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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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冉出門時也沒注意,隨便套上了一雙靴子,6厘米的跟兒,自然是跟不上陸嘉禾的速度,只能小跑跟著。 村里的人都熱情,看到一個女人跟著陸嘉禾下車好奇不已,剛才那個跟陸嘉禾說話的女人更是大膽地跟桑冉搭話:“妹子兒跟我們嘉禾一塊來的?。渴遣皇翘帉ο竽??” 桑冉放慢了步子,被那么多人看著,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們好。” “城里來的吧?真漂亮!”另外一個抱著小娃娃坐在院子里的奶奶笑著看她。 桑冉回以一笑,正琢磨著怎么回話呢,那邊陸嘉禾又跑了回來,一把拉起她,小聲說了句:“怎么不跟著我?。俊比缓髮ι厦鎺孜粷M臉好奇和探究的嬸嬸奶奶們笑了笑,“我先帶媳婦兒回家給我爺爺奶奶看,回頭再過來給你們看!” “去吧去吧,看你急的?!蹦悄棠檀蛉ち艘痪?,又轉過頭跟旁邊的人說,“哎喲我們嘉禾這么俊,討個媳婦兒也這么?。 ?/br> 陸嘉禾笑了笑,拉起桑冉往家跑。 爺爺找到了,陸嘉禾也沒那么急了,桑冉跟不上他的步子,他便放慢了一些,一邊跑一邊跟她說:“這些嬸嬸奶奶都是看著我長大的,人很好的,你別怕?!?/br> “誰說我怕了!”桑冉略有些羞赧,這種丑媳婦見公婆的即視感。 陸嘉禾就嘿嘿笑了兩聲:“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婦兒,我這不是怕嚇跑了么?!?/br> 桑冉瞪了他一眼。剛才急得一句話都不說,現(xiàn)在倒有心情貧嘴了。 兩個人一路跑到陸家,遠遠就見院子里或蹲或站的圍了好幾個農家漢子,兩個老人被圍在中間,陸爺爺在小板凳上做得很端正,陸奶奶一邊抹眼淚一邊拿毛巾給陸爺爺擦臉。 “奶奶!”陸嘉禾喊了一嗓子,那邊幾個人都扭頭看了過來,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最后都落在被陸嘉禾緊緊牽著的桑冉身上。 桑冉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喊人,只微笑著沖大家點了點頭問好:“你們好?!?/br> 陸奶奶把毛巾往陸爺爺腦袋上一丟,小跑兩步過來拉住了陸嘉禾,“禾苗兒啊……” 陸嘉禾趕緊松開桑冉,把委屈的奶奶抱在懷里哄:“奶奶別哭了,爺爺這不好好的嗎,不哭??!你看我把你孫媳婦給帶回來了,你再哭人家該笑話你了,這么大人了還跟孫子撒嬌,真是個嬌氣的小老太?!?/br> 陸奶奶原本是地主家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在家里是老幺,也最受寵,年輕時可嬌氣了,后來文.革時被抄了家,家里父母和幾個哥哥jiejie被弄得死的死、瘋的瘋,陸爺爺家當時有些地位,陸奶奶嫁給了他才躲過一劫,跟陸爺爺結婚幾十年也一直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寵著的,嬌氣了一輩子。 大約十年前,陸爺爺突然得了老年癡呆,從最開始的健忘到最后連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顧。寵了自己一輩子的人倒下了,陸奶奶只好堅強了起來,一邊照顧比三歲小孩兒還折騰人的陸爺爺,一邊拉扯還在上學的陸嘉禾,一個人撐起了這個家。 好在陸嘉禾從小懂事,不僅不需要她多cao心,還反過來照顧她,讓她省了不少力,每次被陸爺爺氣得想哭,都是陸嘉禾負責哄她。 