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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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澤抬起頭看向她,蘇雨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讓她很有壓力。 過了若干秒,周越澤盯著她面無表情道:“你是說我們要像你的父母一樣,在所有人面前演繹成是一對恩愛的夫妻,私底下卻各自有入幕之賓,對么?” 蘇雨的心狠狠咯噔一下,完全沒有料到周越澤會知道這個秘密。他究竟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難不成他調(diào)查過她的父母?他有這么無聊嗎? “你的父母貌合神離,我和他們見了幾次面就發(fā)現(xiàn)了。”周越澤像是看出了蘇雨的疑問,鎮(zhèn)定地解釋道。 蘇雨了然,論演技,周越澤也算是實力派,自然不難看穿她的父母之間的把戲。況且他很聰明,她的父母連幼小時的她都能沒騙過,更何況是這小子呢? 周越澤這一席話無疑毫不留情地將蘇雨的偽裝撕開,讓她看到了她自己丑陋的一面。 蘇雨頓時面紅耳赤,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道貌岸然的人在義憤填膺地批判某些人的某些行為,結果自己卻轉身也去做那些事了。 “不是這樣的……”蘇雨剛一開口,就感覺自己有點像在強詞奪理,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道:“等你哪天不需要再倚仗蘇家,又遇到了對的那個人,我一定會同意離婚并祝福你們,而且絕不多分走你一點財產(chǎn)。你現(xiàn)在還是毛頭小子,比較容易沖動很正常,再過幾年你就會知道我今天沒有騙你?!?/br> 蘇雨很有自知之明,論長相,她不能算很出眾,論性格,她更是一無是處,而且她身體還有缺陷,周越澤這個可以說受盡上帝眷顧的家伙其實讓她很沒安全感。當然更關鍵的是,她心里有別人了。 這些話蘇雨自是沒有說出來。她雖然自卑,但也不喜歡說些太貶低自己的話。 周越澤忽然放下筷子,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神色從容地開口:“我小時候經(jīng)常挨餓,一直吃不飽肚子?!?/br> 蘇雨一愣,正感到莫名其妙,就又聽他說道:“所以我從來不浪費食物??墒墙裉?,你讓我一下子沒了胃口。” 周越澤說完就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打火機,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深深的陰影,給人的感覺有些孤獨和沉重。 蘇雨忽然感到很心疼,也很內(nèi)疚,就宛如自己是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一般??墒情L痛不如短痛,不是嗎? 盧漫涓和蘇弘文自然不知道蘇雨和周越澤之間的暗潮涌動,常常三天兩頭就叫兩個孩子一起出來吃飯或者是逛街。一開始他們都會自動忽略林毓心,后來盧漫涓可能是因為想確認林毓心的狀況,遂委婉地向周越澤表示自己很擔心他的母親。 周越澤何其聰明,見盧漫涓忽然提起自己的母親,立刻聽懂了她的意思,就說自己的母親正好想買換季的衣服,不知道方不方便一起逛。兩人接著自是又客套了一番,一拍即合。事后盧漫涓都不知道對于這未來女婿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城府心,是該喜還是該憂…… 盧漫涓這次約在了一家新開的私人飯館,裝修得很古色古香,環(huán)境偏僻幽靜,在門口的位置擺了兩株翠綠的植物,身材高挑的迎賓小、姐約莫也是萬里挑一,五官十分標致好看。 其實盧漫涓比較偏愛吃西餐,但是因為蘇雨的關系,就餐的地點她都是定在中式餐館。 蘇雨和周越澤是家里的司機來接他們的,兩人到得比較早,下車后周越澤和往常一樣牽起蘇雨的手,但是這一次蘇雨卻甩開了他。 周越澤沒有勉強蘇雨,只是挑眉看了一眼她緊皺的眉頭,忽然笑著挨近她用一種很曖昧的口吻說道:“這樣也好,代表你開始將我當異性看了……”她可能不知道,他已經(jīng)越來越無法容忍她將自己當成小孩子。 蘇雨趕緊側過頭躲開了周越澤,看見他那得意的笑容就有些憤憤不平。為什么她有種被這小子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她明明比他大三歲,卻預感到了自己將來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周越澤不再逗她,邁開步子率先朝飯館走去。