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武梁無語。 被身下兩坨子rou硌得不舒服,只好又側(cè)了側(cè)身。 男人也跟著側(cè)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繼續(xù)道:“我等下就早點兒走,免得人看到了說閑話,好吧?我知道你顧忌熙哥兒名聲,不想人家傳出不堪的話來。我也顧忌,熙哥的,你的我的,我都會注意的,咱們都好好的才行。 至于唐氏和唐家,你也不用擔(dān)心。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你熙哥生母的身份,替我擋刀的情份,唐家若再唧唧歪歪不滿咱們的親近,就休怪我翻臉。 還有小唐氏,本來你救了我,她該心存感激才對,不過咱們還是別指望她這些了。這女人心術(shù)已壞行事歹毒,不再作惡就不錯了。你看這次送她回去,唐家也沒臉真的理論起來。 只是接還是要接回來的,免得這上下的面子都掛不住。并且很快老夫人壽宸又要到了,擺壽宴時,還要讓她正常的出席,也好平一平外面的流言。等過了這事兒,就讓她老實在自己院里呆著吧?!?/br> 他收回搭在武梁身上的手,枕在腦袋下,瞧著帳子頂,“兩兒兩女,我也該滿足了。沒有嫡子就沒有吧,我們熙哥兒都那么大了,行事越來越有章法,不比誰家的嫡子強(qiáng)啊。還是用心把他們幾兄妹教養(yǎng)成人更牢靠。免得多生一個出來,被教壞了長歪了,更添煩惱?!?/br> 程向騰說別的,武梁都沒多少感覺,只最后一句,喜聞樂見。 不過,程侯爺這么想得開,他娘知道嗎? 當(dāng)然接下來的,更是讓武梁微微詫異。 “那些女人……沒意思得很。我以后都不碰別人,只要你一個,好不好?你不要再不讓我來不讓我碰的見面就攆人,會憋死人的?!?/br> 然后又提起他的哪處哪處別院,說咱們約別院吧,那里幽靜…… 武梁把頭扭一邊兒去。 ··· 小唐氏那邊,后來到底是程熙出面去將人接了回來。 有燕姨娘那么當(dāng)眾為小唐氏求情開脫,于是小唐氏害人早產(chǎn)一事也就揭過了。所以后來仍是唐家大嫂出面,去拜訪了程老夫人。 唐家表示小唐氏可能養(yǎng)孩子還真沒有經(jīng)驗,女兒不養(yǎng)在身邊也可以,只要交給放心的人帶就行。并且有程大夫人在,小唐氏不掌府中事也罷了,但是,最起碼二房房頭的事要讓她重新掌管吧。這是為人妻者正當(dāng)正份的事,若這點權(quán)利都沒有,豈不被人笑掉牙。 程老夫人說那是自然。 后來程向騰也沒多說什么。 二房能有什么事?幾個孩子都各有人負(fù)責(zé),男人又時常不進(jìn)后宅,也就剩兩個姨娘同丫頭下人了,有多少事兒好管的? 總之,小唐氏不但回來了,而且從從前被閑置狀態(tài)復(fù)活過來了。 所以說,人家小唐氏哪是作死,分明作活。這回府就又掌了二房的權(quán)了,這不以退就進(jìn)嘛。 有老mama嘀嘀咕咕說閑話,“二夫人一回來,大伙兒又得緊著皮過?!?/br> 燕姨娘路過,忍不住接腔,“都是那位好熙少爺嘛,好好的倒去把人接回來。唐氏沒動到他身上,他不痛不癢的倒樂得做人情?!?/br> 下人們沒人敢接話。 燕姨娘話雖這么說,她自己那嘴巴卻也是乖巧得很。 她主動對小唐氏服軟,說小程照那么小那么弱,看著就讓人心疼。不過當(dāng)娘的深知,就象當(dāng)初她護(hù)不住一樣,以后也是主母讓他活他才能活。 說以前自己不懂事,得罪主母,如今萬不敢再來一次的,只求小唐氏抬抬手,讓孩兒能夠平安長大。 因為現(xiàn)在孩子實在身體不好離不了她的照應(yīng)和喂養(yǎng),求小唐氏能讓自己撫養(yǎng)到一歲以上,等孩子身體穩(wěn)定了,以后是交給主母養(yǎng)也好別人養(yǎng)也好,都聽小唐氏吩咐。 至于自己,只求一個小院安靜過活。反正如今她年老色衰,皮黃膚糙,也不敢求男人的憐惜了,只求主母憐惜。 只愿將來孩子大了,看在她生了她的份上,不致于少她碗飯吃,也就心足了。 她姿態(tài)擺得低,語氣分寸拿捏得好,十分低眉順眼懦弱膽怯的樣子。 小唐氏聽了難免得意。不管她是真的還是裝的,有個兒子可以拿捏倒也有點子好處,個個為了孩子還不是得低頭? 想著,少不得瞪了旁邊蘇姨娘一眼,就她無子,時不時的不順?biāo)?。