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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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和我道歉,求我和姑母求情?!奔热谎\都沒有說,她就不必多此一舉,再說,以薛思琴的個性,知道了二房私運(yùn)的事很有可能直接去質(zhì)問薛鎮(zhèn)世或是劉氏,到時候沒有證據(jù)兩面鬧起來,除了不好看外沒有半點(diǎn)好處。 想到這里她微微一愣,她不告訴薛思琴是因?yàn)檫@些,那薛靄呢?是因?yàn)槭裁矗?/br> “你也不肯告訴我?”薛思琴面露不悅,可又不能指責(zé)幼清,便耐著性子和幼清道,“鐘大一死我手里的線索就斷了,你當(dāng)初不也因?yàn)橛X得春云可疑才將她趕出的嗎?如今我查到這里了,你該幫我才是?!?/br> 幼清看著眼底青黑的薛思琴,為了這件事她大約有好些日子沒睡好了,便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道:“大姐,這件事您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不過現(xiàn)在既然大表哥知道了始末,就讓他去辦吧,您安心陪著姑母,再讓陸mama調(diào)教幾個得力的仆婦出來,將來總是會有用的,你說呢。” “你?”薛思琴皺眉,只覺得看不懂方幼清,心頭卻在飛快的轉(zhuǎn)…… 方幼清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卻又不能直白的告訴她,所以才會這樣遮遮掩掩的,到底是牽扯到什么事了,大哥也好方幼清也好,都是三緘其口的。 薛思琴想到在銀樓里丟失的兩枚金錁子,神色越發(fā)的凝重。 難不成……鐘大一家子真的是什么人派在府中的細(xì)作?可是他們薛家也不過是普通人家,什么人會耗費(fèi)功夫派細(xì)作進(jìn)來打探。 不對,她突然想起來曾經(jīng)聽薛明說過,說錦衣衛(wèi)常買通各個官員家中的下人,讓他們監(jiān)視官員私下的生活,一旦揪出錯來輕則敲詐勒索了事,重則抓人落獄嚴(yán)刑拷打。 想到這些,薛思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圣上原是先帝胞弟,封藩安陸州,文德十二年先帝駕崩后三個月才由宋首輔等內(nèi)閣重臣迎至京城登基為帝,或許因帝位得來太過突然,圣上為君善變?yōu)槿艘嗍嵌嘁?,尤其在“壬寅之亂”后他人雖搬去西苑獨(dú)住,可對錦衣衛(wèi)以及東廠的掌控卻愈加的緊密。 因此東廠和錦衣衛(wèi)動作也越發(fā)頻繁。 父親是不是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她首先想到了嚴(yán)安,父親投靠夏閣老,一向以夏閣老的政令馬首是瞻,而夏閣老又和嚴(yán)安素來不和,難道是因?yàn)檫@些才驚動了錦衣衛(wèi)? 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家里頭最近的氣氛也明顯不如以前好,她總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可每次想要去查,卻都是無疾而終。 薛思琴越想越遠(yuǎn)越想越復(fù)雜! “大姐?!”幼清警覺薛思琴臉色變化,心頭微驚忙扶了她的手,低聲道,“你沒事吧?” 