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鄭轅眼底有什么飛快的劃過,頷首道:“你都開口了,我自是要全力以赴,放心吧,三日后給你消息?!?/br> 蔡彰覺得鄭轅很講義氣,笑著道:“那就先謝謝你了?!闭f完,兩個人在鄭轅的書房坐下來,蔡彰跟著的常隨貼著他的耳邊回道,“五爺,那邊的探子回來說薛侍郎請了行人司的宋九歌和祝休德吃酒,您看……” “什么破事?!辈陶貌荒蜔斑@事明天再說?!彼蛩阕屶嵽@給她弄個皇后娘娘的懿旨出來。 鄭轅聽到宋九歌的名字卻是眼睛一亮,笑道:“宋九歌聞名遐邇,一直無緣相識。最近聽說他遞了外放的奏請,圣上一直留中不發(fā),指不定那天他就走了,如今機會難得,既然你要吃飯又想喝酒,那我們不如去薛家蹭頓便飯吃好了?!庇窒氲较挛绱蚵牷貋淼氖?,那來出主意的丫鬟是薛府里一位表小姐身邊的丫鬟。 薛府統(tǒng)共兩位表小姐,聽說那天薛明出的餿主意就是讓蔡彰去調(diào)戲什么表小姐,沒想到最后陰錯陽差把自己的心上人搭進(jìn)去了,而那位什么方表小姐卻是毫發(fā)無損 [hp]帶著系統(tǒng)穿hp。 他當(dāng)時聽了就覺得那位小姐年紀(jì)不小心思到是不少,這里頭的陰錯陽差只怕也不是表面這么簡單……如今再知道她用這種丫鬟撲粉下三濫的手段將他從薛家趕出來……越加覺得那姑娘有心機。 其實,手段是不是下三濫,是不是上不得臺面不重要,重要的是達(dá)到自己的目的,這一點鄭轅深以為然。 但是,這小丫頭是怎么知道他的事,他的事難不成已經(jīng)成了街頭巷尾婦孺皆知的事不成了。 鄭轅好奇不已。 “那走啊。”蔡彰難得見鄭轅有興趣,“咱們?nèi)ズ脱κ汤珊纫粔?!”有鄭轅在,看薛致遠(yuǎn)還敢不敢動粗。 兩人說走就走,出門上了馬車直奔薛府。 幼清和薛思琴在廚房幫方氏的忙,聽方氏說宮里的事情,她詫異道:“您的意思是,祝大人去找宋大人幫忙的?宋大人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讓陶然之出面當(dāng)了這個惡人?” 方氏一面指揮著婆子,一面點著頭:“你姑父就是這么說的,至于他怎么和陶然之說的你姑父正打算晚上等他過來好好問問他呢。” 這個人,可真是精明,人家請他辦事,他一口就應(yīng)承了,可轉(zhuǎn)頭就拉了個人出來當(dāng)槍使,不但把事情辦成了,讓薛家和祝士林欠了他的人情,還讓蔡彰恨都恨不到他! 就算哪天陶然之告訴蔡彰他是受人之托,只怕蔡彰都不相信! “那是要好好感謝人家?!庇浊逖诿嫖⑿Γ换仡^看見綠珠在廚房外頭露了個臉,她和方氏打了招呼就出了門,問道,“怎么了?” 綠珠挨著她的耳邊道:“封神醫(yī)來了?!?/br> 幼清瞪大了眼睛,怒道:“他怎么來了?我沒聽府里請郎中了啊?!?/br> “他是跟著宋大人一起來的,宋大人在外書房和老爺說話,他就偷偷鉆咱們院子里去了,這會兒正大咧咧的坐在院子里和小瑜打嘴仗呢。”綠珠說著又道,“說您不回去他就不走了?!?/br> 幼清只覺得頭疼:“這個人還有完沒完?!闭f完煩躁的往青嵐院走,剛到通往小花園的岔路口,幼清忽然就停住了步子,綠珠一愣問道,“怎么了?” 幼清沒有說話,指了指萬年青樹叢里。 有半只闊口黑布鞋露了出來。 綠珠嚇的捂住嘴拉著幼清連退了幾步,幼清鎮(zhèn)定下來望著那只鞋子,冷聲道:“二表哥既然到府里來為何不光明正大的,躲在這里就和那宵小一般無二?!?/br> “呵!”薛明從里頭走了出來,不屑的看著幼清,“沒想到你的膽子也不過如此?!?/br> 幼清懶得和他打嘴仗,問道:“有答案了?” “你打算怎么做?”薛明不答反問。 ------題外話------ 這章分兩條線走,看著沒覺得凌亂吧……o(╯□╰)o…如果覺得看不懂的就暫時記著,后面會解惑的。 ☆、073 鴛鴦 她沒想到薛明辦事這么麻利,說好的三日,他今天就來了。 她要怎么辦,那支傳說中聽徐鄂說起過很多次,在牡丹閣聞名遐邇的合歡香,她還沒來得及讓路大勇去買。 盡管心里沒底,可面上卻滿是胸有成竹,她笑望著薛明,道:“我們既有約定,自是會辦成?!庇值?,“不過,你要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做。” 薛明不悅,不信任的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若這樣說那就沒什么可談的了,你問出來的答案也不必告訴我,天下雖大找個人不容易,可若是誠心去辦十天不成,十年總是可以的?!庇浊逋γ?,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些許譏誚,“可是對于你來說,周表姐可只有一個?!?/br> “小人!”薛明嚴(yán)正言辭,仿佛站在這里和幼清說話,已經(jīng)是他難以承受的屈辱,“我姑且信你一次。若你沒有辦成,我斷不會放過你?!?/br> 幼清淡淡一笑,道:“家里頭你很熟吧,找個地方待一個時辰,我會讓綠珠去找你,到時候她會告訴你怎么做,還是那句話,我能保祖母和姑父點頭,卻無法保其它的事,你好自為之?!?/br> 薛明心里早有了打算,若非他如今已經(jīng)不住這里出入不便,否則他根本不需要借助幼清的幫助。 “好,一言為定!”他說完目光咄咄的望著幼清,道,“你想知道的那位盧狀元人在通州,至于在通州什么地方侯爺也不知道,相信以你的本事,花個十年找人不難的吧?!痹捖涑爸S的笑著,“至于你相不相信就是你的事了,我不負(fù)責(zé)給你解惑。” 幼清不置可否。 薛明轉(zhuǎn)身往對面走:“我就在畫姐兒后院的倒座里,你的人只要一到我就會知道 東方特種兵。告訴你,我只等一個時辰,過時之后果你自負(fù)!” 綠珠驚愕的看著薛明的背影,砸砸嘴道:“二表少爺可真是兩面人?!睂χ鼙硇〗愫玫木筒畎涯X袋摘下來表決心了,對她們小姐卻是恨不得摘了對方的腦袋,她們又沒有得罪他,真不知他這滿腔恨意來自何處,又推了推幼清,“小姐。您就相信二表少爺?shù)脑??他這種人是不講規(guī)矩的?!?/br> 幼清沒有說話,這件事和薛明沒有利益沖突,他若是真的存心騙她,大可說個偏僻點的地方,更何況,不會這么巧,當(dāng)初平谷縣令也是說在通州看到過盧恩充…… 沒有想到這位盧狀元膽子不小,竟然就真的在天子腳下落腳了。 通州說大不大,想要找個人雖不容易,可是總比大周百縣大海撈針的好。 “綠珠。”幼清挨著綠珠低聲吩咐道,“你快去外院告訴路大勇,讓他想辦法去牡丹閣弄一枝合歡香回來?!?/br> 綠珠聽幼清說完頓時滿臉通紅:“小姐……您怎么知道牡丹閣這種地方,還知道什么合歡香?”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不是干凈的東西。 幼清沒時間和她解釋:“以后再告訴你,你趕緊去,要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br> 綠珠哦了一聲匆匆趕去外院。 幼清在花園里站了許久,想到房里還有個狗皮膏藥似的封子寒頓時頭疼不已,她獨自一人沿著小徑往青嵐苑走,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小瑜清脆的笑聲,歡快的不得了,她頓時沉了臉站在了門口。 就看到封神醫(yī)正大喇喇的坐在院子里,架著腿嘴里眉飛色舞的說著話,小瑜并著玉雪以及全婆子幾個粗使婆子就跟供著菩薩一樣虔誠的看著他。 