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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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陳棠等人都在隊(duì)列中央,而洛嬪亦在皇上左面,目光明銳,一身短打裝扮,頗有英氣。 陳婠握住弓箭,在馬上福了福身,“如此,陛下可是愿賭服輸?” 唇畔一抹溫潤的笑意,昭示著他此刻的好心情,“天子一諾,重于千金,必當(dāng)履行?!?/br> 兩人相視一笑,此一刻胸中磊落,再無其他,仿佛有深深的默契一般。 殊不知,她這一笑,封禛覺得已經(jīng)過了兩世一樣漫長。 溫淑妃悄然退至一旁,她看向皇上,只換來一個忽略的眼神,再無其他。 婉惠妃已經(jīng)下馬,抱起那只受傷的小鹿正在交待著什么,就見寧春過去,幾人在一處忙碌。 她鼓起勇氣,驅(qū)馬過去,“去年此地,您說日后要和臣妾比試箭術(shù),陛下可還記得?” 封禛笑意收住,“今日朕累了,不如淑妃和朕身邊箭術(shù)最好的定遠(yuǎn)將軍比試一番?!?/br> 沒想到皇上突然將陳棠推了出來。 陳婠抱住小鹿的手一頓,回頭望過去。 卻見陳棠微微拱手,辭讓道,“微臣不敢在淑妃娘娘面前現(xiàn)拙,還請陛下另擇高明?!?/br> 陳婠收回眸光,總算安了心。 大哥到底是以大局為重,并未讓她失望。 這一番推辭,到最后仍是溫淑妃自己解了圍,說是日頭曬著,要回去歇息,才算轉(zhuǎn)圜。 “婠婠過來?!狈舛G在原地沖她輕聲喚了一句。 今日的封禛,似乎格外的溫柔。 他本就生的英俊秀雅,如玉樹芝蘭,若非如此,陳婠上一世也不會一見之下驚為天人,非東宮不入。 身份地位如是,但他的俊美,才是俘獲芳心的根本。 如今重活一次,她始終避他怕他疏遠(yuǎn)他,一顆心從沒將他放在上頭,甚至這一年多的時光,共枕同眠,她竟然沒有仔細(xì)看過他的樣子。 見她片刻的走神,封禛好耐性,悠然走過來,伸出手臂,“上來,陪朕一起?!?/br> 陳婠看見大哥投來嘉許的目光,心下一陣暖意。 便也不矯情,徑直握住,封禛用力一提,她便飛燕似得穩(wěn)坐在身前,一時親密無間。 一雙手臂自然地環(huán)過腰,握住韁繩,封禛用力一夾馬腹,汗血馬馴服有素,奔跑的速度亦是剛好。 整個人都被他籠罩在懷里,竟有種別樣的安心。 從前,他們再親密不過是床笫歡好,在其余場合,便是相敬如賓,再到后來相敬如冰。 可現(xiàn)在,封禛的性情似乎變了許多,毫不吝嗇的彰顯著對她的寵愛。 而這份寵愛,卻又讓陳婠忍不住猜忌,猜忌他到底所圖為何… “來,握住這里。”封禛拉開弓,指導(dǎo)著她的動作,“手的位置太靠上,射箭時便不容易著力,靶心不準(zhǔn)?!?/br> 陳婠被他耐心地徐徐教導(dǎo),側(cè)頭正對上他認(rèn)真的面容,見她看過來,封禛給了一記眼神,“莫要分心,獵物警覺,射獵者必須全神貫注,方能一擊中地?!?/br> 陳婠這才端正了心思,按照他的指引,搭上羽箭。 果然,這姿勢十分順手,即便在顛簸的馬背上,亦不會傾斜歪倒。 封禛包住她的手,定了方向,“保持住,朕要那只白冠長尾雉?!?/br> 男人的弓箭勁力十足,陳婠手臂有些微微發(fā)脹,她輕輕呼氣,手上一松。 竟然準(zhǔn)確無誤地射中獵物。 封禛扶在她腰間的手褒獎地收了收,“孺子可教?!?/br> “陛下方才為何要故意輸給臣妾?” 寧春跟在后面拾撿涉獵果實(shí),封禛悠然抱著美人瀟灑奔走。 他許久才道,“朕這一輩子都不允許輸,但面對自己的女人,朕并不想贏。” 酣暢淋漓的狩獵,一直持續(xù)到日暮,君臣盡歡。 晚間,并無盛大的晚宴,有意給各位難得聚在一起的臣相們一個自由走動相交的機(jī)緣。 自是各自攀談,相約林間篝火啖rou飲酒,快意非凡。 皇上在欒川閣后院設(shè)了個小宴,的確是小,因?yàn)橹挥兴娜恕?/br> 陳婠奔波了一日,腹中饑腸轆轆,坐在皇上身邊也顧不得虛與委蛇,慢條斯理地用著飯食。 對面瑞王一派灑脫,自斟自飲。 幾人都換上了常服,今日奇怪,皇上欽點(diǎn)了沈青桑,從布菜到斟酒,只讓她一個人伺候。 “青桑姑姑辛苦,本王敬你一杯?!比鹜躏嬃瞬簧伲嫔⑽Ⅴ⒓t。 