這時一輛出租車也停在了餐館不遠的地方,林毓心從車上下來,恰好看見兩人這陣勢,精明的雙眸微閃了閃。 或許是因為當初心無雜念,又或許是因為不想讓母親胡思亂想,蘇雨之前都是默許周越澤牽她的手。 蘇雨見狀暗道不好,又正好瞧見她父母的那輛凱迪拉克朝這邊駛來,趕緊小跑幾步追上周越澤,拽住了他的手。 周越澤撲哧一聲笑了,像是早料到會這樣一般,笑得有些幸災樂禍。他低頭看見蘇雨惱羞成怒的臉,不由反手握住了她,緊緊的…… ☆、第十七章 蘇雨在時隔多日再一次見到周建江的時候,幾乎都不敢確定他和她上回見到的是同一個人。那時的周建江只是面色蠟黃無光,看起來無精打采,可現(xiàn)在他可以說是整個人都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周建江本以為只有周越澤一個人會來,不料看到周越澤的身后還跟著蘇雨,因此雖然嘴唇動了動,卻終是強忍住某些情緒,沒有開口。 一個小時前,蘇雨接到醫(yī)院的一通電話,說周建江下午鬧著要出院,并且還有輕生的跡象。蘇雨掛上電話后立刻找周越澤的輔導員要了周越澤的課程表,跑到他上課的教室找他。 因為無論是病房還是醫(yī)療費都是蘇雨安排的,所以周建江一出事院方第一個想到的聯(lián)系人就是她。兩人在趕來的途中正好碰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厲害,蘇雨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難免會心急如焚,就怕周建江會做出什么傻事來,卻發(fā)現(xiàn)周越澤要比她冷靜許多,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車子,面沉如水。 周越澤是一個不會輕易在他人面前表露情緒的人,他的這種行為是人類自我保護的一種本能。 在進病房之前,蘇雨已經(jīng)向主治醫(yī)生大致了解了下周建江目前的情況。他的病情在惡化,又一直找不到匹配的腎、源,而他自己本身也情緒不甚穩(wěn)定,十分的消極悲觀,不肯配合醫(yī)生的治療,導致病情惡化的進程在逐步加快。 其實許多疾病最先摧毀的不是病人的身體而是意志,病人們長期忍受著病痛和醫(yī)療手段的折磨,往往身體還未垮掉,人卻開始一心求死。蘇雨望著雙眸空洞無神、已經(jīng)毫無求生意志的周建江,尋思著是否要麻煩珀西來鼓勵他。說實話,在這一方面珀西尤其擅長。 許多安慰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但是那些話從珀西口中說出來,總能像一束陽光照進患者的心里,然后神奇地擊退患者心中絕大部分的黑暗。 蘇雨轉過頭看了周越澤一眼,見他只是走到病床旁為周建江拉下翻起的病服下擺,完全沒有要開口的跡象,就想著自己是不是要試著說一些話減輕周建江的心理壓力,就發(fā)現(xiàn)周建江那道渾濁暗淡的目光突然落在她身上,自顧自地說道:“蘇小姐你應該也知道,越澤他不是我的孩子……” 蘇雨怔住,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周建江一張形容枯槁的臉忽然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繼續(xù)道:“二十年前,越澤的mama將孩子抱到我這兒來,說是我的親骨rou,然后人就走了。我當時抱著那小小的一團兒,心里高興得喲,為了他就和老家的一個對象吹了,就想著總有一天越澤他媽一定會回到我和孩子身邊?!?/br> 然而日出月落,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周越澤眉眼都長開了,腦子轉得甚至比年長的孩子還要快。但是林毓心沒有再出現(xiàn)過,而周建江也發(fā)現(xiàn)在這個孩子身上他找不到一點像自己的地方。 終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帶周越澤去醫(yī)院做親子鑒定,焦急地等待了幾天后,醫(yī)生竟然告訴他有血緣的概率幾乎為零…… 周建江當時覺得天都要塌了。自己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自己為了他幾乎犧牲掉了一切的孩子,到頭來居然是別人的!于是他開始酗酒,喝醉酒后第一次毆打周越澤,用家里所有能砸的東西砸他,酒瓶、棍子、甚至煤氣罐,當時周越澤才五歲,痛得哭天喊地,差一點就被他活生生地打死。 “后來我不知怎的就愛上了這種感覺,好像有一種報復的快感,所以每次心情不好就喝醉,因為這樣就有借口打他,前幾次他還會哭叫,后面無論我打得多用力,他都再也不發(fā)出一點聲音了……”周建江的聲音干澀哽咽,沉浸在遙遠的回憶中,耳邊仿佛又聽到周越澤用軟糯的聲音叫著自己“爸爸,爸爸,別打了別打了,阿澤很痛……” 這句話周越澤在第四次挨打的時候就再也不說了,而周建江也不再親昵地喚他的乳名“阿澤?!?/br> “又過了幾年,他上小學了,每回考試都是一百分,可我們周家每一代人成績都很差,所以我又有理由打他了……”周建江忽地笑了,笑容看起來有些滲人?!八烷_始藏考卷啊,別人家的孩子是考不好藏考卷,他卻是考了滿分藏考卷,蘇小姐你說好笑不好笑?有天我就命令他,再也不準考滿分,最多只能及格,沒想到這小子可以把分數(shù)算得清清楚楚,果真每回成績都是剛好六十分,不多不少……” 蘇雨被這些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內(nèi)心是波濤洶涌。她雖然早聽聞周建江有家暴,卻從沒想過周越澤經(jīng)歷過這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事。回顧她自己的遭遇,發(fā)現(xiàn)周越澤并不比她幸運多少,但是顯然這個小她三歲的少年,要比她頑強堅韌許多…… 蘇雨轉過身想看看周越澤,卻不知道他在什么時候坐到了墻邊的椅子上,正低頭專注地削著蘋果,期間沒有抬起頭看過他們一次,甚至連蘋果皮都沒有斷掉過,那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仿佛周建江正在說的孩子不是他。 周建江望著連續(xù)不斷的蘋果皮一圈圈地垂在半空中,覺得這特別像他那紛亂糾纏的記憶。他情不自禁地又想起林毓心那張美艷動人的臉,本是黯淡無光的雙眸驀地迸發(fā)出愛慕依戀的光芒。他嘆了口氣,有些心灰意冷道:“越澤你說你mama為什么偏偏要將你抱給我撫養(yǎng)?是因為我和你爸爸都姓周嗎?” 周越澤手上的動作一頓,額前略長的頭發(fā)有些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他的睫毛微顫,落在水果刀上的目光始終沒有移開。在削完最后一塊果皮后,他站起身走到周建江身邊將蘋果遞給他。 周越澤最終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知道,周建江其實并不需要他的答案。 “蘇小姐你命好,生在那么好的家庭,越澤他mama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讓孩子跟著我一起過苦日子……這人要是出生不好,長得太好看反而會成為累贅,越澤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就亂……”周建江說到這里忽然頓住,有些奇怪地看了周越澤一眼,神情比方才還要痛苦幾分,似乎極為內(nèi)疚。 其實不管周越澤是不是周建江的孩子,畢竟人心都是rou長的,周建江不可能對周越澤沒有感情,就像在周越澤的心里,他的父親就是那個沉迷賭博、嗜酒成性、走到哪兒都被人瞧不起的叫作“周建江”的落魄男人,他也還一直記得在自己長身體時,周建江總會將僅有的飯菜讓給他。 這時候病房的門恰巧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進來,后面跟著推車的護士。醫(yī)生向蘇雨點點頭,戴上橡膠手套準備給周建江做透析。 腎透析就是在病人的體內(nèi)插入一條管道,通過機器將體內(nèi)血液中的雜質(zhì)去除。腎衰竭的患者通常腎臟功能受損嚴重,無法自行清楚血液中的毒素。腎透析的過程十分漫長,期間病人都不能亂動,而且結束后的幾個小時內(nèi)不少患者會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并發(fā)癥,其中抽搐是最痛苦的。 蘇雨注意到,周建江在看見醫(yī)生進來的那一剎那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一開始可能因為她這個外人在場他還一直忍著,現(xiàn)在他終于爆發(fā),叫囂著要出院,說自己寧愿死掉也不想再做透析,不想再呆在這個鬼地方。 醫(yī)生和護士訓練有素地壓制住周建江不斷掙扎動彈的身軀,然后一只手拿著針管準確麻利地扎了下去,病床上立刻發(fā)出了痛苦的悶哼聲…… 這個過程周越澤并沒有看,而是轉過身面向窗外,蘇雨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似乎在隱隱顫抖。她忍不住走到他的身邊,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雙黑眸竟有些濕潤,這是蘇雨第一次看到周越澤露出那么哀傷的神色。 