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jié)
徐二奶奶抹著眼淚回到房里,氣的直打顫,她拍著桌子道:“因為二爺不在,她們就這樣對我,實在是欺人太甚了?!饼埮塾植皇撬胚M(jìn)書房的,再說,龍袍被發(fā)現(xiàn)后,也不是她讓大家起兵逼宮的,如今失敗了,就將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到她身上,說的就好像所有的錯都是她一個人似的。 實在可惡。 “二奶奶。”她身邊的婆子將茶盅端給她,低聲勸道,“其實,若按奴婢想的,最可恨的還是左二奶奶,她要害宋太太,想要在太后娘娘面前立功,就立功好了,為什么要拉上您,如今她倒是無事,反倒您落了個里外不是人?!?/br> “她也是好心?!毙於棠痰?,“說到底都是鄭家和宋太太太過陰毒了,若不是她們,我們怎么會變的這么狼狽 長煙歸。”她說著站了起來,冷笑道,“不過,如今宋太太和鄭夫人都在我們手里,這口氣不乘機出了,豈不是成了撼事?!?/br> “二奶奶要做什么,您不能亂來。太后娘娘留著她們可是大用的?!逼抛优滦於棠套龀鍪裁催^激的事情,徐二奶奶擺著手道,“我又不是喪心病狂的人,能做什么事?!痹捖?,甩了帕子就去了底層。 她站在低矮的艙門前輕輕的笑了起來,隔著一扇門,里頭的可都是身份尊貴之人,如今竟然這么狼狽的成了階下囚,關(guān)在這種陰暗悶熱的地方! 想想她就解氣。 “將宋太太請出來。”徐二奶奶找了椅子坐下來,笑瞇瞇的看著艙門口,不一會兒幼清自里頭出來,徐二奶奶打量著她,就見她穿著一件半舊的秋香色家常褙子,頭發(fā)隨意的挽了個纂兒,一夜的顛簸此刻有些凜亂的落在肩頭,明明是面有疲憊模樣狼狽,可她的神色卻依舊鎮(zhèn)定自若,不露絲毫的怯意。 “宋太太好膽色?!毙於棠填h首道,“這樣的境地你也不慌不亂。” 幼清淡淡的笑笑,打量了眼艙底的格局,視線又在樓梯上轉(zhuǎn)了一圈,回道:“便是慌亂也改變不了現(xiàn)狀,又何必急著惱著做無濟于事的事情?!痹捖湟活D,挑眉道,“二奶奶被太后娘娘訓(xùn)斥了?”幼清很了解徐二奶奶,她若不是被訓(xùn)斥了,是絕不會跑到這里來找她,此刻來約莫是想找個奈何不了她的人出出氣。 柿子撿軟的捏! “還不是拜你們所賜?!毙於棠滩粣偟溃笆碌饺缃?,你老實和我說,那件龍袍到底是什么時候放到侯爺書房的?” 幼清揚眉,微笑道:“自然就是二奶奶在鄭府用膳的時候,那東西,如何能擺在家中過夜!” “原來如此?!毙於棠舔v的一下站起來,昂首看著幼清,冷笑道,“不過那又怎么樣,你和鄭夫人不還是成了階下囚,生死由我們控著,等下了船,好日子可等著你們呢!”話落,她正要說話,忽然樓梯上傳來砰砰砰的聲音,隨即徐鄂下了樓梯走了過來,奇怪的看著她,問道,“二嫂,你在這里干什么。” 徐二奶奶一愣,眼角余光撇了幼清,又看看徐鄂,頓時掩面笑了起來,譏誚的和幼清道:“我道你怎么不慌不亂,原來是有三弟做靠山?!彼挚粗於?,道,“三弟,你一心惦記著的美人近在眼前,你可不能錯失了良機啊?!痹捖?,拂袖而去。 徐鄂目送徐二奶奶出去,立刻看向幼清,問道:“你餓不餓,我給你送飯來了?!闭f著,朝后看去,他的隨從就將食盒提了過來,徐鄂又道,“去,搬個桌子來。” “不用了?!庇浊甯兄x的看著他,道,“飯菜送進(jìn)去吧,大皇子妃和兩位郡王應(yīng)該都餓了?!?/br> 徐鄂就不高興,想說什么,可立刻想起幼清的脾氣來,就點著頭道:“行,行,那我一會兒再給你送點來?!?/br> 幼清朝她笑笑:“謝謝!” 徐鄂立刻就怔了怔迷戀的看著她,笑容色迷迷的:“你……你真美!” 幼清只當(dāng)沒看見,指了指外頭道:“現(xiàn)在到哪里了?!毙於跻汇叮肓讼牖氐?,“估摸著明天上午到天津衛(wèi)?!?