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村長道:“說是來拍一些特別的照片,要參加什么……攝影大賽?我也不清楚?!?/br> “他們會在這里住多久?”顧眷又問。 村長道:“說是四五天。” 打聽不出有用的消息,顧眷沒有再問。 “村長,我們手機要是沒電了,去哪兒充電?”程峰不抱希望地問。 村長抱歉地笑了笑,“沒地方充電,你們省著點兒用吧?!?/br> 眾人無奈。 送走村長后,郭健文讓大家去休息,并安排吳愚和方靈靈五點做飯。 程峰幾個男生大咧咧地就回房睡覺去了。 吳愚和方靈靈非常不適應陌生的環(huán)境,毫無睡意,在堂屋里干坐著。 顧眷問吳愚,“師姐,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在村子里轉轉?”他很介意那三個修士的目的,想去村口看看,一個人過去有些顯眼,帶上吳愚可以打掩護。 吳愚站起身,“也好,走吧?!?/br> 屋里就剩方靈靈一個女生,她很不自在,“我也一起去吧?!?/br> 顧眷無所謂地點點頭,三人一起出門。 這個村莊四面都是高山,山上光禿禿的,只有稀稀落落的幾棵樹和一些荊棘,連青草都少見。給人的第一印象只有“荒涼”兩個字。村里也沒幾顆大樹,草垛邊倒是有幾棵蘋果樹頑強地生長著,上面的蘋果已經泛了紅。房舍多是土磚砌成,只有三兩家是紅磚瓦房。家家戶戶都是小門小窗,讓沒有習慣的人覺得有些壓抑。 走到村東口,顧眷看到那三匹馬還在,靈識悄然探進去,看見三個修士站在堂屋里說話。也偷聽了一會兒,他們一直在談論這個村多么落后和貧窮。沒聽到有價值的內容,只能作罷。 “真不敢相信,這里居然沒有信號!”方靈靈吃驚地埋怨,手中拿著手機上下移動。 這時,草垛子后面走出兩個小孩,一個是六七歲的小姑娘,頭上綁著兩個羊角辮;一個是四五歲的小男孩。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有好幾個補丁,腳上穿的是布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然卻好奇地看著他們,不敢走近。 “不會吧?”吳愚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某動不是聲稱信號覆蓋全國嗎?” “今天我還沒給我爸媽打電話呢。吳愚,不如我們去山上試試?”方靈靈道。 吳愚看了一眼村后的山,俏皮地朝顧眷眨眨眼,“師弟,陪我們一起去吧?!贝搴蟮纳竭€有一段距離,在陌生的地方,她不敢亂走。 顧眷點點頭,“先回去給老師留個字條?!?/br> 回到暫住的地方,其余人都已睡著。 顧眷留了個字條,帶著吳愚和方靈靈去山上。因為出遠門的緣故,吳愚和方靈靈穿的都是平底鞋,爬起山并不是很困難。顧眷輕松地走在前面,兩個女生拉著手跟在后面。 “你師弟真帥,他真的結婚了?”方靈靈小聲問吳愚,她始終懷疑顧眷只是為了避免有人糾纏他才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他們學醫(yī)的都是五年制,大學畢業(yè)了基本都是二十三四了,但顧眷看上去最多二十,二十就結婚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是真的,我還見過他的另一半?!眳怯薨腴_玩笑地道,“人家兩人感情好著呢,你可別喜歡上他喔!” 方靈靈臉一紅,在她的胳膊上揪了一下,“你別胡說。咦,地上怎么這么多蟲子……好惡心!”她驚呼一聲,腳步慌忙,險些跌坐在地上。 吳愚低頭一看,也險些跳起來,鞋底在野草上猛蹭,“啊啊,怎么這么多多腳蟲!惡心死啦!” 