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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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女士拿請柬的抖了抖,聲音都帶了哭腔:“淼淼怎么能干出這種事兒呢……” ☆、調(diào)戲 周雁兒的男朋友鄭澤出差回來給她帶了不少禮物,還送了一套據(jù)說很昂貴的音響,周雁兒直接把音響給搬到了辦公室,跟桑冉炫耀完了讓她給推薦幾首好歌。 桑冉平時聽音樂并不多,絞盡腦汁給她想了幾首,忽然想起來陸嘉禾唱的那首民謠??上恢栏杳?,只記得兩句歌詞?;厝グ俣攘艘幌赂柙~,沒找到。 跟趙城打電話閑聊的時候,才知道陸嘉禾他們這段時間還在“翻滾吧”,據(jù)說原來那個駐唱歌手發(fā)燒燒成了肺炎,住院了。 桑冉坐在椅子上轉(zhuǎn)了兩圈,給周雁兒打電話約她晚上去“翻滾吧”。 周雁兒跟趙城也挺熟的,她跟桑冉大學(xué)時認(rèn)識,后來慢慢融入桑冉的朋友圈,跟她的朋友處的都不錯,尤其是和趙城,估計是臭味相投的原因,兩人一拍即合,見了幾次面關(guān)系就好得跟認(rèn)識了幾千年似的。 周雁兒扭扭捏捏表示晚上想跟男朋友玩過家家的游戲,桑冉痛心疾首教育了半個小時,最終讓周雁兒認(rèn)識到自己犯了重色輕友的大錯,決定用一晚上的時間來鞏固即將崩塌的友誼。 陸嘉禾第一次看見桑冉,是在商場演出的那次。那是他們樂隊(duì)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演出,也是他第一次在公眾面前演唱自己寫的那首歌。 商場原來請的是他們的一個師兄,結(jié)果師兄前天晚上喝過頭,壞了嗓子,臨時叫他們?nèi)ゾ葓觥?/br> 第一次站在學(xué)校外的舞臺上,除了激動、緊張、忐忑,更多的是豪情萬丈。 中間他幾次走音,連一向老成持重的宋和也彈錯了幾個音,他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最初為了緩解緊張,他一直閉著眼睛,等到漸漸平靜下來,睜開眼,一眼就看到遠(yuǎn)遠(yuǎn)站在人群之外的一個女人。 對她的第一印象? 嗯,很白,白的晃眼睛。還有就是,漂亮。 第二次見到她,是桑杰介紹他們來酒吧的第二晚,他在臺上,一邊唱歌一邊看著她坐在那里跟朋友談笑風(fēng)生,看著她從一樓跑到二樓,揪著桑杰的耳朵把他拽下來。 原來大家都是熟人…… 第三次,是桑杰邀請他們樂隊(duì)參加他們小區(qū)搞的聯(lián)誼……不對,是周年慶典,樂隊(duì)幾個人開始都是拒絕的,覺得這種檔次的活動對他們來說有點(diǎn)low。人總是這樣,哪怕一點(diǎn)名氣都沒有,需要靠別人介紹才有機(jī)會演出,但依然覺得自己其實(shí)很厲害,只是懷才不遇而已。 他點(diǎn)了頭,宋和沒反對。于是就這么決定了。 她跟在桑杰后面過來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她個子挺高的,穿著人字拖,居然比號稱180的桑杰低不了多少。 近距離看她,比想象中更好看,趿著拖鞋都比別人有氣質(zhì)。 幾個朋友都叫她冉姐,看起來年紀(jì)是比他們大一些,但他莫名地不愿意叫她姐。她跟宋和他們坐在一起聊天,他偷偷地打量,覺得她蹺二郎腿的姿勢都好看。 然后注意到她偷偷看了自己好幾次,那個時候,心情是有點(diǎn)小雀躍的。 演出的時候又在臺下看到她,跟一個男人……是在相親吧?她憋的臉都漲紅了,那個男人那么幽默嗎? 再后來好幾天沒見到她,他每晚在酒吧唱歌,她沒再來過。 今天她終于來了,還帶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個子比她矮很多,但是身材很棒,說說笑笑的,半個身子都掛在她身上。 陸嘉禾皺了皺眉,她該不會是拉拉吧? _ 周雁兒和桑冉坐在老座位喝酒聊天,周雁兒從自己昨天剛到手的鞋聊到讓鄭澤幫忙從國外帶的化妝品,桑冉聊自己上個相親對象、上上個相親對象,以及上上上個相親對象。 周雁兒煩了:“你能不能說點(diǎn)別的???” “能啊?!鄙H娇吭谏嘲l(fā)上抿了口酒,云淡風(fēng)輕道,“付銘軒要結(jié)婚了?!?/br> “噗……”周雁兒一口酒噴出來,不能置信地看向桑冉,“跟你表妹?” 