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jié)
宋弈拿了另外一根握在手中,又取了盒中的絹布細細擦拭著,輕柔的道:“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她說短的這管是她的,短的則是我父親的!” 這是幼清第一次聽到宋弈說起他的父母,她靜靜看著宋弈,輕輕的問道:“你……還記得他們嗎?” “不記得父親。”宋弈輕描淡寫的帶過,放了絹布望著幼清道,“可想試試你那半曲還能否記全?” 幼清見他不愿意說也不再問他,笑著點頭道:“好啊!”就拿了絹布擦了擦笛子,兩人在書案兩邊各自坐下,幼清試了音雖覺得生疏但不陌生,而且骨笛的音質(zhì)也很好,清脆悠揚,有直入云霄的空靈之感。 幼清先吹了基調(diào),宋弈合音,頓時一首并不算流暢的《春江花月夜》傾瀉而出,音符起初磕磕碰碰,可越至曲中曲調(diào)漸穩(wěn),宛若淙淙溪流,清冽悠揚,輕吟淺唱,又似少女曼妙輕舞,輕靈玄妙……宋弈望著幼清,她專注著自己的手法,神情執(zhí)著而認真,鳳眸隱隱透著水光,曲終音散她眼淚也落了下來。 幼清低頭望著手中的笛子,輕嘆道:“小的時候,父親教我時仿佛也是用的這樣的笛子,只是……”她遺憾的嘆了口氣。 “真是傻丫頭?!彼无淖哌^來,捧著她的臉用手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珠,低聲道,“岳父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可以再讓他教你?!?/br> 幼清點點頭,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來,她很害怕,怕像前一世那樣,父親再出那樣的事情。 宋弈輕柔的撫著她的背,幼清的情緒漸漸平復(fù),她將笛子擦拭干凈放回匣子里,和宋弈的那只并排放著,這兩管笛子保存的很好,纖塵不染,可見宋弈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拿出來擦拭的。 他,也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吧! “早點歇著吧?!彼无拿嗣浊宓念^,微笑著道,“我明早會有事出門,你在家中乖乖等我回來!” 幼清聞言一怔,望著宋弈,就道:“不是說等崔大人的消息傳回來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帶著兒子來種田。”宋弈笑道道,“臨時決定的,我們不能坐等事成” 幼清知道他并非真的坐等事成,他已經(jīng)做了很多很多,但是他已經(jīng)決定了,幼清也沒有攔他:“不管你去做什么,都要小心一些?!?/br> “將如此美貌的夫人獨自留在家中,我定會慎之又慎?!彼无妮p笑,牽著幼清的手出了書房,幼清嗔道,“就沒句正經(jīng)話?!毕肓讼雴柕溃骸按罄硭麻_堂了嗎,嚴志綱是不是不招認?” “想讓他招認恐怕不易?!彼无牡恼f著,漫不經(jīng)心,“不過,他招不招認已無妨,大理寺他是出不了的?!?/br> 那倒是,人既然進去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他出來,幼清想了想,道:“是不是還可以從他歷年的事情中著手,上一回派人劫殺我的不是那些江湖人士嗎,這些人現(xiàn)在何處,能不能找到他們?!?/br> “真聰明?!彼无耐澷p的道,“我也正有此意,這些人再嚴孝死后宛若一盤散沙,前些日子還鬧了事情出來,嚴志綱險險壓了下去,現(xiàn)在嚴志綱也身陷囹圄,他們早就坐不住了?!狈交补膭铀麄凈[事,索要鹽引,嚴志綱倒也精明未出鹽引,只拿銀票敷衍了一番。 幼清點點頭,這些江湖人士能跟著嚴孝,一方面或許是和嚴孝有些交情,但大多數(shù)的應(yīng)該還是和錢分不開關(guān)系。 宋弈將幼清送回房中,又在院中負手站了一刻,江淮無聲的走了過來,低聲道:“爺,太倉來信說,秦昆已經(jīng)被我們控制,正關(guān)在那邊。還有嚴家派去的刺客悉數(shù)殲滅,迦翼請示,下一步怎么做!” “讓他早太倉等,應(yīng)天巡撫不日便會帶兵圍剿漕幫,讓他將漕幫的大當家的救下來,交由應(yīng)天巡撫與秦昆一起押解進京,勿走水路!”宋弈負手而立,緩緩言道,“我明日出趟遠門,你和江泰留在家中保護夫人。” 江淮一愣,爺前面沒有提過此事,難道是剛剛決定的?他想跟著去,便道:“夫人身邊有周芳還有江泰應(yīng)該足夠了,就讓屬下跟著您去吧?!?/br> 宋弈淡淡掃了他一眼。 