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折騰一陣子他人便也上了床,從身后緊緊貼挨著摟著她,似乎想給她取暖的樣子。武梁心說老娘色那個誘呢,哪里是想要取暖?這位如今已經(jīng)這么君子了?還是說老娘提前人老色衰毫無誘惑力了? 她掙了掙身子想扭頭看看程向騰臉色,結果那么一動,便碰到某人下面yingying的某處。 “別動。”程向騰摟壓著她身子,不讓她稍離,“爺忍你好久了。”他心急忡忡而來,不是來思那什么yin啊欲的,他是來探看她安慰她的。 讓他再忍忍。 武梁:……切,你說不動就不動么?她偏就水蛇一般扭動著腰肢身體。 程向騰越發(fā)用力箍住她,聲音啞啞的,開口卻已經(jīng)入了正題:“為杯水又罰跪,我會好好和唐氏說道的。嫵兒,對不起,一次兩次護你不及……” 他從前跟她說過,要讓她路遇唐氏回避十步,日常兩廂各安互不見面……如今,還是先這樣好些吧? 上次是為了避唐氏身孕,這次么,管他呢,他也可以不需要理由。 只是若真的獨居了,象今天這樣的場合,便也不好出現(xiàn)人前了吧?好多場合,既然是府里家宴,有唐氏在,她都不好出現(xiàn)了吧?她的性子,那么一直孤單冷清的住著,真的能行么? 所以從上次被罰他就這般想呢,卻猶豫著拖到現(xiàn)在沒有說出來。 程向騰嘆口氣,想要對武梁說他的打算,想要開解她讓她開心一點兒,想要告訴她他很心疼,想要問問她自己有什么想法…… 可是才說了那么半句話,就被武梁攔著了。 “二奶奶不喜我,那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那么侯爺呢?能一輩子喜我么?只要侯爺想著我,我就什么都不怕。所以侯爺你說,你是不是真的一輩子喜我?” “那還用說?爺這輩子只喜過你一人,以后也只喜你一人,可好?”程向騰撫著她的頭發(fā),聲音象他的手一樣,輕輕淡淡的。沒有擲地有聲的鏗鏘,卻捎上一個淺淺的嘆息。 承諾何其多,一次次顯然多么蒼白無力。 “嗯,那你可要說到做到?!蔽淞旱溃爸灰顮斝睦镉形?,我就什么都不怕,唐氏什么的,都是紙老虎。我從前受罰很生氣,但如今我想得很明白,我就當我是給二奶奶消火解氣的。二奶奶心頭順了,后宅安寧了,侯爺也安心些?!?/br> 連點兒火氣都沒有?不嘲他罵他幾句解氣?還這般深明大義為他考慮?感覺好不真實啊。 程向騰側抬高了身子凝眸看她,想看清她這般說時,眼中的神色?!皨硟海阈睦镉袣獗闳龀鰜?,想打人罵人都使得,只是別拿虛話應付我,知道么?” 武梁:“沒有辦法呀,我若不直接說重點,侯爺只怕就要說許多安慰的話。白日苦短,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聽,什么都不想說,我就想要侯爺?!北蝗藟涸谕乳g的腿使勁的蹬著蹭著。那是什么地兒啊,是可以這般蹭的么? 口中還發(fā)豪言,“叫那女人罰我,我氣不死她!” 程向騰:……原來不是不氣,是拿他當斗氣的工具呢。嗯,這工具當?shù)?,樂意至致?/br> 不過,他按捺住她的腿。真的忍她很久了,再這么亂動法,她便要不成了啊。 自己也不客氣的開始上下其手,嘴上卻只逗弄問她,“怎么要法?” 被反嘲,被彈壓那棒子頭,“長這么大,為了擺著看的?你竟不會?”又左擰右扭蹭磨著身子。 “身體好些了?”自己聲音那么啞干什么。 “不是好些了,是好到可以吃rou了。我已多日沒吃rou了,我現(xiàn)在就要吃了你……” “嗯,我也是,給你吃個夠……” 于是室內,激情燃燒著……姜湯發(fā)汗?算了吧,發(fā)汗的方法多的是,感冒了要找對方法才治病噢。 ··· 停歇下來,兩人躺著說話吧,手腳卻都沒個老實的,“程大虎老婆來了,程大虎肯定也來了吧?” “嗯,那家伙,送個禮送那么真心?!比喟∪?。 “讓侯爺說真心,那送的禮該是多厚重啊。” 程向騰笑,“不只他,那幫人都回來了。剛才還纏著我喝酒,想灌我呢,那幫沒大沒小的家伙。”捏啊捏。 “在充州時候我都見過,見著我還拘謹呢,如今見侯爺,竟都豪邁起來了?果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什么聲音亂入? “那當然,都是要頂事一方的人呢。”語氣無限欣慰,忽然一聲輕輕的低哼,然后聲音更軟了去,“你敢這般動爺?” 不是正動著么,什么敢不敢的?!昂顮斠蔡牧?,我在充州也立過功吧?可他們都得朝廷封賞呢,只我得些針頭線腦?!?/br> 那些也大幾百兩銀子呢,針頭線腦? 程向騰:“……那嫵兒想要些什么?” “我要什么侯爺都給么?要你的命給不給?” “給,怎么不給。只要嫵兒肯要……我看你還是先要了我吧,嗯?你不是喜歡三倍嘛,還差兩次……” “男人床上說說容易,提褲子就不認的事多了,又沒有外人聽見作不得數(shù)。我偏要侯爺欠著?!奔热贿@么說,為什么手上卻越發(fā)賣力起來? 男人忍耐不住,一個反身又將人壓住,一邊抽空問道:“難道要我在眾人面前說去?” “侯爺若敢當眾去說,我定然敢當眾去求,到時侯爺可別太過臉紅心跳噢。”她斜挑著眉眼瞧他,一臉的邪氣媚惑,“只是,侯爺敢嗎?” 那神態(tài)語氣,若真當眾說了,她只怕真的會當眾求些酸酸甜甜膩膩粘粘的東西。這女人又要玩什么新花樣?還怕他太過臉紅心跳? 男人某運動正做得根本停不下來,喘著粗氣應道:“敢,有什么不敢的?當爺怕你不成?” 自是不怕的,因為沒一會兒,某女就求饒起來。 ……但是,到最后,終是欠著那么一次不足三。 程向騰是來看望武梁的,她身體既然無礙,心情也無礙了的樣子,他也就放心了。只是仍不能提起唐氏,若則又是一頓郁燥。 到底,是傷了心了。 不過外面客人都在,他這主人已經(jīng)離開了這許久了,怎么也得回去席間照應著。 武梁便要求去看看程大虎他們。她混過充州,和那幫人都很熟,也沒什么見不得的?!跋肫鹪谶呹P時候,天高地闊的,讓人心里也敞亮。不象這京城,四方的院子,哪兒哪兒都憋悶?!?/br> 春宴擺在苑子里,男女席也只隔了意思意思的隔板。她剛受過罰,這會兒肯定不想往女人堆兒里混去,一個人在洛音苑也是無聊。 所以見見就見見,下次再聚齊這些人,還不定要到什么時候了呢。 …… 充州那幫人,自然是湊在一席的。見程向騰帶著武梁過來,一圈敬酒之后,少不得說起充州種種,自然是歡聲笑語不斷。 武梁自賣自夸著自己當日的勞苦功高,好像她那上個城頭滿身落灰,真和人家浴血拼殺全身染紅一個勞苦檔次似的。 但是一圈人都很給面子的使勁附和著,直把人夸成了一代英雄豪杰…… 然后武梁轉向程向騰,“看吧,我的功勞大伙兒都知道,侯爺要怎么賞我?” 程向騰在一旁一直含笑聽她自吹自擂,聽別人幫她吹擂,看她神采飛揚眉開眼笑,只覺得此時此刻,她是真的有些稍忘剛才的被罰了。 如今被問到床上的話題,程侯爺當然大方豪爽派:“說吧,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侯爺都應嗎?”某女歪著腦袋挑著眉毛瞧人,一臉壞笑。 “那是當然!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边@就來了?你怎么玩法我都接招。臉紅心跳?很期待喲。 “當真?”面上笑得略輕佻,掃一眼席上的大家,“這可是當著大伙兒面喲?!?/br> “當真!”斬釘截鐵。 “不假?”