/br> 幼清心里咯噔一聲,這么說來,太后是打算從天津衛(wèi)入海了? 可是,這樣一來,她們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也增大,畢竟這里離京城那么近,朝中的急報一到,必定到處都是盤查的人,這兩船的人陣仗如此浩大,不可能不被發(fā)現(xiàn) 新版皇后的乖寶皇帝。 太后不會想不到這些吧? 幼清想問徐鄂,可估摸著他知道的可能也不多,一來他這個人從來不關(guān)心這些,二來,太后可能也不會和他商量。 “徐大爺傷勢如何了?”幼清套著徐鄂的話,徐鄂回道,“昏迷未醒,不過暫時死不了!” 幼清挑眉沒有說話,指了指船艙,道:“多謝許三爺照佛,我替大家謝謝您。”話落,福了福,便進(jìn)去了。 “那個……”徐鄂還想說什么,可幼清已經(jīng)貓著腰進(jìn)去了,他嘆了口氣,還是不要把她惹急了的好,反正行程還長,他有的是機會,想到這里徐鄂便高興起來,吹著口哨搖搖擺擺的上了樓梯。 “我們現(xiàn)在是往天津衛(wèi)走?”張瀾蹙眉看著幼清,幼清頷首道,“是!” 張瀾也覺得很奇怪,她以為太后會往余杭走,他想了想心頭一頓,道:“難道天津衛(wèi)有人接應(yīng)?” “現(xiàn)在看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了?!庇浊孱h首,除非天津衛(wèi)那邊安排好了,打通了關(guān)節(jié),否則,這一行近百人的一入天津就會成了甕中之鱉。 忽然,艙門再次打開,有人站在門口喊道:“吃飯了。”隨即,便丟了七個饅頭和兩碗水進(jìn)來,啪的一聲重新將艙門關(guān)上。 鄭夫人笑著過去將地上的饅頭一個個撿起來,放在鼻尖聞了聞,無奈的道:“餿的。”這個天氣,飯菜置放一夜定然是留不住的,“我們可真成了牢里的囚犯了。” 幼清朝她笑笑,依舊在想太后的目的。 幾個人中午各自歇了一會兒,等下過了午時,船忽然就停了下來,幼清猛然睜開眼睛,張瀾亦是,戒備的朝幼清看來…… 這個時候不著急趕路,怎么會停下來,按行程和速度也不可能到了天津衛(wèi)。 難道是追兵來了? 幼清心頭否定了這個猜測,宋弈她們肯定已經(jīng)追來了,但是決不可能這么快,江上那么多船來來去去,便是一個一個盤查也要時間。 “里面的人都出來?!焙鋈唬撻T被人踢開,突如起來的聲響驚的年紀(jì)小的趙松安哇的一聲哭起來,大皇子妃忙將他抱在懷里輕聲哄著,朝幼清和張瀾看去,幼清道,“先出去再說。”便單夫人出了艙門。 一出去她的眼前便是一黑,一條麻袋自她的頭頂套了下來,隨即扎了口,而她身后也相繼傳來驚呼聲,和趙頌安被人堵了口角悶悶的哭聲。 太后想做什么? 不等幼清想完,她就被人扛在了肩膀,緊隨著是一陣行走時的顛簸,雖然聽不到人說話,但幼清能感覺到應(yīng)該來到了甲板上,紛亂的腳步聲踩的咯吱咯吱響動著…… 電光火石間,幼清明白過來。 太后是打算換船! 是了,她們這樣大張旗鼓的走,既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又去不了碼頭,但是若太后重新?lián)Q船呢,將她們打散開來,原路返回路過通州往余杭而去,或者……繞點路從山東境內(nèi)上船,到登州入海? 這樣一來,路線就更加復(fù)雜,后面的人想找就更加的難 重生重征娛樂圈。 她被人扛著顛簸了一刻,隨即被人像丟貨物一樣丟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了床板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她耳邊就聽到徐鄂喝道:“會不會做事,這里頭是貨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能負(fù)責(zé)?!?