江淮不敢再說話,垂著頭心里直嘀咕,爺?shù)降资且ツ睦?,怎么這么著急,他做事向來都是謀定而動的,一切都是預(yù)先計劃好的,但是爺不說,他當然不敢再問。 “爺!”夜空中,方徊若鬼魅般飄了進來,江淮不滿的看著他,方徊宛若未看到,低聲回道,“嚴孝招募的那些江湖人士聽到嚴志剛被抓的消息后,已經(jīng)鬧了好些日子,嚴安恐怕已經(jīng)壓不住了,您看,要不要添一把火?” “再等十日。”宋弈聲音沉沉的,“不能讓他們?nèi)缫槐P散沙,也不能動靜太大被人察覺,十日后你再按照原計劃實行!” 方徊應(yīng)是,宋弈道:“我出門的事情,你和老安說一聲,樓中的事讓他全權(quán)處理!”方徊也是一怔,沒想到宋弈要出遠門! 兩人應(yīng)是,宋弈回了房中。 幼清聽著院子里沒了動靜,讓綠珠出去看了看,綠珠回來道:“院子里沒人了,老爺已經(jīng)回去了?!?/br> “我們也歇著吧?!庇浊逄闪讼聛?,綠珠給她放了帳子,笑著道,“方才的笛聲是太太吹的嗎?說起來,奴婢好幾年沒有聽到您吹笛子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福建的時候,吹的就是這首曲子,有兩三年了吧?!痹捖?,又笑著道,“不過和老爺一起合奏,真好聽,像奴婢這樣一點都不懂的,都聽的癡了 未來之我?!?/br> 幼清失笑,想到方才的情景,她當時滿腦子里都是回憶在福建時的情景,反而沒有注意到她和宋弈到底合奏的好不好,也不知道他突然說明天要出門是為了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也不和她說。 幼清翻了個身,這兩日宋弈在家中閑著,他們幾乎形影不離,一起說笑一起吃飯一起下棋,仿佛有說不完的話,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話題,繼續(xù)說下去,興起時還能爭論兩句,可到最后又笑了起來,發(fā)現(xiàn)彼此的想法其實是相同的,不同的只是視角不同而已。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讓她覺得很踏實,仿佛只要宋弈在她就什么都不用煩,什么壓力都沒有,不用想著朝堂上的事,也不用想著家里的事,只要跟著他的步子走,他就一定會有條不紊的將所有的事安排的妥妥當當?shù)?,然后分門別類的擺在她面前,她只要照著做就成了。 以前,她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想自己做,如今突然有了這樣的體會,不知道以后沒有了宋弈,她還能不能好好的去做一件事。 幼清嘆了口氣,又忍不住輕笑,可想到宋弈的從來不提的父母又生出隱隱的心疼,她嘆了口氣,重新翻了個身,望著帳頂發(fā)呆,恍恍惚惚的睡著,到早上卯時她準時醒了過來,掀了帳子她朝著外頭問道:“老爺起了嗎。” “起了?!辈绍诉M來掛了帳子,遞了水給幼清,道,“奴婢看到江淮牽了匹馬停在院子外面,老爺是不是要出遠門?!彼麄儺敵踝饬烁舯诘脑鹤?,馬車和馬都停在隔壁。 “他昨晚是說了。”幼清穿了衣衫起來,隨意的梳洗一番,挽了個纂便出了門,正巧看到宋弈從房里出來,看見她微微一笑,幼清過去,問道,“現(xiàn)在就要走嗎,要去幾天?” “約莫半個月?!彼无睦碇W角落下來的一縷碎發(fā),“去一趟揚州,你在家乖乖的?!?/br> 幼清一愣,望著宋弈,問道:“不是說不著急的嗎,怎么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彼念^微動,忽然想到了什么,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著急想見父親,所以想快點把這件事情了了?如果是這樣,你大可不必,我都等了三年了,就不會在乎這三個月,父親也不會在乎的?!?/br> “快總比慢好?!彼无呐牧伺挠浊宓念^,“我走了,你安心在家中!”話落,朝她笑笑,轉(zhuǎn)身便大步往外走。 幼清愣在原地,宋弈的決定太突然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不由跟著宋弈到門口,宋弈已經(jīng)跨了馬,這是幼清第一次見到他騎馬,以前聽薛瀲說過好幾次,說他的馬術(shù)很好,幼清站在門口仔細想了想,才道了句:“保重!” 宋弈微微點頭,輕夾了夾馬腹,緩緩出了巷子,幼清站在門口一直等到看不到他才轉(zhuǎn)身回了院子,周長貴家的疑惑的道:“老爺這是要出遠門嗎。怎么事先都沒有聽提起過。也沒有給他準備點干糧和換洗的衣裳?!?