挑成個高低眉,要挑逗誰呀,還問眾人,“大伙兒可愿作證?” “不假!”不假思索。 大伙兒誰瞧不出來這兩人?;屇兀毯顮敹歼B番答應得干脆利索的,他們還磨唧個什么勁兒,于是紛紛拿出當年的狗腿作風,高呼響應著“作證作證”。 于是他們聽見武梁清清楚楚道:“我要我的身契。我求侯爺賜還身契,放我自由?!?/br> 哐哐哐哐哐,什么東西碎了一地。 程侯爺聲音發(fā)?。骸皨硟海阏f什么?” 武梁深深福身下拜,肅容道:“就是侯爺聽到的那樣,求侯爺賜還我身契,放我自由?!?/br> 賜還身契大家都聽得懂,他們也被賜還了嘛??煞潘杂??意思是不是說,她要蹬了程侯爺,自己出府走人去? 一圈人互相看看,用眼神交流著信息:嗯?這不是玩笑?嗯!這不是玩笑! 靜悄悄沒人出聲。 程向騰一腔蜜意瞬間成怒火。她不吵不鬧,親密有加,到底讓他有些忘形,于是不加提防的,被她當眾擺了這么一道。 他眼神冷厲地看著她,沒有絲毫的溫度,以此掩飾他的狼狽心酸。 這個女人,在床上歡愛的時候,想的是離開。她那時候想的是離開?。。?/br> 什么女人,和最寵最愛她的夫主歡好的時候想的是離開? 他對她不夠好么?他對她好到連自己都驚訝,他從來沒想過會對一個女人無原則讓步寵縱到這個地步??伤?,只想離開。 這個女人沒有心??! 他以為她會要情情愛愛,長相廝守什么的。因為那是床上話題,更因為那天萊茵寺佛祖前,她說:“二爺?shù)男脑?,愿意求于神佛前,而我,卻更喜歡當著現(xiàn)世俗人道出所愿……” 今天人多,所以害他那般期待。 原來那時候,她想的也是離開。 她一直在等機會,她一直謀算的都是離開。 就象如今,她福著腰身微斂著首,卻神色淡然,穩(wěn)穩(wěn)如山。這如最真實的回答,讓程向騰喉頭滑上滑下的,都不知道自己吞咽的,是個什么滋味。 廖恩凡也升官不小,如今早湊過來程向騰這邊。聽完了全場,見程向騰默得太久,就咳了一聲,開口喚道:“侯爺??” 不只他湊過來了,席間這么多人來干嘛的?雖然主家等下可能各桌敬酒寒喧一兩句,哪有主動湊上來顯得真誠。 只是這桌有女人,還是侯爺寵著的女人,不算很熟的人便也不敢太放肆,只不遠不近的關注著。但既然關注著,這里的動靜還是一清二楚的。 而也有些人不在意女人不女人的,只管湊上來。 比如唐家兄弟,比如鄧隱宸。他們有那么大的面子往這里湊。 唐端謹?shù)箾]什么,唐端慎早忍不住想刺掛武梁幾句了,幾番都被身邊兩位厲眼止住了。 唐端謹?shù)囊馑荚倜靼撞贿^,這女人求去呢,只能相幫不能相阻。但他們身份卻未免有些尷尬,最好由鄧統(tǒng)領說上話才好。 鄧隱宸隨他們兩兄弟過來就是這意思,如果武梁需要幫腔,他也得讓人當成是在幫著唐氏兄弟,省得人說武梁勾三搭四。 當然,他最好不開口。武梁是打過照乎給他,但顯然象第一次莊子上遇見一樣,她請他幫忙,但并不全指望他幫忙。他什么力都不出,她也一邊讓事情進行得順順當當。 鄧隱宸知道這種時候,作為外人,他是萬萬不能開口的。否則就是給程侯爺借口,他只需一聲怒責“你這個……的女人,竟然聯(lián)合外人背叛主子……”,情勢就會瞬間反轉。 所以鄧隱宸也不遠不近站著,基本上,從程向騰瀟灑說出“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的時候,他就知道大勢定矣。 而廖恩凡叫程向騰的意思,就是提醒他,這么多人看著呢,侯爺你做個決斷吧。 怎么決斷?當然不能當眾失信于人??次淞耗羌軇?,不答應她敢在此長跪不起吧?如今她福身多久沒動了?難得竟然有這功夫底子呢??! 程向騰心思轉換無數(shù)遍,終于冷冷吐出那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