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謝謝?!庇浊甯吲d的笑著,薛靄就站了起來,負手道,“若沒有事那我便回去了。” 幼清點著頭:“大表哥慢走?!毖\見她雀躍的樣子心頭失笑搖了搖頭出了花廳。 待薛靄一走采芩和綠珠便走了進來,見幼清滿臉的喜色,兩人也被感染了似的道:“小姐和大表少爺說了什么,這么高興?” “好事?!庇浊宸鲋绍说氖滞庾?,“走,我們?nèi)ヒ婈憁ama,也聽聽她是如何神通的?!?/br> 主仆三人高興的去了智袖院,沒有想到春柳春荷都守在外面,不但如此陸mama也在旁邊的耳房里喝茶,春柳見幼清過忙迎了過來:“方表小姐來了?!庇浊孱h首,看了眼暖閣,問道,“姑母房里有客?” “是二老爺?!贝毫χ鸬?,“來了有一會兒了,正在和大太太說話呢,方表小姐要不然等會兒再來,或是去隔壁找?guī)孜恍〗阏f會兒話?” 幼清已經(jīng)看見了背對著她坐著的陸mama,笑著道:“那我就和陸mama一起喝杯茶吧?!闭f完朝陸mama走了過去。 春柳一愣,笑著點頭喊了一聲陸mama,陸mama忙轉(zhuǎn)頭過來,看到幼清她頓時放了茶盅迎出來:“還以為您晚上不過來了呢?!闭f著親自扶著幼清進耳房,又吩咐小芽兒,“再提個爐子來?!睂τ浊宓?,“這里沒有地龍有點冷?!?/br> 幼清不在意這些,由陸mama扶著在椅子上坐下來,小丫頭們添了爐子泡好茶才收拾了一番退了出去。 房里只有幼清和陸mama以及采芩和綠珠。 “方表小姐是為二老爺?shù)氖虑閬淼??”陸mama滿臉的笑意,幼清很捧場的點頭,問道,“就是好奇mama是怎么做的,昨兒沒有聲響,今天這窗戶紙就捅破了 長煙歸。” 陸mama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壓著聲音道:“二太太那么聰明,只要稍微點撥一下就好了。”她說著微頓,才解釋道,“其實也沒有花什么心思,我就打聽到鹽水胡同那邊一直都在玉屏齋和珍寶閣賒胭脂水粉和金銀首飾,每個月一結(jié)賬,我裝作鹽水胡同的mama過去和兩個鋪子里打了個招呼,說往后的賬就從薛府二房走,讓他們來找薛二太太!” “mama這事做的可真巧妙。”幼清掩面而笑,“難怪二嬸今兒一早就知道了?!敝灰莾杉忆佔永锏娜藖硎召~,這件事就等于捅破了窗戶紙,劉氏那么聰明稍微轉(zhuǎn)個腦子就明白了。 “就看著鬧吧?!标憁ama優(yōu)哉游哉的喝了口茶,“二老爺剛剛被大老爺訓斥了一頓,責問他這件事怎么處理,二老爺哪里知道怎么處理,所以就來問大太太的意思?!?/br> 幼清聽出了陸mama話里的意思,露出興起的樣子,問道:“那姑母怎么說?” “那邊的三小姐都已經(jīng)十三了,這兩年就要說人家的,這事兒只有兩條路走,就看二老爺心到底是向著那邊的了?!闭f著說著放了茶盅,興高采烈的樣子,“要不然就留子去母,把三小姐接回來養(yǎng)個兩年,到時候一副嫁妝把人打發(fā)了也就了事,要不然就當不知道,日子該怎么過怎么過,那邊的年紀也不小了,要不了幾年等三小姐嫁了,二老爺再有新人,那邊也就自然而然的不會去了?!?/br> “只怕這兩個法子二嬸都不會滿意?!庇浊鍝P著嘴角,“把人接回來她日日看著,就能想起來自己這十幾年薛鎮(zhèn)世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的惡心事,可如果不接回來,他怎么能放任薛鎮(zhèn)世還像以前那樣,這里一個家外頭一個家享著人間美事。” “還是您通透?!标憁ama笑著道,“不過大太太的意思,三小姐總歸是二老爺?shù)墓莚ou,隨便打發(fā)出去那肯定是不行的,依她的意思就把三小姐接回來,給個僻遠的院子住著,不讓她在面前走動也算眼不見為凈?!?/br> 方氏這個法子對薛鎮(zhèn)世來說是非常中肯的,想必薛鎮(zhèn)世會同意。 