沈青桑木著一張臉,“多謝瑞王美意,奴婢不會飲酒?!?/br> 瑞王輕笑,放下酒杯,又拿了一塊酥心糕,“既然不會飲酒,總可以吃糕的?!?/br> 沈青桑耐著性子,“奴婢不餓,不食甜食?!?/br> 陳婠眼波在二人身上流連幾番,再愚鈍,也看出了不同尋常。 她想開口,封禛卻先一步將她手握住,附在耳畔道,“由他們自己去吧。” 瑞王不疾不徐,似乎早已料到她的表現(xiàn),伸手將身旁木凳拉開,“無妨,青桑姑姑既然不喝酒吃糕,那便坐在這里陪著本王吃?!?/br> 素來只聞瑞王爺花名在外,陳婠還是頭一遭見他如此行徑,不禁暗自咋舌。 果然是有一套手段的。 不論如何,此時此地,沈青桑是沒有理由拒絕瑞王的意愿,何況她是皇上安排過來的,即便再大膽,一個忤逆君主的罪名她擔(dān)不起。 陳婠才喝了幾口鯽魚羹,便被封禛強(qiáng)行拿開,“朕和婉惠妃膳畢,到花園中消一消食氣。” 繞過殿后,陳婠小聲抗議,“臣妾還餓著的?!?/br> 封禛一笑,“無妨,咱們換個地方再吃?!?/br> 篝火獵獵,熊熊燃燒。 rou炙美酒,為沙場將士最愛。 武官素來不拘小節(jié),打心里頭瞧不起文士那酸腐文縐縐的做派,如今把酒暢飲,免不了一番豪言壯語,海闊天空。 許多衛(wèi)尉皆是跟著陳棠去過天河城的舊部下,情誼甚篤。 推杯換盞間,不覺有幾分酣暢。 接過敬來的酒,陳棠皆是來者不拒,也記不得是誰遞過來的。 溫顏的幾次邀約,陳棠雖然心中苦悶,但畢竟權(quán)衡大局,卻不會做出那樣荒唐的事情。 既然米已成炊,木已成舟,那份情感只能深埋心中,不見天日。 月上中天,將手上的夜光杯一飲而盡,他悠悠起身,辭別眾人獨(dú)自往寢舍走去。 豈料半路上,卻被一個士兵模樣的內(nèi)侍叫住了,說是皇上有急事在臨華臺召見。 陳棠酒意微醺,便不曾多想,又問為何不在欒川閣召見? 那士兵便答,實(shí)屬私密,陛下刻意換了地方。 這一說,陳棠便想到皇上早先和自己提過的,有意向西北分派重兵,兩年之內(nèi)攻下烏蒙大部的宏圖偉略。 登時清醒了幾分,遂加快腳步往臨華臺去。 四下安靜,引他入內(nèi)之后,人便消失無蹤。 陳棠推門,但見上座有人,燈燭昏暗瞧不清楚。 “微臣拜見陛下,不知深夜急詔所為何事?” 靜了片刻,竟是一道柔媚的女聲響起來,“陳將軍?!?/br> 陳棠猛地抬頭,溫淑妃悠然下榻,緩緩而來。 一身絲質(zhì)薄紗長裙委地,如月中仙。 他心知上了溫顏的當(dāng),登時便抬步往外走,誰知一推,門竟是從外面鎖上。 而此時,背上一具柔軟的身子輕輕覆了上來,抱住他的腰,“陳將軍真是絕情,竟然絲毫不念舊日恩情,本宮三番四次約您,迫不得已才用此手段,陳將軍不會怪我吧?” 那一瞬間,血?dú)馍嫌俊?/br> 陳棠強(qiáng)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用力扳開她的手,猛地一推。 “請淑妃娘娘自重,微臣雖從前有仰慕之意,但君臣倫常絕不會違背,”陳棠態(tài)度堅決,“盡快將門打開,不致釀成欺君之禍!” 溫淑妃眼中厲色漸濃,轉(zhuǎn)而變成媚色無邊,“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將軍當(dāng)真就沒有一絲動心?” 陳棠覺得周身越來越熱,仿佛置身火海炙烤,頭也跟著暈了起來。 他晃了晃身子,扶門站定,眼前女子的臉越發(fā)嬌媚,纏繞上來。 溫淑妃看到他的變化,滿意地一笑,近身過來,柔若無骨地貼近他懷中,“陳將軍莫要掙扎了,你對我有情,你心中不愿抗拒…為何不能遵守本心呢?況且,這曼陀羅花米分的烈性,你是敵不過的?!?/br> 陳棠心中一緊,瀕臨爆發(fā)的欲*望和僅余的理智強(qiáng)烈交戰(zhàn),而溫顏身上陣陣馨香仿佛最濃香的酒,引誘著他。 “你竟然在酒里下藥…”陳棠緊緊貼在門柱上,手腳虛軟顫抖。 溫淑妃已經(jīng)伸手打開他的外衫,“我只要一次便足夠了,陳將軍,我心里也是有你的。” ☆、第59章 鏡花水月空枉然 觸碰到他guntang胸膛時,是男子精壯的身軀。 溫淑妃雖然已經(jīng)人事,但皇上后來幾乎再不曾碰過自己。 她忽然停下了動作,抬頭去看陳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