薛思琴一把抓住幼清的手,問道:“清表妹你實(shí)話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和錦衣衛(wèi)有關(guān)?” 薛思琴的擔(dān)憂不是毫無根據(jù)。 這幾年東廠和錦衣衛(wèi)動作越發(fā)肆無忌憚,就如當(dāng)如父親被抓走時一樣,事先沒有半點(diǎn)風(fēng)聲,突然而至連交代幾句話的時間都不給他。 “這件事沒有那么復(fù)雜?!庇浊蹇粗λ记伲扮姶蟊揪褪歉锏募疑?,他怎么也不會是錦衣衛(wèi)的人,即便真的是姑父也不可能毫不知情。” “你不懂。”薛思琴搖著頭,“錦衣衛(wèi)行事無所不用其極,他們?yōu)榱舜烫角閳髮iT設(shè)置了密探,若密探無法行事,還會花銀子買情報……”她零零總總說了一通,“不行,這件事我要和父親說清楚,讓他一定要小心?!闭f著她竟有些迫不及待。 “既是去說也不著急這一時。”鐘大的尸體還在馬房沒有送走,若是這個時候引得薛鎮(zhèn)揚(yáng)的注意,說不定會連累路大勇,“姑父去衙門了,您要說也要等晚上他回來吧?!?/br> “你說的也對?!毖λ记僦雷约河悬c(diǎn)慌了手腳,她深吸了幾口氣才沉淀下來,有些尷尬的點(diǎn)點(diǎn)頭,“是我魯莽了。” 幼清微微一愣,余光中圍墻上有個人影攀了上來又迅速隱在后頭。 她渾身一怔順勢拉著薛思琴轉(zhuǎn)了個身。 不過這么一刻,那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幼清松了一口氣。 那人的身影雖然和印象中不相同,但她不會認(rèn)錯,是路大勇。 幼清心定,笑著回薛思琴的話:“不會?!敝噶酥盖邦^院子,“這里有穿堂風(fēng),我們先回去吧?!?/br> 連薛思琴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去質(zhì)疑幼清的話,反而更多的是認(rèn)同。 幼清也由了綠珠往回走,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圍墻上已經(jīng)沒有人。 房里頭薛瀲依舊蒙頭大睡,周文茵和薛思琪輕聲細(xì)語的說著話,聽見腳步聲兩人回頭來望,就瞧見薛思琴神色疲憊反而幼清卻是云淡風(fēng)輕,兩人對視一眼皆微露驚訝。 “你沒事吧。”薛思琪過來扶著薛思琴,又狐疑的朝幼清看了看…… 薛思琴搖搖頭,在椅子上坐下來心不在焉的問道:“三弟還沒有醒?”薛思琪很不高興的點(diǎn)點(diǎn)頭,“可真能睡,我們說話也吵不醒她?!?/br> 幼清心頭好笑,原本不過是裝睡,現(xiàn)在薛瀲竟是真的睡著了。 “都過來了?”方氏從外面進(jìn)來,瞧見薛瀲的樣子微微一愣,“剛剛還醒著的,怎么轉(zhuǎn)眼就睡了 一見擒心?!彼龂@了口氣,和幾個人道,“他既是睡了你們也別在這里了,都回去吧?!庇挚粗浊?,“你表哥既歇了咱們也就別在這里用膳了,免得吵了他?!?/br> “那我們先回去了?!毖λ记傩睦镉惺乱泊蛔?,話落推了推薛思琪。 薛思琪猶豫的看了看周文茵,想了想上去挽著方氏的胳膊,愧疚的道:“娘,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br> “知道錯了就好。”方氏拍了薛思琪的手,“不過和我認(rèn)錯沒有用,你大哥那邊你想好怎么解釋吧,還有那女戒你也別想偷懶,仔細(xì)抄全交給他?!?/br> 薛思琪哀嚎一聲,指著薛瀲和方氏道:“我現(xiàn)在可是羨慕三哥了,受傷了可以躺著,什么都不用做。” “他有什么可羨慕的。”薛思琴不以為然,“父親那邊他還不知道怎么解釋呢。” 