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這一看,傻眼了。 “呀!這……這……這真的不是世宗陛下??!” 說話的是張?zhí)珷敗?/br> 他是世宗陛下的老師,他的話,十分具有說服力,這也是為何日食那天他篤定年四爺是世宗時,會有那么多人追隨他了。 連他都一口咬定這是個冒牌貨,大家想不信都難了。 大家散去后,楚芊芊叫人將死者抬進了義莊。 一關上門,楚芊芊便揭了死者臉上的第二層人皮面具。 這名死者當然不是年四爺,只是一個天牢里的死囚,楚芊芊給他戴上世宗的人皮面具,當眾揭掉時大家便會相信這個世宗是假的。只不過為了防止京城有人認出死者的真實身份,楚芊芊在年四爺?shù)哪樝掠仲N了一張全新的“臉”。 楚芊芊也不怕有人會揭發(fā)她,既知道真相又跟她水火不容的只有納蘭嫣了,現(xiàn)在朝廷正在四處通緝納蘭嫣,納蘭嫣敢現(xiàn)身才怪了。 就在京城被年四爺?shù)母鞣N爆炸新聞充斥得滿滿時,大君的鐵騎逼近皇城了。 有諸葛夜作伴,大君并沒大開殺戒,可那臉上恨不得將人撕成碎片的表情,愣是讓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外公,要不要進來休息一下?”諸葛夜挑開簾幕,看向騎在汗血寶馬上,年過六旬卻依舊英姿颯爽的大君。 大君長得不怎么好看,五大三粗、一臉絡腮胡,若非得找個詞來詮釋他,那就是硬漢。 他的臉,常年暴曬在烈日下,已成了十分剛毅的古銅色,再加上那國字臉的造型,乍一看去,很像一塊被門板夾過的銅錢。而之所以能生出上官若這么漂亮的女兒,全都得益于納蘭家的好基因。 當然,這一代遺傳到這份好基因的只有上官若,另外一子一女的長相全都隨了他。上官靈隔兩代遺傳,也是個小美女。 怪得他如此寶貝上官若與上官靈了,優(yōu)良品嘛,誰不愛? 大君看了看俊美得扎眼的外孫,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小病秧子!怎么越長越像你老子?你是若若親生的嗎?” 諸葛夜微微勾起唇角:“這么說舅舅和姨母不是外婆親生的?” 大君一噎,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諸葛夜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城門,說道:“大家都累了,不如今晚就在此處扎營吧。” 大君瞪了他一眼:“小病秧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怕我?guī)ПM城殺了你老子?哼!我告訴你!我還就是這么計劃的!” 諸葛夜探出手,輕輕揪住大君的一片衣角:“外公?!?/br> “哼!撒嬌也沒用!我不吃這一套!” 諸葛夜又拉了拉他衣角:“外公?!?/br> “說了不吃這一套!小病秧子你給我放手!” “外公?!敝T葛夜站起身,半截身子探出了馬車。 馬車行駛得飛快,車轱轆正好壓到一塊頑石,一碰一撞一顛簸,差點兒將諸葛夜甩了出來。 大君一張臉瞬間沒了血色:“找死你告訴我呀!一刀下去保你沒痛苦!” 話雖如此,他卻是一腳踹飛了車夫,而后白了諸葛夜一眼,怒吼:“停下!扎營!” ------題外話------ 還在老家,嗷嗚,更新只能這樣了。 ☆、【34】 “皇上!”多公公揚著拂塵走了進來。 皇帝翻開奏折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如何?” 多公公說道:“回皇上的話,大君在城外五里處扎營了。” 松了口氣的表情!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皇后開啟了安全通道,大君非得殺進皇城不可。若平日里殺進來倒也沒什么,關鍵適逢內(nèi)亂,納蘭嫣與年四爺把京都攪得雞飛狗跳,年四爺?shù)乃栏菍⒚癖娂づ搅艘欢ǔ潭?。索性歐陽才人聰明,想了個李代桃僵的法子,將年四爺冒充世宗陛下的事兒給圓了過去。 可即便如此,一些露出了狐貍尾巴的亂黨卻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皇上的寬恕,為了活命,他們巴不得來個能收了皇上的人! 而大君,無疑成了他們心目中的人! 萬幸的是,大君居然沒帶著鐵騎硬闖皇城,這說明什么?說明大君暫時沒打算與皇上兵戎相見!這對那些亂黨而言,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可對皇上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心里這么想著,多公公的臉上漸漸多了一分笑意:“太子殿下前去迎接大君,看來是正確的選擇??!” 皇帝緩緩地動了動眼皮子,沒說話。 