陸嘉禾的爸爸陸正風做生意賺了不少錢,想過接陸爺爺陸奶奶進城享福,但陸奶奶一直沒同意。一是因為陸嘉禾不愿意跟陸正風一家一起生活,二是因為她和陸爺爺在月湖村生活了大半輩子,不想到老了反而背井離鄉(xiāng),再說城市的發(fā)展那么快,他們這些老人家未必能適應那里的節(jié)奏。 陸正風也曾經(jīng)試過給陸爺爺找保姆,來過三個,第一個消極怠工、根本不用心照顧陸爺爺,被陸奶奶攆走了;第二個干了幾天嫌太累受不了,自己辭職了;第三個是做的最久的,但是來了幾個月就跟村里一個男人勾搭上,對方妻子發(fā)現(xiàn)之后來陸家大鬧一場,把陸奶奶氣得夠嗆,從此就打消了請保姆的念頭。 陸嘉禾懂事之后就代替爺爺承擔起照顧奶奶的責任,這么多年一直都是這么哄著奶奶過來的,村里的人都習慣了,桑冉卻是第一次見到,看得又心軟又好笑。 陸奶奶不滿地瞪了陸嘉禾一眼,抹了抹眼淚看向桑冉,頓時瞇著眼睛笑了起來,親切地拉住了她的手:“誰家的閨女啊這么漂亮,我大孫子真有眼光!”說著拉著她往屋里走,“你不要笑話奶奶啊,今天是特殊情況,奶奶平時可不哭的?!?/br> 桑冉樂得不行,回頭看了陸嘉禾一眼,見他笑著點頭,便任由奶奶拉著進了屋。 陸嘉禾留在外面,衷心地感謝了幫忙的叔叔伯伯們,送走大家,走到坐得筆直的爺爺旁邊,幫他把腳從熱水里拿出來,擦干后套上棉鞋,然后扶著他進屋。 陸爺爺剛才被陸奶奶數(shù)落了一頓,有點怕怕的樣子,站在門口不敢進。陸嘉禾怎么拉都不管用,只好喊了奶奶一聲,陸奶奶瞅過來一眼,招了招手,陸爺爺這才小心翼翼地抬腿邁過門檻。 陸嘉禾問了奶奶,才知道爺爺是在村東頭老汪家的池塘找著的,當時他人就站在水塘邊緣,這大冷的天,半截腿都泡在水里。 后來陸嘉禾偷偷問爺爺為什么要去魚塘,問了半天,他才嘟囔了一句:“吃魚?!?/br> “你想吃魚?”爺爺不懂挑刺,怕他卡到,家里幾乎很少吃魚,但其實奶奶最喜歡吃的就是魚。 爺爺就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那邊跟桑冉小聲說話的陸奶奶,小聲說:“筠華吃魚?!?/br> 筠華是陸奶奶的名字。 陸嘉禾忽然就愣住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前妻 桑冉和陸嘉禾在陸奶奶撒嬌加強橫的挽留下,留在家里住了一晚。大孫子領著漂亮的孫媳婦回來了,陸奶奶高興壞了,張羅了很多好吃的,第二天走的時候還強塞了一麻袋的土特產給她。 自始至終陸奶奶對桑冉都沒有表現(xiàn)一絲的不滿意,一口一個孫媳婦地叫著,還趁著陸嘉禾給爺爺按腳的時候偷偷塞了一對家傳的玉鐲子給她。 桑冉死活不要,陸奶奶就低頭抹眼淚兒,問她是不是嫌棄鐲子不夠好,然后很委屈地說當年家里被抄了個干干凈凈,這鐲子是她母親偷偷藏下來留給她的,是她最重要的東西了,兒子娶媳婦的時候都沒舍得給。 想起家里陸奶奶眼淚掉的更兇了,桑冉哭笑不得,軟聲細語地哄了半天,才把老人家哄高興。說什么也不敢再拒絕了。 陸奶奶拉著桑冉說了很多話,關于陸嘉禾的。 陸mama懷陸嘉禾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陸爸爸出軌,生氣傷了身子,生下陸嘉禾之后身體一直不好,又因為跟陸爸爸感情不和整日郁郁寡歡,在陸嘉禾六歲的時候過世了。第二年陸爸爸就另娶她人,還帶回來一個跟陸嘉禾同年出生的私生女。 陸嘉禾本就因為mama的緣故對爸爸心存怨懟,私生女進門令他對陸爸爸徹底失望,大鬧了一場,然后一個人背著行李離開了家,從此之后一直跟著爺爺奶奶生活。 沒過幾年陸爺爺就得了病,陸嘉禾小小年紀就幫著照顧爺爺和奶奶,成了家里的小頂梁柱。 大概是因為從小缺乏母愛的緣故,才會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大的桑冉,所以陸奶奶說她一點都不介意桑冉跟陸嘉禾的年齡差,反而覺得這樣挺好的,有個jiejie一樣的人照顧著陸嘉禾,她反而放心。 