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節(jié)
“主子,你們先出去吧,一點小傷,我挺得住,”英殺也正有此意,她還不習慣一下子有這么多人關心她,讓她受寵若驚,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別急,”木香轉向那郎中,“你先出去,待會再叫你進來。” 吳青會意,走到瘦小子面前,解了他的啞xue,“說吧,這箭頭的機關怎么解開?” “哼,老子才不要告訴你們,打死都不說!” 木香慢慢的走過來,抱著手臂,慢悠悠的看著他,“你拿了蔣振庭多少錢?或者說,蔣振庭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伏擊我們?” “什么蔣振庭,老子沒聽過,”他的表情不像在撒謊,也有可能他是受雇于他人,間接的領了伏擊的指令。 吳青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提了起來,“你敢說你沒聽過?別說我沒警告過你,不說實話,小心你這副身板,這里的刑具,你扛不過三種!” 喜鵲有些訝異吳青的反應,她眼神暗了暗了,忽然覺得自己的緊張有些多余。于是,她慢慢的往后面退了退。 瘦小子整個一副桀驁不訓的模樣,像極了青春期叛逆少年。 你讓他往左,他偏往右。打不管用,罵不管用,反而會激發(fā)他的反抗情緒,更加頑固不化。 木香拉開吳青,又揮手趕退嚴忠。 瘦小子看她擺的這個架勢,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干什么?別靠那么近,老子不好色!” 他想起師傅說的,下山以后,要遠離女子,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是危險,離的越遠越好??墒撬F(xiàn)在在逃不開啊,這要怎么辦? 木香噴笑,毛還沒長齊,就知道自己好不好色了?果真是早熟。 “你緊張什么,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我還能把你怎么樣?”她拖了條凳子過來,坐到她對面。 瘦小子見她坐近了,更緊張了,“這可難說,誰知道你是什么人,我?guī)煾嫡f了,女人是老虎,靠近不得!” “噗,哈哈……”木香這回是真的大笑不止,笑的肚子一收一收的,只得趕緊忍下去,不敢再笑,“女人是老虎,你師傅比你還極品,他是不是還說,遇見了,千萬要躲開啊?” “你怎么知道?我?guī)煾稻褪沁@么說的,”瘦小子睜大了眼睛看她。 木香收起笑,跑題了,言歸正傳,“那你師傅一定沒給你取名字,我猜你外號一定叫竹竿。” “才不是,我怎么會叫那么難聽的名字,師傅說,我眼睛有靈氣,就叫我元瞳,師傅還說了,名字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所以你死了心吧,我不會把名字告訴你的?!?/br> 此話一出,除了英殺笑不出來之外,所有人表情都怪怪的。 木香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哦……你師傅果然有大智慧,你的確很聰明,力氣也特別大,少年英雄哦,我猜你射出去的箭,一定沒有機關可解,要不然被人知道了,肯定分分鐘就能解開,唉!真是可惜,那么好的箭,做工一定很繁瑣,解不開,就廢嘍!” “誰說不能解,這箭是我?guī)煾涤H手打造的,天下無人能仿,誰都不知道箭尾有個小洞,只要拿針一戳……” 他還沒講完,木香已經(jīng)抬手,示意吳青快去拔箭。 元瞳正說的起勁呢,看見圍著的人走了一個,就這樣,他還沒明白。 木香忽然明白了,這孩子就是傳說中的,腦筋不會轉彎??! 木香笑呵呵的打岔,“那女的被你的箭傷到,快死了,反正箭也拔不出來,我讓人了結她的性命,你看好不好?” 元瞳一臉不解,“她是胳膊中箭,又不是胸口中箭,咋會死呢?大不了,把手砍掉嘛!” 嚴忠看了眼已經(jīng)在拔箭的吳青,微笑著道:“習武之人,被廢了胳膊,怎么能活?你不用管了,雖然她年紀不大,武功很好,長的也很好看,但被你的箭射到,也算死而無憾!” 