多公公知道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知道皇上近日心情不大好,就又道:“這次大君肯在城外扎營,也是太子殿下的功勞呢,聽說太子殿下差點兒被馬車給甩了出去,大君心疼太子殿下,這才就地扎營了?!?/br> 果然,皇帝的臉色有了些微的變化:“叫他回來。” 多公公明白皇上舍不得太子受委屈,哪怕對方是太子的外公:“是,奴才這便給太子殿下傳消息?!?/br> 語畢,躬身退了出去,門口,碰到端著托盤的上官若,福了福身子,“娘娘。” 上官若頷了頷首,跨進御書房。 皇帝埋頭批閱奏折,仿佛沒看見她來了一樣。 上官若端著托盤的手緊了緊,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皇上?!?/br> 皇帝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上官若裝不下去了,若換做淑妃,皇上晾她一晚上她也不會生氣,偏這人是上官若,是本皇帝冷暴力了四年也沒學會去習慣的上官若。 “你究竟對我有什么意見?說出來行不行?”上官若將盤子重重地擱在了書桌上,太用力的緣故,碗里的湯都灑了出來。 皇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隨手拿了一本廢掉的折子蓋住污漬,繼續(xù)批閱其它的。 上官若氣了個倒仰,隨即,一雙眼睛死死地釘在了那本奏折上,奏折的邊緣被浸泡著,不一會兒便暈染了顏色。 手臂好似有螞蟻爬過,上官若撓了撓,最后咬牙,一把拿起奏折丟進火盆,又用帕子在桌面上狠狠地擦拭了起來。 擦了不夠,又從里屋取來皂角與水,好生洗刷了一遍,確定沒有一滴油漬、沒有一絲異味了才脫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諸葛冥,能不能別一天到晚像個悶葫蘆?冷落我四年你冷上癮了是不是?動不動就對我愛理不理!我欠你的嗎?如果你是明月,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清白的!” 這次,不知是不是被上官若說中了,皇帝終于有了反應。 “沒牽過他的手?” “……”上官若張嘴,無言。 “沒摸過他的臉?” “……”上官若的嘴巴合都合不上。 “沒坐到他懷里?” 啪! 扔掉奏折,皇帝站了起來。 高大的暗影,瞬間籠罩了上官若。 上官若渺小如沙粒,仰望著這座巍峨的高山:“你……聽我解釋。” 皇帝冷冷地看著她:“你只用回答有,還是沒有?” 上官若的喉頭滑動了一下。 皇帝甩袖走出了御書房。 上官若咬唇,提著裙裾追上去:“有又怎樣?我們和離了!我找誰跟你有什么關系?你憑什么這么冷落我?” “是,你不是我妻子了,我冷落你,又有什么關系?”皇帝淡淡地說道。 那句“你不是我妻子了”,讓上官若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她知道的,一只都知道的,他們的關系,不是一張和離書能夠撇清,她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愛她,可他們……就是沒辦法好好地在一起。 上官若垂下眸子,忍住喉頭的梗咽:“我喝醉了……” 皇帝抬步往前,將上官若甩在了身后。 上官若抓住他袖子:“你也有過淑妃,我都原諒你了,你為什么不能原諒我?難道就因為你有苦衷,而我沒有?你又怎么知道我沒有?諸葛冥!我難受!” 男人,或許永遠無法理解女人口中的難受。 理性的籌謀帶來必然的理由,而感性的難受卻似乎只是一種推卸責任的借口。 皇帝拂開她的袖子。 上官若氣得眼淚都出來了:“諸葛冥!你太自私了!” 皇帝沒說話,只是在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停下腳步,很慢、很慢地說道:“你怎么知道那四年……我不難受?” 上官若僵住了。 …… 夜里,忽然降溫,營地冷得仿若初冬。 大丫鬟吩咐人從鋪子里買了三筐炭火,一筐送進大君的營帳,一筐送進諸葛夜的營帳,最后一筐,則送人一個不知道住著誰的營帳。 大君脫了靴子,上床睡覺,看了看燒得火旺的炭火,不知想到什么,喚了大丫鬟進來。 “大君。”大丫鬟行了一禮。 大君蹙眉道:“熱死了!倒掉倒掉!” “這……”大丫鬟遲疑了,“很貴的,倒了可惜。” 大君不耐煩地道:“那就給太子送去!病秧子一個,凍死了晦氣!” 大丫鬟煙波一動:“是?!?/br> 大丫鬟帶著炭火出去沒多久,大君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摸進了他的營帳。 常年征戰(zhàn)的習性,令他保持了狼一般的警惕。 他于黑暗中迅速睜開了眼睛! 但他沒有及時發(fā)難,他倒要看看是個什么樣的貨色,竟敢不知死活地溜進他營帳。 欺負他老了,殺不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