桑冉點(diǎn)頭。 “我去,這對狗男女居然真結(jié)婚了……”周雁兒的表情相當(dāng)糾結(jié),“真沒想到??!” 桑冉聳聳肩,她又何嘗想過這種結(jié)果。談了八年的男朋友,跟自己表妹結(jié)婚了……這特么的什么事啊。 接連唱了幾首,中場休息時,相熟的服務(wù)生小何送來一杯顏色鮮紅的雞尾酒,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遞給陸嘉禾,伸手搖搖指向昏暗角落里的卡座,“那邊那位女士請的。” 趙南拎著吉他湊過來,看了一眼,朝他擠眉弄眼:“喲,紅粉佳人吶!你這是被調(diào)戲了吧?是被調(diào)戲了吧?”見陸嘉禾不理他,又轉(zhuǎn)向服務(wù)生,“是吧?” 小何心里也樂,這酒一般是女士喝的,有一種說法,紅粉佳人的寓意是為美麗的女士帶來愛情。那位女士送陸嘉禾這酒,意思也是顯而易見的吧。 照陸嘉禾的性子,這酒百分之兩百會被扔掉,趙南十分不客氣地伸出手:“正好我口渴?!钡沁€沒碰到酒杯就被陸嘉禾一把拍開。 陸嘉禾端起酒,朝那邊看了兩眼,大步走過去。 趙南勾著腦袋一瞧,兩眼放光:“誒那女的挺漂亮的嘛,我們陸哥這是要走桃花運(yùn)了哇!”說完懊惱地拍拍大腿,“這種好事兒咋就輪不到我呢!” 正準(zhǔn)備回自己崗位的小何聞言一愣,往那邊看了一眼,很快反應(yīng)過來趙南誤會了。最角落那一桌確實(shí)有個很漂亮的女的,他熟悉的很,不過可惜,送酒的不是她們,是隔壁桌的黑痣女。 “嘿哥們,你認(rèn)錯人了。”小何拍拍趙南肩膀,有些幸災(zāi)樂禍,趁那邊客人不注意,迅速指了指,“隔壁那桌,兩男三女,看到?jīng)]?紅衣服那個,嘴邊一個大黑痣,就是她?!?/br> 趙南看了兩眼,眉毛都皺巴起來:“哎喲我的個親娘喲,長這樣還敢調(diào)戲我們院草?!闭f完不忍直視地別開臉,“什么桃花運(yùn),桃花劫吧這是?!?/br> 瞧陸嘉禾剛才的反應(yīng),八成也是看錯了,倆人對視一眼,都樂了。 一邊抖著肩膀笑一邊在燈光迷離的酒吧里尋找陸嘉禾的身影,陸嘉禾正在吧臺前,跟調(diào)酒師說了幾句,端了新調(diào)的雞尾酒步伐堅(jiān)定地走向角落。 壞了!小何反應(yīng)過來,趕緊追過去。 陸嘉禾確實(shí)認(rèn)錯人了,酒吧里亂哄哄的,周雁兒上廁所去了,桑冉一手支著頭一手?jǐn)囍苎銉禾匾饨o她點(diǎn)的“紅粉佳人”,沒有注意到他的靠近。 等了一會兒不見她抬頭,陸嘉禾“啪”地一下將酒杯放到桌上,那是他剛剛特意請調(diào)酒師調(diào)的。桑冉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叫了一聲,抬頭只看到一個高高的身影立在眼前,背著光,看不清長相。 陸嘉禾剛要說什么,小何及時趕到,拉住他小聲說:“錯了錯了,不是這個,是隔壁的。” 陸嘉禾怔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之后下意識看向隔壁桌,正好對上兩道視線。女人自以為魅惑地朝他一笑,嘟起嘴唇,送來一個飛吻。 大圓臉,三角眼,寬鼻梁,嘴唇肥厚,手指短粗,身材發(fā)?!懠魏桃魂噽汉戳丝词种械摹凹t粉佳人”有種潑到那人臉上的沖動。 認(rèn)出突然出現(xiàn)的人是誰,桑冉相當(dāng)客氣地問道:“小陸啊,有事嗎?” 小陸…… 陸嘉禾眉頭抽了一下,抿抿唇,將桌上的那杯酒往前推了推:“沒什么,剛才看到你了,就過來請你喝杯酒?!闭f著故作輕松地坐下,擺出閑聊的架勢,“好巧啊,跟朋友來喝酒嗎?” “啊,是挺巧的?!鄙H矫林夹母胶偷?,將那杯酒端過來,喝了一口,“謝謝你的酒?!?/br> 陸嘉禾看著她將酒杯放下,旁邊挨著一杯“紅粉佳人”,看了垂眸研究酒的桑冉一眼,轉(zhuǎn)過頭,嘴角翹了翹。 期待愛情嗎? ☆、摻和 有工作在身,陸嘉禾不能久坐,周雁兒回來時剛好看到他離開的身影,忙扭著小腰跑回去,一屁股坐在桑冉旁邊:“誒誒,剛才那帥哥誰啊?來搭訕的?” 桑冉被砸的“嘶嘶”叫了兩聲,把腿從她屁股底下搬回來:“不是,那是小杰的同學(xué),酒吧唱歌的?!?/br> 周雁兒探頭探腦地滿酒吧找,終于在舞臺陰影處看到陸嘉禾,一邊瞧一邊說:“原來你認(rèn)識啊,那感情好,快介紹我認(rèn)識認(rèn)識!”說著搓搓手,“哎呀,好久沒碰到過這么極品的小帥哥了,一定不能放過!” 