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適巧周長貴家的從趙mama那邊嚇了點事情出來,她便想到了一起,預(yù)備詐她一詐。 即便她不承認,那就嚇唬嚇唬她好了,就當為了她們今天做的這些事還點利息,她從來不做被動挨打的事,就是死了也要撲著別人咬一口,這樣才公平! “要什么證據(jù)!”薛思琴見幼清沒有說話,上前一步護著幼清在身后,冷笑著道,“我說鐘大死的那么蹊蹺,我左查查不到,右查查不出,原來你就是兇手?!”她說著一頓逼問王mama,“你說賞賜,你告訴我二嬸是為什么事賞賜給你的,兌票的暗語是什么?你是不知道還是年老昏聵根本忘記了?我告訴你,只要銀票在就一定能查出來這些票二叔到底是給的誰?!?/br> 像這種大面額的銀票,錢莊怕票主遺失就會和票主有一套兌票的暗語,只有拿著票加上暗語才能取到銀子,若忘了暗語也無妨,拿著當初存銀子之人的私章也是可以的。 而這些,想必王mama都不可能有。 “你!”王mama也被薛思琴的一番話怔住,她后退了幾步辯駁道,“大小姐說的這些我不懂,銀票不在我這里當然不會知道這些?!?/br> 薛思琴連連冷笑,指著王mama對劉氏道:“二嬸,不是侄女今天不給您面子,而是鐘大的死不但是一條人命,還是咱們府里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殺人謀財?shù)氖?,如果不治一治將來別的下人豈不是把我們都當泥人似的,想要錢就偷就搶就殺人,這日子我們還過不過!” 劉氏狐疑的看著王mama,這件事她還真的不知道,可是,不管她知道不知道,她都不可能同意懲治王mama,當即便反駁道:“王mama是我房里的人,就是有問題也是我來查,不必琴丫頭費心。”說完對王mama喝道,“還不走,愣著作甚。” “父親?!毖λ记偃齼刹阶哌^去望著薛鎮(zhèn)揚,“此事非同小可,女兒求您讓人把王mama關(guān)起來,女兒要親自審她一審,如果到時候證明我們真的冤枉她了,我親自給她磕頭認錯,如果不是,那她就是死一千次也不可惜?!?/br> 薛鎮(zhèn)揚看看薛思琴,又看看劉氏。 “姑父?!庇浊灏蛋党λ记儇Q大拇指,“大姐說的沒錯,其實這件事要查很容易,鐘大為人謹慎這些錢連春云和她母親都不知道,想必他誰也沒有說過,這樣的人斷不會存著原來的暗語,定然會去錢莊更改,咱們只要去問一問就好了。”又看著王mama,“方才趙mama招供,說她曾經(jīng)看見過王mama去錢莊兌銀子,可惜沒有兌出來,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你們敢 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劉氏氣的跳腳,“你們誰敢動她,我絕不會善罷甘休?!?/br> 薛鎮(zhèn)揚不悅,對劉氏道:“弟妹,不過一個下人罷了,你讓琴丫頭問一問,親者自清,她要什么也沒有也當給她洗脫嫌疑了,若是做了這樣的人你留在身邊豈不是危險?!?/br> “危險什么?!眲⑹夏樕l(fā)白,她想不明白明明矛頭是對著方氏的,怎么一轉(zhuǎn)眼功夫就對著她了,“我的人,誰都動不得!” “泰哥兒。”薛鎮(zhèn)揚喝薛明,“把你娘帶回去,王mama的事就讓你大姐去查,要是沒事過兩日就讓她完好無損的回去。” 薛明僵直的站著沒有動。 大老爺都發(fā)話了,陸mama可不會客氣,一抬手招呼帶著周長貴家的和幾個mama上去就將劉氏和王mama隔開,也不管王mama跳腳唾罵,拿了個帕子就塞進她嘴里,不等眾人有所表示,拖著王mama就走,秋翠帶著幾個婆子要來搶人,薛鎮(zhèn)揚大喝一聲:“鬧什么,都住手?!?/br> 秋翠幾個人嚇的住了手,可王mama像是沒聽見一樣,拖著人就走了。 劉氏目瞪口呆,氣的指著方氏喊道:“方明蓮!”話落,眼前一黑栽在薛明懷里。 幼清和薛思琴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掠過笑意……就算最后什么也查不出,惡心劉氏一下也是好的。 “琴丫頭,快幫著把你二嬸送回去,再請大夫來。”薛鎮(zhèn)揚只覺得這些女人都是一個樣子,做事沒有章法,想到什么說什么,想到什么做什么,他拂袖微怒大步往外走,“焦平,我們走?!闭f著,帶著焦平走了。 薛思琴當然不會送劉氏回去,薛明也不會讓薛思琴送,帶著秋翠幾個人架著劉氏回了二房。 “看的我頭都暈了。”薛思琪莫名其妙,“大姐你和方表妹鬧騰什么呢,我怎么都聽不懂,又是粥棚,又是秦mama,最后又把王mama關(guān)起來了……說戲的都沒有你們轉(zhuǎn)的快?!?/br> 薛思琴只覺得神清氣爽,笑著道:“回去再說。”她說完去看薛靄,笑道,“大哥吃飯了沒有,我們晚上陪母親吃的一點,這會兒可是餓了?!?/br> 薛靄過了飯點從不吃多余的東西,卻沒有想到他破天荒的點頭道:“好!”跟著姐妹幾個人往回走。 薛思琪朝周文茵看去,小聲問道:“表姐看懂了嗎?” 周文茵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小聲道:“往后你就明白了?!彼氖轮刂氐淖咧氲椒讲诺膭Π五髲?,這個家里恐怕除了大舅舅和薛思琪所有人都知道,兩個房頭的和睦徹底決裂了。 她走了幾步忽然回頭朝對面看去,遠遠的薛明不知何時停在原地,負手望著冒著火星的廢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背影落寞而孤寂。 周文茵收回目光,跟著薛靄往長房而去。 一進房里,方氏便無聲的落了眼淚,她垂著頭用帕子擦著眼淚,幾個兒女圍著她也都不說話,這樣的局面其實誰也不想,但是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發(fā)生了,除了面對和接受,她們沒有別的辦法。 “好好的一個家。”方氏哽咽著,“怎么就鬧成這樣了?!彼孕∈鼙M冷暖看盡繼母的臉色,做夢都想要一個溫暖和諧的家,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沒有勾心斗角沒有手段算計…… 可惜 一見擒心! 劉素娥是怎么了,說翻臉就翻臉,難道以前妯娌間的感情都是她裝出來的嗎。 方氏傷心欲絕。 “娘!”薛思琴神色嚴肅,勸著方氏,“事情都這樣了,我們要不還擊只有被動挨打,難道你真的要把中饋送給二嬸?”她看了眼薛靄和周文茵,“咱們可還沒有分家呢,大哥就要定親了,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大嫂的感受,難道讓大嫂一個長孫媳以后聽弟妹的指揮不成?!?/br> 道理方氏都懂,可是她依舊忍不住傷心。 薛思琴嘆了口氣:“還有王mama,清表妹不是胡言亂語故意說的,等我查出來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依我看秦mama的死肯定也是她逼的,真是夠心狠的?!?/br> “哎呀,你們在說什么?!毖λ肩骷钡牟坏昧?,“大姐,這些事和王mama有什么關(guān)系,和二嬸有什么關(guān)系,二嬸為什么要搶娘的中饋?” 薛思琴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薛思琪道:“你怎么不用腦子,仔細想想今天家里發(fā)生的事情。”她給薛思琪解釋了一遍,“要不是二嬸做的手腳,怎么會有這么多事情,往年可都是風(fēng)平浪靜的?!?/br> 薛思琪驚訝的瞠目結(jié)舌:“二嬸她……”后面的話她說不出來,只覺得不可思議。 “你沒事吧?!”薛思琴不再管薛思琪,轉(zhuǎn)頭見幼清坐在一邊沒說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要不要歇一歇?!” 幼清確實有些不舒服,方才又是煙熏又是火燎的,她心頭悶的難受,虛弱的搖搖頭,她回道:“我沒事!”薛思琴皺了皺眉,“要不你先回去歇著吧,這里有我和大哥呢?!?/br> 幼清也不勉強,頷首道:“那我先回去了?!庇謱Ψ绞系?,“姑母,我先回去了?!?