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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春閨玉堂在線閱讀 - 第336節(jié)

第336節(jié)

    “見到封神醫(yī)沒有,叮囑他也要好好休息?!庇浊彘_始擔(dān)心封子寒,他侄兒都五十多了,封子寒怎么說也得六十幾歲。

    晚上幼清怎么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好不容易熬到天剛放亮便起了床,在房里做了一會兒針線用了早膳豪哥就來了,她帶著豪哥去了井兒胡同,讓豪哥陪著茂哥兒玩,她和趙芫兩個人坐在廊下聊著天。

    “今兒一早宮里就傳了消息說,說圣上要開阜成門,說是往后煤,茶,糧都從阜成門進(jìn)出了。”趙芫憂心忡忡的道,“崇文門的稅東廠撤了,改道去阜成門?!?/br>
    幼清正喝著茶,聞言放了茶盅,道:“改去阜成門了?這主意誰想出來的?!?/br>
    這事兒她沒聽宋弈說過,圣上難不成是故意等宋弈走了才說這件事的?

    穿越之獨守傾心!

    “還能有誰。張茂省提的,錢寧交頭稱贊說好,圣上就定了?!壁w芫嘆了口氣,“不但阜成門收稅,就連東直門進(jìn)出的百姓,孩童除外,大人是一個人頭一文錢?!崩习傩者M(jìn)出都從東直門走。

    可真是可以,什么樣的稅收名目都能想的出來,往后誰還敢來京城。

    “我怎么覺得圣上是故意將九歌支出去的呢?!壁w芫也覺得蹊蹺,“九歌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讓圣上忌憚了?”

    幼清皺眉,她沒有看出來什么,但是圣上這樣做確實挺可疑的。

    她想不通便喊周芳去打聽:“你想辦法去打聽一下,出了阜成門和東直門的稅,圣上還提了什么。”

    周芳應(yīng)是而去,下午回來和幼清道:“圣上還請楊閣老加了一成的茶稅,還有讓東廠和蔡五爺一起負(fù)責(zé)重開海禁,這樣舶來的貿(mào)易一起,光了稅收就是一筆不菲的收入?!?/br>
    “真是瘋了?!庇浊迕碱^緊緊鎖著,“單大人和郭大人沒上奏疏反對嗎?”

    周芳點頭:“西苑都鬧了一天了,圣上待在丹房里誰也不見,就連張公公都在外頭守著沒讓進(jìn)去。”

    “知道了?!庇浊迦粲兴?,通過這件事來看,圣上現(xiàn)在對張茂省的依賴已經(jīng)不亞于當(dāng)初的陶然之,至于蔡彰也算是混出頭了,竟然能和錢寧一起去經(jīng)營市舶司,這要是真開了海禁,蔡彰這兩年投進(jìn)去的銀子不但能連本帶利的收回來,還能賺的盆滿缽滿!

    “你去和江泰說一聲?!庇浊搴椭芊嫉?,“讓他想辦法把這些事告訴老爺?!?/br>
    周芳應(yīng)是而去。

    幼清和趙芫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是無奈之色。

    “大老爺回來了?!壁w芫身邊的胡mama進(jìn)來,回道,“不過瞧著有事不大順利,奴婢聽說在西苑被圣上訓(xùn)斥了。”

    幼清愕然,問道:“為的什么事?”

    “好像是為了戍邊縮減糧草的事。”胡mama也不大清楚,“讓大老爺協(xié)助楊閣老去辦,大老爺似乎不同意,圣上就訓(xùn)斥大老爺了?!?/br>
    圣上的縮減糧草和開支與宋弈提出的整頓截然不同,前者是裁軍后者是養(yǎng)兵,更好的安置,清理軍中的污穢……圣上是為了銀子,宋弈則是為了軍心!

    所以薛鎮(zhèn)揚(yáng)會不同意,因為他們還沒有想到可靠的法子。

    要是被圣上的政令趕在前頭,那他們的法子也用不上了,直接等著三邊躁動再帶兵去鎮(zhèn)壓便是。

    幼清在趙芫這里坐了一會兒,將豪哥留在趙芫這里她去了郭府,和郭老夫人聊了一會兒才接了豪哥回家去,朝中吵了幾日都沒有結(jié)果,等宋弈走了第七天時,蔡mama匆匆進(jìn)了暖閣,幼清正在和豪哥玩游戲,聽到動靜抬頭望著她,道:“怎么了?”

