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東方特種兵。”她很冷靜的說著條理也很清楚,“奴婢的男人早年就死了,原本還有個女兒,今年十一歲,可惜在來京城的路上就被賣去了別處……奴婢余生的心愿就是找到她?!?/br> 蔡婆子說的雖冷靜,但眼中的悲傷卻不是作假的,幼清相信他更相信宋弈,既然他能買回來就定是摸過底的了:“你還認得字?” “是,小人早年是馬府少爺身邊的大丫頭,少爺認字的時候我也跟著偷偷學了幾個字,認的不多!”蔡婆子始終垂著頭,落落大方的答著話,幼清微微頷首看了周長貴家的一眼,知道她對著蔡婆子很滿意,索性就道,“那你以后就跟著周mama吧,給她打打下手。” 蔡婆子聞言一愣,終于抬頭看向幼清,沒有想到新夫人年紀這么小,做起事情卻這么有條不紊的,她還記得馬家的小姐,都十六歲了還整日里跟著太太后面撒嬌,這人比人果然是不同的…… 還知道驚訝和震驚,看來也不是心如死水不知感恩的,幼清微笑道:“以后好好辦事,你的女兒我會幫著你打聽!” “謝謝夫人!”蔡婆子激動的跪了下來,幼清示意周長貴家的將她扶起來,“現(xiàn)在說謝還為時過早,以后時間長著呢,慢慢來!” 蔡婆子應是,垂著頭退在了一邊。 幼清又去看四個丫頭,長的有高有矮,打扮和口音也各不相同,她笑著問道:“都說說,你們都叫什么名字,自哪里來的?!?/br> “奴婢香蘭,蘇州來的,今年十歲。”一個身材瘦小的小姑娘走了出來,怯生生好奇的望著幼清。 幼清點點頭,又去看別人。 緊接著一位個子略高,皮膚也很白的少女站出來,行了個標準的禮,道:“奴婢綠翠,陜西來的,今年十二歲,見過夫人!” 幼清打量了著綠翠,她和別的三個丫頭不同,生的容貌清秀,身條也很好,她想了想道:“綠翠的名字和綠珠重復了,以后你就叫白薇吧?!?/br> 綠翠一怔,心里轉了轉,覺得白薇這個名字比綠翠好聽多了,她立刻跪著行禮道謝:“白薇多謝夫人賜名!” 幼清笑笑去看另外兩個丫頭。 “奴婢素娥,余杭人,今年十一歲,見過夫人!”她學者辛夷一樣行了禮,一雙眼睛不大但是很清澈機靈,幼清看著滿意微微點了點頭,道,“你這個名字和薛府二太太的名字犯了沖,以后就叫辛夷好了?!?/br> 剩下一個丫頭也是十二歲,但身形就胖了許多,容貌有點憨厚,很敦實的樣子,她笑呵呵的行了禮,道:“奴婢叫英紅,這個名字是蔡mama給我取的,奴婢很喜歡,夫人能不能不改名字?” 幼清失笑,點頭道:“好,不改名字,以后你就叫英紅!”這幾個丫頭買的好,高矮胖瘦,機靈的憨厚的各種都有。 她頓時高興的手舞足蹈:“夫人,奴婢想到灶上去做事,天天給您做好吃的?!?/br> 還有小丫頭愿意去廚房里做事的,果然是個實心眼的,幼清很喜歡這個英紅,含笑道:“好啊,以后你就在廚房做事,我等著你給我做好吃的!” 英紅點頭不迭,滿臉的笑容 無良毒妃! “往后白薇和辛夷就在前院當差,跟著大家慢慢學,具體做什么事去問采芩和綠珠就好了。”幼清說完又和周長貴家的道,“素蘭年紀小,暫時做些灑掃的事,你看著安排吧,英紅就依著她的意思,以后就在廚房了?!?/br> 周長貴家的應是。 四個丫頭紛紛磕頭行禮,高興自己終于有了差事。 幼清朝眾人笑了笑:“既有了差事以后就好好當差,若叫我知道了有人偷jian?;?,定不會輕饒的?!睅讉€婆子加上丫頭應著,幼清今天說了許多的話就覺得有些疲累,道,“你們先去吧,我也累了!” 大家伙兒就都出了門。 她閉目養(yǎng)神的靠了一會兒,就聽到江淮在門口和采芩說話聲,幼清一怔以為宋弈回來了,就穿了鞋迎了出去,江淮正準備離開,見幼清出來他轉身行禮,道:“夫人,爺讓我回來和您說一聲,他今兒被圣上留在西苑了,讓您早些歇著不要等他。”又道,“屬下現(xiàn)在去西苑外等著爺,江泰在家中,您若是有事找他就可以?!?/br> 宋弈晚上不回來了?幼清微微頷首,問道:“他有沒有衣裳換洗?” 這個江淮還真是不知道,幼清就道:“那你等我一下,我把他換洗的衣裳準備好你給他送去。” 江淮應是,幼清就去宋弈房中開了櫥門,一眼就看到里頭掛著十幾件顏色相近樣式相近布料相同的長袍,她頓時無奈的失笑,在里頭拿了換洗的衣裳包了包袱給江淮,問道:“今天大理寺堂審如何,那幾位官員開口了沒有?” “沒有?!