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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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九月,秋風漸起,池邊的蔥蔥樹木已不復昨日,黃黃綠綠的一片,樹下鋪滿落葉。 衛(wèi)錦之放目遠視。 現(xiàn)在她回姚家了,雖然還有平陵王的耳目盯著,但比起之前她待在王府閉門不出,他現(xiàn)在想要見她,容易多了。 要不要、見一下呢? 只是,見面了,用哪副面孔相見,又該說些什么? 越想越理不出頭緒,索性不想了,回頭跟沈茂交待:“此次太子回京,你不要往前湊,離遠點?!?/br> 沈茂這才想起要緊事,頭往后一仰,笑道:“大哥也要回來了,看來望京城又要熱鬧了咯?!?/br> 入夜,宮里來人,將沈茂喚了去。 沈灝得知消息,已是一個時辰之后。 裴良將他請回府,府里傳口諭的內(nèi)侍剛好等了一刻。 進宮的路上,沈灝才了解到,圣人是先找的沈茂,而后再找的他。 進了延福宮,正好撞見沈茂出宮門,后面跟著個小內(nèi)侍,捧了一摞舊折子。 沈茂笑嘻嘻跟沈灝打招呼,沒說什么,背著手一搖一搖地走了。 見了圣人,沈灝才知道,原來是為了臨安一帶發(fā)瘟疫的事情。 國家大事當前,沈灝知趣,知道不能提禾生的事,小心翼翼聽完了圣人的交待,出宮門時同樣捧著一摞奏折。 全是前朝治瘟疫接濟難民的舊折子。 朝堂大臣不斷上書,就臨安的事,懇求圣人早作決定。臨安是大州,此次牽連起來,零零總總有十萬多人感染瘟疫。 圣人心中有定論,卻仍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數(shù)位皇子中,唯獨召見了沈灝與沈茂。 這也是令沈灝不解的地方。 這樣的事情,圣人一慣是找太子商議,就算太子不在,退而求其次,先找的也是他。 而這一次,不但召見了沈茂,而且先于他之前。 難不成……? 沈灝搖搖腦袋,回了府,老老實實待在書房鉆研。 裴良命廚房生了爐子,備下十二格的粥與面食。 另一頭,沈茂府上也是燈火通明。 沈茂撿寶一樣,搖著衛(wèi)錦之的肩膀,喜不自禁:“父皇待見我了!” 衛(wèi)錦之好不容易才讓他平靜下來,提著衣領子讓他伏案批折子,自己拿起一本泛黃的折子,心中疑惑。 以他對沈茂的預估,最起碼也得一年,才能讓這個和稀泥的人,入得了圣人的眼。 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 沈茂高興得很,看得格外認真,雖然最后肯定是要衛(wèi)錦之給主意,但他難得被重視一回,看著折子上密密麻麻,東拐西扭的字跡,頭一次看得起勁。 長夜漫漫,有人奮筆疾書,有人唉聲嘆氣。 翠玉來稟,說沈灝已經(jīng)走了,禾生這才敢從屋子里出來。 布滿葡萄架的廊廳,她來回走了好幾圈,覺得沒勁,趴在石桌上乘涼。 翠玉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禾生搖頭,想到親事就覺得尷尬無奈。 翠玉安慰:“定是王爺使了法子,才沒人敢上門的,若不是這個特殊情況,放在平常,肯定是有很多人愿意娶姑娘的。” 禾生嘆氣,“我不是為這個。”她擰巴著眉頭,嘟嘴問翠玉:“我這樣小打小鬧的,他會不會覺得好笑,說不定早就在心里笑話我又笨又蠢?!?/br> 翠玉想了想,覺得也是,學起沈灝平時的冷面寒眼來:“哼哼,阿生,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她學得像極了,禾生嗔她,捏她:“壞胚妮子,竟學會取笑我了!” 翠玉被癢,被撓的連連喊求饒。 忽地前院有人來傳,說:“有人要見姑娘?!?/br> 禾生忙地放開翠玉,問:“誰?” 傳話的人只說不知道,答:“說是要提親?!?/br> 禾生一驚,風一般跑向前院。 到了前院,并未直接進去,而是從西門繞過去,躲在廳堂后面看。 這種時候,會有誰上門問尋呢?三四天都沒無人問津,忽地來這么一個,倒也稀奇。 姚爹坐于廳堂,倍感壓力。 眼前的這個小伙子,威武強壯,一派正氣,一看平時就是練武之人。只是,七尺高的魁偉男兒,好像有點……害羞? 