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壇……

    五壇？！

    市面上千金難買一壇，他家……居然有五壇？！

    楚老爺一把跳了起來！

    沈氏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面色一白，發(fā)現(xiàn)了嗎？老爺發(fā)現(xiàn)芊芊在外頭做生意了嗎？

    楚老爺抓住沈氏的胳膊，抓得沈氏生疼，沈氏顫聲問：“老爺你聽我解釋……芊芊她……”

    “嵐兒！”

    溫柔的呼喚！

    沈氏渾身一僵！

    楚老爺?shù)氖猪樦觳不?，握住了她的手，并含情脈脈道：“嵐兒，反正你們也不怎么喝酒，讓我拿去喝了吧?！?/br>
    幾壇子酒罷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兒，沈氏當然沒有不給的道理，就怔怔地道：“好……好啊。”

    楚老爺高高興興地捋起袖子，趁著小災星不在，趕緊搬走，通通搬走！

    “劉全！進來搬酒！”

    叫了一聲，無人應答。

    楚老爺拔高了音量：“劉全！叫你進來搬酒??！這兒有上好的梅子酒！快進來搬！”

    還是無人應答。

    “劉全你這老東西，給我跑哪兒去了，當心我……”一邊咬牙說著，一邊抱著一壇酒轉過了身，當看到門口那個清麗的白衣少女時，哐啷，酒壇子砸在了地上。

    －－－－－－題外話－－－－－－

    哈哈，被抓包了吧！

    ☆、【v19】喚醒姚汐，包子來了（重大劇情【上】）

    楚老爺哪里料到自己會被抓了現(xiàn)行？

    “你……你回來啦？”他訕笑著說。

    楚芊芊神色無波地看了看被他摔得粉碎的壇子，和那濺了幾乎半塊地板的酒，問：“想搬走我的梅子酒？”

    楚老爺?shù)哪樢话祝肫鹆似胀铀碌膽K痛經(jīng)歷，下意識地想否認，可眸光一掃，自己老婆和下人都在，當著他們的面兒掉臉子好意思么？

    清了清嗓子，冷哼道：“搬你幾壇子酒怎么了？我是你父親，你孝敬我不是應該的嗎？你現(xiàn)在吃的、喝的、住的、穿的，哪樣不是我給的？”

    這話從他口里說出來，連丹橘都忍不住想笑了。不是她夸大，大小姐的吃穿用度還真不是府里出的，老太太雖口頭說過要把大小姐的份例銀子提成十兩，可大小姐尚未住滿一個月便被趕到莊子里去了。在莊子里，如果她記得沒錯，大小姐吃的每頓飯都是付了錢的。眼下雖然回了楚家，但上個月已過，這個月的月底又沒來，大小姐還是一分錢沒領到。不僅如此，小姐還自己掏腰包，貼補了不少瑩心堂的額外開支，如下人的獎金，夫人、少爺和四小姐的吃穿用度。就這樣的情況，老爺還好意思說大小姐在靠他的給予過日子？

    楚老爺其實在說完那番話兒后便知道風大閃到舌頭了，先不說這瑩心堂憑空多了好些貴重擺設，單是小災星頭上戴的、身上穿的，就不是楚家買得起的。而她穿得好，沈氏、楚陌、楚嫣只會穿得更好，她花在她們娘仨身上的錢，都不知是幾年的份例銀子了。

    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呀，講都講了，硬著頭皮也得撐到底?。?/br>
    “怎么？不說話了？沒話說了吧？”楚老爺叉著腰，趾高氣揚地說道。

    楚芊芊沒答話，就那么看著他，不怒也不惱。

    可就是這種看似淡然的目光，落在臉上，卻如烙鐵般guntang。

    楚老爺?shù)哪槪行╇?，輕咳幾聲，他義正言辭道：“不就是幾壇梅子酒嗎？又不是多么稀罕的東西，怎么？還不給呀？”

    楚芊芊一樣不發(fā)，只仍舊看著他，看得他一陣心驚rou跳。

    他想說些什么，楚芊芊開口了：“不給?！?/br>
    還真不給！

    這小災星！

    楚老爺?shù)哪樁季G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被女兒拒絕了，真是……真是面子里子掉一地，摳都摳不起來了！

    “哼！你這個不孝女！”楚老爺又氣又窘又無可奈何地罵了一句，走了。

    他一走，劉管事也不好呆著了，連連喚著老爺，一并追出去了。

    沈氏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揉了揉帕子：“芊芊，他好歹……是你父親，是不是太過了？”

    說完，連沈氏自己都恨不得咬了自己舌頭，好歹是芊芊的父親，可哪有父親動不動把女兒趕出家門的？上一次最過分，不僅趕了，還不留人伺候，害得芊芊差點兒遇害，換做是她，也很難原諒這樣的父親吧？

    “嗯，我知道，他是我父親?！背奋窇松蚴弦痪?。

    沈氏訕笑道：“你父親的性子我了解，他就是傻、橫、做事不經(jīng)腦子，但他心不壞——”

    楚芊芊“嗯”了一聲，喚來丫鬟將現(xiàn)場清理了一下，又對沈氏說道：“這幾壇酒帶回來原本就是要給你喝的，你搬去你房里吧?！?/br>
    沈氏暗暗一嘆，女兒待她，是好得沒話說了，就是父女倆這心結……唉！愁死她了喂！

    楚芊芊回房后，沈氏抱著兩壇梅子酒去了楚老爺書房。

    楚老爺此刻正郁悶著呢，梅子酒沒要到，還被女兒撂了臉子，白活那么大歲數(shù)了，連個小災星都搞不定！

    沈氏進屋，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來做什么？不陪那小災星吃飯了？你不是最疼那小災星嗎？去疼??！”

