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jié)
三個男人,其中一個人,臉上刻著一只猙獰的蝎子。 另外兩人中有一人,眼圈青紫,嘴唇亦是黑紫色。 最后一人,手掌微微弓起,以手做爪狀,應(yīng)該是個善于用手取人性命之人。 吳青執(zhí)劍擋著木香,看著那幾人,目露不屑,“花錢雇傭你們的人,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們要?dú)⒌娜耸钦l嗎?如果只是為了錢,我怕你們有命掙,沒命花!” 這五人并未將木香放在眼里,因?yàn)橥耆杏X不到她的內(nèi)息,唯有站在前面的男子,氣息沉穩(wěn),底盤甚是穩(wěn)固,內(nèi)力不弱。 兩個女子中較瘦的一個,哈哈一笑,笑聲詭異慎人,“這位小哥,我們幾個人可不是尋常以命搏錢財之人,尋常的財富又如何能請得動我們五人,雇主既然能請得動我們出山,自有她的條件,而她,今夜必死無疑!” 這個要死的人,指的自然是木香。 另一女子也陰陰的一笑,“小哥長的好生俊俏,若是你此時放下劍,降了我們,便可保你性命無憂,何必為了一個不起眼的女娃,拼上自己的性命呢!” 她這話說的,并非故意引誘他,而是真的看中吳青俊俏的長相,搶回家,做個床伴,似乎也不錯。 吳青不善于跟人爭吵,再被她們語言調(diào)戲,頓時怒火中燒,眼看著就要處在爆發(fā)邊緣。 木香忽然走上前去,撫著白鷹,眼神譏諷的看著這兩個女子,“他說的不錯,有命掙,也要有命花,既然你們一直隱居深山,想必對外面的事,并不是太了解,更加忘了一山自有一山高,走在懸崖邊的人,切莫過度自信,縱然你走的很穩(wěn),可也未必能平安無事。” “你倒是鎮(zhèn)定,還能說出這么一番話,我們五人在這懸崖邊已走了數(shù)年,再走一回,也無防!” 當(dāng)先的女子,突然她身上抽出一把琵琶,素手在琵琶上一揮,刺耳的樂聲,聽的人心煩氣躁。 吳青蹙眉,朝空中打了個暗號,又是一隊(duì)黑衣人,落在那五人身后,人太多了,都快把巷子堵嚴(yán)了。 那彈琴女子身后的五人,迅速將女子圍了起來,擺出陣形。 木香笑容很冷,“琵琶彈的不錯,可惜你的手,太難看了!”她突然揮手,趴在胳膊上的白鷹如一道劍光,嗖的一聲,對著那彈琴女子疾掠而去。 白鷹的速度太快,那女子雖有防備,卻也晚了一步,身形閃躲,手卻未能躲開,頓時鮮血淋淋,琵琶應(yīng)聲而斷。 “好生猛的鷹,捉了帶回去!”臉上刺蝎子之人,猙獰狂笑。 吳青對著空氣,吹了聲口哨,原本靜立不動的黑衣人,忽然以極其古怪的陣型,朝著五人圍了上。 白鷹在空中拍著翅膀叫囂著飛過,重新落回木香手上。 “夫人,給,”吳青將一面旗子遞給木香。 下午從軍營出來,他便已察覺出不對,嚴(yán)忠也是真的不宜趕馬車,可他并未留在軍營,而且秘密布置人手。 行程不定,動手的地點(diǎn)也未定。 但總這樣拖著,也不是個事,索性將計就計,天黑之后,出現(xiàn)在這條小巷中。吃美食是真,引狼出洞也是真。 而木香手里的這面旗子,學(xué)問可就大了。 只見她揮動旗子,一眾暗衛(wèi)便迅速組成一個陣型,與來時截然不同,三進(jìn)三出,三圍三攻。 攻的人將五人圍住,以劍相拼,后面以三人組成的隊(duì)形,從前面三人的縫隙中,刺向那五人。 如此一來,等同于一人兩只手,不僅得防上面,還得防下面的人偷襲。 “老三,煙!”隨著領(lǐng)頭之人,一聲命令,五人中那位眼眶發(fā)紫之人,忽然在原地扎了個馬步,運(yùn)起提氣,再抬手之時,手里竟多了一團(tuán)黑色霧氣包裹的球。 黑色霧球,在他運(yùn)功之后,竟有一股黑氣,順著黑球散發(fā)。 與他同行的四人,迅速閉氣,離他較近的暗衛(wèi),撤退不及時,只聞了一次,便口吐鮮血,倒地而亡。 “不好,該怎么辦?”吳青心中擔(dān)憂,卻不敢飛身而上,他要守著木香。 木香面色凝重,她現(xiàn)在身子不方便,冒險引蛇出洞,已是不得已,否則她早提著劍沖上去了。 不能沖上去拼劍,也沒關(guān)系,她一樣可以運(yùn)籌帷幄,置他們于死地。 她朝赤貂招招手,“小貂兒,該你放血的時候了!” 赤貂一個哆嗦,正要往吳青懷里鉆,可吳青比它反應(yīng)還快,手一抄便將它提了起來,以劍在它腳上劃了個小口子。 劍身一甩,那血便被甩了出去,正濺在烏黑男身上。 “??!