    “太太。”蔡mama臉色發(fā)白,道,“外頭都在傳,說老爺和劉大人失蹤了,有的說的被漕幫的人殺了,有的則說是被那些jian商綁了!”

    幼清愕然:“失蹤了?!”

    ☆、226 默契

    “把江泰找來?!庇浊逯噶酥负栏纾疽獠绍苏疹櫵?,她穿鞋下炕往外走,蔡mama應(yīng)了一聲忙去找江泰。

    過了一會兒江泰便到了,幼清坐在正廳里,江泰見她臉色不好,便道:“太太,老爺身邊跟著江淮和方徊,劉大人身邊還帶著侍從,又是在漕幫的附近,老爺不會有危險的?!?/br>
    “我知道?!庇浊艴久迹紤]的不是宋弈的安慰,她也相信宋弈有足夠的能力自保,“你現(xiàn)在去一趟宮中找張公公問一聲,看看圣上是什么反應(yīng),還有相關(guān)的人反應(yīng)。”她想的是外面為什么要傳出這樣的消息。

    如果是宋弈傳回來的假消息,那么宋弈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別人放出來宋弈出事的消息,那么對方是誰,目的又是什么?

    她需要現(xiàn)在知道圣上和錢寧以及楊維思等人的直接反應(yīng)和應(yīng)對。

    江泰一愣,頓時明白幼清的意思,他抱拳頷首:“屬下明白了!”便抱著劍大步出了門。

    幼清蹙著眉坐在椅子上,蹙著眉頭心里不停的轉(zhuǎn)著,正在這時辛夷站在門口回道:“太太,大舅爺來了!”

    薛靄來了?幼清站了起來,道:“快請他進(jìn)來。”她自己則迎去了門口。

    “大哥?!庇浊蹇匆娧\進(jìn)門,她下了臺階,薛靄打量了她一眼,幼清做了請的手勢,“進(jìn)屋里坐吧?!?/br>
    薛靄搖搖頭:“我還有事,說完我便會翰林院?!彼⑽⒁活D,道,“九歌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他一向做事運(yùn)籌帷幄,不會無緣無故出這種事,我和父親正在查謠言自何處散出來的,等有了消息便來告訴你?!?/br>
    原來是怕她擔(dān)心特意來和她說一聲,幼清點頭道:“我不擔(dān)心的,夫君不會輕易被人拿住的?!庇值?,“我剛剛也在想這件事……”她站在院子里把自己的想法和薛靄說了一遍。

    “你說的沒錯?!毖\負(fù)手而立,眉頭緊鎖,“這件事我會去查證,十一殿下那邊我稍后去看看,他今日在文華殿讀書!”這件事有很多可能,就看宋弈著重哪一點了。

    薛靄比她想的還要多,幼清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br>
    “那我先回去了?!毖\看著幼清,“若有什么事你派人來告訴我一聲?!北戕D(zhuǎn)身大步而去。

    幼清將薛靄送出院子,目送他走遠(yuǎn)才垂著頭回了房里,豪哥正和采芩在玩九連環(huán),幼清進(jìn)去在他身邊坐下來,豪哥偷偷看了她一眼,見她有心事的樣子,就乖巧的和采芩小聲玩著不說話

    絕寵腹黑藥妃!

    中午幼清帶著豪哥吃了午飯,哄著豪哥睡著,她坐在炕頭上做針線,江泰在外頭輕聲道:“夫人!”

    “江泰回來了?!辈绍丝聪蛴浊?,幼清放了針線下了炕出了暖閣,就看到江泰站在廊下,她走了幾步問道,“怎么樣,宮里可有什么動靜?!?/br>
    江泰就回道:“圣上讓賴大人帶錦衣衛(wèi)去找老爺,說不敢生死都要將人找到?!彼f著微頓又道,“賴大人剛剛已經(jīng)帶著二百錦衣衛(wèi)騎馬出城了!”