暖閣里,薛鎮(zhèn)世一個頭兩個大焦躁不安的來回走著,轉(zhuǎn)的方氏都眼暈了,她喊著薛鎮(zhèn)世:“他二叔,你先坐下,這樣走著也想不出法子來。” “您看她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就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毖︽?zhèn)世根本坐不下來,氣著道,“她也不去外面看看,哪個爺們沒有個三房四房的,也不見別人家鬧出來事來,就她能耐,我不過養(yǎng)個外室,她就能上躥下跳尋死覓活的?!?/br> 方氏該勸該說的都說了,口干舌燥也詞窮了,嘆氣道:“你先回去和弟妹商量商量,好好說話,別一言不合就鬧起來,家里外頭都看著呢,難免讓人笑話?!庇值?,“既然你說三小姐養(yǎng)的很好,知禮識大體的,那就把人帶回來看看,弟妹見著喜歡說不定就松口了呢?!?/br> 薛鎮(zhèn)世眼睛一亮,點頭道:“大嫂說的有道理?!闭f完想讓方氏跟著他一起去勸勸,可又想到前兩天鬧的事兒他又不好意思開口,就道,“那我先回去,真不行我就把她給休了?!闭f完,一摔簾子大步出了門。 方氏沒有送薛鎮(zhèn)世,而是松了一口氣端著茶盅舒服的喝了半盅茶。 薛鎮(zhèn)世大搖大擺的去了對面,原本底氣十足的在心里醞釀了一番周全的說辭,可等到站在自家院子里時,他剛剛重復了幾遍的話像是被人偷了一樣,半句都找不到了,他聽著臥室里劉氏的哭聲躊躇著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幾圈,最后一咬牙去了鹽水胡同。 大嫂說的對,既然事情瞞不住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帶回來,到時候劉氏見著薛思文歡喜,說不定就松口了 絕寵腹黑藥妃。 薛鎮(zhèn)世想著就興沖沖的走了。 劉氏氣的不行,對薛明道:“泰哥兒不用再勸我,娘心里清楚的很,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這么多年把我瞞的死死的,那孩子竟然比畫姐兒還大,接回來做什么?讓她天天在我面前轉(zhuǎn)悠給我添堵?還三小姐,往后誰再和我提一句狗屁三小姐,我定敲碎她的牙。” 薛明揉了揉額頭,父親的事他其實早就知道了,只是事情已經(jīng)成了事實,他作為兒子也不好逾矩多管,再說,養(yǎng)外室雖難看但總歸不是大事,娘這么鬧實在是小題大做。 劉氏又道:“他要是不嫌丟人,就大張旗鼓的把人接回來好了,她今天接回來我明天就給她讓位子,我到要看看我有這氣度讓,她有沒有這膽子進門?!?/br> “娘。”薛明看了眼在一邊被嚇的臉色發(fā)白的薛思畫,“大事化小吧,您逼著父親做選擇,一時半刻他怎么決斷的了,這個時候您不但不能逼著他,反而還要和他一起,共同進退的解決這件事,否則只會僵持難下,大家都沒了臉面?!?/br> “你不要說了?!眲⑹蠑[擺手,這個時候她就想到了王mama,要是王mama在就好了,讓她帶著人打上門去,怎么也能給她出口惡氣,現(xiàn)在好了她身邊一個得力的人都沒有,出了事還得自己親自動手,想到這里劉氏又恨的牙癢癢,“你讓他來和跪著認錯,然后把人送走,要不然想讓我和他共同進退,這輩子都別想。”要丟臉就大家一起丟。 薛明覺得劉氏無理取鬧,可她又是自己的母親,他實在沒有辦法,頭疼的露出無奈的表情:“我同窗還在外院,就不陪娘說話了?!痹捖渌蟛匠隽碎T。 薛明一走劉氏眼淚就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娘?!毖λ籍嫿o劉氏擦著眼淚,“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您怎么做都無濟于事,我知道您心里苦,可再怎么苦您若鬧出來就成了辣,辣著父親也辣著自己,所以我覺得您不如成全了父親退一步,把三姐接回來好了,她今年也十三歲了,您給她說門親事再添一副嫁妝,熱熱鬧鬧嫁出去,這樣不但讓父親感激您記著您的好,也全了您的名聲?!?