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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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收回了手,點頭道:“原是是一個人的,不過……我現(xiàn)在借住在這里?!彼噶酥敢粋?cè)的耳房,顯得有些尷尬。 幼清嗯了一聲,周芳目光一轉(zhuǎn)道:“方小姐,您是先坐著歇會兒,還是去看望封神醫(yī)?!?/br> 封子寒是封氏醫(yī)館的活招牌,對于他們來說只怕沒有比封子寒生死更加重要的了,如今封子寒病著,他們應(yīng)該會有人在這里守著,怎么會這么安靜?! 而且,周芳方才來的時候還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可一到這里她整個人就放松下來了。 “周芳。”幼清望著周芳,冷聲道,“封神醫(yī)人呢?” 周芳指了指里頭:“在……在房里呢?!?/br> 幼清深吸了口氣,轉(zhuǎn)身就往外面走,對采芩和綠珠道:“我們回去?!本G珠和采芩一臉懵懂,忙跟上幼清,周芳在后頭急的的直跺腳,“方小姐,您不是要看封神醫(yī)的嗎,怎么走了?!?/br> 幼清頭也不回,就當(dāng)沒聽到她說話,周芳想要追可又怕惹惱了幼清。 “小丫頭?!焙鋈?,封子寒從正廳里跳了出來,急匆匆的跑過來,“小丫頭,你別走啊……別走啊……”跑過來拽住的幼清的衣袖。 幼清臉色一變,瞇著眼睛望著封子寒,怒道:“你騙我?” “嘿嘿……”封子寒笑著道,“就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我這里你還沒來過對吧,就當(dāng)來竄門做客好了?!?/br> 幼清冷笑了一聲:“你請我來不會正大光明的請,竟然用這種借口,裝死騙人你覺得有趣,還是好玩?”她咄咄逼人的盯著封子寒,“無聊!” 封子寒愕然,他知道幼清肯定會生氣,可沒想到她會這么生氣,頓時急著解釋道:“哎呀,你別生氣啊,我這不是怕你不過來嘛,絞盡腦汁的想了這個法子,很不容易的。” 幼清被他氣笑了,搖著頭道:“我管你容易不容易,走開,我要回去了?!?/br> “小丫頭,小丫頭。”封子寒追過來,“你看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周芳一說我病了你就趕過來了,你這么關(guān)心我,還對我這么兇巴巴的?!彼榔べ嚹樀淖е浊?,“我家里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是我從各處搜羅回來的,你去看看喜歡什么我送給你。” 幼清懶得理他,已經(jīng)到了院子口 獅子皇后。 采芩忙去開門,門一打開幼清就一刻不想留的跨了出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迎面正有人過來,她來不及收腳頂頭便撞了過去…… 院子里里外外安靜了一刻,幼清的幃冒撞落在地,她捂著額頭尷尬的抬起頭來,正要道歉,忽然一眼就落進(jìn)一雙深潭似的眼眸中,波瀾不驚的望著她,劍眉,星目,似笑非笑的唇角,*色細(xì)布長袍,長身玉立風(fēng)姿飄逸…… 是宋弈! 幼清滿是紅暈的面上,一瞬間恢復(fù)如常,她后退,蹲身,行禮,又從綠珠手中接過幃冒戴上,繞過宋弈……可不等她抬腳,就聽到頭頂上悠悠有含笑的聲音傳來:“方小姐,好巧啊。” 是啊,巧,巧的很!她被人誆這里來,能不巧么。 幼清不想理他,可有人卻難得的又開了口:“既是來了,方小姐可否與宋某談?wù)???/br> “沒什么可談的?!庇浊鍤獾牟坏昧?,都是蛇鼠一窩,她不想和宋弈有任何牽扯,拉著采芩的手道,“我們走!” 封子寒急的直朝宋弈擠眼。 宋弈淡淡一笑,抬腳往院子里走,也不回頭漫不經(jīng)心的道:“不知道路大勇這會兒到哪里了,這些日子江南連降暴雨,運河上也不太平啊。” 