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玉雕的留給薛季行,赤金的就送去祝府,她是今天在祝家受氣了?所以現(xiàn)在故意拿這個東西去擠兌祝家的人嗎? 宋弈揚了揚眉,見她面上有些疲累,就道:“早點去歇著吧?!?/br> 幼清前面上床還不等她睡著,就聽到宋弈出門,她翻來覆去的等著他回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子時了,這會兒把話說清楚她精神松懈下來便覺得有些累?!?/br> 那你呢?!彼纯磿r間,宋弈一會兒就要去衙門了,已經(jīng)睡不了多少時間,她擔(dān)憂的看著他,宋弈起身道,“我正好還有點事要處理,稍后直接去衙門就,你早點休息!” 幼清皺眉,可也不好說什么,只得和他一起出門,目送宋弈進了房里,幼清吩咐采芩:“把宋大人的官服熨一熨給他送過去,早飯也備好!” 采芩應(yīng)是而去。 第二日,郭衍將奏疏遞上去,夏堰將奏疏送去西苑,嚴(yán)安很輕易的就將奏疏拿了出來……魯直要見的人也在快馬加鞭的安排,若不出意外,不出十天一切都能安排妥當(dāng) 穿越紅樓之賈老太太! 但臨到中午,嚴(yán)安正陪同圣上用膳時,大理寺那邊傳來了消息,魯直在牢中竟畏罪自殺……若非獄卒及時發(fā)現(xiàn),這會兒已經(jīng)魂歸西天了,圣上聽著就奇怪的問起錢寧來:“郭衍的奏疏呢,我怎么沒有瞧見!” “許是還meimei送來?!卞X寧笑瞇瞇的道,“一會兒奴婢去問問?!闭f著,給圣上斟酒! 圣上凝眉放了筷子和錢寧道:“傳個人,將郭衍叫來,怎么半個事就這么拖拖拉拉的?!彪y得他對這事兒上心! 錢寧為難的看了嚴(yán)安一眼,應(yīng)了是轉(zhuǎn)身吩咐小內(nèi)侍去找郭衍進西苑……嚴(yán)安壓著的奏疏,自然就得重新放回龍案…… 魯直案情重審,就定在了四月初五,今日郭衍就可以拿著大理寺的搜查手諭去魯直位于真定的祖宅以及傳書去鳳陽,令人在魯直的新宅中搜查取證,信息來五六日已然足夠! “微臣現(xiàn)在就去辦理!”郭衍暗喜,立刻令了皇命退出了萬壽宮,圣上似乎想起什么來,問錢寧道,“胡府可有消息放出來,人到底如何了?” 錢寧躬身回道:“太醫(yī)院已經(jīng)確診,說是中風(fēng)了,現(xiàn)在胡大人莫說走路,連話都說不清楚?!?/br> “這胡宗旭還沒有懷中年長,好好的怎么就得了這種怪病?!笔ド蠑Q著眉頭嫌惡的道,“我瞧著,約莫是平日里不加克制,酒色掏空了吧!”說著擺擺手,一副不愿意再談的樣子。 錢寧笑著應(yīng)是。 隔日,就是豪哥的百日宴,因為祝家在京城沒有親戚,來的都薛家比較親近的,還有的就是祝士林的同僚和同科……院子不大,就縮減著前院開了三桌,后院開了三桌。 薛思琴穿著一件葡萄紫蘭花樣褙子,端莊大氣的站在門口迎著客,幼清進去時薛思琴笑著道:“娘和大嫂她們還沒來,你先去宴席室?guī)臀艺写腿税?!”她在這里,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在宴席室里待客,她真怕一會兒她們做出什么事情來,得罪了人! “好!”幼清笑著頷首,道,“這會兒來了哪些人?”因為遷就著祝士林的同僚,所以設(shè)的是晚宴,大家只要下午人到就可以了。 薛思琴低聲道:“來了幾位行人司同僚的太太,還有一位老爺?shù)耐?,從山東趕過來的!”她說著微頓了頓,又道,“這些人倒是不必怕,就怕一會兒趙夫人幾位到的時候,有所慢怠?!?/br> “我知道了?!庇浊逍χ鴰е绢^往宴席室走,因為院子小也沒有那二門側(cè)門的,所以自影壁出一分為二,中間拉著帷布,男賓走右邊,女客走左邊……這些都是家里院子可又講究規(guī)矩的人常用的法子,雖瞧著無奈,可也是眼下最妥當(dāng)?shù)霓k法了。 幼清一進門,祝大奶奶就拉著她老熟人似的道:“姨太太來了?!彼嶂约旱娜棺雍陀浊宓?,“你瞧我這身可好看,那天瞧見你的裙子后,下午弟妹就陪著我去繡坊了,跑了兩家終于叫我找到這件合身的!” 