/br> 劉氏心里其實都很清楚,這個時候最忌意氣用事,要不然只會把薛鎮(zhèn)世越推出去,可是這口氣她出不來,她便是連喝水都覺得如鯁在喉。 “你回去歇著吧?!眲⑹仙岵坏门畠簽樗氖聜瘢拔乙呀?jīng)帶信給你二舅母,讓她派個mama來接你,你先過去住幾日,到時候娘再把你接回來?!?/br> 薛思畫惦記母親當然舍不得走,劉氏安撫她道:“這些日子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的,你在家里我也不放心。”又道,“你不是給你幾個表哥做扇套了嗎,正好帶過去親手送了?!?/br> 薛思琴聞言只好點了點頭,道:“那母親要早點去接我回來?!?/br> 劉氏頷首,目送薛思畫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暖閣,劉氏無力的靠在炕頭上,人卻是冷靜下來…… 這件事她當然不會輕易妥協(xié),就算最后把人接回來,她現(xiàn)在的架子也必須端起來,否則別人還以為她是紙糊的,薛鎮(zhèn)世雖會感激她可也不會拿她當一會事,一旦這樣,往后此類的事情就會有一再二,她決不能開了這個頭。 她想到剛才玉屏齋伙計的話:“是那邊的婆子過去特意叮囑的,讓我們來您這里收錢,別的事我們一概不知道 重生重征娛樂圈?!币簿褪钦f是有人故意讓她知道的! 是那邊的那個女人故意做的,還是誰有意想要看她的笑話?!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會輕易罷休的。 心里想著劉氏喊了秋翠過來:“去讓高銀來一趟?!鼻锎鋺?,過了一會兒高銀來了,劉氏吩咐道,“你去那邊,就說是府里的總管事,要將她們母女送出去,至于到什么地方隨他們挑,不過三天內(nèi)必須給一個答復,否則就會讓她們母女永生不得相見。” “小人知道了?!备咩y毫不猶豫的應了轉(zhuǎn)身出去,以前有王代柄壓在上頭,如今沒了王代柄二太太只會更加看中他。 劉氏喊叢雪打水進來,她重新洗了臉又沉默的用了晚膳,梳洗了一番上了床,躺在床上望著帳子頂上不吱聲,秋翠輕聲在她耳邊道:“二老爺又出去了?!?/br> “把院子門落鎖了?!眲⑹侠湫α艘宦?,翻身睡覺。 秋翠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吩咐婆子丫頭把門鎖上,院子外頭薛明望著鎖上的院門搖搖頭,負手往外院而去,路上他身邊的小廝劉穗兒問道:“爺,您是回去歇著,還是去三爺那邊再坐會兒?” “回去吧?!毖γ饕馀d闌珊,“他們鬧騰的我頭疼?!痹捖洳阶訁s漸漸停了下來,視線朝對面望去,灰壓壓的天色下什么也看不見,可劉穗兒卻知道二少爺在看什么,就道,“要不要小人再去廣渠門買點糕點送過去,聽說周表小姐很喜歡吃,前兩日還讓身邊的丫頭去買了兩盒回來?!?/br> “那是給二小姐送去的,她自己不過吃了幾塊罷了?!毖γ鲊@了口氣,又抬腳往外院走,路上就碰見孫繼慎身邊的小廝孫冒,小子年紀小長的一副很機靈的樣子,一見薛明就立刻行了禮,“薛二少爺從內(nèi)院回來?我們少爺方才還說要去找您喝酒,您這會兒是回去還是去哪里?”他說著話眼睛骨碌碌的轉(zhuǎn)。 薛明眉頭微微一挑,問道:“你們少爺呢?”他回頭看了看,“怎么沒有見著。” 孫冒嘿嘿笑著尷尬的道:“我們少爺喝……喝醉了,說要去找您,也不知道去……去哪里了。” 薛明暗怒,原來這小子是來找吃醉酒的孫繼慎,他要不是多問一句,只怕他還不肯說,薛明不悅道:“什么時候進來的,走的哪條路?”穿過前面的抄手游覽就是女眷們住的地方,孫繼慎也真是的,平日也不是莽撞的人,今兒怎么就這么沒頭沒腦的。 孫冒指著前頭的路:“像是往那邊去了,少爺說這條路他走過,所以就徑直去了?!毖γ髂樕l(fā)沉對劉穗兒道,“你帶著這小子走這邊去找,我到對面去。”他話音一落,就聽到一邊的樹叢里吱吱嘎嘎的腳步聲,薛明眉頭一擰喝道,“誰?鬼鬼祟祟的,出來!” “薛明!”