在周建江講述他悲慘的遭遇時,周越澤都可以做到泰然自若,但在看到周建江這么痛苦時,他卻沒辦法再維持表面的平靜。 蘇雨的心顫了顫,不由走到他面前,望著他努力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適合你父親的腎、源。這個世界人口那么多,一定找得到?!?/br> 周越澤注視著她那雙水潤的眼睛,忽然笑了。他永遠都不會告訴蘇雨,他是如此迷戀她用這種充滿心疼的眼神望著自己,因為這讓他覺得,自己也是被人呵護珍惜的…… ☆、第十八章 蘇雨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挺獨立的人,從原本條件舒適優(yōu)越的家里換到相對比較艱苦的k大校醫(yī)宿舍,縱使很多事都要親力親為,她也能適應得很好。不過直到來例假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還是太過天真。 她,竟然忘記儲備衛(wèi)生巾了。準確點說,她是壓根兒就沒有這個意識。從小到大,她的生活都由家里的菲傭打理得井井有條,她一次衛(wèi)生巾都沒有買過。而且現(xiàn)在更糟糕的是,洗手間里的衛(wèi)生紙也用完了…… 神色不大自然地走出洗手間,周越澤已經(jīng)在餐桌旁坐定,但并沒有開動,似乎在等她。蘇雨尋思著自己能不能堅持從醫(yī)務室走到最近的一家超市,她今天偏偏穿了一條白色的褲子,超市又離得特別遠。 蘇雨不敢想象自己走在人來人往的路上,無數(shù)道訝異譏笑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的那種難堪的情景,而她從小所接受的教育,又不允許她走路過快,更別提在眾目睽睽之下穿著高跟鞋毫無形象地亂跑。她的爺爺對她的氣質(zhì)修養(yǎng)極為重視,從微笑只能露出幾顆牙齒,到平時走路邁多大的步子,都經(jīng)過嚴格的訓練。 蘇雨心里七上八下,尋思到時發(fā)短信向同事求助,想到這里她不禁臉色微郝。或許因為從小是被以大家閨秀的標準培養(yǎng)的,她就連向別人借衛(wèi)生巾這件事都感到有些丟臉。 瞥了一眼椅子,蘇雨失望地發(fā)現(xiàn)它的坐墊部分也是白色的,這讓她完全不敢坐下去。周越澤見她遲遲沒有動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頓了頓,盡量鎮(zhèn)定道:“我今天想站著吃飯。” 蘇雨知道周越澤并不是一個有強烈好奇心的人,他對很多人很多事都不太感興趣,因此他應該不會問自己為什么今天要站著吃飯。事實上她也猜對了,周越澤確實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挑眉掃了局促不安的她一眼,那種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神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在他面前毫無*可言的壓力。 周越澤的視線從蘇雨的身上移到她身后的白色椅子上,神色若有所思。若干秒后,他起身二話不說地走了出去,沒多久又回來,而且還騎了一輛電動車,手里提著一個深色的袋子。他將袋子交給蘇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蘇雨了然,面紅耳赤地接過袋子走進了洗手間。被精明的周越澤猜出自己的窘境她并不是太吃驚,但是當打開袋子,看到里面分外熟悉的包裝時,她仍是感到十分詫異。 她用的衛(wèi)生巾并不是熱銷的品牌,別說男生,就連女生都沒有幾個會知道的,但周越澤卻準確無誤地買了她常用的這個牌子。她清楚他不可能會為這點小事打電話去問她的家人或是她家的菲傭。 周越澤興許是看出了蘇雨的疑惑,意味深長地解釋道:“只要我想,你的所有事我都能知道……”他沒有說,曾有兩次他在蘇雨的房間時,她家的菲傭來她的房間整理東西正好被他瞧見了幾盒的衛(wèi)生巾。他的記性一向不錯,自然就記住了。 蘇雨不喜歡周越澤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有些曖昧,就宛如在調(diào)戲她一般?!澳悴蝗ギ攤商秸媸强上Я?!”她忍不住諷刺道。 “你怎么知道我沒當過?”周越澤說著忽然站起來,俯身靠近蘇雨,驚得蘇雨差點要站起來。然而他并沒有逾矩的舉動,只是湊近她的耳畔,熱氣噴灑在她的側臉,輕聲呢喃道:“要我?guī)湍悴椴?,珀西這次來中國有什么目的么?” 