/br> “好了,好了!”是太后的聲音,“丟一下便丟出了事,那也是她們命該絕在這里??彀讶藥нM(jìn)去!” 有人應(yīng)是,幼清就被人就地拖著走了起來,她趴在地上,剛剛的疼還沒有緩過勁兒來,如今這么一拖一拉雖隔著麻袋,可膝蓋和手肘立時磨的火辣辣的疼,她蹙眉忍著,隨即又被人攔腰抱了起來,道,“滾滾,我自己來!”話落,就隔著麻袋抱著幼清往房間而去。 幼清被徐鄂放在了地上,他飛快的在她耳邊道:“你先忍忍,我們現(xiàn)在換船了,等太后安頓好了,我再來給你拆開袋子?!?/br> 幼清嗯了一聲,聽聲辨別著外面的情形。 “宋太太?!笔菃畏蛉说穆曇?,有氣無力的道,“她們這是打算干什么?” 幼清試著打開袋子,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她靠著喘了口氣,揉著被撞的紅腫的手臂,道:“她們換了船,不是原路返回去余杭,便就會到山東走陸路去登州?!?/br> “可真是狡猾。”鄭夫人冷聲道,“不過,我倒看看她們還有什么瞞天過海的手段?!?/br> 若是他們反向而行,不管去余杭還是山東,此刻都應(yīng)該是順流而下,幼清心里一動,和大皇子妃道:“娘娘,您頭上的簪子呢,試試看能不能將袋子扎破!” “嗯。”大皇子妃應(yīng)了一聲,過了許久她驚呼一聲,道,“破了一個小小的洞,能伸出手來?!彼仓碜映罱泥嵎蛉伺踩?,單手解著鄭夫人袋子上束著的繩子,雖費了一些功夫,鄭夫人總算從里頭出來。 幼清眼前一亮,總算看清她們所處的地方,這里應(yīng)該是二層的房間,不過窗戶從里頭用釘子封死了,她透著縫隙能看得到江面上來往如織的船只,幼清透了口氣,這是這一天來她頭一次看到天。 “怎么樣?!睆垶懽哌^來看著外面,低聲問道,“宋太太可會梟水?” 幼清搖搖頭,看向張瀾,張瀾自嘲的笑笑:“雜家十二歲進(jìn)宮,四十年來都未曾下過水,若是別的事還成,這事兒可真是不敢逞強?!?/br> 幼清笑笑和張瀾道:“公公,您說她們行了兩日,要不要靠岸補給?” “應(yīng)該會。只是按雜家對太后的了解,就算她們靠岸,我們也沒機會逃出去。”張瀾回頭看了眼大皇子妃和兩位郡王,尤其還帶著兩個孩子! 幼清看著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色,沒有說話! ------題外話------ 好吧,雖然不卡情節(jié),但寫起來還是不大得勁兒,今天就這樣了,讓我一個人頹廢一會兒!群啵啵。 ☆、185 自救 這間房比艙底好很多,至少空氣沒有那么污濁,里頭也擺著一張窄窄的床,和一張桌子兩個杌子,地面擦的很干凈。 鄭夫人和單夫人幾個人依舊盤腿坐在地上,大皇子妃抱著趙頌安,他像是被驚著了,驚恐的左右看著,又害怕的縮在大皇子妃中懷里,趙松平畢竟大幾歲,鎮(zhèn)定了許多,他偎大皇子妃坐著,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什么。 幼清走過去,提著桌上的壺給每人斟了茶遞給大家,也席地盤腿而坐,單夫人已經(jīng)有些了解幼清,她喝了兩口茶,看著她輕聲道:“宋太太有什么打算?現(xiàn)在我們現(xiàn)在性命暫時安全,可也正如你所分析的,若是廣東那邊的消息傳過來,指不定太后就會動了殺念,我們不能坐著等朝廷來營救,一定要想想辦法才行?!?/br> 鄭夫人也期待的看著幼清。 “我是有些想法。”她看著眾人,低聲說著自己的打算,眾人圍坐在一起安安靜靜的聽著,待幼清說完,大皇子妃不解的道,“你確定這樣一定可以嗎,要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或是出了點岔子,豈不是白費了功夫。