毒,毒……”只見他捂著臉,在地上翻滾數(shù)圈,鮮血順著他的指縫,噴涌而出,七竅流血而亡。 五人來勢必洶洶,卻在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已折損一人。 木香冷笑,“此等偽劣的毒也敢拿出來顯擺,他身上的毒,毒性越重,死時越痛苦,這叫一物降一物,你們應(yīng)該懂的。” “啊……你殺了他,拿命來,”兩個女人之中的一個,反應(yīng)最為激烈。 女人越瘋,招式越狠毒,下手也更加不留情。 木香手中的旗子再度揮起,原本打亂的陣型,再度恢復(fù),這一次,卻又有所不同。 以八人組成的小隊(duì),沖進(jìn)那四人中間,將他們打散開來,分別包圍,個個擊破。 可是真的拼武功,這八人又不是他的對手。 當(dāng)木香的旗子再度揮動時,那四人,心中頓感不妙。互相對了個暗號,想撤出一人,朝木香殺去。 然而就在此時,圍功的八人突然抽出一樣?xùn)|西,根本來不及多想,連避開都沒時間,只聽急風(fēng)驟至,竟是三連發(fā)的弓弩。 如此近的距離,根本不存在瞄準(zhǔn),也不存在能否射死他,只在于擾亂他的步法。 被圍在中間的人,既要防范弓弩直面進(jìn)攻,又要防范他們八人偷襲,可還沒等他穩(wěn)定身形,提內(nèi)力,以震飛他們,這八人竟然分上中下,三個部,兩兩襲擊。 吳青徹底放心了,“只用了一夜,他們就能練到這般程度,太不可思議了。” 不同于他的驚嘆,木香卻很淡定,“也就能打三分,若是我親自監(jiān)督訓(xùn)練出來的英皇衛(wèi)隊(duì),哪還用揮旗子,太幼稚了,只需一個手勢,他們便能知曉,而且速度跟行動力,都遠(yuǎn)遠(yuǎn)在他們之上!” 吳青咋舌,這些難道還不是全部?要知道,這五人在殺手排行榜上,那可都是前幾名的人物。 能將這五人圍住困死,即便是他跟主子的貼身暗衛(wèi),也不一定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做到。 “夫人,您的本事,屬下相信,可是就您選的幾個人,屬下不敢恭維,要不然還是從軍中選吧,回頭屬下讓他們都出cao場集合,讓您親自去挑,我家殿下,用人也是經(jīng)過千挑萬選的,您再從這些人里挑,肯定錯不了?!?/br> 要不是今兒看見她挑了單林淵,吳青也不至于說這話。旁的人還好,成不了精英,至少還有有成個兵,可這單林淵…… “哎呀,你急什么,解決了這里的人,記得留下一個活口,明日咱們進(jìn)宮,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既然木坤躲在宮里不肯出來,那咱們就進(jìn)去會會,順便把他從皇后宮中揪出來!” 木香早已猜到,今日木坤肯定不會現(xiàn)身,且不說他受了傷,就算沒有受傷,也絕不可能冒然跑來這里,在皇后宮里待著多安全,他才不會冒這個險呢! 吳青看著對面的戰(zhàn)局,剩下的四人又死了兩個,只剩一男一女。 他們都是頂極的殺手,以命掙錢,如果完不成任務(wù),他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夫人已經(jīng)決定了嗎?”吳青不會再質(zhì)疑她的決定,認(rèn)真想想,她說的也對,與其靜待不動,等著人家暗算,倒不如主動出擊。 木坤此人,不達(dá)目地誓不罷休,非要置木香于死地不可,他一日不除,隱患太多。 木香輕輕點(diǎn)頭,“不錯,決定……” 突然,一道冷凝的寒光沖著木香襲來。 “夫人小心,”吳青第一個反應(yīng),是閃身站到木香身前,再揮劍斬落暗器??蛇@寒光太多了,疏漏之余,他胳膊與胸各中了一枚銀針。 木香看向使暗器的人,是那個仍活著的女子,她握劍的手,不斷有鮮血滴落。 而她的身后,彎腰站著一個男子,像是傷的不輕,以劍杵著地,喘著粗氣。 因?yàn)閿撤饺藬?shù)減半,圍攻的陣型也有了變化,分散出一批人,迅速蹲守到木香身前抽出盾牌立在身前,以防他們再度以暗器傷人。 木香拔出吳青身上的銀針,瞧見傷口處流出黑色的血,便要的招手喚來赤貂。 又要血? 這恐怕是赤貂心里最真實(shí)的寫照,它縮在角落里,半天不想動。 木香看它撅著屁股,不愿理她的模樣,好笑不已。只得喚來一個暗衛(wèi),點(diǎn)住吳青大xue,再看向?qū)γ娴膬扇藭r,語氣淡漠,“你們拿人錢財,執(zhí)行雇主的命令,要我的性命,于你們來說,沒有什么過錯,可是我也有保護(hù)自己不被殺的權(quán)利,我不想死,那么要死的人就是你們!” 