坐在車上回城的路上,桑冉還一直在回想奶奶說的話,回頭看到陸嘉禾一身輕松地開著車,跟著音樂一扭一扭的,不禁又好笑又心疼。 陸嘉禾聽到她笑,轉頭朝她吐吐舌頭,繼續(xù)一扭一扭。瞅了一眼放在她腿上、看起來年代頗久遠的小木匣子,忍不住好奇:“奶奶給你了什么好東西呀?” “傳家寶?!鄙H接悬c無奈地道。打開匣子,取出里面疊著的暗紅色襯布,一層一層打開,露出里面碧綠通透的一對玉鐲子。 陸嘉禾“嘖嘖”兩聲,笑嘻嘻道:“好啦,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得到家族承認的陸家小媳婦了,以后就乖乖伺候本少爺吧!要是敢出去勾搭野男人,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哼!” 桑冉斜了他一眼,探手過去在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掐了一把。 “嘶——”陸嘉禾倒吸一口冷氣,夾緊雙腿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道:“你等著!看本少爺回去怎么收拾得你下不了床!” 市人民醫(yī)院住院部。 鄭澤下了班,照例先回家洗了澡換身衣服,然后拎著陳嫂準備的飯菜,送到醫(yī)院。 周雁兒卻不在病房里。 鄭澤叫來護工問話,護工說中午鄭澤走了之后,周雁兒睡了個午覺,醒了之后說要去花園里曬太陽,就一直沒回來。 鄭澤臉色有些陰沉:“都這個時間了,她不回來你不會下去叫嗎?天都黑了,曬的哪門子太陽?” 護工支支吾吾的。 鄭澤一臉不耐地把人打發(fā)走,剛準備親自下去找人,周雁兒自己回來了,拄著拐杖一蹦一蹦的。鄭澤走過去,打算抱她進來,卻被周雁兒皺著眉推開,繼續(xù)慢吞吞地蹦著走。 鄭澤覷了一眼她的神色,似乎不太高興,于是暗自揣測著,這是跟誰鬧不愉快了嗎? 周雁兒一言不發(fā)地爬上床,面無表情地看著鄭澤把小桌子移過來,精致的飯菜一樣一樣擺上桌。男人的手指修長,做什么都賞心悅目的。 等他擺好了餐具,遞過來一雙象牙白色的筷子,周雁兒卻沒接,抬起眼皮,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點半了吧……”她看著鄭澤。 鄭澤也看著她,嗯了一聲。他上來的時候是六點二十,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六點半。 “今天怎么這么晚?” 鄭澤知道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生氣了,但不知道她為什么生氣,她今天狀態(tài)怪怪的,他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平靜地道:“每天都是這個時間,不是么。” 他看到周雁兒的眼里一抹嘲諷轉瞬即逝,抿了抿唇,把筷子擱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接著聽到她以一種故作輕松的語氣問道:“那,來看我之前,先見了誰???” “沒有?!编崫晌⒉豢刹斓匕櫫税櫭?,他不喜歡女人自作聰明的試探。盡管心里不悅,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回了一趟家,給你帶飯。” 這下周雁兒的諷刺直接掛在了臉上:“專門給我?guī)э埌?,你老婆呢,不介意嗎??/br> 鄭澤眼皮跳了一跳,大概懂了她火氣的源頭?!拔也恢滥銖哪睦锫犝f的,之前瞞著你是我不對……我結過婚?!?/br> 結、過?周雁兒愣了一下,很快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未免太容易哄騙了一些。