還有,你肯定他們就算發(fā)現(xiàn)了,也一定會幫我們嗎?” 幼清并沒有十分的把握,她笑著道:“即便失敗了對于我們來說也并沒有多少影響,”一頓又道,“不試試,又怎么知道結(jié)果呢?!?/br> 大皇子妃還想說什么,趙松平拉了拉她的衣袖,大皇子妃皺了皺眉,沒有再說話 一見擒心。 幼清朝張瀾看去,張瀾點了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痹捖?,他突然一拍桌子,道,“這都什么茶,是人喝的嗎?你們太過分了,這么對雜家也就罷了,怎么能對大皇子妃,對兩位郡王如此失禮!”他突如其來,驚的大家一跳,幼清掩面便笑了起來,張瀾看上去雖然很嚴(yán)肅,但是人卻不迂腐,不但不迂腐還很會變通。 張瀾則看向幼清,面上嚴(yán)肅但眼底卻略過贊賞之意。 “可不是!”單夫人就接著將手里的茶盅朝著門砸了過去,啪的一聲茶盅在門邊碎裂,她罵道,“我堂堂一品夫人,你們就如此對待,便是人質(zhì)也不該如此,太過分了。太后娘娘呢,我們要見她!” 她說著扶著墻站了起來,這邊趙頌平眼睛骨碌碌一轉(zhuǎn),也跟著起來,跑過去照著門踹了一腳:“混賬東西,若是叫本王出去,定扒了你們的皮!” 幼清一愣,挑了挑眉朝大皇子妃看去,大皇子妃嘴角含笑,目中露出與有榮焉的樣子。 畢竟是小孩子,趙頌平得到了長輩的鼓勵和肯定,越發(fā)的來勁兒,砰砰的撞著門,這邊鄭夫人就附和道:“外面的人都死了,我們要見太后娘娘!” 幾個人就這么吵鬧了起來。 太后聽到稟報微微一愣,看著來回事的婆子問道:“不是不讓松綁的嗎,誰擅作主張?” “她們自己解開的?!逼抛拥溃耙匦聦⑺齻兘壠饋??” 綁起來她們想鬧還是有法子,太后擺擺手,問道:“除了要見我,還說了什么?” 婆子搖了搖頭:“沒有了,就吵著要見您?!?/br>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太后頷首,待來回稟的人出去,她朝謝嬤嬤看去,蹙眉道,“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前面好好的,住在艙底都不見他們鬧騰,這會兒就來勁兒了。” 謝嬤嬤應(yīng)是,低聲道:“不過,您要不要去看看,這么鬧著要是被人聽見怎么辦?!?/br> “正是雨水汛洪期,外頭水聲那么大,便是相隔的船也聽不清說什么,不必?fù)?dān)心。”太后不以為然,淡淡的道,“你去看看就成!”抓她們來就是為了做王牌保護(hù)她們,沒有必要,她斷不會去見她們,也沒有心情去見她們。 謝嬤嬤應(yīng)了徑直走到關(guān)著幼清她們的房間,果然就聽到里頭鄭夫人和單夫人的說話聲:“……真拿我們當(dāng)犯人了,也不想想她們現(xiàn)在是什么境況,等再過兩日追兵上來,看她們還如何囂張?!?/br> 謝嬤嬤聽的直皺眉,讓人開了鎖進(jìn)門,門口一堆碎瓷片,地上有干掉的茶水印子,宋太太和張瀾盤腿坐在地上,鄭夫人和單夫人坐在杌子上,小郡王由大皇子妃陪著在床上睡覺,趙頌平則是環(huán)臂抱胸站在了門口,目光冷冷的盯著她! 謝嬤嬤心里打了個怵,她見趙頌平不是第一次,性子約莫也知道一些,不過卻是頭一回見到他露出這樣的目光來,陰鷲的帶著一絲戾氣,與大皇子小的時候可真是大不相同! 謝嬤嬤不再看趙頌平,轉(zhuǎn)身叫了人進(jìn)來將地上打掃干凈。 謝嬤嬤象征性的朝趙頌平福了福,又和眾人福了福,笑道,“在外行走,又是非常時刻,或許有些怠慢,可也是沒有辦法 穿越之獨守傾心?!彼Z氣很強硬,“各位貴人若是受了委屈,還請忍耐一番,畢竟行船在外總無法和家里比!” “你又是誰?!编嵎蛉死湫Φ溃拔覀円娞竽锬?,你能代替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