苯椿氐?,“不過夫人放心,不出兩日他們肯定能開口?!?/br> 宋弈從來不做無把握的事,想必他早就有謀算了,她點了點頭目送江淮出去。 家里安安靜靜的,幼清梳洗了一番也沒有用晚膳,就早早的上床躺著,卻是翻來覆去直到天快亮才睡著,卻一早就醒了過來,喊采芩道:“幫我梳個圓髻,再請路大哥和江泰過來,我們去東升客棧?!?/br> “小姐,您這是要去找昨天的幾位婦人?”采芩猶豫的道,“會不會有詐?” 幼清不擔心這些:“有江泰在怕什么,更何況,她們能詐什么!”她挑了件葡萄紫的川花褙子,梳著圓髻,人立刻就顯的老成了幾歲,“我們不能坐在家中等著宋大人安排,卻什么也不做?!?/br> 幼清吃過早飯出門,路大勇和江泰果然一左一右站在門口,胡泉守在轎子外頭,笑著道:“夫人,小人回來了!”他前兩日送牛氈去莊子里了,今兒才回來。 “那你忙吧,家里的事情你可以和周mama商量一下,別的事等我回來再說?!彼f著微頓去看江泰,“我想出門一趟,有勞江先生!” 江泰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道:“屬下聽從夫人調遣!”就沒了話。 幼清聽說過江泰的脾氣,就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看著路大勇道:“一會兒我們進去,你守在外頭,若是發(fā)現(xiàn)什么,你就進來通知我們。” 路大勇應是! 幼清就上了轎子,帶著一行人往東升客棧而去。 ☆、126 利益 東升客??拷栭T,轎子行了半個時辰才到,幼清戴著帷冒立在東升客棧的門前。 街道上來往的行人紛紛朝她這里看,因看不清面容,就只能對她的衣飾裝扮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幼清只當沒有看見,扶著采芩抬腳上了東升客棧前頭的三階臺階,因為是早上,客棧里來往的人并不多,里頭跑堂待客的小廝立刻看到了他們,眼睛骨碌碌轉著將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 夫人穿的是時下新興的川花褙子,面料是上等的妝花緞,露在外頭的手指纖細修長青蔥似的,一看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再去看她身邊的兩個丫頭,一個清麗沉穩(wěn),一個俏皮活潑,還有跟著的兩個侍衛(wèi),一個身高體壯目露殺氣,一個雖有些坡腳,但樣貌周正神色間正氣凌然,小廝在東升客棧做了好些年,這看人說話的本事是頭一件要學的,所以立刻就判斷出這一行人來頭不小,他當即換了笑臉迎了過去:“貴客臨門 重生之大天王!”他彎腰行了大禮,“小的有什么能為夫人效勞的,若是打尖我這里有上等的院子,若是吃飯,我們南北菜色齊全,甚至還有望月樓來的外邦廚子,您盡管點,包您滿意!” 采芩倒忍住了,綠珠卻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和幼清道:“太太,他可真能扯!”扯哪里不好,扯望月樓的廚子。 幼清也輕輕笑了笑。 小廝一聽綠珠說他閑扯,立刻就要辯駁,幼清擺了擺手,讓采芩遞給他一串銅錢,小廝收了打賞頓時眉開眼笑,問道:“夫人這是要找人?您盡管說,只要住在我們客棧的,小的立刻就能給您找出來,即便不住在這里,小的也能給您找出來。” 嘴巴確實了得,改日得讓胡泉過來瞧瞧,采芩解釋道:“我們確實來找人的。”她說完朝路大勇打了個眼色,路大勇立刻上前挨著小廝說了幾句,小廝立刻道,“您一說小的就知道了,你們隨我來,她們就住在后院里頭!” 路大勇就朝幼清點了點頭。 “小姐?!辈绍说吐暤?,“昨天那位謝周氏不是說會派人在客棧門口迎我們嗎?” 幼清頷首,低聲道:“門外那個丫頭應該就是?!辈绍寺勓曰仡^飛快的掃了一眼,果然就看到個小丫頭正探頭探腦的朝他們這里看過來,約莫是聽了自家太太說會有宋府的下人過來找她,可如今幼清親自來了,她可能就有些不敢確認。 采芩沒有再說話,扶著幼清穿過正堂去了后院。 