這兩個字,有多大的歧義啊。 之前趙城和桑冉的猜測在這一刻全部落實,周雁兒甚至沒有勇氣去探究他所謂的“結過”究竟是哪個意思。是結過又離過,還是僅僅只是結過? 還是后者可能性大一些吧,那么漂亮有范兒的大明星老婆,那么可愛招人疼的孩子,哪個男人舍得? 想到翟星月抱著乖巧可愛的兒子來給她看時幸福滿足的模樣,再看看一身病號服、憔悴蒼白的自己,周雁兒心里酸的要命。跟那樣一對漂亮耀眼的母子站在一起,身為第三者的自己該有多可笑啊…… 丑陋不堪。 周雁兒再也控制不住,抓狂一般將小桌子上精致的瓷碗掃落在地,頓時“乒呤乓啷”一陣脆響。 昂貴筆挺的西裝上濺滿了湯湯水水,鄭澤的臉色陰沉下來,盯著周雁兒的眼中漸漸升起不耐。 周雁兒沒有看到,她垂著腦袋,胸口劇烈起伏著,擱在桌子上的右手被熱湯燙得通紅,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她把手收回來,用力攥緊。 “你什么時候能學會控制你的脾氣,冷靜下來好好聽別人說話。” 他語氣中的不耐成了壓垮周雁兒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猛地抬起頭,目呲欲裂:“滾!你給我滾?。?!” 從小在貴族圈子里長大,接受著高貴的禮儀教育,鄭澤無疑是一個有良好教養(yǎng)的優(yōu)雅男人,女人偶爾的撒嬌耍賴可以當作情趣,但撒潑哭鬧的樣子就是真的不能接受了。 在鄭澤眼里,周雁兒是個很識趣的女人,擅長撒嬌耍賴,卻非常懂得進退,會用撒嬌贏得你的憐愛,卻從來不會惹人不耐,所以很會抓男人的心了,這大概也是自己會被她吸引的原因。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這么失態(tài)。 鄭澤強壓著自己的不耐,卻實在沒心情像平時一樣哄她。揉了揉眉心,盡量平靜地說道:“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吧?!?/br> 周雁兒已經(jīng)從抓狂的狀態(tài)中恢復,只是用無比厭惡的眼神看著他,恨聲道:“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鄭澤徹底失了耐心,直接轉身離開。關上門還沒走出兩步,又聽到里面“嘭”的一聲巨響,就在離他很近的地方,顯然是她把什么東西摔在了門上。 這是想砸死他的意思嗎? 鄭澤咬了咬牙,大步離開。 醫(yī)院停車場。 上了車,鄭澤并未發(fā)動車子,而是拿出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響了好幾聲那邊才接起來,不等對方說話,鄭澤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特么背著我做了什么?” “你在說什么???好端端的打電話來罵我干嘛?”翟星月一副無辜又生氣的語氣。 鄭澤正在氣頭上,冷笑了一聲,道:“別跟我裝!我們都離婚了,你做這些有意思嗎?” 鄭澤跟翟星月隱婚六年,為了她的事業(yè)和她所謂的夢想,一直沒有對外公布,只有家人和少數(shù)幾個朋友知道。別人不可能知道,他的朋友和家人也不可能專門來告訴周雁兒,背著他做這些小動作的,最后可能的就是翟星月了。 “你想要什么直接來找我啊,找她干嘛?她能給你嗎?” 翟星月沉默了一下,很傷心地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鄭澤又是冷笑,語氣諷刺道:“新戲被別人搶走了是吧?想讓我?guī)湍隳没貋??直接來找我啊,何必繞這么大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