/br> 幼清沒說話沉默的回到房里,就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落了什么似的……宋弈肯定是以為她著急了,才會趕去揚州助崔沖一臂之力,她嘆了口氣,和周長貴家的道:“老爺要出去半個月,咱們把家里清掃一下吧,把他房間也收拾一下,洗洗曬曬,等他回來也住的舒服一些?!?/br> 周長貴家的看出幼清的失落,她笑著點頭道:“好,今兒天氣就不錯,奴婢這就帶著人去整理。” 一整天,幼清都跟著周長貴家的一起忙忙碌碌的將宋弈的房間整理了一遍,又將他書房也清掃干凈,等到晚上,家里安安靜靜的,連丫頭們走路都不由自主的放輕了步子,幼清坐在書桌前提了幾個月都沒有提的筆寫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字句 東方特種兵。 這樣過了三日,幼清將江淮找來,問道:“老爺可有消息回來?” 江淮搖搖頭。 幼清沒有再問,而是道:“那嚴安呢,最近在做什么?!苯椿氐溃耙恢痹谖髟肺椿丶?,不過彭尚書慌了神,因為秦昆那邊沒有消息回來,他已經(jīng)私下派人趕去揚州,屬下估計他肯定想要親自動手,將都轉(zhuǎn)鹽運使衙門里的東西給毀了?!?/br> 不毀了那些東西,他恐怕連覺都睡不好,像案板上的rou,那一刀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下來。 “還有七日!”幼清掰著指頭算時間,“我明天回一趟井兒胡同,你們?nèi)魺o事的話都各自歇幾日吧?!?/br> 江淮搖頭,回道:“老爺讓我們寸步不離的跟著您,我們哪里也不去!” 幼清笑笑點了點頭,去了后院。 戴望舒穿著一身勁裝正在后院練著鞭法,不遠處路大勇拿著長棍迎合似的和她對打,不過幾個回合,戴望舒的長鞭就被路大勇的棍子卷住帶著離了手,戴望舒橫眉瞪眼道:“我說了讓你不要手下留情,你什么意思,若是不愿意陪我練你早點說,何必勉強!” “沒有這事?!甭反笥录敝忉尩?,“你誤會了,我的武功一向是不如你的,能這樣還是因為你沒了底子,若是有怕是連這樣也做不到!” 戴望舒哼了一聲,抽了鞭子回來,在地上一抽帶的塵土飛揚,她喝道:“再來!” 路大勇點點頭,兩人又重新交上了手,鞭聲呼嘯,戴望舒甩的又狠又準,路大勇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先是連連后退,知道過了十幾個回合,他才像方才那樣繳了戴望舒的鞭子! “這次還差不多?!贝魍孀哌^去,將鞭子拿過來,望著路大勇叉著腰道,“你要是累了,就回去歇著,我自己再練會兒?!?/br> 路大勇憨憨的笑笑,搖頭道:“不累。不過你也不能急于求成反而傷了身體,還是休息一會兒吧。”戴望舒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歇就去歇著,我的事不用你不管!”話落,又獨自一人在一邊舞開了。 路大勇?lián)u了搖頭,轉(zhuǎn)身欲走,余光看到了幼清正站在那邊,他快步走了過來,問道:“太太,可是有什么事?!?/br> “沒事,過來看看你們?!庇浊逯噶酥复魍?,輕聲問道,“她每天都這樣嗎?都是你陪她練?” 路大勇回頭看了眼戴望舒,笑著點頭:“索性無事,就陪她練練?!彼f完一頓,問道,“老爺什么時候回來?” “約莫要十來天吧?!庇浊鍑@了口氣,指了指前院,和路大勇一起走著,她笑道,“我想讓你再去一趟延綏,你愿不愿意去。” 路大勇聽著眼睛一亮,立刻點頭就道:“是要接老爺回來嗎?” “父親回來恐怕要明年了?!庇浊逍χ?,“不過,你現(xiàn)在啟程到那邊可以陪父親過年,等京城的事情了了也正好能陪著父親一起回來。” 路大勇很高興,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道:“這幾天天氣不錯,小人明天就啟程 [hp]帶著系統(tǒng)穿hp!” “不用這么著急?!庇浊迨?,道,“我還要準備些東西讓你帶去,再等個兩日吧,你自己也適當?shù)氖帐耙环?,帶些冬衣皮氅,免得過去冷?!?/br> 路大勇頷首應(yīng)是,等幼清回了房里,他腳步輕快的回后院,戴望舒站在院子望著他,問道:“太太給你吩咐事情做了?” “是,過幾日要去延綏陪我們老爺過年?!甭反笥抡Z氣輕快,“接下來有很長時間不能陪戴姑娘練鞭了,要不然,這兩天我多陪你練練吧!” 戴望舒不屑的擺擺手:“我又不是沒有人練,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去?!闭f完,就收了鞭子回了自己房里。 路大勇理解戴望舒的心情,也明白她的性子,遂笑著搖了搖頭走了。 