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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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武之聽著這話不對頭,忙問:“怎么,衛(wèi)姑娘今晚與沈公子有約?約在哪里,是為何事?” 沈灝斜著眼睛掃一眼,攏起眉頭,頗有不悅,喜怒不言表,說出的話平平淡淡,“商談鋪子里的事?!?/br> 宋武之點點頭,鋪子是沈公子給的,今日是鋪子第一天開張,他找衛(wèi)姑娘商談店里之事,確實也在情理之中。 轉(zhuǎn)眸望向禾生,見她撅著嘴,小臉白皙透亮,頓時不舍,想要再挽挽,畢竟他等了好久才等到這個由頭,過了這次,下趟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有這么順溜的理由了。 琢磨許久,話剛要出口,沈灝卻已帶著人往邊上走,連聲告辭都沒有,直接拂袖而去。 宋武之一怔,眼巴巴地看著人離去,心里又苦又澀,往胳膊肘深掐一把,直罵自己沒出息。 禾生走在前頭,二人隔著兩三步的路子,各不言語。 怎么就鬼使神差般跟他走了呢!明明不想與他共處,禾生撅嘴,看他走在右下側(cè),陰著一張臉,見她看過來,便轉(zhuǎn)眸接過她的視線,目光陰冷而炙熱。 禾生哼一聲,要不是怕他亂說話引起誤會,才不會跟著走咧。揪著他撒謊不打草稿的理,底氣十足:“沈公子好大臉,什么時候與我約了商議鋪子的事,怎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沈灝理了理袖子,“就剛才?!甭曇舯绕饺绽渖先?,面上卻看不出半點痕跡。 禾生悶吞一聲,說了句“無恥”,心里卻有些慌張,悠不住他要作甚,踏出了步子,一下反應(yīng)過來,干脆停下來,不肯往前走。 沈灝仍舊向前,只兩步的空隙,走到與她并肩的位子,忽地一伸手,絆住了她的手臂。云袖寬大,足以掩住,從背后看,兩人只是相挨同行。 “怎么,嫌我府上不如宋府?”他俯身,看她白透小巧的耳垂,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宋武之都饑成那樣,她竟然還明晃晃地將自己往前遞。若非他阻攔,她是不是還要跟著去宋府過夜? 心頭一把無名火煽得更烈,圈著她的手不自覺用力,手指頭幾乎都要掐進rou里,禾生喊疼,他也沒有停下來。 “你素日滿嘴的男女大防,我稍稍靠著你點,你便見鬼一樣躲開,今日倒好,你看到他便往前湊,還應(yīng)著去吃飯,你一未出閣的女子,與男人不清不楚,往后壞了名聲,你找誰哭去?” 他聲音慢條斯理,中肯殷切,卻又字字冽然,陰寒透骨。 禾生被勒得痛了,聽到他說的”未出閣“三字,差點笑出聲,聽他說了后面幾句,又覺得憤慨。 “若要說壞我名聲,你第一個當仁不讓?!?/br> “那又如何,你嫁我便是?!?/br> 這話接得溜,禾生嗆住,嘲諷他不成反倒被將一軍,因在大街上,怕動靜太大引人注目,抬腳便是一下狠踩。 “你走開,我不跟你去?!焙躺洁煲痪?,狠心又是一腳踩,這下踩得輕了些,抬眸便看他眼色。 沈灝沒事人一般,攜著她繼續(xù)走。天上太陽已落西山,留了圈夕陽紅暈在云外,隔壁月亮悄悄顯出身影,發(fā)出淡白色的光。半明不黑的天,街上行人稀稀拉拉,不知哪戶人家燒菜,香氣四溢,直愣愣地往鼻間撲。 干鍋蒸rou,甲蟹黃魚。禾生聞出味,肚子餓了,腿上乏力,舔了舔嘴皮子,氣勁過了,埋頭無奈。 