一點兒銀子就知道使勁攥著不撒手,要那么多銀子陪葬啊。 只瞪得蘇姨娘莫名其妙,當(dāng)下就表示,夫人哪,我沒銀子了啊,今年流行新裝那事兒,你們裁吧我不參與啊。 然后,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小唐氏接掌程家二房之后,第一樁,便是帶著人馬忽降到了程熙的洛音苑。 ☆、第160章 .虛驚 洛音苑早已自成一體,從人員配備到錢衣份例,都直接由外院掌管劃撥。小唐氏現(xiàn)在連內(nèi)院都不管,卻伸手到洛音苑去,著實讓洛音苑一眾人等疑惑。 但小唐氏的說法是,你是咱二房的孩子對吧,她管不到外院,但得管自家孩子嘛。 并且,她擺出的是一副關(guān)愛的慈祥臉,領(lǐng)著丫環(huán)婆子,掂著一個大大的食盒,給小程熙送點心來了。 于是小程熙拒絕不得,把人讓了進(jìn)去。 坐定上茶,小唐氏將屋子打量一番,便開始大驚小怪起來:怎么這里亂糟糟那里不整齊?這花盆擺的位置也不對呀,那窗臺上那是灰塵么?哎呀怎么有的椅子上擺的墊子厚,有的擺的墊子薄呢…… 將伺侯程熙的眾人叫出來一通罵:你們這些對主子不上心的沒用奴才啊…… 然后一頓自責(zé):我這有一陣子沒過來了,沒想到這里的奴才竟然疏忽至此啊。 主母發(fā)脾氣,哪怕她只是因為心情不好胡亂發(fā)泄呢,作下人的也不好頂嘴,只把她挑出來的問題解釋一番也就罷了。 洛音院里多男人,除了屋里服侍的幾個丫頭和粗使婆子,其他都是小廝,年齡小的尚可在小唐氏面前晃,但象季光這種大總管,正年青,不好和小唐氏這種年輕媳婦對臉,避到外間去了。其他年長的小廝也是,沒傳喚不敢露頭。 小唐氏這里排揎了一頓洛音苑的下人,然后就讓他們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靠邊站,叫自己身邊的丫頭婆子上。重整內(nèi)務(wù)加各處排查清檢,看看這屋里哪處物件擺放不當(dāng),有什么東西需要添減,有什么臟亂差的地方要及時整改…… 于是她帶的那些丫環(huán)婆子們就忙活起來。 程熙試圖攔著,這不能動那不讓動,說東西放的都是他習(xí)慣的位置,你給我移了地方回頭我找不著啊。 小唐氏說哎喲,統(tǒng)總能有多大地方多少東西,丫頭們是干什么吃的,回頭記不準(zhǔn)地方找不著東西仔細(xì)她們的皮。然后又交待那些翻查的婆子盡量歸置整齊,放回原處。 又對程熙鄭重臉:讓她們分撿清楚,看看可有缺什么少什么,要及時添置,免得有懶散下人為省事兒,倒委屈了你去。 再者你年紀(jì)小不懂分辯,萬一有下人居心不良,帶進(jìn)來些臟污不堪的東西,那就要翻找出來剔除干凈。 就算是尋常物件,該更換的也要更換。年輕人嘛,就是日新月異萬象更新的,哪能年復(fù)一年一成不變。 好嘛,總之就是應(yīng)該翻。那就翻吧。 于是外間,內(nèi)間,挨著個兒的來。 床下,柜頂,擺的,掛的,一處處細(xì)致的過,不但擱置的物件都抖嘍抖嘍,但凡個小箱子小匣子的,還都要打開給她看個清楚。 有上鎖的,也要抱著搖晃搖晃感覺感覺重量,再問問清楚他里面是什么東西,最后還非得要打開核對一下:你這么小,可不要被人哄騙了,再把有毒有害或引人犯錯的邪性東西當(dāng)寶貝了,總得長輩替你過過目掌掌眼才放心呀。 后來甚至還移駕到書房,連架子上的書都要拿起來抖個三抖,看看有沒有夾藏什么東西。 反正從內(nèi)衣褲到小金庫,都翻檢了一遍。放心了吧? 這一頓內(nèi)務(wù)大整理的結(jié)果是,大家都不滿意。 程熙最初幼稚地以為,莫非是他將人接回來,于是這位用了這種討人嫌的方式,要來表示點感激,表達(dá)點愛心什么的?后來,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果然幼稚了,于是就抿著嘴坐著冷眼旁觀了。 小男孩到了這半大不小的時候,別說小唐氏了,就是親媽來翻撿,搞得人家沒有一點兒小秘密,他也不爽啊,何況小唐氏這幫人,翻得那么事無巨細(xì),弄得跟抄家似的。 小唐氏也不滿意,這都神馬呀,費心勞力的這大半晌,沒有所獲呀。 不由在心里把武梁來回罵了許多遍。那女人明明說會給他銀子用,銀子在哪兒?。?/br> 統(tǒng)總翻出來那么幾十兩碎銀子,夠什么使的呀。 為什么小唐氏跑來洛音苑呢,就是因為武梁告訴她會給程熙錢用。 