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薛鎮(zhèn)揚沒有力氣和方氏解釋,若真的捅出去,到時候說不定連夏閣老都要被他連累了 客串皇后。 “老爺。”焦安大步從院子里進來,步履飛快,“老爺,夏閣老來了,正在外院書房等著您呢。” 薛鎮(zhèn)揚蹭的站起來,皺眉不確信似的問道:“夏閣老來了?”他看了看方氏,人已經走了出去,焦安確認的點著頭,“剛剛到,像是有急事要和老爺商量的樣子?!?/br> “走!”薛鎮(zhèn)揚也顧不上身后追出來拿著斗篷的方氏,和焦安兩人迅速的出了門,他才讓人給夏閣老稍了信,只說家中有事今日便不去夏府,大約這兩日會為了分家的麻煩他老人出面做個中間人,沒想到他竟然親自來了。 方氏焦灼不安的在房里等著,陸mama端著燕窩盅進來分了出來托在方氏面前:“您晚上也沒什么吃什么東西,別為了二房的糟心事把自己的身子虧了,老爺也說了要分家的,等以后分了家就算那邊出事也落不到我們頭上。”方氏哪有心思吃,“夏閣老這還是第一次到咱們家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在說,同是薛氏連著根筋的,若真出事我們哪能撇出去?!庇秩嘀劢?,“我這眼皮跳的厲害?!?/br> 陸mama心里其實也擔心,她們都沒有想到二房的膽子這么大,竟然敢和虎威堂的人打交道,賠了那么多錢把整個薛家掏空了不說,還說不定要賠上一家人的前程性命。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薛氏好不容易從商賈走到今天實在是不容易,如果一朝被打回了原形了,便是祖宗在地下躺著都要被氣的醒過來。 “要不,您找方表小姐來商量商量吧。”陸mama放了碗輕聲道,“方表小姐主意大,又是心思機敏的。” 方氏自己一個人實在想不出來,便心不在焉的點著頭道:“清丫頭確實是長大了。”陸mama見方氏這樣就讓春柳去請方表小姐。 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樣子,方表小姐便笑盈盈的從外頭進來,方氏見著她先是一愣,問道:“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話說完才想起來陸mama剛才說的話,埋怨的道,“我不過說說,你怎么還真讓她過來了?!崩浊遄陆o她暖著手,“冷不冷,陸mama剛剛頓的燕窩盅,趁熱你趕緊喝一些暖一暖?!?/br> “我不冷?!庇浊逍χ?,“晚上出來走走消消食也是好的?!?/br> 方氏見她精神還挺好的,就沒有再堅持,說起夏閣老來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我心里慌的很?!彼媾率菫榱嘶⑼玫氖?,要真?zhèn)鞯绞ド隙淅锶チ?,那真是…?/br> “姑母?!庇浊宄憢尶戳丝?,“我有件事要與您說,不過您答應我,聽著了也不要害怕?!?/br> 方氏緊張的看著幼清,急著問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陸mama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朝外看了看,親自關了門守在了門口。 “你明天吩咐周管事,讓他去秀春樓找一個姓周的商人。”幼清說著微頓低聲道,“那個商人會給他六十萬兩通天商號的銀票?!?/br> 六十萬兩,這可不是小數目,方氏驚的緊握了幼清的手,語無倫次的道:“怎么會有這么多的錢,這個姓周的商人是誰,他為什么要給我們這么多錢?”隱隱的,方氏就想到了虎威堂。 “這件事有些復雜?!庇浊鍥]法和她解釋的太清楚,她含糊其辭的道,“我偶爾聽說了朝廷要查廣東海域,打擊走私海盜之事,就落筆寫了一封信和虎威堂做了交易……”一頓她轉移方氏的視線,“其實虎威堂的船并沒有出事,他們避開了朝廷的搜查,根本就沒有回港,現在大概還停在基隆碼頭等風聲過去再過來 未來之我。