相公了?！?/br>
    薛靄一怔，無奈的看了眼趙芫，紅了臉。

    方氏失笑，道：“就是說說罷了，還真能被人搶走?！庇值?，“說起來，小時候好看的恐怕還是幼清，不過我看見她的時候已經(jīng)和茂哥差不多大了，穿了一件紅色的棉襖，梳著個小辮兒，鼻子高高的五官挺拔，真是漂亮的不像真人！”

    趙芫在方氏身邊坐下來，余光覷著薛靄，笑著和方氏接話：“幼清好看是那肯定的，舅舅好看，舅母也好看，她必須美?。　彼χ?，“娘，您說我要和季行生個女兒出來，好不好看？”這才是她想說的。

    方氏眼睛一亮，立刻點頭道：“肯定好看，和穎姐一樣好看

    東方特種兵！”

    趙芫掩面笑起來，眼睛亮亮的露著賊光：“我也覺得，不管是像姑母，還是像父親，就算像我，也丑不著她！”

    “不害臊。”方氏拍了拍趙芫，道，“不過你的話倒也不假！”

    婆媳兩人說的熱火朝天，薛靄在一邊板坐著喝茶好像沒聽見似的，趙芫心里舒了口氣，她的話是說出來了，聰明如薛靄肯定能聽懂啊。

    “素蘭呢。”方氏說著話想到了陳素蘭，“這孩子，到吃飯的點兒了也不記得?！北愫傲擞裱?，“你親自去一趟請三奶奶過來吃飯。”

    玉雪應是擦了手拿了傘去了對面，過了好一會兒將陳素蘭請過來。

    “娘，大哥，大嫂?！标愃靥m笑著進來，脫了斗篷和三個人行禮，“好冷啊。外頭堆著雪明晃晃的，我還以為時間早的很呢。”又過去摸摸茂哥的小臉，茂哥讓開，陳素蘭就笑著作罷。

    “也不多穿點?！狈绞衔罩愃靥m的手，“這樣涼，暖和暖和?！北隳昧耸譅t給陳素蘭，“下次出門記得捧個手爐?！?/br>
    陳素蘭點著頭：“知道了?！?/br>
    春柳帶著小丫頭將食盒提過來，擺了飯菜，方氏起身在桌邊坐下來，大家安靜的吃了晚飯，陸mama帶人撤了碗筷上茶，方氏望著陳素蘭道：“聞瑾只說和趙舅爺吃飯，沒說什么時候回來？”

    “我沒問?！标愃靥m搖頭道，“不過他回來的都很晚，我問了也是白問！”

    方氏皺眉，嘆氣道：“你得管一管他，聞瑾吃軟不吃硬，你稍微順著他一點，他就能什么都聽你的?！毖嚥皇遣恢v道理的人，只要摸清楚他的性子，拿住他一點都不困難。

    “知道了?！标愃靥m笑著點頭，又想起什么來，道，“對了，我陪嫁的箱子里，有塊酡紅色的細棉布，那種棉布我還是頭一回見，明兒我拿出來分出三份來，一份給茂哥，一份給豪哥還有穎姐，這布細軟做里衣又吸汗又不磨人?！?/br>
    “你陪嫁的東西，拿出來給我們做什么?！壁w芫擺著手，“再說，這布料少見估計也不好買，你留著將來給侄兒侄女用?！?/br>
    陳素蘭紅了臉：“我留著……還不知什么時候能用上呢?！壁w芫當著薛靄的面不好接著往下說就笑了起來：“不過，既然是這么好的布，你稍微剪下來一點給他們三個一人做個奶布好了?！?/br>
    “好！”陳素蘭高興的點頭，轉眸看著方氏，方氏見他們妯娌有說有笑也顯得很高興。

    陳素蘭看看時間，開小廚房的話還是咽了下去，打算過了年再說。

    趙芫也暗暗松了口氣，怕陳素蘭真的和方氏說出來，不免惹的她傷心，她還盼著她自己想通了里頭的事情。

    幾個人說了話見薛鎮(zhèn)揚還沒有回來，便起身和方氏告辭，趙芫和陳素蘭結伴往西苑去，快到時二子提著個食盒回來了，笑著和三個人行禮，趙芫指著食盒挑眉問道：“這個時候了，是不是聞瑾送好吃的回來？”打趣的意思。

    “是！”二子笑呵呵的道，“三爺說三奶奶想吃牛rou，就讓小的去望月樓買了牛rou送回來，正熱乎著呢

    帶著兒子來種田！”

    趙芫回頭看看陳素蘭，就掩面笑了起來：“可見我們聞瑾也是會疼人的。”

    陳素蘭紅了臉：“我先提回去，一會兒分了出來給您還有娘送去。”

    “不用，雖說難買可也不是吃不到?！壁w芫擺著手，“更何況，這是聞瑾給你買的，我們可不能奪他人之好。”說著，朝陳素蘭眨了眨眼睛，陳素蘭紅著臉和趙芫道別快步走了。

    二子提著食盒笑呵呵的行禮跟著去了對面的院子，將食盒交給周mama笑著道：“還熱的，三奶奶可以直接吃。”

    “有勞小哥了。”周mama說著望著陳素蘭，意思是讓她親自打賞，可陳素蘭也沒有說話便回了房里，胡mama想了想還是自己掏了荷包遞給二子，“這么冷的天，小哥拿去買酒喝暖暖手腳，一會兒去了記得提醒三爺早些回來?！?/br>
    二子很不客氣的接了荷包撇了眼陳素蘭的背影，笑著和周mama道：“mama放心，我去了就催三爺回家?！比缓笮呛堑淖吡?。

    周mama提著食盒進房里，笑著道：“可見三爺心里還是惦記著您的，這么晚了還記得給您送吃的回來?！?/br>
    “他答應我的?！标愃靥m笑著道，“我特意留了點肚子，等吃牛rou呢?！彼f著洗了手換了衣裳，拉著周mama一起坐下來，兩個人分了牛rou，陳素蘭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咦，和我以前吃的不大一樣，這個味兒更重一些，吃起來也更香呢?！?/br>
    周mama也嘗了一口，也覺得比以前更好吃：“好像多了味什么香料?！?/br>
    趙芫將茂哥哄睡著，洗漱后和薛靄躺在床上說話，她巴著薛靄的肩上，看著他笑，薛靄轉頭看她問道：“怎么了？”

    “茂哥太乖了?！壁w芫嘆了口氣，“一點都不鬧騰，家里靜悄悄的，我有時候真是恨不得多幾個孩子才好！”

    薛靄放了書，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她：“要不然，將豪哥接到家里來?。俊?/br>
    “我不是這個意思?！壁w芫用腳趾頭勾著他的腳，“你再想想，我什么意思……”

    薛靄搖搖頭，一臉不解的看著趙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