他也摸到這小子的命脈,順毛驢,得順著他的毛捋,跟他說話,否則就會招來人家的反感。 元瞳臉上有一絲不忍,可是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錯了。 只聽咔嚓一聲,那女子手臂上的箭,從傷口處脫落,鮮血直噴,大夫慌忙給她止血上藥包扎。 他哦了一聲,“你們騙我,你們故意套我的話,你們是壞人,放我走,放我離開!”他用僅有的一點智商想通了這一點,但為時矣。 木香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他,“離開是不可能了,進了襄王府的大門,能不能出去,可不是你說了算,嚴忠,將他帶下去,交給胖妞看管?!?/br> 胖妞住進襄王府了,按何安的話說,外面的房價太貴,主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再說了,既然他倆確定了關系,沒道理還去偷偷摸摸的。反正也不是住一個屋,只要每天見面不再跑來跑去的住一個屋,那就夠了。 嚴忠以為自己聽錯了,“怎么能讓胖妞看,要不還是我看著吧!” 木香神秘一笑,“你又不是女子,你咋能看著,放心吧,將他交給胖妞,再合適不過!” 如果女人是老虎,那么胖妞絕對是重量型加直腸子型。 元瞳這種性格,要是遇上胖妞,再加上一個鬼精靈的何安,他一輩子都別想逃開了。 “你們憑啥要關著老子,老子受雇于人,又不是跟你們有仇,大不了我以后不殺你就是,你放我走,喂,我說的你聽到?jīng)]有!”他朝木香的背影嚷嚷。憑感覺,這個女人應該是當家的,因為其他人都聽她的話。 記得師傅曾經(jīng)說過,注意觀察,別人說話的時候,眼睛都在看著誰,誰就是主事的。 木香又哦了一聲,“原來是有人雇傭你,那一定花了大價錢,可是我看你的打扮,還真想不出,那人給了你什么好處,是金子?銀子?還是漂亮姑娘?” 元瞳拍掉嚴忠抓著他的手,用看白癡的眼神回看著她,“這些俗物,老子才看不上?!苯疸y說白了就是石塊,女人都是老虎,他怎么會要。 “喲,志氣挺高,可是除了這些俗物,你還能要什么?” “要一桌全雞宴,”元瞳的語氣,似乎是在說著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他的正常,卻把眾人都聽的不正常了。 嚴忠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你說的是全雞宴,而不是別的什么?” “就是真的啊,我住在山上,都沒吃過雞,有一回聞見山下有人烤雞,覺得好香,下了山,就想吃全雞宴,有什么不對?”元瞳看他們一個個看他跟看鬼似的,納悶不已,“怎么啦?老子想要的東西,自己去掙,又不關你們的事,既然殺不了你,這全雞宴也沒了,我不要了還不行嗎?你們放我走,非得放我走不可!” 木香這回全明白了,看來是有人利用他的直腦筋,誘騙元瞳暗殺他們。 估計那幫人也沒想再救他,所以將關系摘的很干凈。元瞳肯定是沒見過護國公的,從他身上也套不出什么有利的消息,但是木香不會放他走。 “放你是不可能的,不如這樣吧,你為我做事,我包你每天都能吃上好吃的,不用非得等到任務完成才可以吃到,比如現(xiàn)在,我立馬就能讓人給你做一頓全雞宴,你想吃的話,隨時都可以,但是你得為我做事,怎么樣?這個交易如何?”木香覺得自己有拐騙小娃的嫌疑。 元瞳一聽說有全雞宴,眼睛睜大大的,“那我現(xiàn)在能吃烤雞嗎?就是那種烤在火上,塞進香料,烤的好香好香的雞?” 木香愣了,這小子莫不是什么時候,聞過她做的烤雞,一直惦記著? 要真是這樣,那他倆還挺有緣分。 聽說老家的窩窩山,其實綿延好幾百里,最深處,無人進去過,既然是原始森林,那就什么可能都會發(fā)生。 “行,你等著,我讓人去做,保準比你聞過的還好吃,”木香琢磨出一個收攏他的好辦法。那就是做出最合他胃口的美食,就算以后再有人想收買他,沒那個廚藝,根本做不到??! 元瞳徹底掙脫開嚴忠,“那好,我等著,這位大哥,你不用再抓著我,現(xiàn)在我不會逃走的。” 