事先約定好的,他們就把二叔投進虎威堂的那六十萬兩,私下給我們送回來了。” 方氏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你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這些事連薛鎮(zhèn)揚都不知道,幼清整天在家里待著,從哪里聽說的。 那一瞬間,幼清就想到了那天在馬房中,淡漠溫潤的宋弈宋大人,她順口就道:“您還記得宋大人吧,那天我回去時正巧聽見他和祝大人說的,我也沒有留意,后來得知二叔和虎威堂來往,我就動了這個心思?!?/br> “宋弈?”方氏沒有懷疑,幼清從來沒有和她說過謊話,更何況宋弈在圣上面前走動,知道這些事并不奇怪,她問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你二叔和虎威堂來往,又怎么和虎威堂聯絡的?” 幼清暗自嘆了口氣,雖早就知道但凡她說出來方氏肯定會有許多的問題等著她,可她依舊忍不住傷腦筋,只得無奈的回道:“二叔和二嬸和虎威堂打交道,我是從王mama哪里知道的?!彼桶阉堁\幫忙審王mama,王mama又說了哪些話都告訴了方氏,“二嬸把薛氏掏空了,即便這些銀子順利回來也不會入到賬上的,我們要不自保,將來被她吞進肚子里還不知情?!?/br> 方氏望著幼清,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憂:“你這孩子心思這么細膩,竟然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彼淞藴I將幼清摟在懷里,“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免得將來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又摸著幼清的道,“這六十萬兩就存在通天票號,將來給你們兄妹幾個人留著?!?/br> 幼清靠在方氏懷里暗暗松了一口氣,方氏不再追問她也就不用再繼續(xù)騙著編著,若是等將來方氏覺察了真相,她再和她解釋,只是現在她真的沒有辦法和她說的太過詳細。 “你像你父親?!狈绞嫌烛湴劣钟X得欣慰,“心思縝密又端方良善?!?/br> 幼清失笑,她一點都不像父親,父親正直果斷聰慧,可是她懦弱自私膽小……若她真的像父親,也不會走這么多彎路了。 “太太。”陸mama敲了敲門進來,“大老爺將二老爺請到外院去了?!?/br> 方氏和幼清對視一眼,方氏驚訝的問道:“將二老爺請過去了?難不成夏閣老來也是為了海運的事?” 幼清也覺得奇怪,她是知道虎威堂沒有出事,不但沒有出事這一次借著朝廷搜查的名頭,他們將其他幾家的貨和銀子悉數吞了,真正做了一次無本買賣……所以虎威堂的事不可能傳到京城來。 那夏閣老突然而至,還將薛鎮(zhèn)世請過去,是為了什么事? “你親自去外院打聽一下。”方氏有些坐不住,即便心里相信幼清說的話,虎威堂的事是虛驚一場,可依舊忍不住擔心,“有什么事立刻回來告訴我。” 陸mama應是一路趕去了外院,其實她也不能進院子,只得站在院子外頭聽著里頭的動靜,焦安焦平守在門口看著陸mama露了個頭又小心的縮回去,兩人只當沒有看見,筆挺的站在書房門口。 “此事不能cao之過急,再觀望一番?!毕拈w老今年已有七十高齡,骨瘦如柴但卻精神爍爍,端正的坐著氣息沉穩(wěn)神情端肅,薛鎮(zhèn)世早聞他大名,但是今天還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的說話,暗暗想著他不愧是兩朝老臣,連圣上見著他都要頭疼幾分的內閣首輔,果然名不虛傳。 “閣老,那虎威堂的副堂主怎么會找到您的門上 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薛鎮(zhèn)揚沉思了一刻,“此事并非由您打理,他為何不去找嚴懷中呢,就是錢寧也更有把握一些?!?