路大勇?!幼清步子一頓猛然轉(zhuǎn)頭朝宋弈看去,可宋弈已經(jīng)進(jìn)了院子,留了個到后背給她。 他是在威脅她嗎?幼清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壓著怒氣重新進(jìn)了院子。 封子寒跟在后頭手舞足蹈,指揮著周芳:“關(guān)門,關(guān)門!”又道,“守在門口!” 周芳愕然的點點頭。 =========================== 本書由書快電子書為您整理制作,更多txt好書敬請登錄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小丫頭,你別生我的氣了?!狈庾雍o跟著幼清往里頭走,“好不好,好不好?” 幼清不說話,若是視線能成刀子,那正悠然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人,大約已經(jīng)被她刺成千瘡百孔了,她進(jìn)了門在對面坐下,又摘了幃冒,怒視著宋弈,道:“你怎么知道路大勇去江南了?你派人監(jiān)視我?!?/br> 封子寒在幼清身邊坐下來,挑眉望著宋弈:“對,是不是派人監(jiān)視她了?!甭冻鲆桓焙陀浊逡黄鹜饠硱鞯臉幼?。 綠珠和采芩驚訝的看著封子寒,現(xiàn)在這情況,明眼一看就是封神醫(yī)和宋大人將小姐誆過來,現(xiàn)在他怎么一轉(zhuǎn)立場,就站到小姐這邊了,兩人嘆服不已。 “這么說路大勇真的去江南了?”宋弈淡淡然反問,“方小姐的卷宗沒有細(xì)看?” 幼清冷聲道:“看了如何,沒看又如何,話我已經(jīng)和宋大人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各使各的招,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又道,“宋大人,你若是做出對路大勇不利的事情,我便是傾其所有也會為他報仇?!?/br> 封子寒皺眉,點頭道:“九歌,快把話說清楚。”朝宋弈擠眼睛。 宋弈撇了眼封子寒,那眼神淡淡的,卻令封子寒頭皮一麻,砸了砸嘴氣勢明顯比方才弱了幾分。 “方小姐?!彼无某雎暤?,“正如子寒所言,我便把話道明 鬼王的紈绔寵妃。我并無意傷你的人,也無意阻撓你辦事……不過,你若這般憑著意氣胡亂行事,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擔(dān)的?!彼桓毖普T,良言為你好的樣子,“你身為女子,自當(dāng)安心在家,這般折騰,只怕最后不但你父親救不回來,連你自己的性命都要搭進(jìn)去。” “那又如何。”幼清不想讓,“縱是死了,我也不后悔?!?/br> 小姑娘說話時,眉梢眼角都是堅毅之色,沒有半點動搖或是害怕,宋弈便知道,她心意已決,勸已經(jīng)沒有用了,或者說……她早就心意已決,若不然也不會一個女子帶著幾個仆婦丫頭就跑到通州去搶人。 宋弈嘆了口氣。 封子寒一愣,就望著宋弈,就在宋弈面上捕捉到一絲無可奈何素手無策的表情來,他們認(rèn)識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宋弈對什么人或是什么事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封子寒震驚不已。 幼清也驚訝,其實宋弈說的話她在心里也衡量過,只是,作為男子宋弈有太多選擇,可是對于她來說,她前路狹窄,能做的只有這些,她沒有路可以走。 一段的沉默,宋弈忽然開口道:“這事,薛侍郎大約還不知道吧?!?/br> “卑鄙!”幼清似笑非笑,“宋大人對我這樣一個小女子,真是手段百出,無所不用其極,先是規(guī)勸,繼而恐嚇,現(xiàn)在呢,要威脅我嗎?” 宋弈搖搖頭,輕笑著道:“方小姐言重了,你住在薛府,這么大的事情薛侍郎自然有知情權(quán)。