這是她的院子,封神醫(yī)年紀(jì)再大也是外男,她們不但允許他坐在院子里說話,還一副興高采烈歡迎之至的樣子。 幼清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這些事都沒什么奇怪的,還有的地方是男人嫁人,女子娶妻,你們沒聽說過吧?!狈庾雍f完朝滿面膜拜望著他的小瑜,小瑜點著頭一臉的驚奇不已,“怎么會有女子娶男人的事,我不相信!” 有人不相信,封子寒頓時不悅,他站起來指著小瑜正要說話,忽然余光就看到院子門口站著一個人,他要出口的話頓時一收,當(dāng)即換了臉色:“這些以后再說,散了,散了!”話落,就朝幼清這里跑了過來,“小姑娘,你終于回來了啊?!币桓本眠`相見,甚是想念的樣子。 小瑜和玉雪幾個人嚇的變了臉色,一個個垂著頭站著齊聲喊道:“小姐?!?/br> 幼清沉著臉看也不看封子寒,只望著玉雪道:“外頭的事你在管,便是這么管的?”話落,目光一一掠過幾個人,“這個的月例都別想拿了!” 沒人敢說話,小姐雖然平日不大管束她們,也不曾定什么規(guī)矩,可是她們這小半年來眼里心里都看著的呢,沒有人是傻子,小姐是什么樣的人會有什么樣的手段,大家也都知道,所以,即便沒有刻意的管束她們也不敢輕易的犯錯。 如今被罰了月例,幾個人沒一個敢吭聲辯駁的,更何況她們確實做錯了事,留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封神醫(yī)在這里胡說亂侃的。 幾個人不敢去看幼清,就紛紛那眼睛埋怨似的去瞪封子寒 唐朝大宗師。 封子寒?dāng)[臉,咳嗽一聲道:“扣月例就扣了唄,那么點錢有沒有都一樣,反正餓不死你們。”話落揮著手,“散了,散了?!币桓碧嬗浊鍒A場的樣子。 這個時候誰還敢聽他的話,都站著不敢動。 幼清白了封子寒一眼朝幾個人擺擺手,幾個丫頭婆子立刻四散避開。 “你怎么又來了?!庇浊搴懿荒蜔澳阒恢牢疫@里是我的院子,你這么進(jìn)進(jìn)出出就跟自家的后院似的,實在太過分了!” 封子寒笑著,嫩白的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你告訴我藥方的出處,你就是找我來,我也不會來的!”又道,“你就告訴吧?!?/br> 幼清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難纏,前一世她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封子寒是這樣的呢。 “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庇浊逭f著做出請的手勢,“現(xiàn)在請你出去,我這里不歡迎你。” 封子寒不走:“我在等九歌,他在吃飯我還沒吃?!闭f完甩著手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餓了!” 幼清瞪眼走過去,恨不得一巴掌扇他才能解氣,她努力了許久才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道:“你餓了就到外院去吃,姑父本也是請你們吃飯的,你賴在我這里算作怎么回事?!?/br> 封子寒當(dāng)沒聽見,嘟了嘴道:“我餓了,你請我吃飯吧。” “封神醫(yī)!”幼清實在是忍不住,正要說話綠珠從外頭跑了進(jìn)來,幼清轉(zhuǎn)頭去看她,就望見綠珠點了點頭,幼清放了心就更沒有耐心和他糾纏,“玉雪,去廚房領(lǐng)飯菜來,擺在院子里供給封神醫(yī)享用!”話落帶著綠珠轉(zhuǎn)身進(jìn)門,又回頭啪的一聲將封子寒關(guān)在外面。 “怎么這么兇。”封子寒皺眉失落的坐在院子里,“對一個老人家也這么不客氣?!彼捖湫¤ど靷€腦袋過來,好奇的問道,“神醫(yī),您……是老人家?” 封子寒瞪眼:“你哪只眼睛看我老了?!辟€氣似的撇過頭去。 小瑜撇撇嘴和玉雪邊咕噥著邊往外走:“看臉看不出來,但他說自己是老人家,會不會已經(jīng)有八十歲了?不是有那種道士或是神仙有不老之身嘛?!睗u漸走遠(yuǎn)。 封子寒氣的想說什么,可是院子里沒人,他只好蔫頭耷腦的坐著。 就是不走! 幼清隔著門看了好一會兒,見他不打算走也不再管她,綠珠低聲道:“要不然請焦安來吧,他一來準(zhǔn)保能將封神醫(yī)送走?!?/br> “算了,他年紀(jì)也不小了只是貪玩罷了,更何況身份也不普通,便是無禮也不能太過分?!闭l又知道哪天就沒有事求到他的,幼清不說封子寒,“路大勇出去了?他說什么時候能回來?!?/br> “來回半個時辰足夠了?!本G珠笑著道,“奴婢一說那個什么東西路大哥就知道了,說這個東西在外頭不常見,可在那種地方只要使點銀子很容易就能拿到,非常的方便?!?/br> 幼清松了口氣,聽到外頭的說話聲,她低聲道:“你出去看看,別叫別人看見他在我們院子里,也叮囑小瑜和玉雪!” 綠珠應(yīng)是開門出去 網(wǎng)游之暴牙野豬王。 不一會兒就聽到綠珠的笑聲不斷,幼清也忍不住失笑,封子寒的嘴皮子功夫?qū)嵲谑橇说茫还苁裁慈酥灰敢?,總能將人哄的高高興興的,將來他便是不做郎中,倒也可以做個說書先生了。 房里頭安安靜靜,外頭倒顯得熱鬧,幸好她這里偏僻,若是在智袖院便是想瞞也瞞不住。 “小姐?!辈绍藦耐忸^進(jìn)來,邊走邊朝外頭看指著封子寒道,“他怎么又來了?!?/br> 幼清不想說,問道:“姑母那邊沒事了?外院的席面開了,來了哪些人?” “宋大人,祝大人還有隔壁的陳大人?!辈绍苏f著一頓又道,“不過奴婢回來的時候好像聽說蔡五爺和鄭六爺也來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來用膳?!?/br> 蔡彰和鄭轅也來了?他們來做什么,難不成是因為沒有請到圣旨心中不滿來泄私憤? “你讓全婆子去外院看看,有什么事來回我。”幼清說完看了看手里的懷表,還有半個時辰,路大勇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來……采芩見她心不在焉,應(yīng)了是也出了房門。 就在這時,窗戶上叮叮咚咚響了幾聲,幼清忙過去開了窗戶,路大勇踮著腳尖輕聲道:“小姐東西賣回來了?!彼麑⒂么炙{(lán)花布包著的東西遞給幼清,“您別碰也不要打開,說這東西烈的很,您用的時候一定要謹(jǐn)慎一些?!?/br> “知道了。”幼清還沒有見過合歡香,只聽徐鄂提過許多次,說是牡丹閣中許多買來的女子起初不大聽話的,閣中的老鴇子就會用這種手段,但凡出手幾乎百試百靈,她笑著收了東西,道,“今天晚上你就在花廳周圍待著,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你都別管?!?/br> 路大勇點著頭,回道:“小姐,綠珠說您從二少爺那邊得到了盧狀元的消息,說人在通州可是真的?” “這事等明天我再找你詳細(xì)的說說?!庇浊遄笥铱纯?,低聲道,“你先回去,一會兒我讓綠珠去找你。” 路大勇應(yīng)是翻墻而去。 幼清關(guān)了窗戶小心翼翼的撥開手里的粗藍(lán)花布,里頭露出一支線香來,和平時見到的檀香看著并無不同,但香味卻大相徑庭,此香微甜令人精神舒緩,而檀香則有些提神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