沈灝回頭見她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手上勁松了些。沿街直走,稍稍頭望著衛(wèi)府那兩只石獅子,將人放了,心里的火已消大半。 禾生站在原地,看他往隔壁走,并不喊她,也沒有回過頭看她的意思。就這樣?不脅她進府? 瞅著人走到府門口,禾生確定他算是放過自己了,兔子一般往衛(wèi)府里跑,由于太餓了,腳都是虛的,險些摔倒好幾次。 沈灝站在門口,想著她走遠了,轉(zhuǎn)頭去瞅,見她腳步跌重滑稽得很,恍惚間記起自己活這么大,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樣上心。 天生碰不了沾不了,忽然間來這么一個,老天爺真是愛開玩笑。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看來到頭來他也要嘗嘗這滋味。 · 正好趕上用膳,下人多添了雙碗筷,禾生專心致志地開吃,因沒趕著開場,不好意思多吃?;亓宋萏稍谠鹤永锍藳觯叵虢裉斓氖?,既有興奮滿足的勁又有惶恐緊張的氣,后者還都是因為隔壁那個壞蛋。 翠玉被喊去前院,回來時手里多了個食盒,打開一看好幾碗美味,有蝦仁蒸雞,糖蒸酥酪,螃蟹餃子等。 翠玉道:“說是沈府送來的,各個房里都有,給了我們院里這盒,裴管家親自遞的。”她眨了眨眼,笑容神秘:“我偷偷看過,就只咱們屋里的盒最重,東西最多。” 禾生咂了砸舌,一碗碗看過去,全是美味佳肴。剛才沒吃飽,現(xiàn)在正好填肚子。 食盒底下壓了張紙,禾生一驚,趁翠玉轉(zhuǎn)頭的瞬間,迅速拾起藏在袖子里。借故跑到屋里拿東西,往燈下一看,紙上畫著一個人,一碗飯,還有一只豬。 禾生嘴角一抽,仿佛都能透過泛黃的紙看到沈灝那張雙眸含笑眉頭微勾的臉,萬年冰霜作起怪來,真真比尋常人要討厭一萬倍。 哼,還豬呢,他才是豬! ☆、第18章 夜晚吃多了,肚里積食,摸著肚子躺在藤椅上,院子里蚊蟲多,翠玉拿著甩子驅(qū)趕。衛(wèi)林剛從宋府回來,得了串宋夫人給的纏絲雙扣鐲,跑進院子給禾生瞧。 問起今晚為何沒來,禾生支支吾吾,只說和沈灝商量鋪子的事。 衛(wèi)林既已放下了對沈灝的心思,提到他時,也就不覺得尷尬了?!吧蚬诱婧茫坏弯佔?,投銀子參與鋪子的經(jīng)營,才只拿一分紅利,欸,這樣好的人,我是沒緣分了,以后也不知道是哪個有福氣的,能嫁給他?!?/br> 禾生想到那日沈府之中他說的話,配上衛(wèi)林這副心之向往的模樣,頓時面紅耳赤。 索性大夜晚的看不清楚,衛(wèi)林問:“談得怎么樣?傍晚茉子回府替我拿東西,說是半路上看到沈公子送你回來,怎么不去他家吃飯?” 禾生抿了抿嘴,心想衛(wèi)林這姑娘心真大,孤男寡女,避嫌都來不及,哪還會跑去他家吃飯? “經(jīng)商之事,我不是行家,貨物他管,我就占個地段,自是他說了算。我們不親近,去他府上吃飯作甚,平白無故惹人閑話。以后莫說這種話,省得聽了讓旁人誤會?!?/br> 衛(wèi)林咧牙笑:“誰會誤會?你在我家住著,又不是獨門獨戶的寡婦,和男子接觸再平常不過,再說了,要是沈公子真對你有意思,你現(xiàn)在還不得笑裂了嘴,那么好的人,但凡露出一點苗頭,還不得往上撲?就你現(xiàn)在這副淡定的小樣,我才不信?!?/br> 禾生苦笑,偏生她還真就是個寡婦呢。含了山楂片消食,嚼了塊壞的,酸酸澀澀,激得舌頭打顫。 別人眼里萬千好處的人,到了她這里,跟淬了毒似的,躲都來不及,哪還敢往上撲。 守好本分,清清白白,做好她的小寡婦。只有這樣,大府的人才揪不出錯,才不會發(fā)落她的娘家人。 · 得了鋪子,衛(wèi)府上下對禾生好得很,無論是誰,隔著老遠就喊她,一口一個“堂姑娘”,叫得親熱極了。 禾生倒沒覺得有什么變化,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平平常常地過著日子就好。 二房衛(wèi)喜也不找她麻煩了,素日見著她就要挑刺的人,今時今日竟會笑著打招呼了。估計是二奶奶說了些什么。 唯獨有一點,禾生不太習慣——李清一改往昔刻薄態(tài)度,整天黏著她,一有機會就喊著讓她帶去鋪子玩,語重心長地勸她要多cao心鋪子。 一回還好,兩回三回,沒個停歇地往前湊,任誰看了都嫌煩。 禾生對李清沒什么好感,覺得她之所以這樣肯定有所企圖。若是為了鋪子的事奉承她,未免太過,看她在前身后圍著打轉(zhuǎn),恨不得每天讓翠玉在院子口堵她。 但畢竟是同一屋檐下的人,倘若真撕破了臉,未免難堪,只得旁敲側(cè)擊,讓她領(lǐng)悟,不要再來糾纏。 換做一般人,給了幾回冷臉色,早就知難而退。李清偏不,反而跑得越發(fā)勤快。 她有自己的盤算——禾生有了沈公子給的鋪子,沈公子又往里面砸了銀子管貨物,自己投的鋪子,自然少不了往里跑。只要她跟在禾生身邊,不愁見不到沈公子。 只要能見面,便有接近他的機會。 沈公子贈鋪子這事,不是沒有人想過禾生和沈公子之間的關(guān)系,平白無故地,哪有送姑娘家鋪子的。只因禾生素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恨不得一日到頭就躺死在宅里,不似其他姑娘家成天往外跑。 二者,因沈公子為人大方,但凡幫過他忙的,哪怕只是為他家門前掃過落葉,一概黃金相送。更何況是重要的喬遷宴,雖禾生只做了一道菜,但也算救場之舉,想來沈公子定是感激不盡。如此這般,送鋪子也就不稀奇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禾生與沈公子之間真有什么,那也無礙,她搶過來便是。決心是有了,但實施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沈府上下滴水不漏,連她想買通下人打聽沈公子的喜好,都不得所償。退而求其次,只能傍上禾生了。 終于等禾生挪腿肯出院子,往鋪子里去。李清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頭,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鋪子里里外外逛了一圈,找了許久,逮著店伙計問:“沈公子不來店里嗎?” 店伙計答:“來,來得不勤,和衛(wèi)姑娘差不多?!?/br> 李清心里一盤算,還是得多來幾趟,萬一撞見了呢。在她日煩夜煩催命一般的念叨中,七天里禾生往鋪子里跑了五趟,要知道,平常她半月能去一趟就不錯了。 禾生實在沒法子了,直接問李清到底想做什么。李清也是急了,沒有見著沈灝,將錯處都往禾生身上攬,張嘴就答:“你是不是故意誆我,專門撿沈公子不在鋪子的日子去?” 她這樣一說,禾生便全明白了——敢情是沖著沈灝去的。 李清認定禾生是有意為之,見她滿臉詫異,覺得她是有愧在心,一下子被揭穿了,才擺出這副神情。 抖了抖肩膀,話既然都已講開,事情也就好辦了。她昂著頭,平日里自命不凡的姿態(tài)袒露出來,“你明白就好,現(xiàn)在你若帶我去見他,假裝鋪子有事找他商量,為我掩護,我便還當你是個好人?!?/br> 禾生聽了,差點笑岔氣。不幫她忙,就不是個好人了?