更何況,將來你要擊鼓鳴冤,又怎么能瞞得住他呢。”幼清就站了起來,望著宋弈道,“你要說只管說去,不用和我說這么多,情況怎么樣我心里有數(shù),用不著你假心假意的提醒。”話落一刻也不想留在這里,封子寒急的朝宋弈揮著手,“讓你道歉,你說這些不清不楚的,不是故意挑釁嘛?” 宋弈端著茶盅,輕笑道:“周芳就暫時留在你那邊吧,若你覺得她不滿意,換個人也成?!?/br> 幼清停了步子,忽然轉(zhuǎn)身,回頭,走到宋弈面前,微彎著腰看著宋弈,臉和臉的距離不過半臂,隨即,朝著他展顏一笑…… 那一笑間,一對鳳眼微微上揚,目光清亮帶著甜甜的笑意,嫣紅的唇瓣水靈靈的似是涂了蜜汁,落在她那瓷白的吹糖可破的面龐上,像是吹開浮塵的明珠,光彩奪目,明艷四射…… 有日光自四面八方透射而來,就連盛春中繁花錦簇,也不及這一刻凝結(jié)在眼前的笑容。 宋弈只覺得眼前晃了晃,連一貫貼在嘴角的笑容都僵了一刻。 就這一刻,幼清伸出纖纖素手,從他手中奪了杯子,廣袖一擺,半杯茶就潑在宋弈的臉上。 “小人!”幼清砰的一聲將茶盅拍在茶幾上,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這些都只發(fā)生在一瞬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幼清會突然轉(zhuǎn)身,還會奪了宋弈的杯子,朝他的臉上潑水…… 采芩和綠珠臉都白了,心虛的看了眼宋弈,扶著幼清匆匆而去,像是怕走的慢了,就有更多的人發(fā)現(xiàn)宋弈臉上的說是她們小姐潑的,她們小姐素來脾氣溫和,待人真摯,便是氣的極了也從來不會動手,這樣的事情斷斷不可能是小姐做的。 采芩和綠珠只當(dāng)沒看見,逃也似的跟著幼清到門口,打開門,上了馬車,盛怒而去 [重生]誘拐金手指系統(tǒng)。 正廳里,封子寒張著嘴瞪著眼睛半晌都沒反應(yīng)過來,宋弈無奈的笑著搖搖頭,姿態(tài)從容的拿了一方水青色的帕子出來,慢條斯理的擦著面上的水漬,又捻了黏在衣襟上的茶葉,不過轉(zhuǎn)眼功夫,他已經(jīng)似沒事兒人一樣的起身,負(fù)手,閑庭漫步似的往外走…… 封子寒反應(yīng)過來,眨眨眼睛,然后拍著桌子哈哈大笑,好像看到什么前所未見過的驚奇事情,直到宋弈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封子寒狂狷的笑聲還在院子里回蕩。 周芳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只當(dāng)什么也沒有看見……不過卻暗暗好奇,方小姐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她是怎么做到從爺手里把杯子奪了的?這還不算,還能那么準(zhǔn)確的令爺沒有防備的,將一杯茶潑到爺臉上。 若是換做她,不……就是換做江泰或是江淮也肯定做不到,爺是永遠(yuǎn)不可能留著這么大一個破綻給別人有機(jī)可乘的。 周芳百思不得其解。 江泰嘴巴閉的緊緊的,步履沉重的跟在宋弈后頭,想勸勸宋弈,說您衣衫臟了這樣出去有失體面,可又不敢開口,怕宋弈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他身上來,他不想做替死鬼。 想到這里,江泰忍不住隱了氣息,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的隨著宋弈上了街,然后回家。 “九歌!”剛到巷子口,就看到祝士林正等在門口,見宋弈回來,他松了口氣迎他,“你去哪里了,我在這里等了你一個上午了,我有事和你商議?!?/br> 宋弈點點頭,指了指院門:“進(jìn)去再說?!?/br> “咦!”祝士林驚訝的望著宋弈衣領(lǐng)處皺巴巴的,“你怎么了,怎么弄的這么狼狽?!彼无碾m不似時下一些士子般,頭抹桂花油,面上敷粉,衣裳都要用香料熏的刺鼻才出門,但他每次出門不管是官服還是常服,都是熨燙的平平展展,無論何時都是一副干干凈凈不躁不亂的樣子。 