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探子又審了一夜,終于,一個挨不住刑罰的內侍開了口:“小王爺……有個師父,他或許知道小王爺?shù)氖??!?/br> “他師父是誰?”探子趕忙追問。 “他……他……他是……”脖子一歪,死掉了。 上官鈺連夜給諸葛夜遞了一封飛鴿傳書。 諸葛夜提筆,圈住了“師父”二字,爾后眸光一冷,道:“告訴京兆尹,姚汐的案子必須在三日之內了結!” 兩天后,一道石破天驚的消息傳入了張家。 姚汐,明日午時于菜市口,斬首示眾! 嘭! 姚瑯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碎裂的瓷片交錯割破手指,鮮血,一滴一滴地淌了下來! 碧珠心疼壞了,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為他摘起了皮rou里的碎片:“哎呀,這杯子是哪個鋪子買的?我找老板算賬去!豆腐做的么,這是?一捏就碎了!萬一割到筋脈怎么辦?太不負責任了,不行,我真得找他!” 姚瑯的嘴皮子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又給壓了下來。 碧珠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摘完碎瓷后,用手摸了一遍,怕手摸不出最細小的,又用嘴唇細細地碰了一遍,確定摘干凈了,才拿出金瘡藥給他涂上。 姚瑯神色復雜地看了碧珠一眼,起身,拿著鞭子走掉了。 “喂!子川哥哥你去哪兒?。克幎紱]涂完呢!”碧珠跟在后面,追著跑了幾步,跑丟了。碧珠搖搖頭,回了房。 姚瑯翻身上馬,冒著鵝毛大雪,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了莊子。 莊子里,楚芊芊正在教丹橘認字。 “這個是‘橘’,你的名字?!背奋芬还P一劃地寫完,耐心地教她辨認。 丹橘看了看楚芊芊的名字,再看看自己的名字,傻了眼:“為什么我的這么難寫???” 楚芊芊嚴肅地說道:“幸好你不用科舉。” “為什么?” “不然,別人都交卷了,你還在寫自己名字呀?!?/br> 好冷的笑容哦。 丹橘鼓了股腮幫子,但一想到平時一本正經(jīng)的大小姐居然也會開玩笑了,還是開這么不好笑的玩笑,丹橘又突然憋不住,哈哈哈哈地笑翻了。 誰料,墨汁也被打翻了,濺了楚芊芊一臉。 這下,丹橘的腸子都快笑斷了。 姚瑯進入莊子時,恨不得整片天地都是那對主仆的笑聲。 明明是被爹娘遺棄的人,明明是孤單得不能再孤單的人,怎么還會笑得出來? 姚瑯翻身下馬,執(zhí)鞭叩響了楚芊芊的房門:“楚小姐?!?/br> 又是他! 丹橘嚇得臉一白,趕緊把滿地狼藉收拾干凈,又給楚芊芊梳洗干凈,最后,將自己也弄得干干凈凈,這才給姚瑯開了門。 楚芊芊跪坐在幾案前,淡漠地看著他,問:“你后悔了?” 又是這句! 姚瑯咬咬牙,將鞭子塞進楚芊芊手里,爾后背過身,一把扯了上衣,道:“你打吧!打多少鞭都沒關系!只要你能消氣!” 楚芊芊沒說話,倒是丹橘氣壞了,一把捂住楚芊芊的眼睛,呵斥道:“你瘋了呀?在我家小姐面前脫衣服干嘛?還不快穿上?” 說完,發(fā)現(xiàn)自己也看了,又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姚瑯呢,非但沒把衣服穿回去,反倒拔出腰間的匕首,說:“你要是不敢打也沒關系,我自己動手,你想要我身上哪塊rou,我割給你!” “哪塊rou都行啊?”楚芊芊呢喃了一句,“嗯,那就你下面那塊吧,丹田正下方三寸至七寸的地方?!?/br> 丹田下方三寸至七寸的地方?姚瑯嘀咕著,用手一比量,臉唰的一下漲成了豬肝色:“楚芊芊!你……” 楚芊芊微微地笑了:“做不到???話說太滿了哦?!?/br> 從來沒見過這么無恥的女人! 楚芊芊笑容一收:“告訴我,你后悔了嗎?” 后悔了嗎?后悔了嗎?! 若早知楚芊芊會讓他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他還會義無反顧地帶走碧珠嗎? “你……就算我上門提親,你又真的會放過碧珠嗎?”他壓下火氣,一字一頓地問。 楚芊芊無比坦蕩地道:“會?,F(xiàn)在,你是不是更后悔了?” 碧珠,姚汐的命,太爺?shù)慕】?,原本都可以得到!就因為你等不急,就因為你沒所謂地壞了規(guī)矩,所以你必須要舍棄! 無論最終被舍棄的是誰,你的良心,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姚瑯抱住快要炸掉的腦袋,喘著氣,沖了出去。 “姚大哥!姚大哥你上哪兒去了?我一直在找你!”半路上,張大牛碰到了雙目發(fā)紅的姚瑯,認識這么多年,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姚瑯如此狼狽的模樣,便是那日滿臉胡渣也不若眼下一分狼狽,“姚大哥,你怎么了?” 姚瑯勒緊韁繩,語氣如常道:“沒什么,你找我何事?” 