站著的女子名叫月殺,這五人中,她排行老四,使得一手好暗器,她看著木香平靜的面容,冷哼一聲,“你說的不錯,我也很佩服你,置身事外,cao控全局,是我們疏忽大意了,技不如人,這也沒什么好說的,來吧!” 木香拍手,“好,很好,你的脾氣很對我的胃口,可惜了……”她一個手勢,所有暗衛(wèi)弓弩上弦。 木香紅唇輕啟,重聲下令,“發(fā)!” 就在短箭對著那二人齊齊射去之時,月殺身后的男人,突然從背后扼住月殺的脖子,拖著她,竟用她的身體,來阻擋短箭的進(jìn)攻。 驟然而生的變故,令月殺措手不及,或許是內(nèi)心的震動大過于對面的數(shù)百支短箭,使得她一時之間,竟沒有任何動作。 就是她這個沒有動作,只有短短的幾秒鐘內(nèi),接連被射數(shù)十箭,其中一箭還射在臉上。 木香抬手,命暗衛(wèi)停下,看著已被拖出去老遠(yuǎn)的人,嘆惜著搖頭,“一個男人,竟可以拖著女人為自己擋箭,還是一個一直愛慕他的女人,這樣的男人,太低賤了!” 那人拖著月殺,退到一處角落,卻也無路可退,他扼著月殺的手,越收越緊,一張猙獰的臉露了出來,“好眼力,還能看出她對我有情,既然對我有情,那么為我死,也是她的榮幸,今日栽在你的手上,爺不甘心,爺還會回來的!” 他慢慢的睜大眼睛,身子在靜止三秒之后,突然暴起,本是背對著墻壁,竟也可以用雙手之力,順著墻壁蹭蹭往上竄。 其速度之快,不輸于輕功在墻壁上爬行。 因?yàn)橐粘鲭p手爬行,月殺便被他拋了下去,像個垃圾一樣丟在地上,氣息奄奄。 “夫人,是抓活的還是死的,”吳青也憤怒,同為男人,真為他的行為不恥。 木香朝著他勾勾手指頭,吳青了然,雙手將弓弩奉上。木香慢不悠悠的將弓弩上弦,“我這個人,最討厭渣男了,尤其是不把女人當(dāng)人的渣男,他想活?我偏不如他的意?!?/br> 她舉起弓弩,只聽嗖的一聲,短箭對著已經(jīng)竄上屋頂,下一秒可能就要逃走的人。 她手里這把弓弩后勁強(qiáng)大,一箭射出,竟將那人擊落在地。 吳青趕忙又遞上一支箭,木香還是那副慢不悠悠的表情,“你想活是嗎?想怎么活?哦對了,我忘記給箭涂上毒了,小青子,有沒有帶毒的箭?!?/br> 那人捂著腿,痛苦哀嚎,想拔出箭,可試了一次,他驚恐的發(fā)現(xiàn),這短箭的箭頭,竟是倒著長的。若是強(qiáng)行拔出,會帶著碎骨和血rou。 吳青眉毛跳了跳,他哪有帶毒的箭,不過見主子問的很認(rèn)真,也只得硬著頭皮,佯裝從身后抽出一只短箭,“回主子,這箭上涂的是奇癢散?!?/br> 臨時編出來的名字,連他自己聽著都覺得太逗了。 木香把劍拿過來,笑容可掬的道:“奇癢散啊,好像聽過,聽說中了此毒之后,身上奇癢難耐,癢的你直想把皮rou都抓出來,直抓到骨爛內(nèi)臟掏干為止,否則難以止癢!” 箭已在弦上,抱著腿還準(zhǔn)備逃跑的男人,在聽到她如此一說,再也爬不動了,急忙轉(zhuǎn)身,跪在地上,給木香磕頭,“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夫人的厲害,沖撞了夫人,小的罪該萬死,望夫人恕罪,留下小人一命,只要夫人高抬貴手,要小人做什么,都愿意!” 木香握著弓弩的手柄,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神很冷,“留你一命?為何要留你一命,你的命,對我有什么用?” 停了下,她才又說道,“我從不留無用之人,或者你可以告訴我,完事之后,你們?nèi)绾谓灰?,酬勞是什么?既然不是金銀錢財,那肯定是對你們有大用,而且非得不可的東西,說吧,我數(shù)三下,不說的話,我會將這箭射進(jìn)你的嘴里,看著你用雙手把自己的嘴巴摳爛,知道人的嘴巴爛掉之后,會是個什么樣子嗎?” 此刻,不止地上那人又驚又懼,就連吳青等人也是心中作嘔。 “小人說,小人統(tǒng)統(tǒng)都說,還請夫人留小人一命!” 那人在地上磕頭,磕的砰砰作響。 木香鄙夷的哼了聲,將弓弩扔給吳青,下令道:“將人帶走,回府審,天色不早了,本夫人要回去休息睡覺!” “是,屬下尊令,”吳青派出一隊(duì)人,將那人押下,帶回了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