這不,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姚……姚老爺……好……我……我想……” 一句話,扭捏了足足一分鐘,還沒說完。 他不著急,姚爹聽得都著急。 宋武之不敢出大氣,眼皮子稍稍抬起,快速往姚爹那邊看一眼,見他面容嚴肅,心頭一滯,更加緊張了。 禾生的事,他都聽說了。 沒想到那樣的弱女子,竟承受了這么多往事。之前他得知禾生沒死時,既開心又失望,開心是因為她還活著,失望是因為她已經(jīng)變成平陵王的女人。 但終歸還是開心多一點。 只要她好好活著,這就夠了。 后來,又爆出了衛(wèi)家的事,她回了自己家,要招親另嫁。他踟躕好幾天,最終決定還是來一趟。 他現(xiàn)在還未秋考,沒什么功名,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可能連平陵王的一根手指都比不過。 但……他有愛慕她的心,身份再卑微,情意卻不比平陵王的少。 雖然知道平陵王在全城下了命令,不準人上姚家問親,家里人也勸了他許久,但他不甘心,好不容易有機會擺在面前,他要試一試。 來的路上,他琢磨許久,例如說進到姚府,第一個見的肯定是姚老爺,如若可以,他可以試著請見禾生,然后再和她說會話。 準備了滿肚子的問候語,一見到姚爹,心里將他想成未來的岳丈,腦子就拎不清楚了。 姚爹干脆直接將他定義為口吃,也不急著與他說話,讓人上茶,請他喝茶。 捧了杯子,胸膛砰砰地跳,呷一口茶,好不容易試著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剛抬起頭,望見廳堂后一張小臉東張西望,美目盼兮,肌膚似雪。 手一抖,茶杯摔了,guntang的茶水全濺到袍子上。 下人連忙上前伺候。 宋武之站起來,直直地往她走去,作揖朝她行禮,手都是抖的。 禾生也不躲了,大大方方站出來回禮:“宋大哥好。” 方才她在后面看得不仔細,現(xiàn)在人往跟前一擱,瞅清楚了,確實是宋武之沒錯。 確認了身份,她卻有些犯愁,宋武之來這里,會不會不太好? 她知道他的心思,但不想利用他。 換做別人上門來,事先說明白,給些銀子抑或好處,讓別人不要當真,只管演場戲便行。 但如果是他……禾生懊惱起來,心想萬一宋武之當真了,怎么辦? 她這里百轉(zhuǎn)千回地思量,那頭宋武之光顧著瞧,一時間,竟望癡了眼。 這么久沒見,她一點都沒變,還是那么得美麗動人。 若真能將她娶回去,比中狀元,更能叫他感到榮幸。 深呼一口氣,輕喚她,話到嘴邊,怎么也出不了聲,跟啞了似的。 心臟咚咚打鼓,幾乎要從胸腔跳出來,宋武之覺得丟臉,背過身去,手捂著胸,不停告訴自己,一定要沉著冷靜。 姚爹看禾生一眼,指指宋武之,禾生擺擺手,示意他爹不用擔心。 姚爹擠眉弄眼——他好像有點結巴? 禾生攤手——沒有啦,他只是緊張而已,過會就好了。 兩父女給了宋武之充分的時間,待他做好心理準備,緩過勁來時,父女兩個已經(jīng)喝完一整壺茶了。 宋武之低著眼,生怕一看她,又會方寸大亂。 “姚姑娘,許久不見?!?/br> 他不太習慣喚她本姓,話到嘴邊有點別扭。 禾生柔聲道:“宋大哥,喚我禾生即可,不用見外?!?/br> 她的聲音軟軟的,像甜糯團子似的,宋武之心跳慢半拍,將她的名字含在唇間,緩緩品嘗:“禾生。” 禾生看姚爹一眼,姚爹當即明白女兒的意思,出言問:“宋公子是小女故交?不知道來府上有何要事?” 宋武之認真道:“有幸在盛湖與禾生相識,今日上門,一是探望故人,二是上門尋問親事?!?/br> 他說的這么直白,禾生倒不好意思了。 姚爹一聽,噯,正好?。?/br> 張嘴就要問其家世屬相年紀,話未出口,被禾生幽怨一個眼神堵了回去。 姚爹不說話了。 禾生抿嘴,神色尷尬,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思前想去,覺得還是說清楚好。 “宋大哥,我的親事,只為虛張聲勢,就算我想嫁,改嫁書還在衛(wèi)家,我是沒法子真正與人成親的?!?/br> 宋武之直接忽視上半句,豪情萬丈,拍胸脯道:“好說,改嫁書我去拿!” 禾生有些急,細細地將緣由與他說。 宋武之滿臉的期待,漸漸消失不見。 原來還是為了平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