/br> 夏堰捋了捋長髯,露出不屑與之同流合污的表情來:“海運之事錯綜復雜,廣東有粵安侯,福建有錦鄉(xiāng)侯,嚴懷中就算是眼饞他也沒有這個膽子涉足,更何況,圣上正為了這件事和太后娘娘置氣,他若從中也摘不干凈,這佞臣他也不夠格了。” 薛鎮(zhèn)揚覺得夏堰說的極有道理,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薛鎮(zhèn)世:“你仔細說說,那副堂主到底都和你說了什么?!毖︽?zhèn)世緊張的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才道,“他并沒有與我多言,只說虎威堂三艘海船不但被查了,滿船的海員也都就地被朝廷殺了?!彼f著看看薛鎮(zhèn)揚又看看夏堰,“我和其他三家的錢和貨都沒有了。” 夏堰端了茶慢條斯理的喝著,薛鎮(zhèn)揚沉默下來,房間里安靜的落針可聞,過了一刻夏堰才總結似的道:“看來他們很有可能真是只是為了將來打探消息而已?!庇值?,“容老夫多言一句,薛二爺此事做的欠妥當,你兄長在朝中汲汲營營如履薄冰,若這一次事情傳到圣上耳中,他這些年的辛苦可都要全部白費了。” 薛鎮(zhèn)世聞言肝都顫了幾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薛鎮(zhèn)揚,點著頭道:“冬榮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br> 夏堰不再看薛鎮(zhèn)世,和薛鎮(zhèn)揚道:“虎威堂的事我會讓人去詳細查證,若他們不安分,等祭壇之事結束,便可請奏圣上對他們來番清洗,沿海一帶著實雜亂無章,也不能一直放任下去?!?/br> 薛鎮(zhèn)揚就想到了周禮,這件事恐怕還要借助他才行。 薛鎮(zhèn)世卻想著夏堰致仕的事情,看樣子這兩年他沒有致仕的打算,要不然也不會提到蕭清虎威堂。 心里胡思亂想的,就聽到夏堰對薛鎮(zhèn)揚道:“薛二爺既是將家底虧空,那如今答應圣上的銀子可還有辦法?”他說著微頓又道,“若實在沒有辦法也不要勉強,老夫再回去想想辦法?!?/br> “閣老不用費心?!毖︽?zhèn)揚態(tài)度恭敬,笑著道,“俗話說瘦死駱駝比馬大,薛家如今雖成了空殼,可拼湊十萬兩還不成問題,閣老一生為官,兩袖清風,這些錢斷不能讓您為難?!?/br> “非也,非也?!毕难叩?,“你我同僚數年,我知你性子。這樣吧,致遠與薛二爺想想辦法,若能湊出五萬兩也是可以的,我家中還有幾畝良田,房中也存有幾副前朝字畫想必典當出去也值些銀兩,如此拼湊一番大約是夠的?!?/br> 薛鎮(zhèn)揚汗顏不已,看著薛鎮(zhèn)世只覺得氣不打一出來,他站起來愧疚的朝夏堰深深一揖:“閣老如此真是羞煞致遠,這筆錢我定能想法湊上,閣老請等我兩日?!?/br> “唉!”夏堰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告辭了。”話落視線就落在薛鎮(zhèn)世面上,忍不住的數落道,“你與致遠乃同胞手足,如今朝中暗潮洶涌,一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往后生意來往切記小心謹慎?!庇窒肓讼氲?,“若此事真無法收場,還望你能為了大局和薛氏的將來想想……”意思是說,如果真的沒有辦法收場,到時候只能你頂了罪名,保住薛鎮(zhèn)揚和薛氏。 薛鎮(zhèn)世臉色慘白腦袋里轟隆隆響成了一片。 夏堰見他這副樣子不忍再看對薛鎮(zhèn)揚道:“分家也并非小事,你再仔細斟酌一二,若真需要老夫來做這中證人,便讓人去告知一聲?!痹捖湄撌殖隽碎T,薛鎮(zhèn)揚隨后送他至轎廳,“致遠實在有愧,家事也讓您老費神?!?/br> “你我之間不要說見外話 帶著兒子來種田?!痹捖?,夏堰上轎而去。 薛鎮(zhèn)世丟了魂似的站在書房里一動不動,同樣的話薛鎮(zhèn)揚其實方才也和他說過,嚴重性他也想過,可就總覺的自己是幸運的,這事兒不會鬧成那個局面,可是當這話是從外人嘴里說出來,而且對方還是一朝首輔,他頓時像沒了主心骨一樣,真正的害怕起來。 “怎么?現在知道害怕了?”薛鎮(zhèn)揚在主位上坐下來,“我當你鐵骨錚錚一心不畏生死拼搏一番,如今知道怕了?!” 薛鎮(zhèn)世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大哥,您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庇值溃般y子,我這就讓劉氏給您送銀子來?!闭f完對著外頭喊高銀,“去告訴夫人,讓她帶著銀子過來,快點?!?/br> 薛鎮(zhèn)揚冷眼看著自己的弟弟。 過了一會兒劉氏由丫頭婆子簇擁著來了,一進門她就看見薛鎮(zhèn)世像條狗似的跪在薛鎮(zhèn)揚面前,她心里窩著的火愈大,可是卻不敢顯出來,生生壓著她笑著過去將手里捧著的匣子放在桌子上:“大哥,這里是四十萬兩……”她心如刀割的看著匣子,“我全部取出來了,您點算一下?!?/br> 薛鎮(zhèn)揚心里跟明鏡似的,劉氏能一下拿出四十萬兩來,就說明她的手中至少存著一百二十萬兩,這么多年同一個屋檐下,他要是這點脾性掌握不到,他也不配在官場行走這么多年。 “四十萬兩?”薛鎮(zhèn)揚看也不看匣子,也不多問,頷首道,“我方才已于夏閣老約好,明日他會再來家中,你們再將劉家舅爺請來,我們立刻將這家分了,娘和三弟的錢我不管,你們自己解決,至于這四十萬兩銀子便就給季行和老三娶媳婦兒用……”也就是說,這四十萬兩他收下來,明天開始分家,泰和那邊劉氏還要再拿出八十萬兩以便分家,“你們是繼續(xù)住在這里,還是另尋宅子我不會管,從此以后我也只當沒有你這個兄弟。” 薛鎮(zhèn)世驚愕的抬頭望著薛鎮(zhèn)揚,好像再衡量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和他開玩笑,可惜,后者一臉認真,也從來不開玩笑。 “蠢婦!”薛鎮(zhèn)世頓時站起來,一巴掌扇在劉氏臉上,“錢呢,怎么不都拿過來,你留著做什么,難不成壓在棺材底下?!”這家不能分,要不然一分家誰還會管他們死活。 指望武威侯?還不如拿著錢去求錢寧。 劉氏被這一巴掌打懵了,愣愣的看著薛鎮(zhèn)世,薛鎮(zhèn)世背對著薛鎮(zhèn)揚拼命的對著劉氏打眼色,劉氏咬著牙把所有的怒咽了下去,她也知道薛鎮(zhèn)揚不是開玩笑的,更知道這個節(jié)骨眼上不能分家,只得忍著道:“大哥說什么分家不分家的,實在太見外了,更何況娘那邊也沒有商量,若是叫她老人家知道肯定是要傷心的?!币活D指了指裝著銀票的匣子,“這四十萬兩是存的半年期,今天剛好到期,也正是巧了,其它的……”她心里飛快的算了算,“其它的六十萬兩還有些日子,因為還有幾千兩的利息我舍不得棄,就自作主張的留在那邊了?!?/br> 薛鎮(zhèn)揚自顧自的拿了本書在手里不搭理他們夫妻。 “大哥?!毖︽?zhèn)世哄著道,“素娥說的都是真的,您就相信我們?!庇痔笾樀溃皠偛畔拈w老說的都是真的?這事兒難道連他也沒有能力解決?” 這話劉氏沒有聽到,現下心頭一驚望著薛鎮(zhèn)揚。 “此事乃圣上親自下令,便是連我們事先也不知情?!毖︽?zhèn)揚懶得和他們廢話,“你們先回去吧,是生是死過幾日就知道了?!?/br> 薛鎮(zhèn)世見薛鎮(zhèn)揚這個樣子,也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用,治好拉著劉氏走:“那我們不打擾大哥休息,走,回去……”說著拖著劉氏就走 穿越之獨守傾心。 兩個人一路上不說話,等進了自家的院子里劉氏再也忍不住,揪著薛鎮(zhèn)世的耳朵咬牙切齒的道:“敗家東西,如今把錢都哄出去了你就高興了?那可是一百萬兩……你有多少的本事能再給我掙這么多回來?!?/br> 薛鎮(zhèn)世不耐煩的推開她:“有錢存沒命花,你要錢干什么?!彼麉拹旱目粗鴦⑹?,“敗家的東西,要不是你整日里心思不正,又怎么會鬧出這么多事情來。哼!”說完就進了房里。 