是件真紅色立領(lǐng)對襟川花緞褙子,下頭是條柳綠餓瀾邊綜裙,又顯目又耀眼……幼清很真誠的道:“嗯,很好看,這顏色可真是合適您!” 祝大奶奶頓時笑著道:“我就是說姨太太瞧見一定覺得好看!” 幼清這才得空和祝老太太,以及房里坐的七八位女眷打招呼,都是她沒見過的,但因為宋弈也在行人司,大家即便沒有見過面,也都知道對方是誰,不過一會兒就熱絡(luò)起來,各自做著邀請,下次去家里走動 福澤有余重生! “親家老太太,太太,奶奶,二小姐,三小姐來了?!蓖忸^有人報喊著,幼清和眾人告罪,道,“是我祖母,姑母嫂嫂來了,我去迎迎,失陪!”說著,便迎出了宴席室。 “哎呀,親家太太來了?!弊4竽棠毯筒⒓缱咧拔乙驳萌ビ趴?!” 祝大奶奶就像只七彩的蝴蝶似的飛出了宴席室,迎面就碰上了薛老太太,祝大奶奶一愣,薛老太太就目光犀利的掃了祝大奶奶一眼,隨即眼中劃過鄙夷之色……果然是小地方來的,恨不得把所有顏色都堆在身上才好。 “祖母?!庇浊宥咨硇辛硕Y,先和薛老太太介紹道,“這位是祝家的大奶奶?!毖咸嫒輫?yán)肅的點了點頭。 幼清又和祝大奶奶道:“祖母,大奶奶就隨著姐夫喊祖母吧!” 祝大奶奶一愣,就尷尬的笑著喊道:“好,好,我也跟著他二叔喊祖母?!庇趾头绞弦约摆w芫幾個人行禮說話,“這是親家太太,原想派車去接你們的,可家里事情多,一時間脫不開手,實在是怠慢了!” 幼清就笑著站在了薛老太太的身后,薛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難得露出一絲滿意之色,又望著祝大奶奶面不改色的回道:“親家奶奶遠道而來,是貴客,怎么能讓你忙著累著,快請進去坐!”又對趙芫道,“季行家的,去幫幫你meimei和妹夫,家里人多,別出亂子讓人笑話!”她本來還沒想這么多,可瞧著這祝大奶奶的樣子就不喜歡,沒吃過幾天飯,就想和她來這一套,我要給你臉,你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我要不給你臉,立刻把你轟出去都不為過! 跑到京城來和她們搶著當(dāng)家?!薛老太太想也不想就把話給頂了回去。 祝大奶奶當(dāng)即就沉了臉,這老太太有意思,難不成把這里當(dāng)自己家了不成?是,宅子是弟妹的陪嫁沒有錯,可你們也不想想,當(dāng)初他二叔可是拿了一千兩做聘禮,你們陪個宅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何至于想在拿這話來擠兌他們。 只聽說出嫁從夫,可沒聽過夫君還要從女方的,又不是招贅,傲氣什么! “大奶奶快請進去坐?!狈绞洗驁A場,她也沒有想到今兒薛老太太也要出來應(yīng)酬,她來京城這么久,還真從來沒怎么出來走動過,祝大奶奶眼睛一轉(zhuǎn),就笑著道,“親家太太您也請!”說著又去扶薛老太太,“老太太我扶您吧,擔(dān)心臺階。” 薛老太太巧妙一轉(zhuǎn),拍了拍祝大奶奶的手,和藹的笑道:“不用,我還沒老眼昏花呢!” 祝大奶奶心頭冷笑了幾聲,跟著方氏邊走邊說著話往里頭走。 趙芫拉著幼清往外走,壓著聲音道:“這祝家的大奶奶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說的話是有些不大好聽,可你是小輩,也不能立刻就嗆上了吧。 “不好說。”幼清無奈的道,“我們?nèi)ラT口迎客好了,讓大家先進去歇會兒。”薛老太太可是不能吃虧的性子,這要是針尖對麥芒的,沒有人勸著還真是不行! ------題外話------ 最近是腫么了,留言就突然變少了! ☆、130 矛盾 不管是論兒子的官位,還是論輩分年紀(jì),薛老太太是當(dāng)之無愧的長者,是以,薛老太太進了宴席室的門,房間里眾人都站了起來,她笑容和藹的和大家打招呼,朝主位走了過去 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親家祖母!”