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站起來，臉色發(fā)白，若非端姑姑扶著，她已難以站穩(wěn)，她淡淡的看著趙承煜，一句話未說轉(zhuǎn)身而去！

    丟了培養(yǎng)十幾年的孩子，她的心，比任何人都痛。

    －－－－－－題外話－－－－－－

    這個，要到月底了啊，趕緊檢查檢查有沒有漏網(wǎng)之魚，決不能讓月票這么珍貴的東西浪費了……

    今天有事被人催了一個上午要出門，我來不及了，就寫這么多，明天努力多點…。最近發(fā)現(xiàn)我真的是間隙性抽風(fēng)末期，一天好一天歹，估計治不好了…。

    ☆、215 生死

    趙承煜站在長春宮外，看著張瀾冷聲道：“讓我見一次母后，見完我就走！”

    “還請大皇子諒解，奴婢也只是奉命辦事?！睆垶懘怪酆熋鏌o表情，“大皇子還是早些出宮吧！”

    趙承煜緊緊攥著拳頭，看著張瀾便道：“你可以去問問母后，若他愿意見我，公公就不是私做主張，若她不愿意，我立即出宮！”

    張瀾面色猶豫，看了眼正不明所以望著他的趙頌安，心頭微軟，朝一邊的小內(nèi)侍點了點頭，小內(nèi)侍會意便朝鳳梧宮跑去，過了一刻小內(nèi)侍跑了回來，和張瀾回道：“公公，皇后娘娘說請大殿下去?！?/br>
    既然皇后同意的，張瀾也不愿意做這個痛打落水狗的事，他看向趙承煜頷首道：“大殿下速去速回

    客串皇后！”

    趙承煜點頭，垂著手由錦衣衛(wèi)陪同朝鳳梧宮而去，毛氏則帶著兩個孩子木楞愣的站在長春宮外發(fā)呆，趙頌平扯了扯毛氏的衣角，道：“娘，我們?nèi)ツ睦?？?/br>
    “跟娘回方山?！泵厦嗣w頌平的頭，“平兒要記住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只有不忘現(xiàn)在，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回到這里，站在這些人的面前，將他們踩在腳底！”

    趙頌平點點頭，小小的拳頭攥的緊緊的，道：“孩兒記著的，永遠(yuǎn)都不會忘！”

    “好孩子?！泵涎劢峭t，她到此刻都不明白，這件事本是倪貴妃他們的錯，為何最后會變成他們被趕出京城，她不服！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毛氏回頭去看，就看見宋弈和幼清陪著方明暉，以及郭大人，郭夫人，戴望舒和劉氏出來，一行人扶著方明暉慢慢走著，郭夫人看她的眼神宛若利箭一般，鋒利的落在她身上。

    毛氏不畏所懼，這些文官膽小如鼠，最會做的就是背地里使暗招，什么反目成仇，什么被離間……根本就是做給她看的。

    齷齪！

    毛氏哼了一聲，傲然轉(zhuǎn)頭，腰板挺的直直的。

    那邊一行人也不準(zhǔn)備和她說話，扶著方明暉自她身邊擦身而過，毛氏忽然想起來什么，出聲道：“方幼清！”

    幼清不曾回頭，腳步不停，毛氏又道：“汪氏可是你的祖母，你這般狠心，也不怕天打雷劈？！”

    幼清回頭淡淡掃了她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嘲諷，微微牽了牽嘴角，又轉(zhuǎn)頭過去，一行人漸漸走遠(yuǎn)……

    毛氏氣的肺疼，朝著他們喊道：“我們的此刻，就是你們的明天，我等著你們不得好死的那一天！”她說著話，卻沒有人打理她，狠狠的閉了嘴。

    趙承煜進(jìn)了鳳梧宮，錦衣衛(wèi)依舊守著他，皇后身邊也立著好幾位宮女，將她擁護(hù)在中間，趙承煜心頭冷笑，道：“可見母后還是心虛的，是怕我恨極了您，而傷害您？”

    皇后端坐著，沒有開口。

    “您放心，您無情無義，可我不能。沒有我往后您就安安穩(wěn)穩(wěn)待在后宮過您的好日子吧?！彼ь^看看空曠的鳳梧宮，滿面的嘲諷。

    一個皇后，沒有子嗣，沒有圣寵，甚至連多余的妃嬪都沒有……

    有多可憐。

    “你若只想說這些，那就請走吧?！被屎髷n著手視線落在趙承煜身上，“本宮如何，不用旁人多言！”