劉氏終于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薛鎮(zhèn)世看也不看她砰的一聲關了門。 陸mama回來將那邊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方氏和幼清聽,方氏也是不安的道:“連夏閣老也這么說,那二叔他們是不是真的……” “不會。”幼清胸有成竹,她到是覺得夏閣老和姑父在一唱一和做給二叔看的,一來是為了給他一個教訓,二來也逼著二房把銀子拿出來,“莫說夏閣老賢明在外,從來不和人講情面的,虎威堂再囂張也不可能去找他,再說,就算真的去找了,夏閣老也不會連查也不查,就斬釘截鐵的說他無能為力……” 方氏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那是不是等過幾天,廣東那邊將所查貨船以及涉及的人員名冊交給朝廷,二叔到底有沒有牽涉其中就會水落石出了?” “應該是這樣。”幼清頷首道,“那些貨物價值不菲,廣東那邊也不敢私自做出處理,勢必要回稟朝廷,更何況這背后牽涉的人也不會少數,沒有圣上的決斷誰也不敢自作主張。”又道,“到是姑父說要分家,您要不要見將家里的東西點算一番,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方氏朝陸mama看去,陸mama笑著道:“東西都在冊子上寫的明明白白的,各處的鋪子田產也清楚的很,大老爺一向又照顧兄弟,想必會退讓一些讓他們選,我們只管聽大老爺的就成。”只要能分家把賬算清楚,他們就算是吃點虧陸mama也覺得無所謂。 方氏從來沒有想過分家的事,就有犯怵,嘆道:“……分了也好。” 幼清和陸mama又安慰了她幾句,方氏臉色這才好受一點,卻也面露疲倦,幼清正要起身告辭,外面就聽到薛鎮(zhèn)揚說話聲,她和陸mama迎了出去行了禮,薛鎮(zhèn)揚看見她微微一愣,問道:“怎么這么晚過來,可是有什么事?” “姑母心里難受我過來陪她說說話,并無要事?!庇浊逦⑽⑿χ?,“那侄女告退了?!?/br> 薛鎮(zhèn)揚沒有懷疑微微頷首,讓陸mama送幼清回去。 幼清回房梳洗盤腿坐在炕上翻著年歷,她問采芩:“老爺的信送出去有兩個多月了吧?”采芩一邊給她拆著發(fā)髻,一邊回道,“是,算算日子有兩個半月了?!?/br> 怎么還沒有回信。 還有胡泉也該返程回來了吧,不知道父親怎么樣,雪災對那邊有沒有影響。 “小姐?!辈绍讼氲阶蛱斓氖乱琅f心有余悸的,忍不住的道,“您昨天也太膽大了,要是二太太真的沖過了屏風,您要怎么辦?!?/br> 幼清不以為然:“她怕虎威堂的人將她滅口,不會有膽子沖過來的?!闭f著她皺著眉頭靠在炕頭上,想著劉氏昨天說的話,她承認了買兇殺父親的事,卻一口不改的說她其后再也沒有做過 一見擒心。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相信劉氏沒有那心思能編謊話。 父親的死到底是因為什么?! 幼清懊悔不已,只怪自己的身體太差,當初若是能細查一遍再死也不遲……可惜沒有如果,她只能重頭再來。 盧狀元,如果能找到他的話,一切就都簡單多了。 他是舞弊案中最關鍵的人,當初就是他一口咬定是宋首輔事先給了他考題,如果能讓他翻供,說出當年的陰謀,舞弊案也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要怎么找到盧狀元呢。 劉氏說武威侯劉嗣祥認識盧狀元,可她想要從劉嗣祥口中問出當年的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若不順藤摸瓜的去問去查,茫茫人海她勢單力薄怎么可能找到他呢。 幼清揉著額頭苦惱不已! “小姐。”采芩以為她頭疼,就輕手輕腳的跪坐在一邊給她揉著額頭,“大老爺真的會跟二老爺分家嗎?” 幼清很確定的點點頭:“姑父既然說了,就肯定不會再生變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