引路的小廝一邊走一邊還不忘介紹東升客棧的規(guī)模和優(yōu)勢,道:“夫人住在這里保管您賓至如歸,一點都不會覺得不自在,就和在家里一樣!” “你就消停一會兒吧?!本G珠聽不下去了,就覺得他聒噪的不得了,“我們就住在京城,好好的發(fā)什么瘋跑你這里落腳,你就別說這些沒用的,老老實實帶我們去找人就好了?!?/br> “這位大姐,話可不能這么說!”小廝笑著道,“這人活一世,總有出門探親游玩的時候,我們東升客??刹恢乖诰┏怯校@大周綿延千里數(shù)百州府縣,不管哪一處都有我們客棧,您若出去只管報小人的名號,他們定當會給你們一個實惠的價格!” 綠珠一聽他喊自己大姐,頓時不高興了,跺著腳道:“你喊誰大姐,你瞧著沒有二十也有十八了吧,我哪里是你的大姐了?!?/br> “誤會,誤會?!毙P道,“我這是隨口一說。姑娘可千萬別介意。” 綠珠哼哼了兩聲,指著跟在身后一聲不吭的江泰就道:“你小心些,再胡說八道的,我就請我們江大哥把你骨頭給拆了。”又與有榮焉的道,“他要收拾你,不等你喘息的功夫,你小命就沒了?!?/br> 小廝聞言頓時朝江泰看去,隨即就縮了縮,抱著拳求饒:“小的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嘛!” 綠珠哼哼了兩聲,昂著頭氣順了點。 江泰跟在后頭雖依舊面無異色,但視線卻飛快的撇了眼綠珠…… “就是這個院子 武道進化系統(tǒng)!”小廝指著一間關著門的院子,“您說的鳳陽來的女眷都住在這里,四個婦人帶著三個孩子還有幾個仆婦和丫頭?!?/br> 幼清點了點頭,小廝就殷勤的上去敲響了門,不過幾息的功夫,里頭有人隔著門戒備的問道,“誰?” “我是店中的小廝,有位夫人來找你們,您開個門!”小廝直皺眉,這青天白日的弄的這副樣子做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店里藏了逃犯呢。 門后安靜了一會兒,有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還有女子小聲議論的聲音,緊接著院門緩緩開了一條縫,幼清就看到謝周氏的一雙眼睛探了出來,在她面上打量了一番似乎隔著面紗她沒有敢認,就去看采芩和綠珠,頓時眼睛一亮大開了門:“宋夫人!” 幼清微微頷首,謝周氏高興的迎出來:“您怎么親自來了,我們在京城不認識人,所以難免戒備了些,多有怠慢還請您諒解!”說著做出請的手勢,“您快里面坐!” 幼清頷首由謝周氏引著進了院子。 謝周氏邊說著話邊打量了眼江泰,心頭微駭,對幼清的身份越發(fā)的好奇! 幼清望了眼院子,是個小小的約莫五間房的四合院,院子里晾曬了衣裳,昨天的幾個孩子正圍著院子中間的花壇和著泥巴玩,只有昨天那個攔著轎子的小男孩起身和她的行了禮,又蹲下去繼續(xù)和泥巴。 岑太太以及其他兩位太太都站在了各自的房門口望著幼清一行人。 “去我房里坐吧?!敝x周氏抱歉的道,“因為是客棧,只能委屈夫人了。”她說著又朝其他三人道,“到我房里來,一起聽聽夫人怎么說?!?/br> 金太太和陳太太當即就跟了過來,只有岑太太猶豫了一刻才提著裙子跟著進了房里,謝周氏給幼清倒了茶。 幼清將帷帽摘了下來,望著幾人道:“昨天去大理寺怎么樣,可見到你們老爺了?” “根本不讓靠近?!敝x周氏說著心有余悸的道,“我們只聽到了里頭動刑的聲音,也不知道打的是誰,這幾板子下去就是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幾個人又開始抹著眼淚。 “你們也是官太太,正堂官審案你們也不陌生,但凡開了堂不管堂下什么人,開堂的五板子肯定是難免的?!庇浊宓牡?,“至于后面還打不打就要各人的悟性和造化了,所以你們也該有心理準備才是?!?/br> 她們就是因為太知道牢里的那些齷齪事兒,還有堂審的規(guī)矩,所以才急的火燒螞蟻似的,謝周氏道:“不瞞您說,昨兒晚上我還做了噩夢,夢見我們老爺被……被押在了菜市口……正要問斬呢?!?/br> “宋夫人?!贬恢倍己芾潇o,她沉聲看著幼清,問道,“您……為什么要幫我們?!?