    “哈！”趙承煜看著皇后，瞪大了眼睛，“原來我在母后眼中，是旁人！”他走了一步，皇后身邊的女官就緊張的聚攏了一下，趙承煜瞇著眼睛道，“母后是年老昏聵了嗎，您背叛我，可不只是背叛我，您背叛的可是您這么多年來付出的心血，就只差一步，您為什么要退回去，您說啊，您為什么要害我，為什么要去幫趙十一那個什么都不懂的蠢貨！”

    皇后沒說話，趙承煜忽然抓了手邊的一個梅瓶，舉起來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錦衣衛(wèi)要拿下趙承煜，皇后擺了擺手，閉上了眼睛，趙承煜紅了眼睛，在正殿中抓到什么砸什么，碰到什么踢什么，只聽到噼噼啪啪的一陣響動，眨眼功夫鳳梧宮中已是一片狼藉，他停下來喘著氣，手不知何時被瓷片劃破，流著血，他垂在身側(cè)聲嘶力竭的喊道，“你說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幫誰，你知道不知道你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你以為你幫了十一，他就會感恩戴德將你奉為母后，你以為他會像我一樣尊敬你，愛護(hù)你，不可能，你一定會后悔的

    神格竊取綜主希臘！”

    “不說話？你心虛了是不是？”趙承煜指著皇后，“是不是他們給你什么好處了，宋九歌？還是郭召南……你啞巴了嗎?！?/br>
    左右宮人看不下去，氣的想要制止，可皇后依舊穩(wěn)穩(wěn)坐著，面色不變。

    趙承煜氣急敗壞，冷笑著道：“哦，對，我想起來了，是不是舅舅讓你這么做的？怎么，他和方幼清搞在一起去了？好，真是好，為了一個女人他連我都能棄，連江山都能棄，真是男人，大丈夫啊！”

    “你說夠了嗎？”皇后站了起來，淡淡的看著趙承煜，趙承煜一怔望著皇后，好一會兒他才吼著道，“我沒有，我告訴你們，除非我趙承煜死了，否則總有一天我會然給你們后悔的！”

    “后悔。是，我很后悔。”皇后攏著手，長長的宮裝托在碎瓷上，劃在地面發(fā)出令人心酸的聲音，她望著趙承煜滿目的失望，“本宮沒有幫任何人，本宮幫的是我自己！”

    趙承修紅著眼睛，瞪著皇后。

    “因為什么？因為你不配坐上那個位子！”皇后一字一句說著，聲音又低又沉，“老三是怎么死的？來，你和本宮說說！”

    趙承煜驚的后退了一步，搖著頭。

    皇后走近他，逼視著：“孜勤辦事一向周密，為何那日他帶老三出去觀燈的事會泄露出去，甚至連他們落腳的地方，孜勤身邊帶著幾個人，武功如何對方都一清二楚，你和本宮說說，這是為什么？！”

    “我怎么知道?！壁w承煜拂袖，氣急敗壞。

    “你當(dāng)然知道，因為就是你泄露出去，雖非你動手，可若沒有你，老三怎么會死。”皇后失望至極，“你們二人雖不是我親生的，可本宮待你們視如己出。本宮以為你們兄弟和睦感情很好，卻沒有想到你這么狠心，連自己的兄弟都能下手。你這樣心冷如鐵的人，本宮今日幫你，誰又知道改日你會不會調(diào)轉(zhuǎn)箭頭對準(zhǔn)本宮？”

    “你胡說。我沒有！”趙承煜搖著頭，辯駁道，“是誰告訴你的，他在挑撥離間，挑撥離間！”

    皇后冷笑：“是宋九歌，他告訴本宮！當(dāng)夜若非他出手，不但老三會死在那里，就是孜勤也活不成。你太狠了！”

    “宋九歌，又是宋九歌！”趙承煜指著皇后道，“你為什么寧愿相信一個外人，都不相信我！”

    皇后目色嘲諷：“因為你不值得我信任！”話落，拂袖轉(zhuǎn)身，在椅子上坐下來，可她攏在袖子里的手卻緊緊絞在一起，顯露著她此刻心里的痛。

    她養(yǎng)著兩個孩子，雖有私心，卻從不曾虧待過他們，老三年幼她或許多疼愛幾分，可對于趙承煜她也從不曾冷落，到了年紀(jì)她為他精心挑選了毛氏，他資質(zhì)平庸她就給他安排能力好的幕僚，他缺少歷練，她就給他想盡辦法鍛煉，她捫心自問，她沒有做過一件虧欠過他的事情。