    幼清松了口氣,這么說來到現(xiàn)在為止,在圣上眼中對宋弈還是信任和看重的。

    “那楊閣老以及其他幾位閣老呢,什么反應(yīng)?”幼清望著健太,江泰回道,“楊閣老在衙門里沒出來,聽說這兩日為了裁軍的事忙著,并未表態(tài)?!?/br>
    也就是說他根本無所謂宋弈的生死了。

    “單大人和郭大人等好幾位大人上了折子,還有行人司的幾位一直在托人打聽。”江泰跑了一個上午頗有收獲,“錢公公碰見了屬下,還問了屬下一句話。”

    幼清挑眉,江泰就道:“錢公公問屬下,我們老爺這是打算干什么?!?/br>
    錢寧是篤定這事兒是宋弈自己弄出來的,否則他不會和江泰說這樣的話。

    幼清心里轉(zhuǎn)了幾遍,難道這件事是宋弈傳回來的?

    他打算做什么呢?

    幼清一時想不明白,她和江泰點點頭轉(zhuǎn)身回去,剛走了兩步胡泉大步跑了過來:“太太……”幼清頓足回頭看他,胡泉指著外頭壓著聲音道,“十一殿下來了,在外書房里?!?/br>
    “殿下來了?”幼清頓時頭疼,他不會又是偷偷跑出來的吧,“我去看看?!北阍剞D(zhuǎn)身徑直去了宋弈的書房。

    趙承修站在書架前,背著手看著書架上的書發(fā)呆,他身邊的兩個貼身內(nèi)侍小武和飯桶一人一邊站在門口,除此之外不遠(yuǎn)處還立著八個內(nèi)侍,頗有排場的樣子,幼清沒想到趙承修帶這么多人出行,她微微一愣進(jìn)了書房。

    “宋太太?!壁w承修見到幼清便迎了過來,幼清朝他行了禮,道,“殿下何時來的,可是有事?”

    趙承修回道:“我剛剛到的?!鳖D了頓和幼清解釋,“你放心,這次我和張公公一起出來的,他去辦事了,我就到你這里來坐會兒?!?/br>
    既然是和張公公一起的,那就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幼清頷首請趙承修坐,胡泉親自上了茶。

    “我來是為了宋大人的事。”趙承修低聲道,“一早上外面都在傳宋大人被那些jian商和百姓合起伙綁架了,我卻是不相信。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他肯定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dān)心。”

    “多謝殿下寬慰?!庇浊逦⑿Φ?,“這些謠言都不可信,我只相信自己心里看到的,所以,殿下不必?fù)?dān)心?!?/br>
    趙承修穿著一件連青色的錦袍,里頭是一件湖灰的夾棉直裰,腰上綴著胭脂白玉的墜著,梳著高高的發(fā)髻,別了一只紫檀發(fā)簪,端坐在她對面,幼清就覺得他比起去年來要長大了許多,無論說話還是行止都要穩(wěn)重幾分。

    她想起宋弈和他說起趙承修常一個人坐在乾西倪貴妃的房間里發(fā)呆,有時候還抱著書坐在門口邊曬太陽邊看書,將倪貴妃在花圃里種的菜翻土,澆水除雪……也不讓別人幫忙,常常做著做著便立那里一動不動的落著眼淚

    [神都龍王同人]朱雀怒焰。

    幼清曾經(jīng)心軟猶豫要不要告訴趙承修,可是她最后還是沒有說,趙承修雖是倪貴妃養(yǎng)大成人的,可他將來會是一個帝王,沒有人能預(yù)料到未來的他會變成什么樣兒,能不能去包容和原諒倪貴妃曾經(jīng)的過往……那對于皇室來說,是一件見不得光的恥辱。

    不說比說要好,就讓趙承修當(dāng)倪貴妃死了吧!

    “那就好?!壁w承修雖勸著幼清,可他的眉宇間依舊有著擔(dān)憂,“那就好……我就放心了?!?/br>
    幼清朝他笑笑,忽然道:“殿下可與圣上提了宋大人的事?”

    “沒有?!壁w承修搖著頭,“我怕父皇疑心,所以沒有說?!?/br>
    果然長大了,幼清贊同的點點頭,道:“殿下做的對,這個時候誰都可以說,唯獨殿下不要去提,若是圣上問起來你順勢關(guān)心一下便可,其它的,自有人去做!”