兩人看向顧眷,發(fā)現他早就停下了腳步,低頭看著地面,眉頭微蹙,似乎在為什么事感到不解。 地面上散落著無數鉛筆大小的孔洞,孔洞旁邊,黑色的多腳蟲還有螞蟻已經死去,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連成一條線向遠處延伸,遠望去就像數條野火燒出的黑色痕跡。在這些多腳蟲的尸體里還夾雜著老鼠或者蛇的尸體,翻著肚皮,骯臟而丑陋。 “師弟,這是怎么回事?”吳愚臉色有點白。 顧眷看向“黑線”開始的方向,遠處似乎有一個中心,而這些“黑線”都是從那個中心開始向四面八方輻射。 他搖了搖頭,“不清楚。不是要看手機有沒有信號?” 吳愚和方靈靈也想不通這種怪異的現象是怎么回事?很快拋開這件事,繼續(xù)往上爬。 又爬了五六分鐘,三人總算到了山頂。 “有信號!”方靈靈激動過地道,“幸虧有信號!不然的話,我真不知道接下來的一個禮拜該怎么熬過去?!?/br> 顧眷也拿出手機走到一旁給席瑯打了個電話。 “老頭!” “小眷,你總算打電話過來了!剛才打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沒有發(fā)生什么事吧?” “沒事。這個地方有點偏僻,村里完全沒有信號。我現在在山上給你打電話。等等,我發(fā)張照片給你看看?!?/br> 顧眷拍了張村長的俯瞰圖發(fā)過去。 “真不敢想象你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連手機信號都沒有?!毕樀穆曇艉軣o奈,“小眷,我后悔了,我應該跟你一起去的?!?/br> 【100】打探 顧眷好笑,“如果你真的來了,其他學生還不看我的笑話?六個學生里,我的行李最多,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好,不擔心。導師以及其他學生好相處嗎?住在什么地方?” “都很好。村里有一戶人家都去外地打工了,我們住在他家。” …… 結束長達半小時的通話后,顧眷把一路上拍的各種照片都發(fā)給席瑯。不知道席瑯看到他坐的車居然是牛車會是什么心情?想到席瑯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笑。 吳愚在一旁暗自感嘆難怪方靈靈說他帥。 顧眷走過去,“都打完電話了?打完了我們就下去?!?/br> 吳愚道:“打完了?!?/br> 三人又一起下山。 暫住的房子屋檐下多了一個菜籃,里面裝著土豆、紅薯、甘藍、辣椒和茄子,一些雞蛋,還有本地的葉類蔬菜,顧眷不認識。 他順手幫吳愚和方靈靈把蔬菜拎進廚房。挨墻放置的大水缸里也被人裝滿了水,水面還在晃動,顯然裝水的人剛走不久。 房間里,周棟的呼嚕一聲比一聲高,顧眷躺在炕上,閉目養(yǎng)神。 屋外忽然發(fā)出一聲尖叫。 “啊——” “快來人啊,著火了!著火了……” 屋內的人都被吵醒,沖出去看見廚房里冒出滾滾濃煙。吳愚和方靈靈都被煙熏成了黑臉,站在廚房門口,驚慌地看著里面。 靳猛沖進廚房,灶膛前堆放的木柴正在燃燒。他連忙拿起灶臺上的盆,在水缸里舀了一盆水破上去,如此三四次之后,火總算熄滅。他不禁暗松一口氣。 “怎么回事?”郭健文長著一張嚴厲的臉,生氣起來更可怕。 方靈靈委屈得眼淚直掉,“老師,廚房里的灶是土灶,我,我和吳愚都不會用……” 吳愚也對梁云堂說道:“老師,這真的不怪我們。平常在家里我們也做飯,但從來沒用過農村的土灶。而且,我們家以米飯為主食,這里只有面粉,我實在不會做面食?!?/br> 看著兩個女生臉上都是黑灰,梁云堂也說不出責備的話,問幾個男生,“你們有沒有會做飯的?” 程峰、周棟和靳猛三人都說不會。 顧眷也搖頭。用電飯鍋煮米飯還可以,做面食還是算了。