今天這樣,他還是頭一回見。 “失手翻了茶盅?!彼无牡刂茏匀坏膿Q了話題,“你今日怎么得空,難得休沐怎么未去孝敬岳母泰山?” 祝士林哈哈一笑,回道:“你嫂子從小跟著岳母一起,現(xiàn)在嫁給我了想家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愿她為了我委屈自己,所以得空就陪她回去坐坐,以解她想家之情?!彼活D,笑著道,“但凡回去,她和岳母還有幾位姨妹說笑聊天后,人也開朗了許多,我看著也高興?!痹捖洌牧伺乃无牡募绨?,像是想起什么來,道,“說起來,你嫂子邀你去家里吃飯,說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冷冷清清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br> 宋弈看了眼祝士林,祝士林就以為宋弈是誤會薛思琴別有用意,頓時又補(bǔ)了一句:“你放心,我和她說過你已訂了親事,她也不是那多事的人,不會自作主張的張羅你的婚事?!?/br> 宋弈腳步一頓,朗聲道:“你去書房略坐,我換身衣裳?!?/br> 祝士林應(yīng)了一聲去了書房,宋弈便進(jìn)了房間,他皺著眉解了常袍,視線就落在那一趟茶漬上,眼前就浮現(xiàn)出幼清笑瞇瞇的樣子,繼而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小姑娘,做事從來不按章法,連他都沒有想到…… 想到這里他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嗎? 宋弈又嘆了口氣,換了身去了書房 侯門驕女。 幼清消了氣,笑瞇瞇的坐在馬車?yán)?,聽著外頭小販們吆喝聲此起彼落,她整個人一掃灰霾,亮了起來:“反正都出來了,我們給姑母還有二姐買些點心帶回去吧?!庇值?,“姑母喜歡街尾張記的蓮藕酥,二姐喜歡栗子糕和馬蹄糕,我們一樣買些回去好了。” 綠珠和采芩見幼清高興起來,暗暗松了一口氣,綠珠笑著點頭:“張記離這里不遠(yuǎn),奴婢和崔婆子說一聲?!痹捖洌透糁熥咏淮s車的崔婆子。 “小姐。”采芩給幼清倒了杯茶遞過去,“您……不應(yīng)該潑宋大人的茶的,這樣太失禮了。” 幼清不以為然:“和他將什么失禮不失禮,她若在乎這些就不會幾次三番的威脅恐嚇我了?!庇值?,“我若管他高興不高興,就不會潑他了?!痹捖洌p輕笑了起來。 采芩嘆了口氣,沒有再勸。 幼清提了幾盒子糕點回去,讓人給薛老太太以及薛思畫各送了兩盒去,又將薛靄和薛瀲的留在方氏這里,她回去換了衣裳去給方氏問安。 “回來了?”方氏正換了衣裳和陸mama在說話,見她回來,又是滿臉笑容的,便放了心,問道,“封神醫(yī)沒事了?” 幼清點著頭,回道:“沒事,年紀(jì)大了總有些頭疼腦熱的,休息幾日就好了。”頓了頓好奇的道,“您要出去?” “嗯?!狈绞侠砹死砣箶[,笑著道,“我去一趟夏府,下午就回來?!?/br> 幼清心里一動,就笑著貼著方氏的耳邊,問道:“是不是給我們相大嫂?”方氏聽著就捏了捏幼清的臉,“這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許多問?!?/br> “知道了?!庇浊妩c著頭,挽著方氏往外走,“那您快去吧,這會兒也不早了。” 方氏帶著陸mama和幾個丫頭便出了門。 幼清目送方氏走遠(yuǎn),才笑瞇瞇的往外走,回房歇了個午覺,下午起床剛梳洗好,春柳就笑瞇瞇的拿了個大紅的拜帖進(jìn)來:“小姐,趙府的趙小姐給您送帖子來了?!?/br> “是趙芫嗎?”幼清接過帖子拆開看看,署名果然是趙芫,請她們六月初十到趙府賞荷花,讓她務(wù)必要去。 春柳笑著道:“是趙小姐?!庇值?,“還給二小姐和三小姐也下帖子了,說到時候趙家會派車子來接你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