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貼身保護西羌王的西羌族將軍布占泰與席夜楓極不對眼,趁席夜楓未注意的時候用西羌話跟西羌王稟告道,“王,這大宸國君主分明是沒將我西羌族人放在眼里!大宸國君主派定遠(yuǎn)將軍護送王和公主,可是王您瞧瞧定遠(yuǎn)將軍這架勢,哪里是護送我等,分明是在押送!隊伍后面的二百精兵看我們的目光恨不得殺掉說得面紅耳赤,低頭道:“王教訓(xùn)得對……可是,就算我布占泰可以放下以前的仇恨,他定遠(yuǎn)將軍也能么?”說完,伸手直直指向正前方高頭大馬上的男子,一臉不屑。他曾經(jīng)有多少兄弟死在了他的手中,他怎會甘心輕易饒過他,更別說還要去向大宸國示好! 席夜楓似有感應(yīng)地回頭看了看布占泰,他騎馬緊緊地護在西羌王轎子邊,看著自己的時候一臉警惕。席夜楓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布占泰先是一愣,隨即下巴更是朝他抬得老高,“你們大宸國人就知道以多欺少,無恥鼠輩,有種單挑。”布占泰雖說的是西羌話,只那蠻橫無禮的樣子已經(jīng)讓**致猜出了幾分意思。 席夜楓笑得輕淡,布占泰卻從他的這種笑容里看到了鄙夷,怒火蹭然上冒。若不是礙于西羌王和公主就在此地,他一定要就地打趴那個極其礙眼之人! “布占泰將軍若是想單挑我的話,等我安全護送西羌王到了京都,你可以向我吾皇提出這個請求,若是吾皇答應(yīng)了,我們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來一場光明正大的較量,如何?”席夜楓嘴角笑意不減,雙眼卻瞇成兩道十分危險的弧。 布占泰聽了他的話后恍遭雷劈,指著他的手微微顫了兩下,眼里的火星子直往外竄,朝他怒吼一聲道:“你竟然會說我西羌話!方才你還偷聽了我和王的對話,沒想到堂堂大宸國的定遠(yuǎn)將軍竟是這樣一個無恥鼠輩!” 席夜楓輕瞇的眼猛一睜,化為兩把利刃射向他,聲音頓時冷了下來,用流利的西羌人卻陰森森的語調(diào)道:“布占泰將軍,若不是怕冒犯了西羌王,你的小命我現(xiàn)在就能拿下?!?/br> “好大的口氣!”布占泰怒極,蹭一聲拔出了手中的彎刀。 “布占泰住口!”西羌王喝止他,臉上已有薄怒,“還不速速退下!若是再生事端的話,布占泰還是回去罷,本王用不起你這種不知進退的大將軍!” 布占泰將怒火極力壓了回去,惡狠狠地瞪了席夜楓兩眼,沉默下來。 用西羌話訓(xùn)斥完布占泰,西羌王看向那威風(fēng)凜凜的銀盔男子,又用他有些坑巴的大宸國話跟他道歉,道:“布占泰生性魯莽,難免沖撞到將軍,還望將軍莫怪?!?/br> 席夜楓笑了笑,“西羌王都說布占泰將軍生性魯莽了,我又豈會跟一個莽漢計較?!?/br> 西羌王臉上的笑容一僵,接著笑得更歡,“定遠(yuǎn)將軍果真是個豪爽之人?!?/br> “西羌王過獎?!毕箺骺蜌獾亟恿司?。 布占泰雖不知道他們說的什么,但心里猜測這定遠(yuǎn)將軍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本王沒想到定遠(yuǎn)將軍居然會說我西羌話,且說得如此流利,本王方才真的是大吃一驚?!蔽髑纪跣澮痪?。 席夜楓長眉微挑,稍頓,回道:“這并不稀奇,我西陽軍里大半的士兵都會說上幾句。想必西羌族人也有很多會說我大宸國語,畢竟兩國之間……交流過這么長時日。” 西羌王自然聽出了這言外之意,一時不知如何接話,面露些許尷尬。與大宸國的戰(zhàn)爭確實是西羌人先挑起的。當(dāng)時的西羌族正值秋冬草荒天寒之日,糧食匱乏,偏偏接壤的西陽又是個土壤肥沃、糧食頗多的小地方,當(dāng)時的西羌王思忖許久,終究是起了不該有的念頭。哈扎禮本來是打算拿些糧食便走的,當(dāng)時還想過用馬匹來交換,只可惜貪心不足,后面便起了霸占西陽的邪念。 兩人之間的氛圍越來越僵冷的時候,忽聞后面轎中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 “父王,女兒早聽聞定遠(yuǎn)將軍的威名,今日一見,方知將軍也是個喜愛調(diào)侃之人。”轎中的女子掀開簾子,看了過去。 