祝老太太笑容滿面的行禮,“來了幾日,也不大敢出門,沒去給您請安,實在是失禮了?!痹谘咸媲埃@老太太的稱呼還真是要不得! 薛老太太打量了一眼祝老太太肖氏,微笑著道:“親家太太客氣了,你們來京城一趟不容易,也別害怕出門,既然來了怎么著也要多出去走走看看。若實在不敢出去,就讓思琴和休德陪著,他們沒空你就來找我,我定會找個人陪著你們出去好好逛逛!”薛老太太一生驕傲,說話時總有股年輕時生意場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傲氣,所以她說這番話就讓人覺得有些憐惜照拂的意思在里頭。 她是長輩,說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完全挑不出錯處。 可是,聽在薛老太太和祝大奶奶耳朵里,就怎么嚼怎么不對味兒。 “是!”薛老太太臉色尷尬,笑著道,“您說的在理,難得出門是要出去走走看看,只是可惜我年紀(jì)大了,眼睛不大好使,就怕麻煩孩子們!”她說著,就轉(zhuǎn)身去和方氏說話,“親家太太快請坐,一家人都別客氣!” 方氏笑盈盈的,和氣的道:“您也是,京城天氣比陳留熱吧,就怕你們不適應(yīng)?!庇喙饫镞€是忍不住打量了眼祝大奶奶身上的首飾,一進門她就看到了,心里暗暗吃驚! 這些都是琴兒的吧! “讓您費心了?!毖咸X得方氏好說話多了,人也和氣的很,“我們家那邊也熱的很,倒沒覺得不適應(yīng)?!闭f完,又看到了薛思琪,“這位是二小姐?” 方氏笑著應(yīng)是,薛思琪扯著嘴角上去行禮:“伯母好!” “二小姐生的可真標(biāo)致?!毖咸θ轁M面,就從手上褪了兩支銀制的蝦須鐲中的其中一支順勢待在薛思琪的手腕上,“頭一回見面,二小姐戴著玩!” 薛思琪笑著道謝,嫌棄的看著自己那支蝦須鐲,她可從來沒有戴過這樣的東西,也只有府里丫頭們才會偶爾戴一戴。 方氏瞪了眼薛思琪。 “這是三小姐吧?”肖氏笑容滿面,又褪了另外一只蝦須鐲,“這幾位小姐可真是一個賽過一個的漂亮?!?/br> 薛思畫笑著道謝。 “今兒可真是熱鬧?!闭f著話,就見夏二奶奶,陳夫人,趙夫人由薛思琴陪著進了門,夏二奶奶朝薛老太太行半禮禮,笑著道,“豪哥呢,怎么沒有瞧見,今兒他可是主角呢!” “這幾位是……”祝大奶奶立刻迎了過來,也不管別的,朝夏二奶奶和陳夫人,趙夫人行了禮,低聲問薛思琴,薛思琴就先和幾位夫人介紹自己的婆母和嫂嫂,又和崔氏道,“這位是夏閣老府上的二奶奶,這為是順天府衙陳大人的夫人……這位是國子監(jiān)祭酒趙大人的夫人,也是我大嫂的母親!” 夏閣老?順天府衙,國子監(jiān)祭酒?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目瞪口呆,她們雖不懂官場,可這官位大概還是聽說過的,又是閣老又是知府的,不管怎么說都是比縣太爺?shù)墓俅蟀 ?/br> 薛老太太立刻就笑著道:“幾位夫人一來,可真是蓬蓽生輝,快請坐!” 夏二奶奶笑著和祝老太太客氣的笑道:“都是一家人,休德常去我們府里走動,是個聰明上進的好孩子,朝中幾位老大人都很看重他呢 穿越之獨守傾心。”她這話一說,祝老太太頓時高興起來,她們幾位夫人能來府里參加福哥兒的百日宴,可見休德在朝中是真的很有前途的,若不然,這些高官夫人怎么會來,她頓時熱情的道,“是,是,都是一家人,我就不說兩家話,幾位夫人快請坐!”就將夏二奶奶安排在和方氏對面的位置上,而趙夫人則安排在方氏的身邊。 大有把來客分開來坐的架勢。 夏二奶奶和陳夫人也沒有多想落了坐,這邊幾位行人司的太太紛紛圍上來和幾位夫人說話,方氏就和趙夫人道:“你進來的時候見著阿芫了吧,我瞧著她沒進來,肯定是去門口幫著思琴迎客去了。” “看到了,和宋太太在門口呢?!壁w夫人很欣慰的樣子,“沒有給您添亂吧?!?/br> 方氏掩面而笑,回道:“那孩子又懂事又乖巧,還能活絡(luò)氣氛,但凡有她在,就沒有冷場的時候。” 趙夫人是知道女兒性子,笑著道:“她也就這點本事,還得用在適當(dāng)?shù)牡胤?,若不然就跟小鳥似的,聒噪的很!”