彭尚元望著眼前哭的雙眼紅腫,形容憔悴的女兒,惱怒的道:“你這么哭有什么用,難不成哭就能把事情解決了?” “老爺?!迸矸蛉溯p聲勸著,“她這不是心里難受嗎,您就少訓斥她兩句。” 彭尚元擺著手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你自己寵壞的女兒,你自己教去。”他這些日子做什么事都不順,先是丟了內(nèi)閣的位置,繼而戶部被查賬,如今用命懸一線來形容,絲毫不為過,他真是不知道他的腦袋什么時候會搬家! 這個時候,誰都靠不住了,嚴安更是如此,那天晚上的事情他顧左右而言他,不和他解釋,可是他不是傻子,宋弈話里有話他聽的出來,若非有人故意指引他怎么可能當那邊是凈房,又怎么會有人進了靈雪的房間! 這里頭能有什么事,他不愿想,一想到就心的心肝兒的疼,恨不得把嚴志綱從牢里拉出來千刀萬剮才好! 他當初怎么就瞎了眼,把靈雪嫁給這個畜生。 “爹!”嚴大奶奶抹了眼淚,哽咽著道,“相公嬌生慣養(yǎng)的,那牢房怎么待,您和公爹趕緊想想辦法,把他救出來啊。” 彭尚元聽著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嚴大奶奶道:“你這個沒腦子的東西,這個時候還想著他的死活,他當初怎么沒有想到你的名聲!”又道,“讓他關(guān)著,死在里面才好!” 嚴大奶奶害怕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不敢置信的道:“爹,他若是死了,你女兒可就要守寡了,您難道忍心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過一輩子嗎?!?/br> “你看看你,養(yǎng)什么女兒?!迸砩性钢矸蛉?,怒道,“都這個時候她只想著自己?!?/br> 彭夫人拉著嚴大奶奶朝著她搖了搖頭,嚴大奶奶怒道:“我怎么了,相公在牢里受苦,我擔心他不是應(yīng)該的嗎?!?/br> 彭尚元覺得和她們母女沒什么好說的,拂袖而去。 嚴大奶奶委屈的看著彭夫人:“娘,爹就是朝堂不順,也不該回來拿我出氣,又不是我的錯?!彼捖?,彭尚元突然又出現(xiàn)在門口,指著嚴大奶奶道,“若不是你的錯,我能與東閣失之交臂,不是你的錯,我能如此被動被人查賬,你要不是我的女兒,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話落,轉(zhuǎn)身就走。 “娘!”嚴大奶奶伏在彭夫人的腿上,哭的上氣不接下去,彭夫人無奈的道,“你現(xiàn)在哭這些沒有用,咱們恐怕要大難臨頭了?!?/br> 嚴大奶奶哭聲一怔,問道:“怎么回事,什么叫我們家大難臨頭了?” “秦昆失蹤,崔沖又沒死,不過幾日功夫就能到揚州,只要他到了揚州查出兩淮鹽運使的爛帳,不但你爹,便是你公爹和趙大人那邊都保不住了 [星星 韓娛]叫獸偏頭痛?!闭f著長長的嘆了口氣,語氣絕望的道,“大廈將傾,你爹心情如何能好!” 嚴大奶奶頹然的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道:“怎么會這樣?!迸矸蛉艘膊还芩?,無奈的道,“你的名聲也好,是不是要守寡也好,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有心思去管,如今能保住一家人的命才是關(guān)鍵啊!” 嚴大奶奶滿眼恐懼,嚎啕大哭! 彭尚元在書房里煩躁的來回走著,外頭就聽到小廝回道:“老爺,嚴閣老和趙大人來了。” “請他們進來?!迸砩性獰┰甑闹卑櫭?,忍著脾氣在椅子上坐下來,嚴安和趙作義前后進了書房,彭尚元無精打采的朝兩人抱了抱拳算是行了禮,嚴安和趙作義也不介意,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來。 “玄正。”趙作義道,“你也不要太著急,事情一定會有轉(zhuǎn)機的?!?/br> 彭尚元端著喝著無力的道:“還有什么轉(zhuǎn)機,秦昆下落不明,如今只等崔沖人到揚州,就紙包不住火了?!彼箲]的已經(jīng)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了。 “你不是派人去揚州了嗎?”趙作義奇怪的道,“即便找不到秦昆,我們也有辦法毀尸滅跡,你這樣做什么?!?/br> 彭尚元垂頭喪氣,望著嚴安,問道:“承謙如何?” “暫時關(guān)押,薛致遠還沒有這個膽量動他。”嚴安篤定的道,“圣上在氣頭上,現(xiàn)在老夫也不敢多求,只能靜觀其變再謀定而后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