對方口齒不清的說著話,隨即跌跌撞撞的從樹叢里走了出來,頭上還頂著個濕漉漉的枯枝,劉穗兒不由提高了燈籠,才看清對面的人,原來就是喝的迷迷瞪瞪的孫繼慎。 “孫兄?!毖γ鞣鲎×藫溥^來的孫繼慎,皺眉道,“你怎么在這里?” 孫繼慎笑著擺手,一臉倒霉不解釋的樣子:“別提了,我來找你喝酒,卻不小心走錯了路,又困在這堆枯枝里頭出不去。唉!別說了,咱們回去吃酒去,預祝明年我們都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薛明無奈的搖搖頭,示意孫冒扶著自家主子,孫繼慎喘著氣問薛明:“季行大哥也走了,你也走了,就剩我們在瞎鬧騰覺得無趣 新版皇后的乖寶皇帝?!毖γ魑⑽⒁汇?,問道,“大哥走了?” 孫繼慎點著頭,歪靠在孫冒身上:“嗯,走了,說是有事要辦?!?/br> 薛明微微頷首,幾個人又重新去了外院。 這邊,薛思琴送幼清出來,叮囑她:“天黑了,你路上擔心一些?!庇謱Σ绍撕途G珠道,“扶住你們小姐?!?/br> 采芩和綠珠應是,幼清笑道:“我沒事,您回去吧?!闭f著主仆三人往外走,正巧撞上從門口進來的薛思琪,幾個人迎面一愣,薛思琪看也不看幼清抬腳就往自己房里跑,薛思琴不悅道,“你這是被人攆著呢,見著人也不說話。” “你們好,你們說就是,拉著我作甚。”薛思琪說完啪的一聲關了門,薛思琴無奈的搖搖頭朝幼清尷尬的笑笑,幼清無所謂轉(zhuǎn)身出了門。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幼清去給方氏請安,方氏正遣了來回事的婆子,見著幼清問道:“用早膳了沒有?!?/br> “來前用了一些?!彼姺绞献郎蠑[著粥和點心就站在她身后給她布菜,方氏笑著道,“讓她們做就好了,你坐下來再陪我吃點?!?/br> 幼清也沒推辭坐了下來,春柳給她盛了半碗蓮子銀耳湯,幼清慢條斯理的喝著,等方氏用完她也正好放了調(diào)羹,方氏讓人收了碗筷,端茶道:“你姑父今兒親自去粥棚了,說要看看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景,還讓焦安在外院挑了幾個小廝,往后那邊的事也不用我們多cao心了?!?/br> 有薛鎮(zhèn)揚辦事情當然好,幼清笑道:“別人施粥我們施餅,姑父這一去定然會得許多的贊揚和感激?!?/br> “還是咱們自己單獨搭棚子好,要不然當初鬧了事出來,還要牽扯上武威侯府,難免又是一件麻煩事。”她話落,就見陸mama進了門,回道,“武威侯府二夫人身邊的mama過來了,說是來接三小姐過去住幾天,想來給您請個安?!?/br> “接畫姐兒?”方氏微愣,吩咐陸mama,“請人進來,走的時候你再封五兩銀子給她?!币菜闶墙o武威侯表明了態(tài)度,免得劉氏鬧起來,好像是他們里外一家子欺負她一個人似的。 陸mama笑著應是請了武威侯府的mama進來,幼清就避去了碧紗櫥里,不是不方便見,而是她實在不想這個時候見到武威侯府的人,哪怕只是一個婆子她也不想看到。 “二夫人說天氣太冷了,等開了春就請?zhí)蛶孜恍〗闳ジ腺p花,今年春天二夫人得了幾盆蘭花,說明年就能開花,到時候太太一定要去。”那婆子的話隔著碧紗櫥傳了進來,幼清安靜的坐著,就聽到方氏笑答道,“二夫人盛情,到時候一定去?!?/br>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陸mama送婆子出了門,過了一會兒就聽到薛思畫被接走的消息。 幼清在花廳等薛靄,一盞茶剛端起來薛靄就已經(jīng)踏步而來,幼清站起來行禮,期待的望著薛靄。 “已經(jīng)見過陸mama了,王代柄的事情也安排好了?!毖\一出手就辦好了所有的事,“你要問的話我問了王mama,她只說當年的事她知道的不多,但是那段時間二嬸前后送了三次銀子回去,沒有具體說做什么用的,但是她猜測大概是花在朝中哪位大老爺身上。還有當初舞弊案出來時,屢次寫奏章彈劾舅舅的是河南道監(jiān)察御史柳道童……” 柳道童?!