薛思琪頓時眼睛一亮,忙點(diǎn)著頭拉著周文茵和薛思琴往外跑,“那我們還是快點(diǎn)走,免得遭受池魚之殃?!?/br> 方氏無奈的點(diǎn)著頭,卻也露出疲憊的樣子在床頭坐了下來。 幼清又陪著她說了幾句話,方氏寬慰她:“我沒事,你快回去吃飯吧,你愛吃的菜都送去你房里了,別餓著了?!?/br> 幼清應(yīng)是退了出來。 剛剛路大勇露了臉,一定是有事找她,如果她記得沒錯,馬房就在薛瀲院子的東南面,靠近側(cè)門的回事處,她從這里出去繞過薛靄的院子從倒座的夾道穿過去就成了, 幼清急匆匆的往外走,薛瀲被打房里服侍的都在院子里候著不敢亂走動,薛靄一向喜靜,房里沒幾個小廝不說,如今澄泥和洮河還出了門,而薛明則是住在對面,所以這邊冷冷清清的,到是不用害怕碰見什么人。 可盡管如此幼清還是走的又急又快,出了院子就朝拐進(jìn)了和薛靄院子夾著的甬道里,綠珠跟在后面又驚又疑惑,喘著氣問道:“小姐,咱們不是要回內(nèi)院嘛,往那邊走,您這是要去哪里?” “小聲點(diǎn)。”幼清捂住綠珠的嘴,“去了就知道了?!边@邊穿堂風(fēng)呼呼炸響,幼清攏了斗篷拉著綠珠貓著腰就鉆進(jìn)了夾道里,因?yàn)檫^去就是馬房,所以這邊的墻砌著高高的防風(fēng)墻。 穿過長長的能容一輛驢車的夾道,四周砌著灰色的磚塊,地上鋪著的大青石還留著厚重的積雪,她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門是虛掩著的…… 大概是路大勇故意留的門。 她毫不費(fèi)力到了馬房。 綠珠只覺得心砰砰跳到了嗓子眼,做賊心虛般的四處察看。 “這里是馬房?!本G珠終于認(rèn)出來,“您要來找路大勇?” 幼清卻被眼前的景象難住,一排排隔間似的槽房,擠擠攘攘的只看到了四匹馬幾頭騾子,卻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她忘了問路大勇怎么找他了,采芩也不在。 總不能找人去打聽,或是去挨著的罩院里去敲門吧 穿越之獨(dú)守傾心。 正在幼清一籌莫展之時,路大勇適時的從左邊的馬槽里鉆了出來,他步伐飛快的跑了過來:“小姐?!彼犝f三少爺受傷就猜測幼清會不會在那邊,竟真的被他碰見,小姐也聰明他不過露個臉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笑著道,“跟小人來?!?/br> 幼清松了一口氣拉著瞠目結(jié)舌的綠珠跟上。 從左邊過去第二排空著的馬槽里堆著許多干草,路大勇在前面停下弓腰翻過了柵欄:“在里面?!彼f著才想起來幼清只怕不方便,他左右看看抱了個草垛墊在地上,“您別怕,今兒家里不會有人用車,大家都躲房里吃酒去了?!?/br> 幼清點(diǎn)點(diǎn)頭扶著綠珠的手翻了過去。 等他們都過去路大勇?lián)荛_擋在跟前的切草刀。 幼清就看見亂糟糟的草堆里擺著一攏灰撲撲的草席,從卷著的席子里露出一雙滿是泥濘的寬口粗布鞋來,綠珠哎呀一聲驚叫著跳了起來,指著道:“這……這是什么?!”她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再機(jī)靈也沒有這樣看過人的尸體。 “是鐘大?!甭反笥轮噶酥覆菹按罄蠣斠腿チx莊葬了,小姐說要看,我就將他偷了回來?!?/br> 綠珠臉色煞白扶著胸口望著幼清,喃喃的喊了句:“……小姐?!?/br> 幼清正要說話,忽然就聽到有人喊道:“路大勇呢,讓他把這兩匹馬照看一下,喂點(diǎn)草料。”話落,腳步聲漸漸往這邊走來。 “小姐。”路大勇臉色一變,護(hù)著幼清,幼清按著他的手臂,低聲道,“沒事,你先出去該做什么做什么去,我和綠珠會有辦法回去的?!