他和席瑯住在花卉基地里時,偶爾吃餃子也是席瑯和面,他只負責吃和添亂。 梁云堂無奈道:“難不成讓我和郭教授做?” 靳猛憐惜兩個女生,“老師,要不然我們在村里請一個人給我們做飯?” 梁云堂皺眉,“我們經費有限,而且大部分錢都用來買了藥品,并沒有多余的預算可以請人?!?/br> 方靈靈小聲道:“我們可以一起湊錢?;蛘叩任覀冏叩臅r候,經過旗山鄉(xiāng)在鄉(xiāng)鎮(zhèn)上買一些實用的生活用品送給村里的人。” 不得不說,方靈靈此時的腦筋轉得很快。 梁云堂道:“只能這樣了。今天太晚了,不好再麻煩村長,晚飯你們一起研究下怎么做。明天再去找村長?!?/br> 說完,他和郭健文就回屋去了。 顧眷六人把廚房收拾了一下,稍微琢磨了下,也就有了辦法,只要灶膛里的火生起來了,做飯其實也不難,只是火的大小不容易把握。 但不管怎么說,晚飯還是在天黑前做好了。 吳愚比方靈靈靠譜多了,做了一道青椒炒蛋、一道涼拌葉子菜、一道紅燒茄子、一道手撕甘藍,還用顧眷買的牛rou和牛rou湯燉了一鍋土豆。 至于主食,就是一鍋面糊糊。水燒開后,把面粉倒進去,一邊倒一邊用筷子攪動,以免凝結成疙瘩,煮開之后加鹽加油,放一把蔬菜,再煮一會兒就能吃了。 吳愚表示她也不清楚其他人會不會這么吃,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可能毒死人。 因為屋里沒有電燈,點蠟燭又太暗,顧眷和程峰把飯桌搬到院子里,眾人就在院子里吃飯,既涼快又明亮。 方靈靈大概是有點不好意思,把自己帶過來的兩罐豆豉魚拿出來,打開后放在桌上。于是,飯桌上又多了一道菜。 大家沒有把之前的不愉快放在心上,幾個年輕人拿出手機拍照留念后,紛紛動筷。 青椒炒蛋和紅燒茄子有點糊,但味道還過得去。面糊糊的味道居然也不錯。加上有土豆燉牛rou和豆豉魚下飯,眾人都吃得很痛快。 周棟對其他幾人說道:“村長不是說村里沒通電嗎?咱們的手機是不是要輪流關機?” 吳愚道:“村里沒有什么娛樂,你們能做到晚上不玩手機?” 其他人都苦著臉。沒電就意味著要早睡,對他們這些年輕人來說怎么可能? 梁云堂和郭健文可不管年輕人的糾結,悠哉地吃著飯,聊著他們之間的話題。 顧眷道:“我多帶了幾塊電池,如果你們的手機型號和我的手機一樣,可以用我的電池?!?/br> 眾人都驚喜地看著他,再一看他的手機是最新出的愛瘋款,都蔫了。他們的手機都不是一個牌子的。 不過,如果他們的手機沒電了想打電話的時候可以借顧眷的手機。 手機的問題解決了,大家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吃完飯,他們還要燒水洗澡。 輪到顧眷洗澡時,他鎖好洗澡間的門,到空間里洗的。洗完澡,躺在硬梆梆的炕上,他想起他家老頭。自從兩人在一起后,一直是一起睡,如今身邊空蕩蕩,心里空落落,身體也莫名地空虛。以前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即使不做,席瑯也會親吻他,還會輕撫他身體的每一寸,就像摩挲稀世珍寶…… 猛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顧眷不禁面紅耳赤,懊惱不已。旁邊還有人呢,他都在想些什么!念了兩句清心咒,又暗罵了席瑯兩句,他強迫自己靜下心,即使睡不著,還可以修煉。 帝都,同樣洗完澡穿著舒適的睡袍靠在床頭看他和顧眷合影的席瑯忽然打了個噴嚏,不禁一笑。一定是小眷在想他。 晚安,我的愛人。 …… 早上六點多,梁云堂就敲著鍋蓋把所有人叫醒。 “程峰,你去找村長,請他找一個人給我們做飯?;厝r我們在旗山鄉(xiāng)買一些生活物資送給村民。當然,這個錢由我們八人平攤?!?/br>