兩個親家說著話,薛思琴扶著祝老太太坐下來,輕聲道,“我安排酒席,男客那邊一會兒也該到了,這里您和大嫂費點心?!?/br> “你去忙吧?!弊@咸χ溃拔液湍愦笊┛搭欀?。” 薛思琴笑著應(yīng)是,重新出了門,卻在門口吩咐問蘭:“仔細(xì)守著,若有事就去找我?!?/br> 問蘭心領(lǐng)神會的點著頭。 豪哥被乳娘抱著進了門,祝大奶奶立刻就接在手里,和夏二奶奶以及陳夫人笑著道:“我們福哥兒可真是能吃能長,這才白天,您們瞧瞧,可不像個七八個月的樣子了。” 夏二奶奶和陳夫人在薛思琴滿月的時候是來過的,都知道豪哥這個乳名是方氏取的,如今祝大奶奶冷不丁的叫出個福哥兒出來,不但他們面面相嗤,就連方氏也愣了愣! “怎么叫福哥兒!”薛思琪皺眉道,“這名字太上不得臺面了,像個鄉(xiāng)下孩子似的!” 祝大奶奶臉色一僵,強撐著自己沒嗆薛思琪,笑著道:“親家二小姐可別這么說,這鄉(xiāng)下孩子有鄉(xiāng)下孩子的好處,能吃能長像個小豬小狗似的,無病無災(zāi),可不就是福氣!” 薛思琪哼了一聲,就要再說話,方氏就笑著打圓場:“這也是福哥兒他祖母和伯母的一片愛惜之心,乳名嘛,叫什么都行!” 大家聽出了這里頭的彎彎繞繞,面色各異。 “就是,就是!”祝大奶奶笑著道,“福哥兒,福哥兒,這名字叫的多順口?!庇趾拖亩棠痰?,“您抱抱,敦實不敦實!” 夏二奶奶也不是笨人,幾句話就看出來里頭的門道,她笑著將豪哥接在手里,張口就喊道:“福哥兒這名字是好,倒是我們年級大了,一時半刻還真是不好改口,我們就喊豪哥了,您不介意吧?!闭f著,不等祝大奶奶就低頭笑道,“豪哥真是乖巧,我們這么吵著他也不惱!” 祝大奶奶笑容就被定格在嘴角,一點一點龜裂,繃不住的呵呵道:“行,當(dāng)然行!”沒有料到夏二奶奶會隨著薛家的人喊“豪哥”。 祝老太太也是皺了皺,但想到前面夏二奶奶幾位夫人就來過,改不過口倒也在常理。 夏二奶奶也不看祝大奶奶,低頭逗著豪哥,又和陳夫人道:“你瞧瞧這孩子長的像誰,這眉眼可真是好看 [星星 韓娛]叫獸偏頭痛!”陳夫人笑著道,“我看倒是像她娘多一些,尤其這雙眼睛,圓溜溜的……還像三舅舅,長大了肯定又是個俊俏的!” “兩位夫人可不知道?!弊@咸逯捫Φ?,“這孩子和我們休德小時候一模一樣,我一到這里瞧見他就想到了我們休德!”她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 陳夫人和夏二奶奶對視一眼沒有出聲,夏二奶奶就笑著道:“像父親也好啊,休德也是個俊朗的?!庇謱χ栏绲?,“總之我們豪哥長大了肯定好看!” 大家都附和著點頭。 祝老太太高興的和夏二奶奶以及陳夫人道:“二位夫人怎么沒有將孩子一起帶來,人多也熱鬧一些?!?/br> “我那幾個孩子都大了,就剩個幺女,這些日子跟著師傅學(xué)刺繡,怕她出來分了心就沒帶出來?!毕亩棠绦χf完,陳夫人接了話道,“我家兩個丫頭也是,鬧著請了夫子在家里讀書呢,我說出來她們倒好,一頭扎進書里了。” “學(xué)繡活兒好,總歸是門手藝!”祝老太太笑容滿面的聊著天,“就是這姑娘家一頭扎進書里得拉著點才好。”她語重心長的道,“要我說,姑娘家識得幾個字就可以了,這書讀多了難免想法多,到時候說人家就少不得挑三揀四的,可不得累著您?!?/br> 夏二奶奶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皺,什么叫有門手藝?這話說的也太不入耳了,心里想著她朝陳夫人看去,陳夫人已經(jīng)垂目摸著豪哥的小手勉強笑著逗著豪哥。 方氏瞧著心里著急,立刻就想打圓場,卻聽到一邊薛老太太咳嗽了一聲,她一頓朝那邊看去,薛老太太就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她們說什么話,怎么說用不著你來收拾局面,沒瞧見她們能耐著嗎! 方氏不敢再說話,可心里卻暗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