西羌王目光逡巡于兩人之間,眼中忽然有精光一閃,朝席夜楓哈哈笑了一聲,“將軍一定要瞧瞧我西羌公主?!笔疽怅犖橥O略匦?,西羌王朝后面的轎子大喚一聲,“爾敏,你不是總念叨著想見見擊敗我西羌族的定遠(yuǎn)將軍,如今真人就在這兒,你就別端著公主架子了,還不快些出來!”西羌王每當(dāng)說到自己的女兒哈?爾敏,臉上就一副遮擋不住的自豪驕傲之情。爾敏雖是女子,謀略膽識卻絲毫不遜于她的兩個哥哥。 粉紅簾帳子里走出來一個身子修長而又窈窕的女子,女子著一身暗紅束腰中短裙,長靴裹腳,頭戴一個紅色環(huán)帽,帽子下墜下一團團小絨球,絨球間或綴了幾顆小鈴鐺,長發(fā)編成了細(xì)細(xì)密密的小辮子。隨著她的走動,頭上傳來叮當(dāng)之聲,極為悅耳。 席夜楓跟著西羌王驕傲的目光瞟過去,寥寥幾眼,這西羌公主在他心里就定了型。 皮膚還算白,但比起小媳婦就差多了,嘴唇?jīng)]有小媳婦的紅潤好看,小媳婦的小嘴兒只消瞅一眼就想讓人整個兒吞入自己口中,細(xì)細(xì)品嘗吮吸一番。鼻子太翹,不好,小媳婦的小鼻梁挺得恰到好處,用手順著一勾,就滑溜溜地勾到鼻尖上。眼角太勾,也不好,眼珠子雖然也很黑,但是里面一看就知道藏著什么陰謀詭計,而小媳婦的眼睛亮晶晶的水蒙蒙的,就似一條清澈的小溪,叫他真想一頭栽去不出來了。臉也太長太大,像個冬瓜,哪似小媳婦的,他兩只手掌一捧,就給捧到手心兒了,然后揉啊捏的,小臉蛋看著rou不多,摸起來軟乎乎的,舒服得緊。席夜楓搓了搓手心,一副陶醉的樣子。 西羌王見了他的反應(yīng)后,滿意極了,忍不住爽笑幾聲,看向席夜楓詢問道:“如何?我的爾敏是不是很美?” 席夜楓瞬間回神,看著眼前立著的兩人,一個高大漢子,一個身子修長的女子。 席夜楓抿嘴笑了笑,回道:“原來這便是西陽的爾敏公主,的確很美。”心里立馬補了一句:跟小媳婦比起來差遠(yuǎn)了。 爾敏聽到他的贊美,毫不扭捏地輕笑出聲,“能得定遠(yuǎn)將軍親口稱贊,是爾敏的榮幸。恕爾敏冒昧,方才在轎中一直聽將軍言談,發(fā)現(xiàn)將軍乃是極為恣意豪爽之人,不知大宸國的男兒是不是都如將軍這般?”說完,更加仔細(xì)地打量他,眼中興趣nongnong。 席夜楓對準(zhǔn)她一雙微微上勾的眼多看了看,瞧出她近乎赤~裸的打量,心中有些不適,驀然間想起什么,席夜楓心里警鐘大作,只片刻,眼睛竟閃過無數(shù)道光。 “呵呵,公主這話問得我實在不好作答,西陽男兒自然同我一樣,性子豪爽不受約束,因為我們身在擁有廣袤草原的西陽,而京都亭臺樓閣多如牛毛、屋檐高啄,極為繁榮,那里的男兒心思縝密而睿智,又是我等不可與之媲美的,特別是我大宸國君主乾元帝,睿智無人能及,且相貌堂堂、風(fēng)流倜儻,就是我也自愧不如?!闭f到這兒,席夜楓笑看西羌王一眼,“自然,西羌王也是一位威嚴(yán)霸氣的君主。”見他并無不悅,繼續(xù)對爾敏道:“除此之外,大江以南的男兒較前面兩種又多了分細(xì)心和溫柔。” 爾敏公主聽后,爽朗地笑出聲,“我還以為自己問出這話后,將軍會立馬應(yīng)是,沒想到將君竟是個如此實心之人?!?/br> “哈哈,公主謬贊,我只是喜歡觀察形形~色~色的人罷了,公主想不想聽聽我大宸國的女子有哪些種?”席夜楓順著話問道。 “哦?將軍且說說看。”爾敏笑道。西羌王見兩人聊得歡愉,捋了捋絡(luò)腮胡須,一臉笑意地退遠(yuǎn),留給兩個年輕人空間。 席夜楓見她一副極有興趣的樣子,嘴角忽地勾起一抹邪笑,目光也幽深詭異起來,不緊不慢地道:“就拿在我將軍府里的女人來說,雖然不多,只有五個,但是燕瘦環(huán)肥皆有之?!?/br> 爾敏公主臉上的笑不由一僵。 席夜楓只當(dāng)未見,“先說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她便是個少見的美人坯子,臉蛋粉嫩粉嫩的,小嘴兒也是亮晶晶的那種,叫我每每看見了都把持不住,真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才好?!毕箺髡f到這兒,話音倏然一頓,有些窘迫地看了看眼前垂著頭的女子,“公主見諒,我不小心說話粗俗了。公主可能不喜歡聽這種關(guān)于女人的事兒,要不我還是說說我大宸國的男兒?!毖酝庵猓髂阒幌矚g聽男人的事。 