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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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且知曉當年一些事的村民們,首先想到的,便是報應(yīng),是刁青山一家三口的魂魄,來找曾三向報仇了。 村里的干部報了案。 警察和法醫(yī)都來了,但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村民們破壞得不像樣子,而且,法醫(yī)最后的鑒定結(jié)果是…… 曾三向,是被嚇死的! 當晚,曾三向的妻子被村里流傳了一天的言論,嚇得突然間發(fā)瘋,拿著柴刀和剪刀將為曾三向守靈的兩個女兒、兩個兒子,一個兒媳婦,一個孫女,全部捅死、砍死,然后自己一頭撞死在了棺材上…… 一家八口人。 家中血流滿地。 第710章 戾氣壓心魔,一日千里 偏居南疆一隅的伏地門,當年幾乎傾盡了整個門派的力量,輾轉(zhuǎn)數(shù)千公里圍追堵截刁平以及救走刁平的王啟民,最終卻落得個宗門內(nèi)精銳子弟折損過半,門主蔡賢的兄長蔡敬都死在了初期的追殺中。 直到平陽市楊家鎮(zhèn)一戰(zhàn),蔡賢、廖永善受傷,兩名弟子受重傷。 又過了兩年,平陽市西山縣一戰(zhàn),蔡賢、廖永善、蔡理、廖永和,以及包括銀承漢、余磊、顧兆林在內(nèi)的六名弟子盡皆受傷,可謂慘敗。 自西山縣一戰(zhàn)之后…… 伏地門以門主蔡賢為首,四名同門師兄弟皆知,詭術(shù)傳承者刁平,早晚會返回南疆報仇雪恨,而到那時候,伏地門將迎來滅門的巨大危機。所以自認為是僥幸逃離西山縣未被當場殺死的伏地門中人,在如此巨大的壓力下,勤于修行,在宗門之地,以及各自的家中,盡皆不惜代價地布下了精密龐大的防御法陣。 除此之外,他們多次委托奇門江湖中人,極為謹慎地與龔虎聯(lián)系,希望能夠通過龔虎,與王啟民、刁平坐下來好好談?wù)劇?/br> 化干戈為玉帛,自然是最好的結(jié)果。 哪怕是,付出極大的代價。 然而,受委托聯(lián)系龔虎的奇門江湖中人,在龔虎的面前只要一提南疆伏地門,龔虎立刻就會暴跳如雷,根本沒有絲毫談判的意思,而且,龔虎也不去說他與南疆伏地門之間到底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 反正就是不談。 也正因為如此,深藏隱秘和無奈、憤怒的南疆伏地門,這幾年來偏居一隅,任憑奇門江湖繁榮昌盛,風(fēng)云變幻,卻從不出現(xiàn)在奇門江湖的公眾場合里,便是負責(zé)奇門江湖的官方機構(gòu)發(fā)來邀請函,都會被他們婉言推辭。 私下,一眾師兄弟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討論之后,卻根本拿不出結(jié)果來,身為門主的蔡賢只能對門中所有知曉此隱秘的人說:“將來,無論是誰遭受到詭術(shù)傳承者的報復(fù)、攻擊,或者發(fā)現(xiàn)了危險,那么……” “無需再隱瞞下去,第一時間傳至奇門江湖,詭術(shù)傳承者出現(xiàn),殺我伏地門人!” “至于當年我伏地門所為之事,盡皆否認,時下門中豢養(yǎng)的藥童,立刻全數(shù)殺死,毀尸滅跡!” 幾年來,以蔡賢為首的伏地門,真可謂是日日夜夜枕戈待旦,他們到處搜羅有資質(zhì)天賦的孩童,不擇手段地擄至宗門做藥童,再以獨門秘術(shù),殘忍地竊取藥童資質(zhì),增進己身修為,門中精英盡皆受益。 如此安排下,伏地門雖然在幾年前折損了近半數(shù)精銳子弟,但現(xiàn)在的實力,卻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門主蔡賢的修為,已然突破至煉氣后期境! 而廖永善已然突破至煉氣中期,蔡理、廖永和雖然仍在煉氣初期境,但修為愈發(fā)渾厚,根基牢固,用不了三年兩年,便能入煉氣中期了。門下子弟中,銀承漢入得煉氣初境,余磊、顧兆林、蔡敏峰、廖原,皆固氣大圓滿……可以說,以伏地門當前的實力,放眼整個奇門江湖,絕對有資格躋身一線宗門之列了。 以至于很多時候,蔡賢等人都會忍不住有些激動和興奮地想到,待將來,伏地門一后期三中期,四五煉氣初境者…… 伏地門何懼之有? 