武梁所以那么說,也是真想著會給程熙銀子用的,至少也要三不五時的給他買多些吃食玩藝珠釵香脂什么的東西送過去,讓程熙拿去孝敬小唐氏去,當(dāng)然也順帶的孝敬府里的其他長輩。 以小唐氏愛沾便宜的勁兒,糧衣炮彈攻勢是最有效的。又防她萬一到時沾了便宜還使壞,覺得程熙出手闊綽花用過多,污賴他銀子來路不正什么的,所以先行堵她的嘴。 這么盡量跟她處好關(guān)系混過這幾年,小程熙就真的可以單飛了。 小唐氏那天回去唐府后,就特意去找唐老大問了下,看看武梁到底有多少銀子。結(jié)果唐老大告訴她,那個姓姜的女人,如今手下資財怎么著也得有個小幾十萬兩了。 小幾十萬兩?上十萬兩都不能稱為小吧,還幾十萬兩? 小唐氏聽得十分驚詫,也十分眼紅。她根本不信她哥說的都是人家做生意賺來的這話。她想無論如何,應(yīng)該程向騰也給了她錢用吧?要不然她做生意才多久,怎么可能集下這么大筆巨財。 既然當(dāng)娘的有這么多錢,那給兒子用的肯定不在少數(shù)了。所以程熙那里,怎么著也得有那么一筆吧。 小唐氏想,既然程向騰給過銀子,那她的銀子程家就有份,如今再從程熙手里轉(zhuǎn)到她手里,非常合情合理。 想想看,就算那女人給了程熙銀子,她們母子也不敢公然承認(rèn)的。 堂堂侯府公子,你拿外面一個賤人各種在男人堆里混,不知憑哪些手段弄來的銀子,你是和人家比賤么? 還有那女人,你當(dāng)侯府是什么?養(yǎng)不起孩子不成,你敢用那點兒不知怎么弄來的臟錢來打臉? 程熙若敢承認(rèn),沒準(zhǔn)老夫人能叫侯爺再抽他一頓去,那女人自然也討不到好。 所以小唐氏就想,她完全可以來撿個漏嘛。 如果翻出來千八百兩的,就直接讓人抄走去,給他剩下那么百八十兩就行的。反正說不清來路的東西,兜出來就是他程熙非搶即盜,諒他程熙也不敢鬧騰著找她硬要,只能吃個啞巴虧。 就算他找她要,她到時也完全可以不認(rèn)帳。銀子這東西,在誰兜里是誰的,又不是誰叫叫就會應(yīng)的。 何況當(dāng)娘的真給兒子銀子用,給了也是白給,也不可能還有收據(jù)借據(jù)什么的憑證。無憑無據(jù)的就算說是那女人給的,也完全可以不信他,盡可以反斥他們母子聯(lián)合弄虛作假。 到時她盡可以反說程熙污賴,對主母不敬。我來一趟你就嚷嚷少了銀子?你把誰當(dāng)賊呢,有這么大張旗鼓來偷來搶的么?再說就算嫡母真的要你的銀子,你就不該孝敬些嗎? 這般想著,小唐氏就越發(fā)急切,恨不得搜出來個萬兒八千兩的才好。 如果是銀票就更好了,薄薄的一疊,懷里一揣,輕松帶走。 哪怕真鬧得她帶不走,大不了就充公,也便宜不了那對母子。 小唐氏一番打算,結(jié)果卻白忙一場,哪里甘心。 想來想去,還是開口問道:“熙哥兒,你這院里人多,靠你的月例銀子,夠開支嗎?” 程熙還是個學(xué)生娃,和人家那真正分府單過的富家公子自然不同,人家都會分在名下有些產(chǎn)業(yè),他卻是沒有的。雖然程向騰給他定的月例銀子高很多,但總歸想寬裕得很是沒有的。 程熙笑嘻嘻的,“不太夠啊,所以有時候我找爹爹接濟(jì)一下。爹爹就從他的月例里,撥給我個幾十兩周轉(zhuǎn)?!?/br> 小唐氏聽見這個就煩,侯爺就是偏心,私下貼補這位。但她主要也不是想聽這個的,于是干脆問:“那你現(xiàn)在手頭總共有多少銀子?不管是月例攢的,還是你爹爹給的,或者旁人贈的。” 程熙想了想,慢吞吞指著放碎銀的匣子道:“就那些。另外還有兩百兩銀票?!?/br> 小唐氏很不想相信,于是又問:“只有兩百兩銀票嗎?你最近去成兮酒樓沒有???” 程熙想有多少銀票和去沒去酒樓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他當(dāng)然不承認(rèn)自己去過,搖著頭道:“每天都要上課呢,最近不曾去外面酒樓吃飯?!?/br> 小唐氏著惱。沒有時間出去?明明幾天前才出去過好不好,當(dāng)她那時不在府里,回來后就沒有打聽過不成。 他不說實話,讓小唐氏又生了種想再抄一遍的念頭。她慢慢站起身來,臉色不善目光如炬地親自在屋子里又轉(zhuǎn)了一圈。 小唐氏最后到底沒敢弄的太難看,于是裝模作樣的讓撤了兩樣擺設(shè),換上別的,還讓人從庫里多取了一方端硯給他擺在書房,這才不甚痛快地收兵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