    卻換來他這樣的匯報，老三年紀(jì)那么小，他也下的了這份狠心。

    “不信任？是，你從來都不信任我，你信任老三是不是

    [綜]魔王?！壁w承煜瘋了一樣，“你以為我不知道，就是因為父皇不喜歡我，所以你和舅舅就更加照拂老三，什么都先考慮他，就連圣上也對他另看一眼，可我呢，你考慮我的感受嗎！我是庶長子，可他也比我尊貴多少，你們?yōu)槭裁匆模　?/br>
    “他不死，你們永遠(yuǎn)都不會看到我的。”

    皇后疲憊的擺擺手，道：“你走吧，本宮不想看見你！”便闔上了眼睛。

    “母后！”趙承煜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母后，您怎么能這么對我，怎么能這么對我！”

    皇后緊緊閉著眼睛，不看趙承煜，面色堅定。

    “大殿下?！倍斯霉米哌^來，冷聲道，“娘娘倦了，您走吧！”

    趙承煜哭了起來，推開來拉他的錦衣衛(wèi)，喊道：“母后，您幫我求求父皇，我不想走，我不想離開京城，我以后安安分分的行不行，我以后都聽您和舅舅的，母后！”

    皇后不說話，錦衣衛(wèi)當(dāng)然不會任由趙承煜折騰，四個人三兩下就將他制服，當(dāng)即將人往外拖，趙承煜嘶喊著：“母后，您今日不救我，改日您一定會后悔的，他們一定會反過來害您，害鄭氏滿門的?！?/br>
    趙承煜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端姑姑朝女官們吩咐道：“收拾一下?！庇肿叩交屎笊磉?，輕扶了她，道，“娘娘，奴婢扶您回房休息吧?！?/br>
    皇后由端姑姑扶著，主仆二人艱難的去了后殿，端姑姑伺候皇后卸了釵環(huán)躺了下來，皇后望著她輕聲道：“本宮……對不起老三啊?！?/br>
    “這件事不怪您。”端姑姑半跪在腳踏上，“誰能想得到大殿下如此心狠手辣！”

    皇后重重的嘆了口氣，端姑姑勸著道：“娘娘不必憂心，奴婢相信宋大人和宋太太，雖說這么久以來他們手段層出不窮，可卻都是言出必行之人，正如他們所言，十一殿下也是您的孩子，您的位置永不會變?！?/br>
    皇后慘笑，意興闌珊：“一個位置罷了，有什么意義，若是可以選擇，本宮寧愿從未入宮，也好過在這深宮之中孤苦一生！”

    端姑姑紅了眼睛，撇過頭去飛快的擦掉了眼淚，她們這些在宮中的女子比世上所有女人都要可憐，便是有一日活不下去，你都不敢輕易去死，因為你的性命并不是你自己的，而是身后家族之中幾十上百的人共同的。

    不進(jìn)則退，容不得你后悔，更沒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不說了?！被屎笃＠壑翗O，“你去看看倪貴妃如何了！”

    端姑姑點著頭，等皇后呼吸漸漸輕緩下來，才收拾了一番去了乾西，乾西的門大開著，里面的有許多妃嬪湊在院子里說著話，有垂垂暮年她已經(jīng)認(rèn)不清面容的，有花枝招展容顏清晰的，還有曾經(jīng)得寵一時風(fēng)頭無兩的……不過，那些都是過去，現(xiàn)在也好，以后也罷，這些人都只能待在這里，直到死！

    眾人見端姑姑進(jìn)來，立刻屏息了聲音，端姑姑帶著人往里頭走，逃過兩個殿便進(jìn)了倪貴妃住的院子，于呈正站在門口和藥童說著話，見著她過來便丟了話迎了過來：“端姑姑?！?/br>
    “于院使。”端姑姑行了禮，道：“娘娘讓奴婢來看看，倪貴妃傷情如何了?！?/br>
    于院使朝里頭看了一眼，低聲回道：“傷勢并不算重，但是失血太多了，只有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念

    36計！不過，微臣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br>
    “有勞于院使?！倍斯霉命c點頭朝里頭看了一眼，道，“十一殿下還在里面？”

    于院使點點頭。

    端姑姑便提著裙子進(jìn)了房內(nèi)，是一間很普通的房間，桌椅非常的陳舊，擺設(shè)也沒有很多，但是收拾的很干凈整齊，她方才進(jìn)來時還看到院子的花圃里種著菜，倪貴妃身邊并沒有女官，看來都是他自己動手的。

    端姑姑進(jìn)了房間，房間里光線很暗，有著淡淡的花香遮住了霉味，趙承修正跪在床邊望著躺在床上的倪貴妃發(fā)呆，聽到腳步聲他回頭過來看向端姑姑，便抹了眼淚起身和端姑姑行禮。