張大牛急道:“姚汐呀!她要被處斬了!死囚的飯都給送進去了!你得想想辦法呀!” 姚瑯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似是做了某種決定,他調轉馬頭,回往了莊子。 雪,沒有停下的趨勢。 他跪在青石板地上,目光沉沉地望著窗戶的方向:“我meimei罪孽深重,但楚小姐你就沒犯過錯嗎?你曾說過我是你恩公,可這世上有把自己恩公逼入絕境的嗎?” 在打同情牌和道德牌了。 楚芊芊隔著門窗,說道:“我現(xiàn)在給你一萬兩銀子,我不再欠你任何人情,我不救姚汐,也不治太爺了?!?/br> 姚瑯面色一沉:“你耍賴!一個人情,是一萬兩銀子能買的嗎?我又不需要銀子!” 楚芊芊附和道:“是,你不需要銀子,所以我的銀子買不了你的人情。但我也不需要你自虐,所以你現(xiàn)在,也買不到我的人情。你不接受我給你你不想要的,我也不接受你給我我不想要的。想跪,就一直跪吧,你自愿的,與我無關,與人情無關?!?/br> 姚瑯走了。 這就是個油鹽不進的女人,這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女人!這就是個……寧愿得罪全天下也絕不能得罪她的女人! 早在怡紅院,她為了碧珠彎下千金小姐的腰身時,他就該知道,碧珠對她有多重要。 他以為只是帶走了她的丫鬟,事實上,他是砍了她一條腿。 試問,斷腿之仇,誰能不報? 天就要黑了,黑了之后就要亮了,沒辦法,沒辦法了呀! 姚瑯回到張家時,碧珠正在繡嫁衣,看見他進門,碧珠笑了笑:“吃飯了沒?” “沒,我,帶你,出去吃?!彼掏痰卣f。 “好啊,你等等?!北讨槭帐昂美C籃與衣物,隨他一道出了門。 上馬車后,姚瑯握住碧珠的手,說:“一開始我沒想過要娶你,也沒想過會娶任何人,一個人過,也挺好的。一直到那天,你把金筆給我送回來,又送了鞋子過來。就是那個時候,我突然……動了……念頭?!?/br> 碧珠微微紅了臉,心道,你那么晚才動念頭啊。 “你很好,很善良,很賢惠,應該會……是那個最合適的人?!?/br> 什么叫應該?本來就是,好不好? 碧珠甜甜地笑了。 “但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br> 碧珠依舊笑著:“什么錯了?” “表少爺!到了!”車夫停下馬車,輕輕地稟報道。 碧珠挑開簾幕,咦?這是……酒樓? 姚瑯牽著碧珠下了馬車。 “這是哪兒???”碧珠四下張望,像一個莊子,但又沒什么人住。 在一處簡陋的大院前,姚瑯停住了腳步,深吸一口氣,啟聲道:“楚芊芊你出來!我把人給你送回來了!這下,你該高興了!” 楚芊芊沒有出來,只有那云淡風輕的聲音如冰凌一般穿透風雪而來:“你帶走的時候沒問我給不給,送回來又不問我要不要。你是哪兒來的自信,認為我楚芊芊,絕不可能,對你說個‘不’字?” 碧珠完全呆住了:“子川哥哥,里面……里面……是大小姐嗎?你……你跟大小姐在說什么呀?” 姚瑯沒回答她的話,直直地盯著對面,道:“那你究竟想怎樣?” “你,后悔了嗎?”楚芊芊問。 說來說去,永遠都是這句! 姚瑯一把將馬鞭摔在了地上:“后悔了,我他媽的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長這么大,我從沒這么后悔過!我明明沒想過成親!沒想過娶個丫鬟!我當時就是腦子被驢給踢了,才會對一個只見了幾名的丫鬟動了占有的念頭!我本來就不是一個愿意受束縛的人!我告訴你不止這一刻后悔,我在回徐州的路上就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后悔!但我就是好面子,我講出去的話,從來都不會收回!所以我逼著自己喜歡她、哄她、寵她、甚至娶她!但成親后,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會愛上她!” “啊——”碧珠捂住嘴,顫抖著哭了起來。 姚瑯看著她,眸色一深,想走過去卻又沒過去:“你滿意了嗎楚芊芊?把我逼得現(xiàn)出原形,你滿意了嗎?” 最后一句,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出來的。 楚芊芊慢悠悠地走了出來:“早這么誠實不就完了嗎?” ------題外話------ 重要的事說三遍: 【二更在下午四點,不見不散!】 【二更在下午四點,不見不散!】 【二更在下午四點,不見不散!】 推薦獨步云霄的重生爽文《鳳歸之廢后驚華》,身心干凈,喜歡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好meimei,你以為皇上真的在乎你嗎?他要的,不過是安定侯府的兵權罷了!誰讓你那么蠢呢?如今皇上大權在握,你以為,他還容得下你們兄妹嗎?” “好meimei,你可知我等了這一天有多久?如今,這一切終于是我的了!” “蘇玉雪,你卑鄙,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