如此一想,他們內(nèi)心里對于詭術(shù)傳承者的忌憚,便不再如以往那般了。因為,他們根本不會想到,刁平修行詭術(shù),在血海深仇的壓力下,竟能夠一日千里,短短四年時間便直入煉氣境,以不可思議的戾氣壓心魔,成大氣象…… 時近臘月。 北方天寒地凍,大雪紛飛。 南疆各地,卻只是深秋涼意,夜晚出門才會感覺到徹骨的濕冷。 傍晚。 臨邊市南外環(huán)公路旁的一家普通餐館里,顧客爆滿,生意相當好。 點了一道實惠小菜,兩碗米飯,一瓶二兩小酒的刁平,獨坐在墻角的一張小桌旁,慢飲慢食。 經(jīng)過了師父的開導(dǎo)教育,天性聰慧的刁平,壓制住了心頭的沖動,沒有去直接殺上伏地門大殺一通,那無異于自尋死路。他要做的,就是慢慢地,一個個地去殺,殺得伏地門心慌意亂,人人夜不能寐,殺得他們慌亂逃散! 然后,分而殲之! 他有的是時間。 “嗨,娃子,你一個人趕緊吃,正是店里忙活的時候……”小飯店老板很不客氣地站在貌似外鄉(xiāng)人的刁平身旁,皺眉催促道。 刁平露出了歉意和一絲慌亂,忙不迭點頭:“這就吃完,這就吃完!”一邊說著,他一邊趕緊把盤子里的菜攪和到飯碗里,迅速扒拉干凈,拿著還未喝完的半瓶小酒起身充滿歉意地結(jié)了賬走出飯店。 獨自走在濕冷的,路燈明亮的街道上,刁平唇角掀起了一抹輕蔑的冷笑。 臨邊市地處邊境,民風(fēng)彪悍,自然也不乏那些混跡街頭的無業(yè)不良年輕人——而此時,便有幾個吊兒郎當?shù)哪贻p人,跟在了刁平的身后——刁平身形瘦小孤身一人,又下館子吃飯,口音像是外地的,拎著一個大號的老式黃色帆布包…… 實在是個下手的好目標。 幾分鐘后。 在相對偏僻的外環(huán)路跨河的橋頭。 刁平目光陰冷地看著一個個躺倒在地,要么呻吟要么蜷縮著痛苦抽搐著身體,皆是面露恐懼的年輕人,道:“搶了我的錢,現(xiàn)在該還給我了吧?” 幾個年輕人全都傻了眼。 誰搶了你的錢? 他媽的,我們是想搶你錢來著,可是剛拿著刀子上前嚇唬你,就被你小子赤手空拳給打得全都哭爹喊娘,現(xiàn)在要我們還錢? “要我自己動手拿么?”刁平面露些許不耐煩的狠戾之色。 “不用,不用……” 一個腦袋瓜子還算靈光的年輕人,趕緊從兜里摸出皺皺巴巴的一把錢,爬起來顫顫巍巍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刁平的手上,刁平直接把錢打落在地,道:“你把每個人的錢全部收攏起來,弄整齊了?!?/br>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誰也不是傻子,再裝糊涂才是真傻。 幾個被打怕了的年輕人趕緊把身上的錢掏出來湊到一起,又將這些整的零的一堆現(xiàn)金規(guī)規(guī)矩矩地整理成一沓,遞到了刁平手里。 “才這點兒?”刁平冷哼一聲,將八九百塊錢揣進兜里。 “兄弟,不,哥哥,我們真沒錢了?!弊钕饶缅X的年輕人哭喪著臉哀求著,解釋著:“我們要是有錢,至于出來搶別人么?” 刁平擺擺手:“都滾吧?!?/br> 幾個年輕人如蒙大赦,全都灰溜溜地快速離去。 堂堂詭術(shù)傳承者,修為入得煉氣境的術(shù)法高手,竟然淪落到搶劫一幫小混混的錢財,這要是傳到了奇門江湖上,真是有辱師門啊……刁平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沒辦法,他現(xiàn)在的花銷,還都是師父給予的幾千塊錢——到鄰邊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平時他連住店都很少,每天晚上找個僻靜的地方,打坐修行到天亮,將就著也過來了。衣服臟了,才會找一家最便宜的小旅店住下,認真地洗個涼水澡,刷刷牙,換上干凈的衣服,把臟衣服洗了就在小旅店里找個地方晾干。 師父說:“早晚有一天,錢財會如秋日掃落葉般,輕易地到手很多?!?/br> 刁平希冀著那一天的到來。 于是他很難得地豪奢了一次,從不抽煙的他到路旁一家小賣店,用剛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搶的錢,買了包玉溪煙,買了個打火機。 當?shù)笃讲叫衼淼揭惶幚吓f的小區(qū)內(nèi),站在一棟五層高的樓房后面墻角陰影里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多了。