這表姑娘的想法,真是與眾不同。 愛慕便去追,不畏懼藏匿心意,大大方方地表白,像衛(wèi)林這樣的,她樂意幫。但李清這樣的,她著是不太喜歡。 這樣私人的事,硬要把其他人扯進來算什么?要等李清知道沈灝對自己說過那樣露骨的話,還不能把她生吞活剝了? 禾生婉拒。李清甩手,哪肯罷休,硬拉著她往門外走。 她力氣大,又絲毫不顧及臉面。禾生臉皮薄,覺得在人前與她拉扯不太好,半推半就地被她搡攘著拉出了府。 出了府,左拐幾步便是沈府。禾生說什么不肯進去,站在臺階上跟她說理。 “不就帶我進去見個面嗎?讓你撒個小慌,難道會要你命不成?”李清說著說著來火了,這幾天自己卑躬屈膝,對她有求并應(yīng),連衛(wèi)喜那邊都沒去討好,凈往她院子跑,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竟連一個小忙都不幫! 禾生被她如此理直氣壯的言語嗆住,齊整不過的一姑娘家,說起話來火藥味十足,怎么就這么不知趣呢? 禾生轉(zhuǎn)頭就走,拉扯就拉扯吧,今天這個忙,她還就不幫了。 柿子轉(zhuǎn)挑軟的捏,她又不是柿子,真干起架來,她也不怕。 李清一把抓她袖子沒攬住,伸手去揪發(fā)尾,力道雖輕,但因禾生沒有防備,被人猛地一抓住,頭皮發(fā)麻地疼。 “你去敲門,帶我進府,便放了你?!?/br> 恰逢府忽地大開,裴良走在前頭開路,沈灝牽馬,跨步往外,抬眼一瞅,望著府門口站了兩人,其中一個,還是他心心念念的。 裴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走到李清跟前便是一劈手,絲毫不留情面:“你干什么,扯我們家姑娘的頭發(fā)作甚!” 他護主心切,愛屋及烏,連“我們家”這樣字眼都飆了出來。 李清不知所措,萬萬沒想到會在這時與沈灝相見,雖被裴良打痛了手,顧不上叫疼,也來不及聽他話里的不妥當。整理好笑臉,一改方才的彪悍,盈盈低頭一福禮:“沈公子好,我與堂姑娘鬧著玩呢,她說要進府與你商議事宜,又怕你不在,猶豫了好久呢,我說她膽子小拘謹,她就鬧脾氣要走?!?/br> 她朝禾生使眼色,禾生裝作沒看見,直接掀起白眼,心里嘀咕:她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別人要幫她?扯頭發(fā)的事還沒算呢! 裴良對著個姑娘,也不好說什么,退到一邊,上前問候禾生。 禾生覺得丟臉,也沒說什么,只想著趕緊離開。 沈灝皺眉,瞅一眼禾生,見她鼓著腮幫滿臉不高興。當即收回視線,一撂韁繩,慢步走到李清跟前,高高在上的儀態(tài),睨著眼看她一眼,目光寒冷似冰。 “衛(wèi)姑娘要找我商議事情,我自會派人去接她,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往我家門前竄?!?/br> 李清懵住,簡直不敢相信沈灝會對她這樣說話。是她今日穿的衣裙太惹眼,招他不喜歡么?還是朱唇太紅,他看了覺得刺眼? 沈灝斂起神色,這么多年,企圖勾引他的女子沒有成千也有上百,面前這個穿紅戴綠的一開口說話,他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李清不甘心白白浪費一次見他的機會,往前靠試圖假裝崴腳往他身上靠,連衣角邊都未沾到,便被裴良橫插一腳。 做了多年的人靶子,這點反應(yīng)速度還是有的。 沈灝很不耐煩,看都不看李清,輕啟薄唇,只吐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