本褪潜蝗税l(fā)現(xiàn)也無妨,最多就是她帶著丫頭來外院走動罷了。 路大勇皺著眉頭,顯得有些猶豫,外頭的腳步聲卻是越來越近,他見幼清朝自己打眼色,又沒法再拖,只得飛快的道,“小人稍后就回來?!鞭D(zhuǎn)身跳了出去,對外頭喊道,“在這里。”大步走的飛快,“哪里來的馬?”聲音已經(jīng)是越來越遠(yuǎn)。 幼清松了一口氣,綠珠恨不得立刻離開這里,她拉著幼清道:“小姐咱們快回去吧。”她偷瞄了一眼鐘大的尸體,“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就糟糕了?!?/br> “等等?!彼热粊砹水?dāng)然不能白來,她親自拆開草席,鐘大青灰的臉從里頭露了出來,幼清就看到他臉頰兩側(cè)有淡淡的印子……像是手指印,若不細(xì)看很不容易被察覺。 幼清神色漠然的拿手對著手掌印比劃了一下…… 略大了一點(diǎn),但確實(shí)是手印。 像是被人用手或者隔著帕子悶死的。 她嘆了口氣,可惜除此之外沒有半點(diǎn)有利的證據(jù),即便是說出去,殺人者只要推出個替死鬼出來,說和鐘大有私怨,這件事也就了了,畢竟鐘大不過是一個下人。 可她還是將鐘大別在頭上的木簪抽了下來。 綠珠已經(jīng)忍不住在一邊干嘔了幾聲。 幼清沒有出聲,望著手中的簪子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這時,一道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在他們前面停住,幼清猛地抬頭去看,便怔在原地! ☆、044 對立 正值午后,光影斜來,被柵欄一格格切的零碎,綴于來人清雅眉宇間,眼眸似柔黑烏玉,日下生輝,他就那般負(fù)手站著,皂靴,藍(lán)衫,簡單甚至于單調(diào)的裝束,于逼仄臟污的馬房讓人目間一清。 “宋、宋大人?” 綠珠掩口驚呼,對方卻無波無瀾,只雙眸帶笑,柔而潤的望著他們,只有那微挑的長眉泄出一絲興味來,幼清只好從亂糟糟的草垛中站起來,越過鐘大的尸體朝宋弈微微一福,道:“宋大人?!?/br> 湖藍(lán)色的細(xì)布長衫顯出他挺拔的身材,在風(fēng)中獵獵舞動似波瀾未平的海面,他唇角一抿露出一抹親和的笑意來,視線卻在幼清面上一轉(zhuǎn)…… 一堆亂糟糟的干草,一具冷冰冰的尸體,一個嬌美的似花骨朵般的小姑娘,笑盈盈的站在那邊,沒有半點(diǎn)被人發(fā)現(xiàn)后的慌亂和不安。 宋弈就想到方才在薛瀲房中屏風(fēng)后面那抹纖細(xì)的身影。 能因?yàn)橥悼创中牡淖驳狡溜L(fēng),他以為是個毛躁的小姐,沒有想到是眼前這樣一位嬌弱的似能被風(fēng)吹走的小姑娘。 而這個嬌弱的似能被風(fēng)吹走的小姑娘,剛剛似乎正出神的看著尸體。 是殺人滅跡,還是…… 宋弈微微頷首,語氣平淡沒有因眼前怪異的場景露出半分驚訝:“宋某路過,打擾到小姐,不知府中有幾處馬房? 最強(qiáng)喪尸傳說!” 打擾?!確實(shí)是打擾了,幼清心里腹誹。 “只有這一處?!庇浊鍙纳迫缌鞯膶Υ?,指了指斜對面,“大人的馬或許在那邊,您可以去找一找。”言下之意,這里肯定沒有你的馬,你可以走了。 綠珠捂著嘴驚愕的看著兩個人說話,一個明明看到了鐘大了尸體,卻好像沒有看到了一樣,漫不經(jīng)心的問著路,一個身后擺著尸體手中拿著從鐘大頭上拔下來的簪子,卻神態(tài)自若的給對方指路。 好像兩個人在街角遇上,你問路我指點(diǎn)再自然不過。 只有她一個人心里砰砰直跳,若不是扶著柵欄她這會兒都要癱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