桑冉無語,一巴掌拍過去:“快把你yin.蕩的笑容收起來?!?/br> 周雁兒忙著看帥哥,都沒功夫還手,只嫌棄地推了她一把:“別擋著我!” “……”桑冉懶得理她,拿出手機(jī),搜索剛剛問到的歌名。 趙城過來時滿頭大汗,坐下來端起桑冉面前的酒杯一口悶了,然后往后一靠,攤在沙發(fā)上?!拔铱?,累死哥哥了……” 桑冉阻攔不及,有些可惜地看了看酒杯,問他:“怎么累成這樣?”嫌棄地扇了兩下,“一股臭味,改行去疏通下水道了?” “誒?有味嗎?”趙城立刻坐起來,趴胳肢窩聞了聞,“不臭啊,多么誘人的體香?!?/br> “拉倒吧,豬也覺得自己香?!敝苎銉鹤毂壬H竭€損,“就你這味兒,鼻炎都能給治好,以后破產(chǎn)了千萬不要去跳樓,三天別洗澡,醫(yī)院鼻咽喉科指定能錄取你?!?/br> 趙城擼起袖子:“嘿,幾天沒見你丫皮又厚了是吧?” 倆人一陣唇槍舌戰(zhàn),互相損得差點(diǎn)打起來,桑冉叫了幾瓶酒,倆人休戰(zhàn),喝了酒畫風(fēng)立刻就變了,倆人跟八百年沒見似的促膝長談,時不時拍腿大笑。 這倆人湊到一塊,一般話題都不怎么健康,桑冉一直以為該知道的自己已經(jīng)都知道了,但每次都能被這倆臭不要臉的刷新三觀,于是很明智地學(xué)會在這種時候屏蔽群聊。 周遇安殺過來的時候,周雁兒正在分享自己的“馭夫秘籍”,桑冉一看小姑娘的表情不對,馬上戳了戳正笑得花枝亂顫的周雁兒,無奈對方完全不能領(lǐng)悟她的意思,不耐煩地擺擺手:“這些東西不適合你,乖,自己先玩啊?!?/br> 桑冉又氣又無奈,這家伙能不能再蠢點(diǎn)?另外,趙城一個大老爺們能比她更適合什么“馭夫秘籍”? 周遇安氣勢洶洶地沖過來,盯著一起笑的花枝亂顫的倆人半天,那倆蠢貨竟然毫無所覺。 “這不是遇安嗎,這么晚怎么過來了?”桑冉一邊說著一邊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周雁兒一腳。 趙城一看到周遇安,原本輕松的表情立刻變了,無奈又疲憊地揉了揉額頭,抬手招呼她:“安安,過來坐?!?/br> 周遇安不動,指著周雁兒問他:“這個女人是誰?”聲音帶了哭腔,大眼眶里一汪淚水,像是眨一眨眼睛就會掉下來。 “這我朋友?!壁w城耐著性子哄她,“就一普通朋友。過來,我抱抱?!?/br> 周遇安還是不動,“這幾天你為什么躲著我?”一說聲音就哽咽起來,眼淚流了一臉。 趙城閉了閉眼睛,耐著性子站起來,想要抱她,周遇安猛地推了他一把,往后退了兩步,眼睛里悲傷與怒火交織:“你不就是玩膩了想甩了我嗎,直說?。∥矣植粫p著你,這樣玩我有意思嗎?有意思嗎……”越說聲音越小,最后索性蹲下去哭了起來。 酒吧里不少人看起了熱鬧,趙城卻在這個時候沉默了,桑冉踢了他一腳,沒反應(yīng),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上前去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姑娘:“安安先別哭……” 手還沒碰到她,她自己站了起來,抹了一把眼淚,看著趙城:“你騙人,我不跟你玩了……”往后退了兩步,突然大吼了一句,“我不玩了!你滿意了吧!” 吼完扭頭就跑了。 桑冉默默嘆氣,也沒勸趙城去追,這種情債他自己會處理,她不好插手。 趙城陰沉著臉,瞪了瞪圍觀的人:“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三個人坐回去,都是沉默。周雁兒這會兒安分極了,她覺得小姑娘生那么大氣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有點(diǎn)自責(zé);趙城的表情相當(dāng)難看,靠在沙發(fā)上,拿胳膊蓋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桑冉跟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好像剛才根本沒有發(fā)生過那場鬧劇。她了解趙城,真想分手的話肯定會處理得很漂亮,看現(xiàn)在的樣子,八成是被小姑娘弄煩了又不舍得分,鬧別扭呢。 周雁兒平時特能鬧,嘴皮子比誰都利索,但安慰人這事兒她從來做不好,戳了戳桑冉,示意她去安慰安慰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