蘇雨聞言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隨即臉色陰沉道:“請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的外公和我的爺爺曾經(jīng)是戰(zhàn)友,在我的手出事之前,他每隔一年都會來我們家住上一段日子?!敝徊贿^那時她和他沒有太多交集。 對于蘇雨這么明顯的袒護珀西,周越澤不但沒有介意,反倒有些開心地笑了。他盯著蘇雨,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等你愛上我之后,是不是也會這么袒護我?” 蘇雨無語地橫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無論現(xiàn)在自己和周越澤相處時是否劍拔弩張,但凡能夠幫到周越澤的地方,蘇雨仍是會盡力而為。 這是一家私人會所,開在k市最南邊的地方,因為遠離市中心,所以周圍的環(huán)境十分清幽安謐。就在今晚八點,這個地方會有一場特別的拍賣會,里面所有的古董都是出自一個人的收藏。 對于古董的主人蘇雨不是特別了解,只知道關于他的傳說有很多個版本,其中流傳得最為廣泛的,就是說他年輕時因為販賣古董發(fā)家,后來就作為一名投資人,目前是許多家企業(yè)的重要股東,現(xiàn)在身家十幾億,這還不包括他收藏的稀世珍寶。 喜歡收藏古董的人往往也很喜歡與他人分享,又或者是人喜新厭舊的天性,總之古董的主人不僅會經(jīng)常參加一些拍賣會,而且偶爾也會以個人名義舉辦拍賣會,拍賣的就是他自己收藏的古董。 這場拍賣會和周越澤上次參加的慈善會不一樣,畢竟不是所有的企業(yè)家都覺得自己有必要樹立“愛心大使”的形象,就算覺得有必要,也不一定會親自出席,他們可能只是派公司的高層領導參加,這樣照樣可以給公司樹立良好的形象和口碑。 然而這場拍賣會,據(jù)蘇雨所知,古董的主人在圈子里人緣非常好,一般有頭有臉的人都會給他面子,即使沒有打算拍走任何一件收藏,也一定不會缺席。 入場券蘇雨是麻煩柯琦薇幫她拿了兩張,她和周越澤一起走進會所的時候,恰巧在門口遇見了周子諾和他的侄子周辰逸。 這是周子諾第二次看見蘇雨,他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第一次,是在他父親過壽時,蘇老爺子那天身體不舒服,她便代表她爺爺來參加。后來,或許是手不方便的緣故,她就幾乎不再參加任何社交活動了。 那么今天她為什么會參加這場拍賣會?周子諾淡淡地看了一眼蘇雨身邊的周越澤,眉頭微皺。 論輩分,蘇雨和周越澤都應該要叫周子諾一聲“叔叔”,但是周子諾是周老爺子的老來得子,只比周越澤大八歲而已。 周子諾會記得蘇雨,并不是因為兩年前那場震驚整個k市的暴力血腥的搶劫案,而是因為他的侄子周辰逸。 周辰逸是周子諾二哥的兒子,就比周子諾小三歲,他們兩人可以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周子諾和這個侄子的感情可比和他的幾個親兄弟要好多了。 在蘇雨手出事之前,其實有不少富家的公子哥對她青睞有加。這其中并不單單是因為蘇家更高人一等的權勢和地位,最重要的是,蘇雨和那些整天只知道刷卡購物、做美容spa的千金小姐不一樣,她當年是心無旁騖地學習醫(yī)學,自然要比那些頭腦簡單的千金小姐有魅力多了。 而周辰逸當年,就特別迷戀蘇雨。當時蘇雨好像是以功課為理由拒絕了周辰逸的追求,在許多人的眼里,當年的蘇雨有些清高孤傲,但是周辰逸就喜歡她這種高高在上,誰都不能玷污的高貴和冷艷的樣子。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蘇雨會遭遇那場意外,從一個優(yōu)秀的天之驕女變成了一個殘疾人,周辰逸在得知這件事的當天晚上喝酒喝出了胃出血被送入醫(yī)院,消沉了好幾天,但是出院后沒多久他就振作起來,從此不再去找蘇雨,也不向任何人提及蘇雨,而且還談了幾場挺甜蜜浪漫的戀愛。 對此周子諾挺瞧不起周辰逸的,他還以為周辰逸有多愛蘇雨,原來周辰逸常常在他面前傾述自己對蘇雨炙熱強烈的感情,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蘇雨本來對周辰逸沒有什么印象,但在發(fā)現(xiàn)周辰逸一直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時,她才終于想起她和周辰逸的陳年舊事。 她的臉色驀地有些蒼白,卻不是因為周辰逸,而是想到了當年自己無意中撞見珀西向柯琦薇告白的情景。 那時,珀西一改往日的風度翩翩和自信從容,而是有些羞澀和慌張地對柯琦薇說道:“柯小姐,我……我……請你接受我的求婚!” 蘇雨記得,當時珀西甚至都跪下來了,是那么的真摯和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