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老七跟老六已經(jīng)跳下去,追著木香去了,護著木香是他們的首要責任。 吳青也要跳,但是見到唐墨不肯動,猛的出手,從身后推了他一把,把唐墨直接推水里去了。 “得罪了,我們必須追著她,你也不想她出事,我家主子剝你的皮吧!”吳青是赫連晟身邊得力的屬下之一,不論武功,還是其他方面,都是出類拔萃的。 唐墨下水后,吳青一手拖著,另一只手劃拉著水,速度竟然不比老七跟老六慢。 逆流游泳,考驗的不僅是體力,還有堅韌,巨大的阻力,分分鐘能摧毀人意志。 也不知過了多久,木香首先摸到木質(zhì)的閘門,找了個水勢小點的地方,停下喘氣。 老六跟老七也緊跟而至,兩人同時游到她身邊。 “王妃,您沒事吧?”老六此時的關切跟擔心要真誠很多,不再是來之前,一副僵尸臉的模樣。 老七也是一臉的關切,“王妃,東西我替你背著,等下我先潛下去試試,找到入口了,您再過來?!?/br> 剛才他倆一直想追上木香,本以為肯定能追上,哪知始終差了一步。不佩服她都不行了。說跳就跳,冬天的河水,刺骨的冷,別說在河里游水了,就是待上一會,也能把人凍僵了。 木香擺擺手,“不用,我自己可以背著,喘口氣咱們就進去吧,我跟老七潛下去,老六,你留在這兒接應,吳青他們過來了,別耽擱,行動!” 木香壓根就不給他倆反駁的機會,深吸一口氣,身子一低,便滑入了水中。 老七看了看老六,眉頭微皺,不敢遲疑,緊跟著也潛了下去。 吳青拖著唐墨游到閘門旁邊時,兩人潛下去,已經(jīng)沒了蹤影。 “他們倆呢?”吳青顧不得喘口氣,便急著問。 “潛下去了,屬下攔不住,老七跟著一起下去了?!?/br> “你怎么能讓她下去,她能懂水性嗎?”吳青急了,幾乎是用吼的聲音說話。幸好水聲很大,遮擋了他們的聲音。 老六低頭沉默,手指摳進欄桿里,悔恨不已。 攔不住也應該攔啊,她是主子的命,若是出了差錯,他就是死,也沒法向主子交待。 “你看著他,我下去找,”吳青把唐墨朝老六跟前扔。 老六卻不干,“我去!” “爭什么爭,這是爭的時候嗎?”吳青吼他,聲音震耳,把唐墨震的清醒了幾分。 “怎么了?你們在說什么?”唐墨迷迷糊糊的看著他們倆人。 吳青不理他,憋了一口氣,正要潛下去之時,欄桿對面,黑暗的河水之中冒出來兩個頭。 因為離的近,所以才能看見,那兩人正是老六跟木香。 其實這里的河水不深,冬季原本就是枯水季,要是到了七八月份,河水才會兇猛呢! “主子,你沒事?”吳青緊抓著欄桿,盯著閘門另一邊的人。 木香抹了把臉上的水,“有事?有事還沒冒出來嗎?別啰嗦了,趕緊潛過來吧,入口就在你站的位置下面,摸著這根木樁子,很容易就能過來了,這種天氣,泡在水里可不好玩,我們先上岸了,尋個能烤火的地方,你們跟著記號過來?!?/br> 說完她便跟老七轉(zhuǎn)身往前游,不過她手里卻拖著個東西。 老七游了幾下,原本以為自己看錯了,再仔細一看,好像是張舊網(wǎng),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腦子里蹦出以前老人們講的水鬼,又或是拖人入地府的水妖。難道她也被拖住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老七愣是在水里驚出了一聲冷汗,大聲嚷道:“主子,您快走,往前游,屬下護著你。” 說著,他便要抽劍,想將那個東西砍掉。 木香停住,急忙阻止,“別砍,你砍它干嘛,網(wǎng)里有魚,快來幫我拖著,我一個人拖不動。” “魚?”老七拔劍的手,就那么停在那。 愣了下,看她費力的拖著網(wǎng),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去幫忙,一拖之下,才發(fā)現(xiàn),魚也不多,就幾條而已,但魚很大,一個足三斤多,個頭太大了,才被會破魚網(wǎng)兜住。 老七納悶極了,“咱們跑路還帶著魚嗎?” “順手了嘛,再說,上岸之后得驅(qū)掉寒氣,有魚比光吃辣椒強些吧!” 木香說的坦然,她也是餓了。跑了大半夜,能不餓嗎? 想想她也郁悶著,咋一聽到赫連晟有危險的消息,心里就跟貓抓狗刨似的,一刻都待不下去,只想奔著卞城而來。 剛才在水里,她腦子里靈光一閃,忽然就明白了。 其一:可能是她有那么一點點,呵呵,只是一點點的喜歡赫連晟。 其二:她體內(nèi)潛伏的冒險基因,漸漸的浮上來作怪了,平淡的日子過久了,找點刺激,也不錯??! 遐想間,老七幫著她將網(wǎng)拖了上來,并用劍將魚插起來,扛著走了。 兩人在河岸不遠處,找到一間荒廢的土地廟。 廟里空空的,佛像都沒了,看情形可能上建了更大的廟,將佛像都搬走了。 兩人潛到土地廟后面的廂房,還好,里面的桌椅板凳都還在,拆了可以升火。 這里的位置很偏僻,不進到后面是看不見這里有火光的,所以,他們可以放心的生火。 老七很快便將火堆升了起來,不過他升了兩堆火,又很細心的搬來一個舊屏風擋著。 “王妃,您在里面換,我在外面守著,不會讓任何人進入!” 