    趙承修和幼清見過幾次面,每一回幼清總能找到他不對的地方說教一番,且從來不留情面,今兒是她難得的夸贊他,趙承修的臉上忍不住流露出笑容來,道:“這個道理我知道的,不會胡亂說話的?!?/br>
    幼清頷首,趙承修卻又露出不明白的樣子:“我不大明白,宋大人為什么要傳回他被人抓走的消息?!?/br>
    幼清現(xiàn)在也不清楚,但是這件事只要是宋弈做的,他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先不著急,今兒才是第一天,我們再靜觀其變?!?/br>
    “那……”趙承修想了想,看著幼清道,“那皇后娘娘我能不能說?”

    “皇后那邊當(dāng)然可以說,你許多事情都可以和皇后說。”幼清微笑著道,“你要時刻記住,她是你的母親,要敬著愛著!”

    趙承修點點頭,幼清忽然想起什么來,道:“聽說你初一在鳳梧宮陪皇后娘娘誦經(jīng)了?”

    “嗯。”趙承修道,“宋大人讓我去我就去了,還在鳳梧宮用的晚膳,皇后娘娘讓端姑姑親自給我燒了水晶肘子,那是端姑姑最拿手的菜。”

    看來皇后對趙承修挺好的,幼清點了點頭:“萬壽宮你每日也要多走動走動,即便圣上沒有空見你,你也要多去去!”

    “我每天都去的。”趙承修笑著道,“張公公會讓身邊的小內(nèi)侍來喊我,什么時候能去什么時候不能去他都清楚,所以我每次去的時候都能見到父皇!”

    幼清頷首,門外小武朝趙承修打著收拾,趙承修就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約莫是張公公的事情辦完了?!?/br>
    “殿下慢走?!庇浊迤鹕硭退w承修走了幾步,回頭看著幼清保證似的道,“宋大人肯定沒事的!”

    幼清笑瞇瞇的應(yīng)是:“是,他不會有事的。”

    趙承修就滿意的出了門,由一群內(nèi)侍簇?fù)碇诖够ㄩT上了馬車徑直出了側(cè)門。

    幼清回去房里,豪哥已經(jīng)醒了由周芳領(lǐng)著去了房里,幼清便和蔡mama在房里討論了一會兒路大勇的婚事,晚上春銀將豪哥接回去,幼清悉數(shù)了一番正要歇下,封子寒回來了,幼清重新披了衣裳去了封子寒的院子里

    獅子皇后。

    封子寒一臉的疲憊,人也老了好幾歲似的,躺在炕上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幼清過去輕聲問道:“您用晚膳了沒有,我讓廚房給您做?!?/br>
    “正餓著呢?!狈庾雍M(fèi)力的睜開眼睛看著幼清,道,“好幾天沒睡好,吃完我正好睡個覺,累死老夫了!”

    幼清笑著給他倒了茶在杌子上坐下來,封子寒翻身起來喝茶,幼清問道:“封郎中怎么樣了,好一些了嗎,怎么會好好的中風(fēng)了呢?!?/br>
    “他年紀(jì)也不小了,整日里待在醫(yī)館也不出去,氣血郁卒自然就容易中風(fēng)?!狈庾雍皖^看著茶盅,臉上有一瞬間的失落,轉(zhuǎn)眼便消失了,他淡淡的道,“這病一時半刻好不了,慢慢養(yǎng)著吧,拖累別人也是討厭!”

    幼清知道他不過說說罷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幾天不睡照顧封簡了:“您也要多休息,我的藥不著急,有的是時間?!?/br>
    “你那點事不算事兒?!狈庾雍灰詾槿?,又想起什么來,問道,“我怎么聽外頭在傳九歌出事了,到底什么情況,他連走前和你說了沒有?”

    幼清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又不敢輕舉妄動擾了他的布局。”

    “嗯?!狈庾雍c著頭道,“你這樣是對的,還是等他的消息比較好!”他話落,蔡mama帶著人將飯菜提過來擺在炕桌上,封子寒洗過手盤腿坐在炕上吃了兩碗飯,才舒服的摸著肚子笑瞇瞇的道,“還是這里舒服!”

    幼清失笑,讓人去打熱水:“您走動走動消消食再洗澡睡覺,免得積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