爾敏公主此時臉上的笑已經(jīng)完全僵住,嘴角抽了抽,道:“沒有關(guān)系,將軍乃血性男兒,我西羌族大都也是性子豁達(dá)之人,從不忌諱言語。將軍繼續(xù)說罷,我挺感興趣的?!笨谏想m這般說,兩只手已經(jīng)慢慢蜷在了一起,一直盯著他的目光也慢慢移開,垂下了頭。 席夜楓呵呵一笑,聲音柔得讓人肌膚發(fā)麻,“沒想到公主是個如此隨性之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在公主面前避諱了。方才說到了明媒正娶的夫人,除此之外,府里還有個比她小兩歲的小嬌人兒,活潑得緊,時不時就在我跟前晃蕩,身子極為纖細(xì),大概只及公主的肩膀。但是她總是忘了一些該有的規(guī)矩,是以我常常罰她站在門口?!毕箺髡f到身高時還專門在爾敏公主身邊比了比,翠兒大概就是這么高,平兒在小媳婦跟前沒規(guī)沒距得緊,就該叫她每日一大清早在門口候著,伺候小媳婦的梳洗。 “另一個體態(tài)雍容,但是看著老了些,許是在我府中待得太久,常常見不到我給cao心得多長了幾道皺紋,每次我一回府,她就好聲好氣地勸我多吃些?!闭f到這兒,席夜楓在心里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趙嬤嬤對他忠心耿耿,總是擔(dān)心他在軍營里吃不好睡不香,每次他一回將軍府,趙嬤嬤都要準(zhǔn)備一桌豐盛的飯菜。 “還有個長得挺水靈,人也很伶俐,可惜有一次伺候得我不順心,我就干脆把她配給了下面的一個士兵,念在她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挑選的士兵不錯,會舞刀弄槍,幾百斤的大石頭都搬得動,更別說她這么個小姑娘了!”誰叫雪梨那丫頭讓小媳婦額頭劃傷了,他當(dāng)時極不滿意她,不過也是伺候了小媳婦許多年的小丫頭,忠心可貴,如今配給石千總也不錯,兩小口子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爾敏公主的雙手已經(jīng)緊握成拳,臉色越來越難看,有些泛白。 “對了,還有個又高又瘦的,長相太過難看,她自己主動去做臟活累活了,也算個識相之人?!奔羟镌谥矣潞罡臅r候本就是個下等丫鬟,隨小媳婦來到西陽后,總是不聽勸告,老做些重活兒累活。 “……公主,光是我府里目前的這些女人自然還差得遠(yuǎn),我大宸國乃泱泱大國,女子也是多種多樣,我打算等過幾個月再尋些耐看中用的女人進府。”小媳婦快生了,當(dāng)然得盡快找?guī)讉€奶娘。 “將軍,我看你還是――” “對了,我怎么忘了軍營!不知公主的西羌族是否這樣,我大宸國常年作戰(zhàn)的軍營里是少不了軍~妓的。軍~妓就是那些愿意主動服侍士兵的女人,軍營里的士兵雖然多了些,但是一個軍~妓一日可服侍上十個的士兵,她們雖然外表**,其實心里也有純潔的地方,有的熱情似火,會纏住你不放,幫你紓解戰(zhàn)爭的壓力,有的可以比男人還持久,同你邊干邊聊天,有的――” “夠了!”爾敏公主眼里原本的nongnong興趣變?yōu)榱松钌畹南訍?,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深惡痛絕的東西,恨不能離得遠(yuǎn)些。 “將軍,我想我們的對話可以結(jié)束了!”爾敏公主一拂袖子,羞憤地轉(zhuǎn)身離去。 席夜楓忙叫住她,,“公主,我還未同你講京都里的女子,她們相比這些又好很多!嫻熟端莊、冷艷高貴的都有?!?/br> 爾敏公主腳步一停未停,眼里的怒火夾雜著極為濃郁的厭惡之情。她第一次見識到了什么叫人面獸心!沒想到他的府里已有那么多女人伺候著,伺候得好了,他便只想著做那檔子事兒,不懂規(guī)矩的、看不順眼的、嫌棄太老的都無情地責(zé)罰,甚至將其中得罪過他的女人送給了一個性子殘忍的屬下!這些還嫌不夠,竟又要往府里填充女人。她以前只聽說了定遠(yuǎn)將軍戰(zhàn)場上的英明果伐,如今一番對話下來,才知此人殘忍無恥,下~流到了極點! “公主,我挺欣賞你這種性子直爽的女子,大宸國里不多見!”席夜楓又原地補了一句,有種隱隱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