    沈氏被堵了幾句，面色有些發(fā)怔：“老爺，我……”

    “哼！”楚老爺鼻子一哼，轉過了身。

    沈氏笑了笑，走到書桌前，把包袱里的酒壇子拿出來：“老爺，您看。”

    “老子才不看！”用余光瞟了一眼。

    嚶~

    沈氏瞧著他眼睛發(fā)亮的樣子，笑得越發(fā)歡喜：“老爺，這是芊芊讓我送過來給你的?！?/br>
    楚老爺不屑地嗤了一聲：“她送的？她不會給我下了毒吧！”

    沈氏笑道：“老爺，芊芊雖說嘴巴毒了點兒、性子冷了點兒，但心地是很善良的。上回你把趕出去，她到這會子還生氣呢。她還是個孩子嘛，終歸有不懂事的時候兒，你做爹的，就不要跟她計較了。何況，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就是拉不下臉來求你，便送了兩壇子酒來，你就收下她的心意吧?！?/br>
    楚老爺?shù)男睦锟偹闶嫣剐┝?，他當然知道那小災星不可能這么好心，一定是沈氏的主意。不過不管是誰的主意吧，能拿到酒就好，現(xiàn)在梅子酒那么難得，若是他能給上峰送去，保準能討上峰的歡心。

    心思轉過，他有看向了這個發(fā)妻，其實真論容貌，沈氏還挺漂亮的，不然呢，生的孩子能個個都跟天仙似的？就是性子太古板，可照現(xiàn)在看來，她也有機靈的時候。

    “好了好了，看在她誠心改過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她好了！”

    ……

    沈氏是在書房陪楚老爺用過晚膳才回的瑩心堂，回來時見女兒的房門依舊緊閉著，暗暗松了口氣。

    丹橘放下窗簾，嘟噥道：“小姐，夫人把酒送給老爺了。”

    “嗯?！背奋窡o多的話。

    丹橘眨著眼睛問：“小姐你是不是故意的呀？故意把這個功勞讓給夫人，讓老爺記得夫人的好？”

    楚芊芊沒說話，只是提筆，練起了大字。

    這一晚，沈氏依舊跑來和楚芊芊睡。

    關于梅子酒的事兒，沈氏以為楚芊芊不知道，壓根兒沒提，反正楚芊芊送給她的東西楚芊芊是從不過問的。

    躺在床上，發(fā)覺楚芊芊翻來覆去睡不著，遂問：“怎么了？”

    楚芊芊按住怦怦怦怦跳個不停的心口，輕聲道：“沒什么，心跳得有些快。”

    好像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丹橘說這是她是動心了，可事實上丹橘列舉的那些表現(xiàn)，她一個都沒有。

    沈氏跟丹橘的想法一樣，認為楚芊芊是少女懷春了，想想也沒什么大不了，都要嫁給對方了，懷春一下怎么了？

    “沒事的，不怕啊，都是這么過來的?！鄙蚴蠈⒊奋窊Ьo懷里，一邊輕拍著她肩膀，一邊柔聲安慰。

    楚芊芊摟住沈氏的脖子，問：“娘，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不是你女兒，怎么辦？”

    沈氏先是一怔，隨即笑了：“傻瓜，你怎么會不是我女兒？你是不是緊張過頭了，都說起胡話來了？你是我女兒，永遠都是。”

    翌日，楚芊芊按例用過早膳后便去張府診病，沈氏為她披上氅衣，又系好絲帶，送她到門口時，突然“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那天你不在，親王府的公公找上門，說要請你去診病的?！?/br>
    說曹cao曹cao到。

    丫鬟稟報，內(nèi)侍又來了。

    還是諸葛琰的貼身公公，年紀四十上下，身形瘦高，面色和藹，比起上官儀身邊的羅內(nèi)侍，他少了一份精銳與犀利，多了一絲謙和與友好。

    “楚小姐?！眱?nèi)侍笑瞇瞇地行了一禮，心中卻在感慨，多好的女子，怎么偏偏是個假的呢？真希望她才是真正的純陰之女啊。

    楚芊芊察覺到內(nèi)侍意味深長的打量了，頷了頷首，道：“公公找我有事？”

    內(nèi)侍撤回眸子里的打量，神色如常地說道：“奴才奉了王爺之命，前來請楚小姐過府診病，還望楚小姐行個方便。”

    楚芊芊彎了彎唇角，似笑非笑：“是王爺病了還是誰病了？”

    內(nèi)侍眉尾一挑，說道：“王爺身子康健……”

    “那就是姚汐？”楚芊芊打斷了內(nèi)侍的話，內(nèi)侍笑容一凝，她又道，“我不給姚汐治病?！?/br>
    姚汐與楚芊芊的糾葛，內(nèi)侍是一清二楚，來之前就想到會碰釘子了，只是有些意外會碰得如此之快，他還以為對方至少要客套幾句呢。

    “楚小姐，王爺說了，只要能治好姚小姐，診金好商量?！眱?nèi)侍笑著說。

    楚芊芊也笑著說：“那你覺得來找我看病的，誰的診金不好商量？”

    內(nèi)侍啞巴了。

    親王府有錢，可張家與攝政王府也不差錢，甚至，都是潑天的富貴。

    錢，不能打動她！

    楚芊芊從丹橘手中接過幕籬，戴上后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公公若得閑，就在楚家坐坐吧。”

    內(nèi)侍看著徑自遠走的楚芊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天晴，萬里無云。

    楚芊芊帶著丹橘來到張家，遠遠地便瞧見門口黑壓壓地圍堵了一大群，人群中央，是一名十分高挑、五官剛毅的中年男子，瞧模樣，與張?zhí)珷斢袔追窒嗨啤?/br>
    “張大學士，你就別跟我們繞彎子了，說吧，出多少錢你才肯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