/br> 方氏握著幼清的手,面露擔(dān)憂:“那你快回去?!庇滞\,“讓你表哥送你回去,路上又是水又是灰的。” “不……”幼清一句不用還沒說出來,薛靄已經(jīng)從椅子上站起來,幼清的話就不好意思再說下去,只好和眾人打招呼,出了門。 采芩和綠珠見幼清臉色發(fā)白的出來,一左一右扶著她,薛靄負手走在后面,一行人沉默的往青嵐院而去,等走到煙云閣時幼清停下來回頭望著薛靄,笑道:“大表哥先回去吧,我有采芩和綠珠陪著就成?!?/br> 薛靄沒有說話指了指前面:“走吧?!?/br> 幼清聞言一愣,只得重新往前走,直到到了青嵐苑門口薛靄踩你停了步子,幼清回頭謝他:“謝謝,我真的沒事,時間不早了,您回去吧。”薛靄點點頭望著她示意她先進去,幼清就扶著采芩的手往院子里去,走了幾步她忽然停下來回頭看著薛靄。 薛靄也正望著她,兩人目光碰在一起,一個深暗莫名,一個微露疑惑…… 幼清無奈的笑了笑,和薛靄道:“姑父那邊,恐怕還要勞煩大表哥再說一說,粥棚的事姑母能處理好,若實在不成再求他幫忙?!?/br> “知道了?!毖\頷首目光微動,幼清不再說話轉(zhuǎn)身進了院子,全婆子尷尬的拿著門閂,只等薛靄走了她再栓門 穿越之獨守傾心。 好在薛靄不過站了片刻便轉(zhuǎn)身走了,全婆子松了一口氣落了鎖。 一進門采芩和綠珠一個倒水一個拿藥,等幼清吃了藥歇了一刻,采芩才微露擔(dān)憂的道:“今天這么一鬧,以后咱們不能去二房走動了吧?小姐,您說家里的生意都在二老爺手里,銀子也是他握著的,這以后要是分家長房拿不到錢怎么辦?!” “不會?!”幼清很肯定的搖頭,“老太太還在呢,而且,海運的錢剛剛投進去,他們不敢提分家的事,只要現(xiàn)在不提我就有辦法拿回屬于姑母的錢?!?/br> 綠珠聞言眼睛骨碌碌一轉(zhuǎn):“你讓路大勇出去辦事,是不是就是為了查海運的事?” “不只這些。”幼清說著闔上眼眸養(yǎng)神,不再說話。 劉氏這邊回到房里便就醒了,她氣的砸了半屋子的東西,指著秋翠一干丫頭罵道:“沒有一個有用的,她們搶人你們就是殘廢不成,眼睜睜的讓人把王mama帶走了?!”她說著不忿怒著往外走,“走,我們?nèi)⑼鮩ama帶回來,我就不相信方氏還敢反了天不成?!?/br> “娘!”薛明攔住她,“您別鬧了行不行?” 劉氏氣的打薛明一巴掌:“你老子沒用,你也沒用,看著我被人欺負屁都不敢放一個,我們怕他們什么,最多拼個魚死網(wǎng)破!” “你清醒一下?!毖γ靼粗绞系募绨?,“我和父親若都和你一樣和他們鬧起來,將來你還有退路嗎?還有,你以為家里的生意憑著你們和父親就能做這么大?沒有一個五品侍郎的京官罩著,沒有一個內(nèi)閣首輔的名頭擔(dān)著,你早就被人吃進肚子里去了?!?/br> 劉氏被人當頭棒喝似的怔在原地,薛明又道:“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攔你,但是你不能把事情做絕了,姑父為什么會一碗水端平,還不是因為他和父親手足情深,大哥為什么半句話沒有說,還不是因為他和我是堂兄弟!”他說著放開劉氏,“你們女人就是目光短淺,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劉氏被兒子訓(xùn)斥的清醒了一些,可是她想到今晚的事,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明天府里的人要怎么看她?還有王mama,就算王mama最后把事情都背下來,難道別人就不會想王mama是受她指使的? 她還怎么做人。 “那兩個死丫頭?!眲⑹虾薜囊а赖?,“那么拙劣的手段,漏洞百出的說辭,能騙的了別人,可騙不了我。” 薛明不以為然:“拙劣也罷,漏洞也好,可她們最終得逞不是嗎,您沒看出來,方幼清根本就是沖著您的,要不然鐘大的簪子怎么在她的手里,她分明就是想當著眾人的面惡心您,您就看著好了,就算最后大姐什么也查不出,她也不會將王mama放出來的,您還是想想怎么才能瞞住廣東的事,還有祖母,三叔以及姑父那邊,您最好還是打個招呼?!?