他點了一顆煙,悠悠地看著三樓仍舊亮著燈光的臥室窗戶,淺藍色的窗簾,是拉上的。 伏地門副門主廖永善的長子廖原,經(jīng)常會到這里夜宿,和一個離異的少婦廝混。 猶豫了許久…… 一支煙抽完。 刁平還是決定,不殺那位和自己無冤無仇的少婦,他闔目探出一縷意念,鎖定了廖原。當察覺到廖原進了衛(wèi)生間時,刁平極為果斷地施展術(shù)法,發(fā)起了攻擊——詭術(shù)之大崩心術(shù),術(shù)法攻擊力如驚濤駭浪,頃刻間涌向了那間房屋內(nèi)的衛(wèi)生間里,室內(nèi)的所有燈光,瞬息幻滅…… 衛(wèi)生間里,坐在馬桶上的廖原,猛然警覺外面有術(shù)士正在施術(shù),殺氣襲來,他趕緊施術(shù)做出防御。然而他的護身法器乃至自己倉促間傾盡全力施展出的防御術(shù),幾乎一霎那便被摧枯拉朽般擊毀。 廖原七竅出血,雙目圓睜,單手掐訣,坐在馬桶上。 氣絕身亡! 一個。 出手便毫無保留,全力一擊的刁平,收術(shù),不慌不忙地轉(zhuǎn)身離開。當他走出小區(qū)的時候,聽到了從那棟樓里傳出的凄厲的、驚恐的喊叫聲。 時。 臨邊市燈火昏黃,霓虹閃爍,萬家安詳。 躺在床上以半修行狀態(tài)安然睡下的廖永善,突然皺了皺眉,旋即睜開眼睛,猛地坐了起來,毫不理會旁邊被他驚醒的妻子,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撥通了膝下長子廖原的手機號,嘟嘟嘟嘟的聲響直到忙音傳出…… 無人接聽。 第711章 趙山剛出獄 平靜安逸的生活,總是會令人生出光陰如流水匆匆而過的感覺。 眨眼間,年關(guān)將至。 臘月二十七,還未八點鐘時,豫州省省會中州市第一監(jiān)獄的大門外,便駛來了不下二十多輛各種各樣的豪車。 九點整。 監(jiān)獄大門上的小門打開。 在兩名警察冷漠的目光注視下,剃著光頭,換上了一身嶄新黑色西裝、黑色皮鞋的趙山剛,空著手從里面走了出來,似乎是還不太適應(yīng)外面的環(huán)境和冬日里不暖卻格外刺目的陽光吧,膚色白凈的他微微瞇起了眼睛。 以錢明、王青和王海燕為首的幾個人,面帶笑容地迎了上去。 除卻他們之外,還有許多來自于平陽市、金州縣、中州市道上皆赫赫有名的人物們,向監(jiān)獄大門口走去。 趙山剛皺眉,面露一絲不滿。 他不喜歡這種張揚,或者說,對此是極為忌憚和謹慎的——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在華夏這樣的國度里,如他一樣走上這條充斥著各種危險的道路的人,改革開放以來可謂是前仆后繼,強者輩出,但絕大多數(shù)無不是短暫風(fēng)光過后要么慘死街頭,要么身陷囹圇……究其原因,無外乎仇殺、出賣或者被警方重點打擊,相同點,則是太過張揚跋扈,目中無人——趙山剛闖蕩江湖數(shù)載,如鋒利的鋼刀披荊斬棘無所畏懼,可內(nèi)心中,始終記得當年鐵卦仙程瞎子送他的一句話:“人無敬畏,則輸!” 趙山剛不知道別人是如何理解這句話的,他個人通過最為欽佩的蘇淳風(fēng)的為人處事風(fēng)格,悟出的意思是,敬畏不是害怕,而是一種人生的哲理。 一種對道理的遵從。 一種對命運的坦蕩豪邁! 一種,人性的品格! 他轉(zhuǎn)過身,不去理會前來接他出獄,為他接風(fēng)洗塵的自己人和那些“外人?!碧州p輕撫摸著已然緊緊關(guān)閉了的監(jiān)獄大門,微仰臉,闔目,思忖萬千。 趙山剛,無疑是一個聰明人。 俗話說時勢造英雄,古往今來,運勢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著實奇妙非凡——趙山剛想到了許多自己讀過的史書、偉人傳記,然后感慨,自己還未滿三十歲,能走到今天……個人的努力拼搏是原因,還有不可忽視的一條因素,那就是有太多的能人、貴人輔助——在他手下,文有王青、武有譚軍,可謂是左膀右臂,麾下更是有不少魄力十足敢想敢干敢打敢拼的熱血青年,之后,又有錢明這等奇人的加入,外有蘇淳風(fēng)、李志超等諸多人從各方面給予的輔助幫襯…… 自己年輕,王青、譚軍、錢明、蘇淳風(fēng)、李志超……誰又不是年輕人中才智膽識眼光皆出類拔萃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