木香也不推脫,“行,你也別總王妃王妃的叫,聽著別扭,也別叫我名字,出門在外,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暴露自己的名字?!?/br> 她相信,這一點老七也知道,之所以一直稱呼她王妃,肯定是老七以為她跟別的女子一樣,喜歡敬稱,身份嘛! 老七在屏風的另一邊沉默著,兩人雖然只隔著一個屏風,但氣氛卻正常的很。 對木香,老七現(xiàn)在是打心里的敬佩,把她當主子看。 木香想了下,真名不能用,那便用前世在道上的名字好了,“叫我冷粟,罌粟的粟記著,這個名字,以后就是我的第二重身份?!?/br> 老七在另一邊點頭,卻忘了主子看不見,“是,屬下知道了!” 赫連晟的手下,木香還是很放心的,他那個人,足有讓人心悅誠服的本事。 木香脫掉濕透的外衣,拆掉床鋪的蚊帳,用竹竿將衣服穿起來,架在一旁。 至于里衣嘛,還是不能脫,直接烘烤就好了。但是頭發(fā)得散開了,都能擰下水來,捂著也不容易干。 外面很快便傳來一陣腳步聲,老七機警的站起來,抓著劍便閃到門后。 在聽到熟悉的暗號之后,才松懈下來。 吳青也知道他在門后,“是我們,快把門打開,唐少爺凍壞了?!?/br> “爺……爺恨你們……”唐墨會武功,也有身手,但跟赫連晟那個瘋子的暗衛(wèi)比起來,他的身手不會上一提,也就沒法跟他們一樣,大冬天的在水里游泳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 木香自然也聽見了,“把他攙進來,先把他烤干了,等下我弄些吃的,給你們驅(qū)驅(qū)寒氣?!?/br> 她身上的里衣,已經(jīng)烤的差不多了,可以去收拾那幾條魚。 老七站起來,“魚我去收拾,很快就回來?!彼皇敲摰袅送庖?,在火上烤著,說完就扛著自己的劍出門去了。 吳青跟老六扶著唐墨坐到火堆旁,將他身上的外衣除了,只穿一身白色里衣。 老六拖了一張木板鋪在地上,又弄了些稻草,把唐墨擱在上面,靠近火,給他暖暖身子。 唐墨凍的很了,挨著火也感覺不到溫暖,就一個字,冷!冷到麻木。 老七很快就回來了,魚還是串在劍上,但是已經(jīng)刮洗干凈。 另外,他還拎了一壇子酒回來,“附近有個酒窖,我順手拿的?!?/br> 吳青道:“倒些拿進去,給主子。” 老七點頭,正要找東西倒酒呢! 木香穿著兩件衣服出來了,“不必找東西倒了,出門在外,哪有那么多的講究。” 她抓到酒壇,離了嘴巴一指的距離,仰頭便喝下一大口,覺著不夠,又來了一大口,才把酒壇子還給他。 最近,她剛發(fā)現(xiàn)的,酒量還不錯,按現(xiàn)代的說法,一斤下肚沒有問題。這里的酒普遍度數(shù)不高,頂多二三十度的低度酒,喝不醉人。 老七接著過酒,也是離著嘴巴,喝了兩口,便傳給下一個。 喝了酒,身子便暖和多了,“我去給你們烤魚,你們也趕緊把衣服烘干,給唐墨多慣些酒,灌醉了也行!” 她說話的時候,酒壺正好傳到唐墨跟前。 “爺自己喝,不用你們灌,”唐墨迷糊的爬起來,抓了酒壺對著嘴巴喝的,直把酒壇子舉了個底朝天,才扔掉。 木香回到自己的那堆柴火跟前,找了些干凈的樹枝,把魚串起來,又搭了個架子烤魚。 她隨身帶著的包袱,也濕透了。不過里面的調(diào)料,是用油紙包的,沒有打濕。 不用吝嗇,她把所有的辣椒,都撒到了魚上,嗆人的辣味,辣的她眼睛都睜不開。 除了辣椒,花椒跟鹽巴,也是必不可少,最后,等烤的差不多了,再撒些籽然粉,便大功告成。 烤魚的香味很快就溢滿了小屋,辣味刺激著眾人的唾液分泌。 吳青忽然轉(zhuǎn)頭問唐墨,“唐爺現(xiàn)在還敢笑話她背著的包袱嗎?有膽子你再笑一次,看她會怎么對你?!眳乔嗾f這話,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唐墨喝的有點暈,但也沒到醉酒的地步,聽見吳青的話,先是愣了下,接著,本反駁的,可是聞見傳過來的麻辣香味,反駁的話,滾到嘴邊,又被他給咽了回去。 “爺說過什么?爺不記得了,哎呀,爺現(xiàn)在頭疼,不想跟你說話,閃一邊去!” 沒人理他…… 老七想了下,把木香給自己起別稱的事,跟吳青說了。 吳青點了下頭,“行,咱們別給主子找麻煩,出去之后蒙面行事?!?/br> “魚好了,每人過來拿一個,”木香在另一邊喊道。 吳青起身拿起仍舊濕著的衣服,穿上身,去了里面,拿了四條魚,給每人分了一條,給唐墨挑了個最大的。 人家畢竟是皇子,再沒有區(qū)別,還是得有區(qū)別的。 幾人看著紅通通的魚rou,都知道這玩意肯定爆辣,吃完了,說不定嘴巴都能辣腫了。 吳青也有些冷汗直冒,“吃吧,吃完了,咱們還有正事要辦?!彼氏纫Я艘豢?,差點就吐出來了。 天哪!這味道真不敢恭維,又麻又辣,只一口,嘴巴就麻透了。 其他三人都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的反應。 吳青使勁抿了下嘴,連魚刺一并嚼碎,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