/br> 劉氏聽著眼睛一亮,抓了薛明的手就冷笑起來:“我怎么把她忘了?!毖︽?zhèn)揚再公平也是做丈夫做父親的,等到兩房爭起來,他難道還會一碗水端平?! 可是她不會,劉氏握著茶盅瞇著眼眸,霧氣氤氳中滿是決絕。 ------題外話------ 留言明天回,我急著出門去…如果有錯別字只有明天改了,啵一個! ☆、048 公平 昨晚的大火后半夜就被撲滅了,雖燒了三間倒座好在并沒有蔓延到別處去。 馬椋帶著人在那邊清理,周長貴則去了水井坊和昨天吃餅生病的人談賠償之事。 幼清去智袖院請安,進門就看見薛瀲垂頭喪氣的坐在炕頭上,一只腳架在凳子上,另一只腳懸空垂著晃來晃去,見幼清進來他無精打采的擺擺手,算作打了招呼。 幼清見他這樣,就想到他昨兒歲考的事,難道是沒有考好,又被姑父罰了? “好些了沒有?!”方氏牽了幼清的手,“往后你早上不用過來,這滴水成冰的,你若再病著凍著可怎么是好?!?/br> 幼清依著方氏坐了下來,春柳泡茶進來她接了四處看了看,問道:“怎么沒看見大姐她們?” “你大姐帶著你三姐還有文茵去審?fù)鮩ama了。”方氏說著情緒淡了下來,“昨晚鬧了一個晚上,今兒早上才消停了一些?!彼f著嘆了口氣。 幼清哦了一聲,拿眼角去瞟薛瀲,方氏見她的樣子,就忍不住點了點薛瀲的額頭,道:“一大早垂頭喪氣干什么,還不快過去,一會兒你父親找不著你,定又要訓(xùn)斥你?!?/br> 薛瀲齜牙,苦惱的道:“我馬上就去還不成嘛?!闭f完還是一副提不起精神來的樣子。 方氏也沒有說話。 果然,沒過一會兒二子就過來催薛瀲:“……那邊已經(jīng)準備好了,大少爺和三爺都在那邊忙著呢,您也快點去吧。” “一會兒和你大哥一起回來?!狈绞戏鲋嚻饋?,“快去?!?/br> 薛瀲哦了一聲,由二子扶著一蹦一跳的出了門。 “二叔和二表哥都去了?”幼清在方氏身邊坐了下來,方氏明白幼清的意思,點頭道,“你姑父讓焦平去請了兩次才來?!?/br> 她有上一輩子的見聞,所以對于她來說,劉氏和薛鎮(zhèn)世在她的心目中早就有了定性,可是對于方氏來說卻是晴天霹靂一般,她能理解,便安慰道:“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您就別想了,反而傷神。” 方氏點點頭,幼清輕聲道:“您看,泰和那邊要不要去封信,還有姑太太那邊也要說一聲才好 [神都龍王同人]朱雀怒焰?!闭f著一頓又道,“泰和來的那位管事還在吧?您也見一見吧。” “那位管事我到是忘了,也不知走了沒有,至于寫信我稍后就辦?!狈绞蠜]有反對,望著幼清寵愛的道,“昨天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姑母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沒想到你這孩子這般機靈?!庇值?,“你父親也不是這樣的人,大約是像你母親?!彼氲酱笊挥X得遺憾,當初兄長和嫂子認識時她已經(jīng)懷了身孕,等她有空想去看看的時候,就聽人說嫂子不在了。 可惜她們姑嫂還沒見過一面。 幼清笑在方氏臉上親了一記,撒著嬌道:“當然是像您了。在我心中您就是母親,我這做女兒的不想著您護著您,那還能胳膊肘拐到別處去。”方氏被她這樣一逗心情好了不少,笑著捏了捏幼清的臉,“你比你幾個表姐都貼心,得虧當時你來京城了,要不然我不就少了你這么一個寶貝女兒了,改天等你父親回來,我也舍不得把你還給他?!?/br> 幼清點著頭,覺得心里又暖又踏實:“就是父親回來,我也是跟您最親的?!?/br> 方氏笑了起來,眼中含著淚摸了摸幼清的頭。 陸mama回來了,幼清見她剛剛梳洗換過衣服的樣子,就知道她大概是在廢墟那邊,不由問道:“mama辛苦了,一早上在那邊忙著,可有找到什么?!” “一把火,什么都不剩。”陸mama說著嘆了口氣,“到是王mama那間宅子里金光閃閃的好些東西,不過王代柄像條看門狗似的讓人搬了軟榻躺在哪里,誰靠近他就咬誰?!标憁ama生氣的道,“瞧他那樣子,就覺得當日是打的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