/br> 幼清眉梢一挑望著她,隨即淡淡的回道:“我沒有要幫你們。這通天的案子我也幫不了你們?!彼脑捯宦?,其他幾個人都停了哭詫異的看著她,幼清卻話風一轉,道,“但是,你們自己卻能幫你們和你們老爺!” 幾個人面面相嗤,不解的看著幼清,岑太太問道:“我們要怎么幫自己,宋夫人不凡直說 重生在美國!”自己幫自己談何容易,她們若咋鳳陽在虹縣,還能說這樣的話,可是到京城來,到處都是官,每一個官都比她們大,衙門林立她們哪里知道去哪里找什么人,哪里知道怎么樣做才能對自己有益…… 至于眼前這位宋夫人到底什么目的她昨晚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想明白,可是,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奔著利益的,宋夫人這么古道熱腸的,不可能毫無所圖! “我沒什么可直說的。”幼清似笑非笑的看著岑太太,道,“你大可不必對我如此戒備,正如昨日謝太太所言,你們有什么值得我圖謀的呢,無論是財還是權你們現(xiàn)在都沒有,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你們還能有什么能我一個女子惦記的。” 岑太太暗怒臉色微紅,不悅道:“那你為什么要到這里來?” “我剛才說了,你們可以幫你們家的老爺,至于我最終的目的,不是你們,也不是你們的老爺,所以你們大可放心!”她說著微頓,又道,“我且說說,你們若是覺得可行,我就想辦法安排你們見你們老爺一面,若是覺得不行,那也無妨,等你們老爺定了罪,是拖到菜市口還是充軍流放,你們總能見上他們一面的?!?/br> 謝周氏滿臉焦急,望著幼清道:“宋夫人您說,我們聽著,只要我們能做到,一定照著您的話去做!” 幼清微微頷首笑望了眼岑太太,徐徐道:“你們老爺犯的什么罪我并不知道,他們手中是不是除了守護祖陵不力的罪名外還有沒有別的罪名我更不知道,但是我卻是明白,在這祖陵的案子中,他們都是從犯……按大周律例,從犯若有舉報他人罪名,又有有力證據(jù)者,一旦核實罪名立刻減輕其本人的罪罰,就憑這一點你們就能讓你們的夫君細細謀算一番!” “這……”謝周氏有些沒有明白,不由朝岑太太看過去,岑太太神色中滿是震驚,她沉聲問道,“宋夫人的意思是,讓我們勸我們的老爺檢舉魯大人?” 真是聰明的女子,不知道那位虹縣的縣令是不是也是聰明人! “原來是這樣。”陳太太有些焦慮的站起來,來回的在房里走,“魯大人位高權重,恐怕一兩件小事對他沒什么影響吧,更何況,他已經(jīng)定了罪了,我們若是再檢舉大理寺會重新翻案再審嗎?!?/br>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們,會!”幼清一字一句的給眾人解釋,“不管你們老爺在鳳陽在虹縣如何的受人尊崇,可是在京城他們的官職實在太不起眼了,沒有人會在乎他們的生死,可是魯大人不同,他貴為封疆大吏在朝中又有強硬的后臺,大家的視線只會盯著他,而不會在乎你們的老爺?!庇值?,“皇陵失守是大罪,你們是想讓自己的夫君替魯大人頂了罪名,還是想把魯大人推出來做擋箭牌,就看你們是怎么想的了。”她相信這些人在生死存亡的關口,一定能有名目去告魯直,都是在官場走動的人精,誰也不笨。 “怎么辦。”陳太太停下來望著岑太太,“jiejie,您說句話?。 ?/br> 岑太太也不知道怎么辦,但是不得不承認,幼清說的很有道理,在大難前頭都是各自保自己,能活下來才是最要緊的事情,而且,看幼清的樣子就知道她勢在必行,一心針對的就是魯直,魯直背靠嚴閣老她們是知道的,按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分析,說不定已經(jīng)上升為朝堂中的黨派之爭,他們這些局外人無依無靠,最好的辦法就是依附在某一方以求自保。 嚴格老那邊肯定是不行,他要保魯直不可能再幫他們,若非有人保著魯直,他怎么可能只有一項罪名,還只判了個輕飄飄的充軍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