木香眼珠子轉了轉,“我知道你臂力了得,箭法也奇準,隱身術練的也不錯,可否展示給我瞧瞧?” “這有什么,你想看,老子隨時都能表演給看,但是得有全雞宴!” “沒問題,嚴忠,去把玄天弓拿來,讓他好好射一發(fā)給我們瞧瞧,射的好獎勵,射的不好,獎勵可就沒有嘍!” “是!”嚴忠腳步飛快,跑去清風院拿弓去了。 蹲在屋頂上的白鷹,微微睜開一直瞇著的眼睛,然后以冷冷的姿態(tài),喊咕叫了兩聲。 它身邊蹲著錦雞,幾乎是跟它一樣的表情。 聽見它咕咕的聲音,錦雞斜了它一眼。 它雖然本質上是雞,但它已第升華了好吧!不要動不動就把它跟那些土雞相提并論。 這個蠢小子要吃雞,跟它有毛關系? 不過,找個機會,它得收拾收拾這蠢小子。 吃雞不算罪過,但是吃全雞宴,這就不對了,難道他想世上的雞都絕種不成? 錦雞這樣想,可真是冤枉人家元瞳小朋友了,因為他根本不懂得絕種一說。 嚴忠動作很快,轉眼間就將玄天弓拿來了。 元瞳爽快的接過弓,“你說吧,想讓我射什么?” 從他們站著的位置,可以看見兩里之外,一家酒樓豎起的旗子。 “看見那面旗子沒?射下旗桿,有問題嗎?” “沒有,”元瞳沒說任何多余的話,干脆利落,搭弓,拉弦,射出。 一氣呵成,甚至都沒有瞄準,動作自然的簡直如行云流水。 大夫在處理英殺的傷口,吳青也跑出來看,他跟嚴忠并排站著。 當兩人看見元瞳拉弓的動作時,有點意外,對他的成績不抱太大希望,或庭他就是吹牛呢! 但是喜鵲的一聲驚呼,讓他倆傻了眼。 近一千米之外的旗子,那旗桿細如牛毛,他竟一箭正中旗桿。 不止是射中,因慣性較大,斷掉的旗桿又被向后推移好長一段距離,直到撞到更遠處閣樓的墻壁上,深深的扎了進去。 “喔,這臂力,還是人嗎?”嚴忠驚嘆的想罵人,因為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之事。 就算他的內(nèi)力,加上吳青的箭術,也不及他的一半。 對了,還是木香,她的箭法精冷度也很高,臂也夠強,可是跟這小子比起來,差了很多哦! 吳青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元瞳,“當然不是人,你究竟是哪里冒出來的?”要是換成周大憨,興許他還不那么震驚。畢竟周大憨那小子,一個人吃幾個人的飯,膀大腰圓,純粹是力氣大。 可是再看看眼前這小子,瘦的跟個猴子似的,這小細胳膊,好多一折就會斷似的。 元瞳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你們問的可真奇怪,我當然是從我娘肚子里冒出來的,難不成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木香忍著笑,拍了拍他的肩,“我們都知道你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讓這只老虎帶你去廚房,你最好乖乖的聽話,否則更大的那只老虎就會看著你了。” “老子不聽你的話,老子就要吃雞,”元瞳身子那股子執(zhí)拗勁又上來了,小棉羊瞬間就炸毛了。 “好好好,只要你乖乖的,每天都有雞吃,”惹不得的家伙,就得順他的毛。 喜鵲笑著,帶元瞳離開了。 木香回去看了英殺,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下床走動,自己清洗傷口了。 看見木香進來,她嘴角扯一個弧度,是笑,又不像笑,“主子,我沒事了,害你擔心了,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 木香為她的堅強心疼,“就算箭拔出來了,還是得注意,流了那么多的血,晚上說不定會發(fā)燒,晚些時候,我讓人給你煎藥送來,今晚就讓喜鵲跟陳媽輪流看著你,別再跟我說什么沒事,等過了危險期再說?!彼f完就走了。 她都走了,嚴忠也不會留下。 康伯送了大夫出去,這會屋里只剩吳青還站在那兒。 英殺是背對著他站的,胳膊疼的很,也就沒在意,以為人都走了。 所以就開始脫衣服,身上這件已經(jīng)爛的不成樣子,又染了血。 剛才好多人在,她不方便換,現(xiàn)在人都走了,自然是要脫下來。 吳青還想著叮囑她傷口不要沾水,還其他的注意事項,所以他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