    端姑姑側(cè)身避開，給趙承修行了禮：“娘娘讓奴婢過來看看倪貴妃，若有什么需要，盡管差人去和娘娘說。過后奴婢也會安排兩個女官過來服侍，還請殿下保重身體，不要太cao勞?！?/br>
    趙承修抱拳，像模像樣的道：“多謝母后照拂。稍后兒臣便去給母后請安！”話落，回頭看了眼昏睡的倪貴妃，道，“用的東西并不缺，母親說，若是可以她想求見皇后娘娘……”他說著怕端姑姑回絕，又道，“不過，若是母后不愿意也沒有關(guān)系！”

    端姑姑看著這樣的趙承修就想起來三皇子，三皇子才來鳳梧宮時也是這樣，天真無邪的也很有禮貌，皇后一見他便和喜歡，卻怎么也沒有想到三皇子的命……端姑姑心里轉(zhuǎn)了一通，微笑道：“此事奴婢會稟告娘娘，若是有消息我會著人來回殿下?！?/br>
    趙承修抱拳，道：“有勞姑姑！”

    端姑姑點點頭不打算久待：“那奴婢告辭?！彼挚戳搜勰哔F妃，便往外走，趙承修頷首送端姑姑出來，“您慢走?！?/br>
    “殿下留步?！北銖街背隽嗽鹤?。

    趙承修飛快的回到房里，拉著倪貴妃的手，低聲道：“母親，您看皇后娘娘也派人來看您了，您快點醒醒，說不定皇后娘娘會讓您搬出這里，以后您就不用受苦了?！?/br>
    倪貴妃額頭上包著，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趙承修又道：“只要您醒過來，我保證以后好好跟先生讀書，聽宋大人和您的話，我再也不貪玩了，努力做您最喜歡的修兒！”他說了幾句話，見倪貴妃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就忽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伸了根手指放在倪貴妃的鼻尖下，等手指上感受到倪貴妃呼出的溫?zé)釟庀?，他才松了口氣，對未來又生出滿懷的期待。

    “大哥太可惡了。怎么能用這種事來污蔑您。您怎么可能出宮呢，這事兒我都可以作證！”趙承修托著下巴，看著倪貴妃道，“不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喊宋大人作姐夫了，喊宋太太jiejie了呢？我雖然不是您親生的，可是我沒有見過生母，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生母，所以，我可以這樣喊他們吧？！”

    趙承修自言自語，又搖著頭：“這事兒我就偷偷和您說，出去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漏的，您放心好了?！?/br>
    “殿下！”忽然，趙承修有道聲音響了起來，他募地一頓轉(zhuǎn)頭過來，就看到宋弈帶著封子寒以及于呈站在門口，他眼睛一亮，道，“宋大人！”

    宋弈點點頭，道：“微臣請封神醫(yī)來看看娘娘的傷勢?！?/br>
    趙承修知道封子寒的醫(yī)術(shù)，他高興的點著頭：“好，好！”又回頭對倪貴妃道，“母親，宋大人和封神醫(yī)來了，您有救了

    新版皇后的乖寶皇帝?！?/br>
    宋弈未曾走近，封子寒和于呈去了床便，封子寒一見到倪貴妃臉上的紅點便是一愣，回頭奇怪的看了眼宋弈，宋弈望著他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封子寒就挑了挑眉沒有提此事。

    幼清服侍方明暉上了馬車，扶著他趴在車?yán)锇差D好，她正要踏著腳蹬上去，一轉(zhuǎn)身便看到鄭轅下馬大步而來，她微微福了福，上了馬車。

    鄭轅腳步微頓，目送幼清上了車，他擦身而過進(jìn)了宮門。

    幼清坐在方明暉身邊，紅著眼睛道：“是不是很疼？”方明暉搖著頭道，“不疼，一點都不疼！”

    幼清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道：“您不該跟大皇子進(jìn)宮的，也不用遭這份罪?！?/br>
    “爹爹怎么能讓你們承擔(dān)這份罪責(zé)，這份錯是我做下的，便就是今日丟了性命，我也不會有半分怨言?！狈矫鲿熢缇妥龊昧怂赖臏?zhǔn)備，不管倪貴妃當(dāng)初是被誰送出皇宮的，但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是事實，圣上生氣也好殺頭也罷，都是他們罪有應(yīng)得！

    “爹爹怎么能這么說呢?！庇浊褰o他擦著汗，道，“這件事要恨，也要那罪魁禍?zhǔn)?，若非是他，又怎么會有今天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