就是當年升遷的十七人之一,如今更是二品大員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銜,任浙江巡撫 神格竊取綜主希臘。 薛靄見幼清面色微沉,接著解釋道:“這位柳道童我亦知道一些,祖籍是山東平陽,與嚴安乃是同鄉(xiāng),他當年因為家境貧寒又屢次落第無錢在京中長住,還曾做過六年私塾。”他說著微頓,就聽到幼清問道,“他在哪個府里做過私塾?” 薛靄贊賞的看了她一眼,回道:“武威侯府!”又道,“他的夫人是劉老夫人娘家的遠房侄女,更是劉老夫人保的媒,他赴考的銀子也是武威侯出的。” 似乎一切都明朗起來了一樣,柳道童在武威侯府做私塾先生,不但得到老東家的器重還和劉老夫人做了姻親,而在他做了官以后又攀上了同樣來自山東嚴安,同鄉(xiāng)同黨自然不在話下,所以當宋首輔出事時,柳道童就趁機立功彈劾他的得意門生,也就是自己的父親,父親獲罪后他也立了大功,所以得到了升遷。 可是,在京中做官,每個人或心中或手中都會有個花名冊子,京城人事錯綜復雜,一不留神就得罪了某個沾親帶故的“自己人”,所以柳道童彈劾父親的時候不可能不問一聲武威侯,方家畢竟和武威侯是姻親。 但是柳道童還是毫不留情的彈劾了父親,把父親牽連了進去,從而降職到福建延平做了個推官,隨后在福建才有了倭寇之事被發(fā)配去延綏……這就說明武威侯不但是同意的,甚至還是同謀。 “還有一事。”薛靄補充道,“王mama說二嬸恨極了舅舅,還曾讓武威侯花錢買通了押解舅舅的錦衣侍衛(wèi),若非舅舅曾因時文出色盛名遠播,只怕根本沒有性命活到延綏?!辈还苁钱斈甑奈璞装高€是其后的倭寇作亂之事,他都心存疑慮,可如今聽王mama道出事情的疑點,他也很震驚,雖不會全然相信,可也知道此事王mama一個內(nèi)宅婦人也沒有能力信口開河。 王mama不可能為了報仇亂說,更何況這件事過去那么久,她就是亂說也不可能想到這件事,幼清心里再難平靜,緊緊咬著唇,恨不得立刻揪著劉氏的衣領問她為什么要害父親,當年是不是她得知父親釋罪所以派人下手的。 可惜,這是前世的事,她問不出來,只能自己去求證。 “這件事越往后越會寸步難行?!毖\負手,目光認真的望著她,“此事不宜cao之過急,不管背后的主謀是誰,單憑我們無異于蜉蝣撼樹,只能先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循序漸進步步蠶食。方表妹,你若是相信我,此事就交由我來辦,雖不敢保證不負所托,但比起你來肯定會輕便許多。” 是啊,薛靄現(xiàn)在是孝廉,若明年他高中后辦起事來會更加簡易,只是這件事不知道深淺,她不敢貿(mào)然將薛靄推出去,她一個女子辦事雖不方便,可也有好處,不但容易讓人忽略輕視,就是將來事情敗露被惡人察覺,薛鎮(zhèn)揚一句女子頭發(fā)長見識短胡鬧妄為就揭過去了…… 更何況,她首先要做的不是去撼動背后的主謀,而是要讓劉氏露出本來的面目,她一定要問問她,為什么如此心狠手辣,對一個根本無意傷害她的人心存歹念。 “不用了?!庇浊鍝u搖頭,“就如表哥所言,將來我若有事需要您的幫助,您一定會傾力相助,這件事現(xiàn)在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您就讓我自己去查,一來我若不做點什么,心里也會難安,二來,我也不想牽連到你和姑父的前程,有你們在對我對父親都是屏障和保護,若覆水傾舟到時候便是父親回來,再想東山再起也難如登天了?!?/br> 薛靄閉口未言,只看著幼清,目光深深,不知道在他想什么。 過了許久,幼清就看見薛靄面無表情的道:“好,就依你所言 東方特種兵!”幼清松了一口氣,笑了起來感謝道,“不管怎么說這件事都要謝謝您?!?/br> 薛靄沒有說話,幼清又想到了王代柄的事:“二叔和二嬸那邊不會知道吧?” “不會?!毖\答的很肯定,幼清便放了心和薛靄告辭,薛靄卻是喊住她,“方表妹?!?/br> 幼清回頭望著他:“嗯?”又道,“表哥還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